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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嫣咬牙，果然是不能反驳的，连自己的意见都不能表达，这种时代要怎么生活？
第31章 与五绪先生谈心（）
几位太妃都是随侍先皇多年的妃嫔，常年在太庙抄经念经，本是不理世事的。此次突然宴请官家小姐，其用意实在难猜。欧阳嫣上午照例去书院，她想好好问问林萧，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三皇子和威远侯瞒着她也就罢了，林萧也什么都没告诉她。
起初她觉得没所谓，帮林萧做好他吩咐的事就好，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牵涉其中，却不知局势如何，这要如何应对？
哪知太子上午根本没去书院，五绪先生却来了，问他太子在哪里，五绪先生只说太子在忙别的，有什么可以问他。那正好，欧阳嫣想，有些话对着林萧不好说，对着这位先生就不客气了。
“我一直很好奇，先生是想掌控天下吗？我和太子，都只是你的棋子？”
“三小姐这样说折煞老朽了，我可不敢有如此想法。老朽一心辅佐太子，绝无二心。”
“是以前的那个太子吧？”欧阳嫣轻笑，“先生是先太子的老师，情分自然不一样……”
“小姐与殿下都是重情义之人，才认识没多久便彼此心悦，为殿下说话，老朽自是理解的。只是小姐误会老朽了……”
“别老朽老朽的，你也不老，四十多岁而已……”
五绪先生差点被被口水呛住，他是没见过如此豪放的姑娘，还敢随便提男子的年龄……也罢，混江湖么，没规矩也正常，但总要提点一二，“小姐以后不可如此说话了，老……在下，劝小姐两句，皇宫凶险，多看，少说。”
“谢先生提点，能说说现在的形势么？为什么太妃会出面？”
“先皇驾崩没几年，他一直看好太子殿下，说他仁德又不失聪慧，皇上宠三皇子已经令她们不安，再加上一些老臣去提了提，便成了如今这样……”
“先太子仁德又不失聪慧，却为何会死？”欧阳嫣无语，既然聪慧，怎么就随随便便死了？
“三小姐慎言！”五绪先生黑了脸，“也许我们把你和太子殿下牵扯进来是我们不对，小姐你心有不满也是应当，但先太子并没有对你们做任何事，他本是中了慢性毒，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
“抱歉。”原来是中毒，并非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欧阳嫣叹了口气，果然天妒英才，“您放心，我们定会找出下毒之人，为殿下报仇。”
“借小姐吉言，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推当今太子上位，保全自己的性命了。生在当世，恰逢帝位之争，我本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五绪先生大德，我与太子，便仰仗先生帮助了。”欧阳嫣起身半福一礼。
“三小姐放心，关于你的流言我已经让人换了个版本，这两天就有结果。今日傍晚的赏菊宴，太妃们定会特别关注你，问到什么你只管照实回答。”
“是。”欧阳嫣想了想，“三皇子那边最近是否动作频繁？”
“不错，我们能应对，太子殿下之前的势力都隐在暗处，是时候让他们浮出水面了。这次宫宴严格来说也是我们的安排，所以你不必担心。”
欧阳嫣松了口气，既然大的形势不会对她不利，那她便静下心来对付那两姐妹好了。大的直性子大概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倒是好应对，二小姐却是个难缠的，也不知她会暗地里使什么绊子。
午膳时她回到侯府，被侯爷叫去正厅吃饭，也的确，一家三姐妹都要入宫，大夫人虽然带着去，但哪里顾得上她们，皇城里官家夫人那么多，她可忙不过来。所以饭后打算给她们讲讲宫中礼仪，当然，那两个丫头没少进过宫，最主要要交待的，便是欧阳嫣。
