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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立足之地,人们涌向海岸,划地为牢,互相攻击。在这里,人类内心的世界和外部自然的世界展开错综复杂的关键。巴拉德在这本著作中塑造了一个很多人物毫无次序出场的内宇宙,这种丧失连惯的意识状态表达出了人类的孤独。三部曲中的最末一部《结晶的世界》给人的印象最深。这一次,作者抛弃了前两本小说中的“天灾人祸”主题,而是虚拟出一种“天人合一”的现实,即整个人类和外部世界都将凝结为一个晶体。评论家认为,这是对人类存在的一种神圣表达。
巴拉德的小说完全脱离了流行文学的语言风格,最大限度地与主流文学靠拢,这往往从作品的第一句话就足以看出。下面是巴拉德的小说与海明威的小说首句的比较:
巴拉德:随后,天气将变得非常炎热。《沉没的世界》
海明威:随后,坏天气就来了。《流动的圣节》
巴拉德:他们住在离塔拉希豪特山峦峰顶半英里远的地方。《火山之舞》
海明威:那房子建在港口和外海之间那狭舌似的窄地的最高处。《海流中的岛》
我丝毫不是说巴拉德在抄袭文学大师们的词句,事实上,巴拉德的两篇小说的发表都早于海明威的作品。我只是想用这种比较来证明,“新浪潮”文学与主流文学之间是多么难以区分。巴拉德的其它作品还包括《八面来风》(1962)、《终端的沙滩》(1964)、《暴行展览》(1970)、《撞击》(1973)、《混凝土岛》(1974)以及《海底飞船》(1976)等等。
布里安&;#183;奥尔迪斯出生于1925年,在私人学校毕业后曾在缅甸服过兵役,1948年到牛津书店工作。当过《牛津邮报》的文学主编。他也写过影评和诗歌。他是新浪潮的重要代表人物,主要作品有《犯罪记录》(1954)、《户外》(1955)、《不停留》(1958)、《温室》(1962)、《黑光年》(1964)、《唾液树》(1965)。还有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粗暴的觉醒》(1978)、《一个叫莫瑞尔的小岛》(1981)、《海里克尼亚的春、夏、冬》(1982、1983、1985)以及《飞行的季节》(1986)等等。
奥尔迪斯的作品构思奇特,常常是出奇不意地创造一种特殊场景。《温室》是一部早期的、结构恢弘的作品。在遥远的未来,地球成了巨大的温室,形形色色的奇异动、植物生长其间,人类在与自然界的特殊争斗中勉强生存。他们结成部落,以应付外来的袭击。小说的主人公是个叫古连的少年,他经过一番奇异世界的流浪、寻找和心灵上的探索、爱情之后,终于勾起了消失在头脑内层的古代记忆,悟出了银河系的神圣法则,成为坚强的男子汉。读过这部小说的人,无不为那种奇异的自然风光所吸引,也为其深奥的法则而困惑。
奥尔迪斯的短篇小说也别具一格,充分体现出新浪潮的特点。《户外》写的是一批深入地球的外星人,如何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将内心深处的非人性隐藏起来以适应地球生活的故事。在环境的压力下,这批外星人竟忘了自己最初的来历。这篇小说,用奇异的形式,鞭挞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对人性的扭曲。在一部题为《月光掠影》的作品中,主人公因为月光的反射而耀花了双眼,接着,他发现一群人从小路上走来。最初,这些人弯腰驼背,满身长毛;渐渐地,他们开始直立起来,并赶着牲畜;再后来,人们坐上了大蓬车、汽车……这些源源不断的人流只在主人公眼前各种机器夹杂其间:收割机。打包机、老吊车……行进中的机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复杂,相比之下,人则显得越来越渺小。人们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变得呆板了,而机器遮掩了整个天空。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这长长的队伍,正是人类历史演进的缩影。作者将这种历史进程描述成一场“神奇的化装舞会”,他写道:
这一奇幻的化装舞会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乐,只要看见它,你就想永远看下去。是的这种舞会似乎会永远继续下去。它充斥着世界,所有的生命都连在一起了。生命本身就是一次华丽的表演。
《月光掠影》肯定奥尔迪斯登峰造极的作品,也是“新浪潮”运动的代表作。因为,作者对这种“文明演化”的大游行是否可能和怎样并没有兴趣,他只是借用这样的方式表态自身的某种哲学看法而已。
