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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秀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带着几个亲兵直接杀入了最激烈的战团，乌桓士卒人数众多，很快就将牛秀和他的亲兵冲散，而这时，乌桓一边根据牛秀的战袍看出他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一员武将，有很多人就开始喊着：“杀了他，杀了他领赏！”距离牛秀最近的五个乌桓士卒纷纷朝牛秀杀来，密云守军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想要过去护卫牛秀，但是却别别的乌桓士卒紧紧缠住，脱不开身，只得高声提醒道：“将军，小心！”面对这五个气势汹汹的乌桓士卒，牛秀不退反进，眨眼般来到士卒近前，手中环首刀一扫，划出一道闪亮的刀光，宛如凭空中生出一道弧形闪电。而那五个士卒无一例外，脖子都被割开了一道大大的血口，滚热的鲜血从血口中喷洒而出，这几个士卒徒劳的试图用手捂住伤口，但鲜血仍然四散飞溅，相继倒地。
牛秀这快如闪电的这一刀，技惊四座，镇住了四周那些图谋不轨的乌桓士卒，周围的乌桓士卒都用一种畏惧的眼神看着牛秀，四散开来，不敢上前。而密切关注这一切的密云守军则发出一阵欢呼：“牛将军，干得好！”牛秀将带血的环首刀向前一指：“给我将这些胡人打回去！”“是，将军！”四周群起响应，对乌桓士卒展开猛攻，而牛秀更是身先士卒，一把环首刀使得出神入化，仿佛变成了一把杀戮机器，一刀下去，非死即伤。密云军见主将如此英勇，也是各个奋勇争先，在士气上完全压倒了乌桓士卒，开始将战线向乌桓方向压了过去，情势可以说是一片大好，但是牛秀心里清楚，密云军之所以现在能将战线压回去，是因为受到了刚才自己的激励，全凭胸中一腔热血在战斗，如果至此一鼓作气将乌桓士卒赶下城墙倒还好，可一旦让乌桓大军稳住阵脚，等密云守军胸中被激起的热血消退，乌桓士卒又会占据上风，而且因为还会因为现在密云守军狂攻所消耗的大量体力，将战线更加快速向自己这边压过来，如果没有援兵的话，很可能就此攻占南城墙。
就在密云守军将乌桓士卒压到城墙边的时候，木赤出现在城墙上。木赤来到城墙上，马上就看出来战况危急，他二话不说，先是一刀将一个打算将自己刺死的长枪兵给砍翻在地，随后宛如惊雷般的声音响彻城头：“乌桓的勇士，给我杀！”之后也是毫不犹豫在两军交战的第一线厮杀，挡者披靡，宛如一把尖刀，要捅破密云军的防线。战局的变化没有逃过牛秀敏锐的眼睛，他立刻带着几个亲兵向木赤那边靠，准备拦住木赤进攻的势头。只听“当”的一声，两人战到一处。双方你你给我一刀，我还你一刀，打得难解难分，看样子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可是这种胶着对乌桓大军更有利，只要拖过密云守军“打鸡血”的这段时期，胜券必然掌握在乌桓军手中。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牛秀决定卖一个破绽，引木赤上钩，为了更加保险稳妥，他不惜以身试险，以自身性命作为赌注，他故意让木赤挑开自己挡在身前的环首刀，木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得理不饶人，直接一刀皮劈下，想将牛秀里皮当场，牛秀身子向后一闪，同时右手发力，将挑起的环首刀一抹，抹向木赤的脖子。“噗——”“呲——”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木赤原本兴奋的眼神已经被惊愕所代替，脖子处的血口血流如注，手中弯刀“仓啷”一声掉在地上，失去支撑的身体轰然倒地。在两军阵前，乌桓主将木赤当着两军的面被当场格杀，对乌桓大军的士气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也极大的提升了密云军的士气。牛秀用刀点地让自己重新站起来，把刀向前一指：“杀！”如狼似虎的密云军立刻冲了上去，将已经丧胆的乌桓大军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口气将他们赶下城墙。在一片欢呼声中，牛秀看了眼胸前甲胄上一道深深的划痕，心中感叹：还好环首刀比弯刀长一点，要不然死的就不是他而是自己了。