普通的宫中礼仪很好学，手怎么放步子怎么走，大夫人和两个姐妹做得中规中矩，欧阳嫣学得也很快。边学边吐槽，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还觉做作，原来居然是真的。
“清儿和秋儿我倒是放心，就是嫣儿，你没进过宫，不可乱看，不可多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面带微笑听着就行。”大夫人拉过欧阳嫣的手，十分亲热的教导，“不过也别害怕，咱威远侯府出去的人，个个都是龙凤之姿，自有其气度，可不能失了礼。”
“大夫人放心，嫣儿定不会辱没侯府。”
“你也是个美人胚子，呆会儿娘给你选衣服首饰，打扮打扮那可就是姿态万千了。但不能太过，因为今天两位公主也在，不能抢了她们的风头。”
“一切但凭大夫人做主。”
“你这丫头，要叫娘亲知不知道？”大夫人也不计较，“行，你们再练练，秋儿再教教嫣儿，我去给你们挑衣服。”
呵呵，欧阳嫣心里冷笑，自从她跟二小姐摊了牌，她便一直避免跟慕容秋见面，这下可好，还真就剩下她们三个人。慕容秋看了慕容清一眼，“昨儿新送来几种胭脂，大姐去我屋里瞧瞧，有什么用得上的尽管拿去。”
“那可真好，我随娘亲去挑衣服，依着衣服来选。”慕容清兴高采烈地离开。
真是意外的单纯啊，欧阳嫣感慨，“二小姐想说什么？”
“都是姐妹，三妹难道进了宫也这样称呼？”慕容秋去桌边坐下，倒了杯茶，“三妹可有与太子商量我之前的提议？”
“没来得及，太子这两天都没在书院。”欧阳嫣皱眉，她想坐下，但不想跟慕容秋坐在一起，她不待见的人，连废话都不想多说两句，更何况同坐一桌？有其他人在也就不说了，现在就她们两个，何必委屈自己？
“三妹可得抓紧了，时机，稍纵即逝。你以为给三皇子传消息的人，只有你一个？”
“莫非你也是？”真看不出来，这人之前信誓旦旦要嫁给****太子登基，转眼又给三皇子传消息，如此两面三刀的人她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居然还是个女子！也许威远侯府个个如此，除了单纯的大小姐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幼弟，哪一个不是满怀心思？
“三妹不必多问，进宫后你也放心，我会照应你的。”说着轻笑两声，起身离开。
欧阳嫣无语，都是些什么臭毛病？自以为莫测高深，就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她跟三皇子还蛮配，完全就是一路人。之前的谈话她什么时候答应她去跟太子商量了？不过她要那样认为，她不介意配合她一下，就让她有些希望好了。
第32章 一场虚惊（）
宫中有三位皇太妃，分别是春太妃，夏太妃和秋太妃。当年先皇赐名号时，也不知是不是没文化，直接赐了四位贵妃春夏秋冬的号，四位姑娘本也是倾国倾城，奈何反驳不得。冬太妃前两年离世，至于太后娘娘，在先皇驾崩不久便跟着走了，当今皇上对太妃们很是孝顺，屡次想接她们出太庙，几位太妃是聪明人，一直没答应。
据说这四位太妃对先皇那是忠心耿耿眷恋万分，欧阳嫣十分好奇，先皇一定是很有魅力的人，性格讨喜，不然不会取个名都直接用春夏秋冬。当然，也不会一直支持太子。先皇在世时太子便生了病，确切来说是中了毒，他一直想办法救他，可惜几年后他驾崩，慢慢的，太子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欧阳嫣坐在软轿中，根据五绪先生提供的线索勾勒出每一个关联人物的性格特点，这是她做特工时最擅长做的事。每项任务中的每一个人，她都要充分了解，就像当初了解林萧一样。当年的林萧说是大盗十分确切，但他接受雇主的委托，与其说是为了赚钱，倒不如说他沉醉在斗智斗勇的世界里乐此不疲。这是个闲不住也不按规矩出牌的人，如今被陷在皇权争斗中，如果不是为了活命，他恐怕早撂挑子不干了。欧阳嫣轻笑，这人也不容易。
“三小姐请下轿。”
直到家仆催促，欧阳嫣才回过神来，深吸口气，这就到了啊。
