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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魔灵乃混沌初始便即囚禁在此,今日竟被他脱离冥界,滋事重大,却是不得不上报天界,只是这么以来。。”
他停顿一下,看着曼陀罗华和也正慢慢坐起的曼珠纱华,又续道:
“只是这么一来,违反天条之罪,却是做实了的。。天规森严,两位使者不免要受惩处了。。”
鉴于事情紧急,不得耽搁,便火速同着十殿阎君赶往天界寻求解决之道。
曼陀罗华欲待寻余三儿问个明白,却不料四处不见他的踪影,回头一看,发现三殿阎君也似在观望寻找,不由得暗自寻思:
这余三儿去哪儿了?
。。。。。。
。。。。。。
当所有人都在集中精力对付魔灵之时,余三儿却悄悄地离开冥界了。
他毫不迟疑地往西南方向飘去,却在一片丛林中潜伏下来,摒去一切杂音,全力倾听四周的声音,良久,良久,他终于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这才改变方向,向着北方极速飘去。
越飘越北,越飘也越来越冷,直至进入一片皑皑白雪中,他才重新停下来。
四处寂静,却不深沉,落坠莹莹白雪的枝头终于承受不住,沙沙地倾倒着堆积的重压,这细微的声音并没有嘈杂了静默的世界,相反衬托的它更加空旷、寥落。
余三儿隐身在枝头,他并不急于踏到雪面,而是在上空缓缓转悠了好几个圈子,最后悠忽一闪,隐入了雪从。
又过了良久,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从深雪中浮出,向树林深处飘去,在一个极为隐蔽的树洞口,闪了进去。
洞里篝火通明,洋洋的暖意中有股烤肉的香气,冷热骤然相遇,让他一时之间眼睛如有层水雾遮着,以至于坐在那里的人头,被他看成了两个。
“哈哈,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熊和尚裂着阔嘴,哈哈两声,继续往嘴里塞了口肉,又用刀子叉了一块刚烤熟的腿肉递给余三儿,余三儿摆摆手拒绝,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水晶盒子,递给他:
“快吞了吧。冥界发生了大事情,你运气不错,我赶紧帮你偷了出来。”
熊和尚放下擎着的兽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盒子,两手在本就油渍麻花的褂子上,擦了又擦,这才接过来,打开:一枚火红色的内丹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手指有些颤抖地捏起内丹,仔细查看了一下,再无疑虑,张嘴就吞进去了,他盘腿坐下,打坐半天,长长地吐了口气后,起身对着余三儿,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多谢!从今往后,但凭吩咐,莫有不从!”
余三儿扶住他,
“哎,我们互相帮忙而已,不用客气!”
熊和尚还是忍不住问道:
“倘若你父亲察觉内丹失踪,你有何应对?”
余三儿拍拍他的肩,语带轻松的道:
“这个么,你就不用费心了,你只要按照我们说好的约定,帮我把这个人看好就行。哦,对了,他在哪儿呢?”
熊和尚冲里面努努嘴,余三儿穿过一段蜿蜒崎岖的小路,顶着迎面袭来的兽洞中特有的尿骚气息,推开最后的一扇小门,径自走了进去。
一个铺满兽皮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身上也盖着厚厚的兽皮。
这人的意识依然清醒,听到响声,转过头来注视着,却只是说不出话来。
看着余三儿慢慢走近,此人的眼里并没有多少恐惧,只是有一些愤怒和一些无奈罢了。
“二哥,你醒了?”
余信怒视着他,余三儿仿佛这才想起:
“哦,我忘了,你被我封闭了声线。”
却并不给解开封闭,他四周寻莫了半天,总算是找到几块石头垒在床前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抱膝坐下,看着他二哥发呆。
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对着二哥安慰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等一切安排妥当,等我再攒攒谈判的筹码,我会把你还给父亲的!”