看着自己的士卒被密云军赶下城墙，败兵们如同潮水般退了回来，楼班骑在马上大骂：“那些汉人连援军都没派，就把他们赶下来了！木赤无能，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此时他还不知道，木赤已经不需要他动手了，牛秀已经替他送木赤归西。
扎木合本来就不赞成楼班攻城，现在攻城失败，扎木合趁机说道：“大人，这密云城恐怕短时间攻不下来，我军还是收兵回营，等我族渡过了眼前的难关，以后再起大军不迟啊！”楼班有点被扎木合说动了，这一万多人进攻顶多两三千人防守的城墙，结果还是被打得大败，这赵林峰可有两万多士卒，看来仅凭自己这五万人是真攻不下来。不过这时传来一道蕴含着怒意的声音：“扎木合，你怎么总是替汉人说话，灭我们自己的威风！”扎木合一看，原来是索罗。这索罗是蹋顿麾下勇将，当初中了赵雷埋伏被弓箭射伤，在前几日才刚刚把伤养好，不过身体还有些弱，蹋顿没让他南下，而是留给了楼班。因为在蹋顿看来，这围城是个简单、清闲的差事，五万大军包围一个两万多守军的密云城还不是小意思。他现在也在阵前观战。
索罗看见扎木合看自己，也不搭理他，而是对楼班说道：“楼班大人，虽然我军刚刚战败，但是刚才情况如此危急，赵林峰都没有给守军派援兵，说明城内的守军数量并不充足，根本没有两万多人，顶多也只有一万人。大人，我们五万大军打这一万人，难道大人还以为我军不能取胜吗？如果是蹋顿大人，肯定会将这密云城打下来！”最后一句话可真是要了命，索罗是一员勇将昂，但是不是一员智将，他最喜欢的就是打仗，就是厮杀，蹋顿每一次交战，最高兴的肯定是他。他原本就对蹋顿给自己的安排不满，他是极力想南下，现在好不容易打上了，结果扎木合这个胆小鬼居然不想打，就这点汉人都不敢打可真是个懦夫！他这最后一句并不是故意激怒楼班，而是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事实证明，就是他的这句话，决定了楼班、决定了丘力居甚至决定了整个乌桓族群的命运。
“他蹋顿敢打，难道我楼班就是个懦夫？！”楼班当即疾言厉色说道，扎木合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说道：“大人！”“不要说了，我意已决！”楼班知道扎木合要想说什么，直接打断，然后对传令兵说道：“传令，继续攻城！”“楼班大人果然勇武，小的佩服！”索罗说道，“楼班大人，这一次就让我去吧，我一定将密云城给大人拿下来！”“好，索罗，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楼班想了没超过三秒钟就答应了。“我绝不会让大人失望！”索罗兴奋地说了声，随即用力一甩马鞭，冲向战场。很快，在南城墙下，又出现了黑压压一片的攻城方阵。
“将军，乌桓又要攻城了！”很快就有眼尖的亲兵向牛秀禀报道。“来得好！”牛秀也是兴奋地一砸城墙，“无论他们来到多少，我们都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密云守军被刚才的胜利所激励，被牛秀的信心所感染，都对接下来的守城充满了信心。
索罗的攻城要比扎木合狂放的多，他嫌推着盾车走磨磨蹭蹭太慢、太麻烦，直接命令大军发动冲锋，就这么让乌桓士卒暴露在密云守军的箭雨之下。这种黑压压的大军涌向城墙的感觉看上去固然很爽，很对索罗的胃口，但是却让攻城的乌桓士卒遭受到了原本可以避免的无所谓的伤亡，虽然不少士卒手中有盾，但是也护不住整个大军，很多士卒被密集、连绵的箭雨射死射伤。不过即使这样，乌桓士卒还是依然冲上了城头，因为上一次的血战也让牛秀的部下元气大伤，三千士卒伤亡将近一半，剩下的也是疲敝之兵，虽然士气依然高昂，但是必定不能久持。不过从另外两边城墙上抽调守军支援，为了迷惑楼班，故意将守军的调度放在城头，让楼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第五十一章：劫营（）
大战连番激战竟日，当太阳落山大战结束时，密云城头飘扬的依然是东汉的旗帜，不过密云守军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损失最为惨重的自然是牛秀的部下，三千将士战损了将近三分之二，剩下的士卒也几乎个个带伤。但是他们并不是白白牺牲，乌桓士卒的尸体遍布整个战场。“大人，小的无能，未能将南城墙给拿下来。”索罗随着败兵退回到乌桓主阵，对楼班说道。