早有宫女太监过来领路，大夫人走在前头，三姐妹跟着后头，欧阳嫣抬头左右看了看，见不少官家夫人都领着闺女往前走，微低头目不斜视。大小姐轻咳一声，“看什么？这里是能随便乱看的？”
大小姐并不是真的想提点她，而是怕她出了什么事，连累整个慕容家，这点欧阳嫣还是懂的。前世在现代她不是没有接触过世家大户，不管内里争斗多厉害，闹得你死我活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在外面，至少表面上那都是要彼此维护的。欧阳嫣忙低头，大夫人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三姐妹低头走得端庄，倒也满意。
既是赏菊，宫宴便设在御花园，慕容家几位被领着向太妃见礼，欧阳嫣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过一眼，只跟着做动作。
“哪位是三小姐？”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嫣儿，过来见过夏太妃。”大夫人过来拉她的手将她引上前。
欧阳嫣乖乖福礼，看了那位夏太妃一眼，虽年纪稍大，但长得真的不错。美人到什么时候都是美的，何况几位太妃也不过中年。“见过夏太妃。”
“哎哟这丫头果真长得好，难怪太子喜欢。”夏太妃笑眯眯跟身旁两位太妃说。
“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过来坐。”秋太妃很是和蔼，就要拉欧阳嫣坐旁边。
大夫人慌忙拦下，“娘娘莫怪，这孩子不懂规矩，别扰了娘娘的兴，还是让她跟臣妇坐一起吧，臣妇还能提点一二。”
春太妃看了大夫人一眼，“也罢，这孩子乖巧，跟着我们太显眼，还是跟着夫人坐吧。”
一家子被安排落坐，欧阳嫣坐在大夫人旁边，另一边是二小姐，大小姐坐在大夫人另一边。欧阳嫣有些郁闷，要坐在慕容秋身边吃饭，实在是一种考验。
大夫人十分忙碌，不断有官家夫人上前搭讪，三位小姐也没闲着，随时跟着站起来行礼，欧阳嫣觉得在古代这种场合吃饭简直是种折磨，这哪里是吃饭，完全就是见面会，礼节多不说，还时刻得注意自己的仪容，来这里这么久，哪怕是生死关头她也没这么累过。
等人差不多到齐，三位太妃领着众人去赏菊，春太妃特别把欧阳嫣叫到她们身边，边走边说，“不到两个月就是太子大婚，这丫头我们几个都很喜欢，太子病也大好了，上午还来请安来着，言语中对这丫头都是赞叹，说你帮了他很多。我们都老了，先皇立了太子，我们只希望你们好，有什么要我们几个老太婆帮忙的，尽管说。”
春太妃如此郑重的几句话，身后附和的人甚多，欧阳嫣才知道林萧原来不是故意躲她，是进宫来给她说好话来了，心里有些甜，“谢娘娘关爱，欧阳嫣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孩子们无父无母甚是可怜，即使太子殿下不说，能帮忙的我也会尽量帮的。”
“三小姐仁德贤慈，是当世女子的典范。”不知哪位夫人说了一句。
欧阳嫣心下一凛，下意识想去看是哪位夫人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三位太妃还在，不管德性如何至少表面也要恭维她们是当世女子的典范，怎么这词却用在了自己身上了？自己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这是谁这么好在给自己拉仇恨？
大夫人也吓到了，这怎么的，才开场就拉仇恨了？这是谁看他们慕容家不顺眼啊？她赶紧想办法打圆场。欧阳嫣吓得有些腿软，也正绞尽脑汁想扭转局面，秋太妃却轻声笑了，“嫣儿是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能得到这样的评价，是太子和天下百姓的福气。”
夏太妃也附和，“是啊，等我们有空了也去帮你，早听说那个书院了，太子那孩子啊，做事情总是不声不响，却实实在在的为百姓着想，他称赞你，说明你的心思和他一样，这是我皇家之福，也是南宁之福。”
