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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好的视线在箫景翼脸上扫过,又慢慢在那几名形态各异、却不约而同陷入酣睡的宫女们的脸上扫过,这些人的面色毫无意外的酒醉神迷,泛着病态的红润。
“看来太子殿下一|夜未睡,此刻正在补眠。”宋安好皱着眉收回视线,转头对春阳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去别的地方等等吧。”
春阳来东宫才半个月,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张小脸早就憋得通红,此刻听了宋安好的话,连忙附和道:“好好好,要不我带你去我屋里坐会吧。”
宋安好点头:“那就多谢了。”
谁料,两人刚商量好,正要转身离开,背后突然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站住。”
“殿殿下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春阳吓得背部一僵,连头都不敢回,小声对宋安好道:“安好,现在该怎么办?”
作为下人,她们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又被中途醒来的主子抓了个现行,万一被灭口
春阳越想越害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宋安好慢慢转过身,神色淡定的看着中途醒来的箫景翼,原地行礼道:“宋安好参见太子殿下。”
春阳见她行礼,这才赶紧跟着转身,急匆匆的跟着半蹲了下去。
此时,箫景翼单手撑在酒桌上,眯着眼睛看着门外的两个人,半晌才道:“进来。”
宋安好心里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脚向里面走去,春阳见状也连忙跟上。
谁知,箫景翼又道:“本宫只要宋安好一人进来,其余人全部出去!”
宋安好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可怎奈箫景翼的目光始终盯着她,她唯有耐着头皮往里面走去。
春阳则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等到宋安好走进了偏殿,走到了箫景翼酒桌前半米的距离,箫景翼突然抬手拿起一盏夜光杯,猛地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在空荡荡的偏殿里回响起来。
宋安好暗自吃惊,以为箫景翼是在给她下马威,忍不住有些紧张。
谁知夜光杯一摔,地上醉倒的几名宫女被惊醒,一骨碌就爬起来请罪:“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箫景翼并不是要惩罚她们,而是懒懒的一挥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给本宫退下。”
“是!”宫女们松了口气,连忙谢恩退下。
宋安好这才明白刚才那一下并不是给她的下马威,而是想要惊醒宫女,斥退她们。
这样一来,偌大的偏殿只剩下了箫景翼与宋安好两人。
此时的箫景翼衣衫不整,身上的袍子敞开着,露出了胸口,他的脸上更是浮现着醉酒后的潮红,眯起来盯着她看的眼睛里更是带着几分迷离的神色。
此时的箫景翼,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颇有几分危险。尤其是想到他曾经在酒后对原主做过那些丧心病狂的荒唐事,宋安好心中的警惕之心就达到了顶峰。
她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袱,不由自主的往门口的方向挪了两步。
箫景翼一直盯着她,自然将她所有的小动作瞧在眼里,见她像躲瘟神似的躲着自己,他伸手撩了撩额前散落的头发,好笑道:“你觉得本宫如何?”
宋安好不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方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皱了眉头看着他。
于是,箫景翼又接着问道:“瘟神?恶魔?混蛋?”
宋安好听他问的语无伦次,心中不禁疑惑万分,愈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箫景翼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还是说,本宫在你眼里,也只是一个废物?”
第106章 难道她喜欢我?()
宋安好不知道皇后来过,更不知道皇后和箫景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着眼前充满了沮丧和落寞的箫景翼,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让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箫景翼沉溺在自我否认的漩涡里。
说实话,面对箫景翼的问话,宋安好是很想摸着自己的良心对他点头表示赞同的。可是这样一来,良心是有了,小命可就堪忧了。
在良心和小命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下,宋安好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作出了选择。
她面色平静的看着箫景翼,十分认真的反问:“我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这么说自己?”
箫景翼轻笑,眼底是对自己的不屑,“难道在你眼里,本宫不是废物?”
就连生他养他的人,都觉得他是废物呢!这个聪慧过人的小宫女,想必早就在心里看不起他了吧!
可是,出乎箫景翼的意料,宋安好竟然摇摇了头:“不,我不认为太子殿下是废物。”
——果然,在良心与小命之间,她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听了宋安好的回答,箫景翼眼神猛地一亮,面上闪过一丝诧异,这丝诧异正要转换为感动时,便见宋安好面无表情的补了一句:“在我心里,太子殿下什么也不是。”
箫景翼的目光又瞬间变得混沌,他低下头,看着满地的狼藉,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呵,果然。”
宋安好侧头看着他,又问了一句:“太子殿下今天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箫景翼没有抬头,闷声闷气道:“本宫突然想问,就随口问问罢了,还分什么日子么?”