他的身上还带着血迹，在之前的战斗中，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参加呢。索罗，你今天奋勇杀敌我都看在眼里，你可杀了好多汉人，虽然今天没有把这南城墙攻下来，但是这密云城残留的守军在明日肯定抵挡不住。索罗，今天晚上养足精神，明天我还要靠你这个猛将攻城呢！安抚完索罗后，楼班对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今天晚上让兄弟们吃点好的，告诉他们，等明天攻破密云城，还有更多的好酒好肉、金银财宝等着他们！”传令兵离去后，扎木合有些忧心地说道：“大人，根据密报，赵林峰手里原本就有两万多人马，我十万大军奔袭而来，根本不可能瞒得过赵林峰的眼睛。在明知我大军要来的消息，赵林峰理应调集兵力、征召士兵，聚集在密云城的兵力很可能超过三万，不可能只有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一万左右的士卒。”
“可能有什么情况，让赵林峰把一部分军队调走了呢。”索罗接过了话茬。“那赵林峰得知我大军来攻，收集兵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分兵？！索罗，如果换成你的话，你会分兵吗？！”“额”索罗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马上没话可说，这时只听楼班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如果赵林峰真有那么多兵力的话，他为什么不派援兵而是从其他城墙抽调人马？难道就不怕我们从其他方向攻城？”楼班问的话也是扎木合想不通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密云城只有一万守军，不过跟赵林峰多次交手的经历，扎木合下意识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他对楼班说道：“大人，虽然我也想不通，但是赵林峰肯定有诈，我军还是小心为上。”
“你自己都说不上来，就那么肯定赵林峰有诈？我看你真是被赵林峰给打怕了，碰上他就好像羊碰上了狼，只想着逃跑！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个乌桓勇士的样子！我们既然能遇上大雪，难道这赵林峰就不能碰上什么意料不到的要紧事必须分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次好机会，难道就因为你的没有任何根据猜测就这么放弃掉？”楼班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说了出来，一脸盛怒之色。扎木合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引起楼班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认为我军应该小心为上。”
“行了，你别说了，你就知道小心小心！我意已决，明日继续攻城！”楼班说完也没有看扎木合的脸色，径直打马离去。索罗也轻蔑地看了扎木合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也是紧跟在楼班身后离去。扎木合愣在原地，禁不住叹了口气，也随之向大营走去。当天晚上，楼班在自己的营帐内召集诸将，兴致勃勃地说道：“密云城内只有一万守军，而我们足足有五万大军，今天虽然没有将城攻下来，但是那些守军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明天我们三面强攻，一举将密云城拿下！”楼班这一番话，让整个营帐内的氛围变得热烈起来，众将都以为密云城已经成了囊中之物。众将这种乐观的情绪也感染了整座大营，乌桓士卒也在纷纷讨论明日城破之后要做些什么，似乎已经成为密云城的主人。
“进达，今天辛苦你了。”密云城内，赵林峰也召集诸将商议战事，他对牛秀说道。“大人，只要能将楼班打败，就是再让末将守一天，末将也宁死守住！”牛秀回道。