他伸出手指头,把余信脸上沾着的几根兽毛轻轻地摘掉,又依恋地抚摸着余信的脸颊,说:
“嗯,嗯,小时候,你虽然并没有像大哥一样欺负我,可是,你也没有帮助我,对吗?
每次你都站在那儿观看,都没有一丝丝出手帮我的意思,你是心冷,还是害怕?”
余三儿的声音有种诡异的温柔,他把脸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侧着看着二哥迷惑不解的问道。
看到二哥把眼睛转到上空,他也斜着瞄着上空:
其实那里只有几丝蜘蛛网吊挂着,不仔细根本也看不出来在晃悠。
余三有点儿不高兴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非要看着这屁都没有的顶棚呢?你习惯了装聋作哑的是吗?
嗯嗯,你知道吗,那天夜里,我知道你就在窗外,我拼命喊你,你也答应了,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进来呢?
第二天,你拿给我两个大柚子,我吃了,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很惭愧,你像是认错了,我以为你会改的。。。
可是,为什么接下来的日日夜夜你还是继续装聋作哑,一声不出呢?”
余信合上了双眼,两行泪也流了下来,余三儿伸手替他擦擦泪,柔声劝导:
“你又感觉很惭愧了吗?那你想祢补我吗?”
看到余信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他灿烂一笑:
“那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许出声噢,等着我回来接你出去。”
第8章 凝眸无限意、魂梦与君同()
众人散尽后,往生空间又回复了寂静。
曼陀罗华走到灵根前打坐半天,最终一口长气呼出,被劈断的枝桠已重被接驳,只待时日愈合。
他站起身,环看适才的苍夷满目,发现已基本恢复原状了。
嗯,这定是薛均临去之时修复的吧。。那么,彼岸花呢?
他心中记挂,便疾步走回奈何桥畔查看。
空间里的魂魄早已被魔灵收走,再也没有影影绰绰鬼影丝线的干扰;而孟婆的黄汤,洒出之后,只留下不可言说的味道,那曾使灵魂忘却记忆的汤汁,如今却如此让人惦念:
看她伤势颇为严重,不知怎样了?
路过当值鬼差“尸体”的横躺处,仍见地面遗留一滩难以辨驳色泽的痕迹,没有血腥味,有的只是同样悲壮的气息:
他是被葬进了鬼冢么?
曼陀罗华并不能确定,只在心里暗念:祝你安息。
以往登上奈何桥,曼陀罗华都会习惯性地站在桥上欣赏一下:在这苍灰、冷漠的空间,那血染似的彼岸花,是这荒凉世界里唯一的热烈,是生的希望所在,是再世的勇气被重新铸就的修炼场!
他在桥上闭上了双目,再次睁开时,所见到的景象,令他惊讶、诧异、却有着难以置信的共鸣感:
依旧是深扎在岩石之中,往昔透明的花茎此时宛如重墨涕涤,根根色泽清晰地伸向半空;那一直被他认为是禁锢花瓣的绿叶早已不见,没有了束缚,彼岸花朵变的硕大异常,与往日的姿态不同,炫目的妖娆艳丽尽皆褪尽,花色如墨凝重,再也没有了挣扎之后的力竭颤抖。
那是一种不屈的沉静、坚毅!就像喷发熔尽后冷却的岩浆,层层累累、淤积、等待。。。
等待什么呢?
曼陀罗华慢慢走向这些花朵,沉思不语,他并未觉察到:当他看着这些黑色彼岸花时,他的眉宇之间竟有一道白色的灵魂也在注视。
他蓦然惊醒,异动在天际!
抬头看时,双目晶然,那秉承洪荒神魄血脉而曾吞噬的万千星辉,随着自由的神思挥洒出去,黝黑深远的苍空,霎时间星光璀璨,而绚烂的尽头,又逐渐暗淡、消失。。
他没有收回目光,他在等待,因为他似乎想起,浩瀚苍穹中,有他亿万年前错过的一次回眸,斗转辰移,今夜,她将踏星而来!