春太妃也笑得温和，欧阳嫣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三位太妃对太子那是无条件的好，难怪太子隔三差五的就要进宫给太妃们请安，这大概是五绪先生的提点吧。
之后话题便转到各类菊花上来，欧阳嫣虽然在做特工时学过不少知识，但对菊花的种类却知之甚少，倒也长了见识，只是始终心有余悸。她回头看了不远处大夫人一眼，不管威远侯和夫人出于什么目的暂时对她好，但大夫人在如此场合是一定会照应她的，她没参加过此类聚会，所以想看看大夫人的脸色。大夫人远远对她点了点头，她彻底放了心，这是真没事了，至于谁给她使绊子，她总会查到的。即使她不查，大夫人也会出手的。
第33章 赏菊（）
欧阳嫣觉得很疲惫也很无奈，做为一个现代人，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或者一家子都得陪葬，她还不习惯这种游戏规则，她甚至再次打起了退堂鼓。为什么林萧就能习惯太子的身份，习惯随时有人刺杀，习惯在皇帝面前强颜欢笑，还要跟三皇子兄友弟恭？这简直莫名其妙。
“禀太妃，二位公主到了。”有太监轻声禀报。
“哎哟那两个丫头来了，快请过来。”夏太妃是个热情的性子，喜怒哀乐溢于言表。
宫里的两位公主分别是四公主嘉善公主和六公主长乐公主，嘉善公主比长乐公主大三岁，是个文静优雅的姑娘。相比之下长乐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笑眯眯的一脸欢乐，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欧阳嫣心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在这个世界，她已经不敢相信她表面看到的东西了，多少人表象纯良背后捅刀，她已经领教够了。
“见过几位皇祖母。”长乐公主嘴甜叫人，嘉善公主跟着行礼。叫皇祖母是皇帝要求的，以示孝顺。
“子悠快过来。”夏太妃拉住长乐的手，“怎么，武学的课上完了？”
“因为要赏菊，所以少傅提前放我们离开，几位皇兄还有九皇弟还在校场呢。太子殿下今日也在，九皇弟央他带着来赏菊，殿下很是头疼。”嘉善公主边说，边看了欧阳嫣一眼，好像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欧阳嫣站在几位太妃旁边很无奈，便想往大夫人跟前走，心想两位公主来了，她终于可以退位了，太醒目会招人恨，不说别人恨，自家那两位小姐就容不得她。
“这位便是慕容三小姐吧？”嘉善公主轻声问。
“是的。”春太妃似是调笑，“仪琳来看看，跟太子可般配？”
嘉善公主愣了愣，夏太妃笑着向欧阳嫣解释，“她呀，跟太子感情最好，以前瑾翊卧床时，时常去看他，可向着太子得很。”
欧阳嫣轻笑，这位公主她是听过的，林萧也说起过，至于是不是真的向着太子，可微妙得很。“见过两位公主。”
“姐姐免礼。”长乐公主过来扶她，“姐姐面善得很，我很喜欢，难怪太子哥哥也喜欢。听闻姐姐闯荡过江湖，不知江湖好玩吗？”
“公主见笑了。”欧阳嫣有些绷不住了，生怕这姑娘口无遮拦，说出皇城的各种传闻来。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欧阳嫣仔细观察，发现她依然一脸的天真无邪。呵呵，皇宫可没有天真无邪的人，看样子两位公主都已站好了队。
“好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子悠可不能一时兴起，随你五皇兄浪迹江湖去。”
“我只是去看看也不行？”长乐公主瞬间没了精神。
“看看也不行，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当年你五皇兄出去我们就反对过，但你皇祖父是个随性的人，也是这亭台楼阁困了他一辈子，那是他毕生的遗憾。”
欧阳嫣倒是听明白了，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