米切尔&;#183;莫考克是“新浪潮”运动组织者,《新世界》杂志的主编。但他也身体力行,创作了一部分优秀小说。
莫考克的作品常常是组合着巫术与剑术的杂烩。他采用主流文学的手法,但侧重的是讽刺与幽默的成分。这种幽默不单嘲笑传统的科幻小说,而且嘲笑我们积累了几千年的科技与文明。
《空中军阀》写的是一个从1903年借助时间机器来到1973年的人,他惊奇地发现那根本不是现今历史上的1973年。因为,那时候大英帝国还是世界的主宰,十月革命以失败告终,人们的交通工具竟是一些飞船……这无疑是对世界历史的公开嘲弄。然而,这一点恰恰体现了“新浪潮”科幻小说的一个特征。
在另一篇称为《瞧这个人》的作品中,作者又向宗教世界发起了进攻。主人公坐时间机器来到公元前27年的拿撒勒,他发现耶稣的母亲玛丽亚是个色情狂,而他自己竟成了基督的化身,带领民众走向耶路撒冷,并最终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这部小说如果深入进行分析,其影响恐怕不亚于英国当代作家拉什迪的小说《撒旦的诗篇》。
菲立普&;#183;法马尔也是个乐于嘲弄的作家。他于1918年生于美国,主要作品有《绿色漫游》(1957)、《时间之门》(1966)、《石头上帝的苏醒》(1970),以及系列丛书《层状世界》和《河流世界》等等。
在《恋人们》(1952)里,法马尔以极大的热情去描写地球人和外星人的****,这对以往的黄金时代作家只讲技术不讲人性与欲望是一个极大的冲击。在这部小说中,地球人、地球人与外星人、地球人与‘地外混血人’之间的爱欲交织在一起,使主人公终于明白了爱情可以超跃一切种族之上的道理。
《泰格勋爵》(1970)写的是一名读《人猿泰山》而着迷的狂徒想模拟泰山的故事,再创出一个人猿。他偷走了一位英国勋爵的小孩,交给猿来抚养,结果发现孩子很快便丧失了讲话的能力。他没有气馁,决心重来,又拐到一个少爷,把他放在丛林之中。这回,他选了一个演员穿上毛皮,装扮成猿去抚养孩子,结果把森林里弄得乱七八糟。评论家们认为,这部小说既有“新浪潮”作品的粗犷无礼,又有法马尔对两性关系的坦率描写。
象其他“新浪潮”作家一样,法马尔也有强烈的悲观情绪。他的一个微型小说《兽之王》写的是一个参观生物实验室的人异常激动,因为许多被人类消灭的物种在这里被重新培养了出来。但是到头来,他发现人类也在复制的范围之中。难道人类也毁灭了他自己?那么,现今世界的主宰又是些什么生物?种种疑问,使人沉思不已。
由以上的几例,我们已可粗略地窥视出“新浪潮”作品之一斑。综合起来,这类作品有如下几个特点:
一 刻意求新
“新浪潮”作品抛弃了传统科幻小说的套路,向主流文学靠拢。这种靠拢最终种科幻小说脱离通俗小说的范畴,进入严肃文学的领域。当然,靠拢是一步一步进行的。最初阶段仅仅停留在模仿上,模仿乔伊斯,模仿帕利斯,模仿汤姆&;#183;沃尔夫或者亨利&;#183;汤普森。有一个不那么好听的“杜鹃原则”大意讲的就是这种模仿,即使用主流文学作家的“窝”下科幻小说的“蛋”,或者用传统小说的“旧瓶”装科幻小说的“新酒”。
但是,很快这种模仿就被创造性的发展所取代。奥尔迪斯、巴拉德等人的作品得到了主流文学界的承认,不但如此,主流文学家还使用起科幻小说的手法,这样的作家包括保罗&;#183;厄尔德曼、约翰&;#183;巴斯、托马斯&;#183;品钦和霍华德&;#183;法斯特等。
二 强调意象性、隐喻性和心理性。
社会现实和人类内心世界并非向古典科幻小说中表现的那样直观,很多东西是模糊的、片段的、支离破碎的。要想从深度上展现内心世界,必须借助于隐喻、象征等方式。文学中现代派手法的引进,使科幻小说的深度有了提高,也使形式更加扑朔迷离。
三 嘲弄或悲观情调
新浪潮作家们舍弃了传统科幻小说对未来世界的预测主题,不再关注硬性和科技成就。如果你用“预言录”赞扬“新浪潮”作品的作者,他们必定会忿忿不平。他们宣称,自己只是去设计“可能的未来”,设计“人类的多种未来”或平行的未来。这样,科幻小说的公式就从过去的“技术成就……未来”改成了“假如这样……未来”。而这里的未来是不确定的,统统是悲观的。
四 开拓题材。
“新浪潮”运动开拓了有关****和政治等方面的题材,使科幻小说的内容得到了丰富。
四节 塞伯朋克时代(70年代中期……)第一章
“新浪潮”科幻小说在国际科幻小说界引起的强烈震动是无法形容的,但即使在它发展之初,就有不少人反对。这种反对集中在“新浪潮”作家们的主要努力……将科幻文学融入主流文学上面。
1971年,著名科学家、科幻小说作家兼评论家约翰&;#183;皮尔斯写道:
“新浪潮”的影响导致了对科幻小说评价标准的大破坏……这其中最妙不可言的,就是科幻小说不能有任何它自身的标准,而必须作为其它艺术形式的一个载体,或者甚至只是它的词汇。