“哦,倒是不需要分什么日子,只是让安好有些奇怪罢了。”
“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好奇怪的是,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竟然会在意旁人的看法,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箫景翼抬起头,皱眉看着宋安好,语气不善道:“你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完,不禁想起往日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又自嘲道:“你想要挖苦本宫,就直说好了,反正本宫今日不会与你一般计较!”
“不,我不是要挖苦太子殿下,我是真的十分疑惑。”宋安好神色认真,语气轻松:“我疑惑的是,太子殿下您分明是全天下第二尊贵的人,为什么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就算那些人认为您是废物又如何?您不照样是当今太子?”
箫景翼听了这番话,不由愣住。
宋安好又接着往下说:“无论在什么时候,您都要记住您是什么人。您是当今太子,是一国储君,是大庆未来的皇帝!”
“而那些挖苦您、认为您是废物的人,永远都只能匍匐在您脚下,只要您不允许,他们这辈子也不能爬起来!”
“所以,您根本不需要在意我、在意他们、在意任何人的评判。因为不管我们如何判定,您的身份之尊贵,没有人能撼动。”
安静的偏殿,空气中还散发着隔夜的酒气,原本慵懒撑在桌上的箫景翼不知何时坐直了身体,直愣愣的看着宋安好。
宋安好就站在偏殿中央,屋外的阳光洒进来,将她半个身子罩进去,仿佛给她周身渡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看上去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不切实际。
半晌,箫景翼回过神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神色激动的看着宋安好,大声说:“你说得对!本宫现在是太子!将来是皇帝!谁也没有资格质疑本宫!他们不配!”
他忽的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向宋安好,指尖激动的颤|抖着,而他用一种灼热的目光盯着宋安好,更加大声的重复道:“宋安好,你说的太对了!”
宋安好静静的站在偏殿中央,看着箫景翼满面的激动,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激动从何而来,却还是小小的松了口气。
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吧?面对一个高难度的问题,也亏得她口齿伶俐反应快,这才完美解决。
别看那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实际上模棱两可,什么内容都没有!不过配上她诚恳的神情,认真的口吻,倒真的让箫景翼信以为真了。
面对这一局面,宋安好不骄不躁,始终保持沉静,只淡声道:“多谢太子殿下认同。”
箫景翼一扫先前的沮丧低落,激动的挥手道:“本宫该多谢你才对,是你替本宫消除了心魔!”
他原本就衣冠不整,此刻又神色激动,虽说是在道谢,可反倒让宋安好更加警惕,不由抱紧了怀里的包袱,认真道:“太子殿下严重了,安好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话,恰好说到您心里而已。”
箫景翼喜滋滋的看着她:“这世上,能说到本宫心里的人,可没几个!能消除本宫心魔的人,更是唯你一人!”
心魔?什么心魔?这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安好暗自疑惑,却因为对他的事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往深处想,而是沉吟片刻,清声说:“静妃娘娘派我来是为了照顾您的生活起居,,若太子殿下真的觉得要多谢我的话,不如就帮我一个忙?”
箫景翼也不问是什么忙,笑吟吟的张口就应了:“行!本宫答应你!”
宋安好暗自好笑,脸上却依旧那副认真的表情:“太子殿下愿意答应,实在是太好了。静妃娘娘说了,我会在东宫呆七天,所以还请太子殿下在这七天内配合安好,也麻烦太子殿下时刻记得,您除了是一国储君,暂时还是一位病人。”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朝满屋的狼藉处扫了一遍,接着道:“常言道,酒色伤身,更何况您现在还大病未愈,就更不能沾染分毫了。所以,安好恳请太子殿下在这七天之内多忍耐忍耐,这酒气色气还是能不沾就不沾的好!”
“……”箫景翼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等回过神来,才明白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张口想要解释,可低头一看,不仅满屋子狼藉,连他全身上下也一片狼狈,这又哪里解释的清。于是也就作罢,只苦笑道:“早知如此,本宫就先问你是什么忙了。”
宋安好哪能给他反悔的机会,连忙郑重的说道:“太子殿下千金一诺,安好相信定能说到做到。”
“别人的话不一定,但答应你的话,本宫一定说到做到!”箫景翼知道自己是被这小宫女套了话,却一点也不恼,反而莫名的开怀,大笑着坐下,“你放心,只要你在这东宫一天,本宫就不饮酒,怎么样?”
宋安好颔首:“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您暂时戒掉酒色,配合太医开的中药,这伤也能好得快一些。”
箫景翼听了这话,神色一喜,“没想到,你竟如此关心本宫!”