隐隐地、隐隐地,深邃无垠的天际逐渐变了颜色,一滴血红在妖娆盘旋、氲化,先前消失的星辉却突然出现,星星点点凝聚成她的双目;长发飞舞、缠绵,却携着自远古崛起的暗能力,极深极渺、准确无误地击中他。。
他似被浇铸,不能动,伫立在那里看着她从容不迫地走近,他无语表达,只是一声问候:
“哦,你还在。。”
曼珠纱华嫣然一笑:
“你也在,不是么?”
。。。。。。
。。。。。。
那孟婆强忍着伤痛,出得空间却不回平常住所,望着胸前的血迹斑斑,只得在集市悄无声息地置办了一身行头,看看浑身上下无有破绽,这才从容地走进城里。
这个城镇在当时的朝代也属于繁华一类。加上当朝比较崇尚佛教,所以城中的佛庙、佛堂也自不少,文人墨客闲暇之余,也多愿结伴在其中散居几日,体验山水的灵秀与佛家的清静幽雅。孟婆在几番犹豫之后,走进一处庙宇的后花园。
已是临近中秋时节了,院子里并未有任何花草留下,只有葱郁的竹林在微雨中散发着清幽,蜿蜒的一条秘境,踏上去竟有些忐忑不安,但被青竹包围的青瓦小屋里传出的一阵阵丝竹之音,吸引着一步步走过去。越是临近竹舍,孟婆越是自觉心跳的异样,她轻咳一声,望着掌心的斑斓血迹,并不心惊,反而耻笑自己:
“切!一把年纪了,却学那豆蔻少女,羞也不羞!”
只听那琴声悠扬却掩饰不住孤独之意,似是在遥寄远方的相思之苦。孟婆悄立片刻,心中恻然:
“你心中放不下的人究竟是谁?几世轮回,几世牵挂,尘世中的千万次相遇,你都不能记住我的模样么?”
心中凄楚,终于一拂,穿墙进入屋内。
屋内幽暗,一盏小小的油灯点燃后却被搁置在床脚下,随着琴声,灯光忽闪做舞。
桌子靠近床边,上面停放年头久远的古琴,一双细长灵动的手指,揉、别,按、挡,正在挑拨着每一个音符,音符似是被灌注了情绪,漂浮在弹琴人的周围,久久不肯散去。
孟婆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椅子之类的坐具,她只好绕过书桌,和少年并排坐在床边。
少年的额前有一缕不羁的短发垂搭下来,随着双臂的挪动,轻轻的晃动着,
好俊的眉眼啊!
孟婆轻叹一声:这次的转世与本尊最像了。
她忍不住伸手欲帮他把那缕头发别上去,以方便更能看清少年的模样,而就在她的手指刚一接触到少年时,琴声戛然而止,少年疑惑地转向她,似是在揣度身边的异样,半响后,却不禁笑了笑:
“都说这竹林闹鬼,我倒希望被鬼缠上。”
说毕,又自顾自弹起琴来。
孟婆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奔波的疲累让伤重的躯体再难承受,她依靠在少年肩头的身形,越来越显现出来:
“恐怕你再难避世了,那魔灵逃出,必寻你复仇了。。”
少年恍惚间,似听到些声音在喃喃自语,却并不心惊,琴声依旧叮咚,弹奏的是一曲潇湘夜语。
孟婆强忍轻咳,胸前的血迹越淌越多,她留恋此时,并不想离开: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毫无顾忌的相偎了吧。。。
正自缠绵间,就听得竹舍外脚步声嚯嚯,一个年轻的声音喊着:
“王维兄………王维兄…………!时间到了,走了!”
少年起身应道,开门径自去了。孟婆神色黯然地走出竹舍,不料少年似是忘记东西转身回来取,却一头撞见正走下台阶,尚未隐身的孟婆,一时之间愣住了,四目交接,孟婆心痛难忍,泪水婆娑着笑道:
“终于被你看到情之不堪了!”