在这篇文章的另一处,皮尔斯写得更加尖刻:
“新浪潮”就是使唤科幻小说放弃自己的价值、传统、并让主流文学所取代的一种努力。
这种批评不是没有道理的。当一个文学样式失去了自己的特点时,它的本身其实已经走 向死亡。因此,在“新浪潮”发展的后期,一批勇敢的年轻作家们终于站出来,用自己的激进作品寻求科幻小说的回归。这就是所谓的“塞伯朋克运动”。
与“新浪潮”运动类似,“塞伯朋克”运动也是一群作家发起,但却不乐意过早地贴上标签而开始的。这群作家包括:威廉&;#183;吉伯森、布鲁斯&;#183;斯特灵、派特&;#183;卡迪根、格里&;#183;格别尔、卢迪&;#183;拉克、莱维丝&;#183;施恩纳、约翰&;#183;舍利,以及杰特等等。在这些作家作品中,读者们又回到了科幻小说熟悉的高科技场景之中。但是,在文化价值方面,则融入了某些反文化的、既不属于高层人士,又不属于社会底层的“第二世界”文化,这其中,甚至包含了对中产阶级美国价值观的戏谑。80年代中期,著名编辑伽德纳&;#183;多佐依斯创造出一个新词来标示这批作品。这个词是用英文“控制论”的前缀(Cyber)加上新兴的反文化生活方式(Punk)构成的。其意思指的是,某一类具有超越传统和极端未来主义观念的电脑技师。以他们为主角的作品称为“塞伯朋克”作品,其作家称为“塞伯朋克”作家。
“塞伯朋克”运动的两个中心人物是美国作家吉布森和斯特灵。威廉&;#183;吉布森出生于1948年,但进入科幻创作的时间较晚。他的故事大多发生在某种颓废的环境之中,在那里,人类似一盘散沙,但却由电脑网络相联结。吉布森的小说故事情节复杂,常常造出一些生僻的词汇。他对信息科学和生物工程的描写细致入微,主人公共有某些愤世的“朋克”情感。
吉布森的首部轰动作品是《神经漫游者》出版于1984年。故事的主人公是位“信息世界的牛仔”名字叫凯斯。他可以将自己的大脑与世界性的电子计算机网络相联通。这样,他当起了信息的窃贼,并为某一公司所利用。整部小说可以认为是一部高科技社会条件下的信息争夺战。
《神经漫游者》出版之前,吉布森曾顾虑地想到,也许读者无法接受自己的新型作品。因为,小说的情节复杂跳跃,这是为了使人有那种进入计算机空间后的神奇感觉。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它一下子就赢得了从科幻界到文化界的交口称赞,小说获得了多项大奖。评论家们在总结《神经漫游者》成功之处时认为,正是作品那种暗示性,才使其呈现出了复杂得使人眼花缭乱的未来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多种文化在最最细微之处交汇融合,已经找不到那种现实的美国样版,连美国产品商标都已极为少见。小说的人物与昌德勒和汤普森笔下的人物如出一辙,他们对一切慢速的或烦人的事物都没有同情心。当然,还有一个重要之处应当提及,那就是对网络中旅行的描写完全是信息化的、超现实主义的,与二十年前亚瑟克拉克的《2001太空探险》中首次出现的通过超空间之门一样,网络旅行的幻想盛景使人目不遐接,美不胜收。
1986年,《神经漫游者》的续集《康特杰罗》出版。小说的背景紧接前书,但时间已是前部作品的七年以后。这一回,上部作品中强大的人工智能,部分地进入了某些受控的实体;而且,它的全能已成为某个新型宗教的崇拜对象。康特杰罗是一名新的闯入者,特纳是一名信息控制卫兵,而马里则是艺术商人。三位主人公都发现,他们已被人工智能神秘地控制了。
对《康特杰罗》的反映远不如第一部作品强烈。评论家们一方面称赞作者能将众多散乱的元素捏合起来,显示了天才;另一方面,对其缺乏清晰的交点和推动力提出了批评。但是,这部小说仍然列入了当年的星云奖和雨果奖名单。
吉布森的其它作品还包括1986年出版的短集《燃烧颜料》,这是作者的第一部选集,其中包括了部分与他人合作的小说。在他独自创作的作品中,不少故事仍旧发生在《神经漫游者》那个阴冷的未来世界里。
吉布森的小说还涉及了电视业和电影业。象电视片《最高指挥所》和电影《刀峰上的奔跑者》,可能就是“塞伯朋克”影片的先声,虽然它们大都基于传统的科幻原作。
“塞伯朋克”派的另一个作家是布鲁斯&;#183;斯特灵。斯特灵于1954年生于德克萨斯州的布朗威利,毕业于奥斯汀的德克萨斯大学。他曾参加过克拉里森科幻写作学习班,并发表过一些短篇作品。他是“塞伯朋克运动”的主要理论家和发言人。
《心之海》(1977)是斯特灵的首部长篇,故事发生在努拉瓜星球上。这仍旧是一个阴暗的世界,其居民无休无止迷幻自己以致于无法逃脱药物成瘾的悲惨下场。
《人造孩子》发表于1980年。这是一本研究如何控制环境、拓展人类生活,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