宋安好闻言,轻轻低下头,淡声道:“太子殿下冒着危险救了安好,安好自然要关心太子殿下的伤势。不止是安好关心,就连静妃娘娘也十分挂心,说是等您伤势稳定了再来探望您。”
箫景翼强行忽略了后半句,只将前半句听进心里,脸上的喜悦之情愈发的明显。
他暗自想着,宋安好果然是关心他的。还有,先前她看他和那几个宫女在一起,连招呼都不打就要转身离开,想必也是为此生气了。
难道她喜欢我?
箫景翼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宋安好却完全没有理会,因为箫景翼方才那句话,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天,她在长廊上遇见箫景煜,箫景煜也曾轻笑着问了她类似的话,可她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回答。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迷茫。
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她面对箫景翼时就能应对自如,而面对箫景煜时却连淡定都做不到?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知道箫景煜是未来的身份,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在他面前失去分寸?
真的是这样吗?
宋安好低着头,陷入了思索,却毫无头绪。等她终于作罢,抬起头时,却发现箫景翼一直笑着望着自己。不知为何,箫景翼的笑让她心中拉响了警鸣,哪还敢神游四方,连忙集中了注意力。
“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退下了。”宋安好想着离他远点,于是道:“一会我还要去一趟太医院呢。”
箫景翼好奇,问:“你去太医院干什么?”
宋安好答:“我想请太医给您写一张营养菜谱,在您养病期间,每日按照菜谱给您准备相应饮食。”
“你真细心。”箫景翼一听,先前的想法更加坚定,不由笑道:“那以后的日子,本宫就全部靠你了!”
宋安好没有接话,只是低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偏殿。
箫景翼坐在座位上,撑着下巴望着宋安好离去的背影,边看边笑。可没一会,一道人影出现他在视线中,让他的脸顿时冷了下去。
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黑鲸,黑鲸一早就听说了太子昨晚的荒诞事,忍着没有打扰。此时见太子酒醒,便打算请太子回寝宫休息,顺便也想着如何婉转的提点一下太子。
谁知,箫景翼见他进来,面色冷如冰霜。
黑鲸一时没有察觉,在门口象征性的口头请了安,便大步走了进来。他先是皱眉看了看地上的狼藉,然后才低声对箫景翼劝道:“殿下,您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
箫景翼斜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黑鲸意以为他是宿醉后不想说话,就对他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还有,皇后娘娘昨天才发了火,您这段时间应该收敛一下。昨日陪您胡闹的那几个宫女,属下还是替您处理了吧?否则,传到了皇后耳中,恐怕——”
箫景翼突然转头看着他,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本宫问你,那晚南山别苑遇刺,你为何救驾来迟?!”
黑鲸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这样尖锐的问题,他心里已经,脸上的惊愕怎么也掩饰不了。
第107章 苦肉计()
见黑鲸愣了半天答不上来,箫景翼面上浮现淡淡的嘲讽,意欲起身离去。
他身形方动,黑鲸已猛然醒悟,忙道:“请殿下恕罪,属下那晚救驾来迟,早该向殿下请罪,可属下却一拖再拖,实在罪该万死。”
“答非所问。”箫景翼斜了他一眼,“本宫是问你,你为何救驾来迟。”
“是。”黑鲸很少见太子露出如此认真肃然的神情,不禁偷偷的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答道:“回禀殿下,属下那晚吃坏了肚子,一晚上跑了七八趟茅房,刺客来的时候太不凑巧,属下正好又在茅房。那茅房离殿下住的地方远,等动静传了过来,刺客已经进了您的屋,属下这才急急忙忙赶去营救……”
“太不凑巧?依本宫看,你是太凑巧了吧!”箫景翼听他竟然用蹲茅房这种简单的理由敷衍自己,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脸上却尽量控制着,只冷笑道:“偏偏刺客一来,你就去了茅房,你说凑不凑巧?今儿要不是你说去了茅房,本宫还以为你是故意等在外边,就等着本宫被刺客伤了,才肯现身呢!”
“殿下!”黑鲸心头巨震,唰的一下跪了下去:“属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觉不敢做这种事!还请殿下明察秋毫!”
他口中在申辩,心中却是没由来的心虚与害怕。
当初在接受皇后的私下任务时,虽然皇后没有挑明了直说,但他却还是听出了皇后的言外之意。既然他们要把南山别苑的锅扔给二皇子,那事情当然闹得越大越好。那么,还有比太子受伤更大的事吗?
所以,真实情况真的被箫景翼说对了!
当晚黑鲸的确守在外边,他眼睁睁的看着刺客突破屋顶冲进屋里刺杀箫景翼,直到确定箫景翼受了伤,眼看着就要毙命,这才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
这样一来,箫景翼受伤,事件升级。而箫景翼对他的临危救命之恩也会更加感激,如此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