“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的谋划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楼班会不会上当了。”赵林峰说道，“你们都先好好休息，等子时三刻，先将第一批士兵放下去，如果功成，我们再把所有的士卒都吊下城。”
“诸位，如果所料不差，后关已经被南下的乌桓大军给拿下了，很可能乌桓大军已经南下。如果今夜我们不能打败楼班，关内的百姓就会遭受乌桓屠戮，为了我密云，也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赵某摆脱了！”说着，赵林峰对众将深施一礼。“末将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将一齐回礼，齐齐低喝一声。
很快，子时三刻到了。是夜，夜黑风高，月亮躲在云层之后，呼呼的风声吹得战旗猎雷作响，点燃的火把也在寒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今晚酒足饭饱的乌桓士卒睡得正香，执勤的士卒也在寒风中骂骂咧咧，痛骂这个该死的天气，很多士卒未经允许就私自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躲避这料峭的寒风，在他们看来，这执勤都是个无所谓的差事，城里就那么点汉人，防备乌桓大军进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出来夜袭。但就在此时，在密云城城头，秘密地集结了一批士卒，这第一批士卒总数只有一千，但全都是军中精锐，分散到三面城墙待命，当时间一到，一条条绳子从城头上放下来，这些士卒灵巧地翻过城墙，顺着绳子快速地下落到地面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到这夜色之中。负责此事的慕容燕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乌桓大营，生怕传来一声大喊：“不好了，汉人来劫营了！”还好，当所有的士卒都来到城外时，乌桓大营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异动。
“传令，令第二批士卒出城！”慕容燕按照计划下达了第二批士卒出城的命令，这次的数量要比第一批要多，人数足足三千，虽然比不上第一批精锐，但也是挑选出来的军士。很快，这一批士卒也全都出城。城外，在南城墙与乌桓大营中间的一处，是第一批士卒的集合地，在傍晚时分，乌桓大军撤军之后，所有的士卒都已经来到城墙上明确了集合的位置。在夜色中，已经悄悄聚集了一批士卒。“将军，各队已经到齐！”一个士卒来到位于队伍最前边的王陵身边，用一种极低的声音向他禀报道。“告诉兄弟们，我们的此次不是为了杀敌，而是扰乱乌桓的阵营，让他们阵脚大乱那就是大功一件。等进到乌桓大营之后，怎么乱怎么来！”那名士卒又将王陵的命令传达下去，随后，王陵压低嗓音低喝一声：“走！”率先如同一只狸猫般跃起身子，悄声而迅疾向乌桓大营扑了过去，其身后的士卒也纷纷如此，如同隐藏在暗中的猛虎，扑向自己的猎物。
为了方便行动，王陵等人身上除了带了一把环首刀之外，每人还都携带了一把匕首，匕首用于偷袭，而环首刀用于厮杀。很快，王陵就摸近了乌桓大营，悄无声息地靠近哈气连连的执勤守卫，看住时机猛地一跃，左手捂嘴右手用匕首一割喉咙，执勤守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秘密干掉守卫之后，王陵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向后招了招手，很多士卒从黑暗中出现，悄悄进入乌桓大营。为了更好掩饰，王陵还找了个士卒，穿上死去乌桓守卫的衣服，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王陵带人如同幽灵般在乌桓大营里悄悄蔓延，不知不觉间已经渗透了大半个营地。在此基础上，第二批士卒也正在进入乌桓大营。
但是这一切还是被乌桓大军所发现，两个乌桓士卒前来替换那个已经被杀掉的士卒执勤，向冒充的密云士卒打招呼，可是冒充的那个密云士卒却不敢回应，生怕说错。那两个乌桓士卒一边说一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