笑声未绝,人又再次不见,少年兀自呆立在原地寻思:
为何她伤重如此?为何她坚持守在自己身旁?
第9章 残缺的记忆()
自问候了那声之后,曼陀罗华就沉默了,他倒不是害羞,而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虽然心中有万般的熟悉,但毕竟对于曼珠纱华的一切知之甚少,而曼珠纱华也同样如此。
所以两人都沉默地望着彼岸花发呆半天,忽然不知在哪个点上,两人同时抬起头,四目对视一笑,曼陀罗华终于找到话题了:
“呃,你的伤不要紧吧?”
曼珠纱华捂胸,轻咳一声,道:
“还好。”
语声有一种与少女年纪并不符合的童音,曼陀罗华有点儿放心了,他还是有些不解,终于问了出来:
“嗯,你能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知道,我们有封印在身,被魔灵上身控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能记起一点儿吗?”
通常来说,天冥两界的神、鬼只能被魔灵控制神元或鬼灵。上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上身这种形式只存在于人间,而人对于其后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不清楚的,或许会有个大致的轮廓,却不是细节。
但就刚才的情况判断,显然曼珠纱华是像人一样被魔灵上身了,她本身具有的元神、护体修为竟然丝毫没有发挥作用,这非常令人难以理解。
果然,曼珠纱华皱眉思索半天,又摇摇头说:
“我只记得走到彼岸花前面不久,就一下子失去记忆了。”
她忽然有点印象回来了,抬起手腕查看,那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有一个伤痕,并非是擦伤、挫伤等,而是一种被虫咬蚊叮之后的咬痕,
“我记得当时正在浇花,似乎有什么东西蹿起来咬了我一口”
“什么东西?你能描述一下吗?”
曼陀罗华追问道。曼珠纱华凝神思索片刻,还是缓缓地摇头,她似乎有些愧疚:
“太快了,我并不能看清是什么,那像是一阵白烟。。”
会是花间被天冥两界共同镇压的那道灵魂作祟的么?曼陀罗华猜想。
他蹲下来仔细地观察着这黑色的彼岸花,假如不是这道白色的魂灵做的手脚,那么红色彼岸花被毁的时候,它又飘向哪里去了呢?被魔灵收走了么?
曼珠纱华也一起蹲在地上看着,曼陀罗华回看她一眼,她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眼神再次交接,又是一笑!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感,有了它,一切语言都只不过是它的注解罢了。
曼陀罗华盘腿坐下来,开始跟她讲述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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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三儿回到冥界时,并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三殿阎君。
他沉思片刻,就顺着回廊来到后院,见到大哥的房间磷光灯还亮着,左右相望一下,就推门走了进去,两个伺候的丫鬟见到他,俱躬身施礼。他手一挥,让她们退下了。
房间的灯有些昏暗,一股呛鼻的怪味弥漫其中,来过多次,他早已习以为常了。当下缓步走到里间,低垂的床帐让他看不清躺在床上之人的面色如何,他轻撂一角,低下头,凑的很近的看着:嫡出的、同父异母的、父亲视若命根的………大哥。
“滚蛋!小杂种!”
“再往爷们的饭桌上凑,我特么的踹死你!”
“废物!赶紧带着你废物妈滚出我冥界!”
他仔细地端详着,脑海里慢慢地重新品味着这些昔日的嚎叫,他甚至可以一丝不拉的把这些话再从新复述一遍,,他想换什么主语都行。
“孙子!瞧瞧把你能个的!”
他用鼻孔对着大哥的面孔喷了一口气,大哥依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貌似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突然无声的笑起来,笑的无比畅快,以至于原本清秀的脸容,肌肉都痉挛的不受控制了,一滴哈喇子旋转着,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