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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干嘛?不该回来知道吗?”
项飞一头雾水,脸上露出茫然的笑容:“为什么不能回来?是不是嫌我没联系你,走的时间太长了?我娘她出了车祸,被拖拉机”
贺平打断他的说话:“你不联系我是对的,不回来也是对的,但是为什么不坚持到底?为什么还要回来?”
“突然这么走了,我怕连累你!怕九爷不会放过你!当然也舍不得这里的那么多好朋友!”项飞收起笑容,认真地回答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这次回来有可能会死,你还会怕连累我,还会舍不得那些朋友吗?那些朋友又舍得让你去送死吗?”
项飞脸上一惊,随即摇摇头笑着说道:“别吓我,我又没做什么错事,离开了一个月而已,而且是为了照顾受伤的娘!谁会无缘无故要我的命?”
“九爷!”贺平说得平淡而冷漠,让他真正感受到死神的临近。
“那我现在走吧!马上走,凌晨还有一趟回我们老家的车,现在去买票还来得及!”
受到死亡的威胁,项飞立刻乱了手脚,慌慌张张地来回踱步,提起茶几上的塑料袋就要出门,却被贺平的一句话喊住。
“你现在出了这个门,死的更快!”
贺平站起来,走到项飞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待在这儿吧!在我面前暂时是安全的,他们不会来这杀你!”
“九爷为什么要杀我,我回家照顾爹娘错了吗?”项飞的声音里自带几分颤抖,好像受了多大的冤屈。
“没错,但是你入错了行,进入了正常人生的禁地!在这里,做人没有底线、做事情没有界限!中心原则只有一条:利益!”
“可是我没侵犯任何人的利益啊!包括九爷,我都没见过他!”
“但是你花了九爷的钱!”
“我没花,我连九爷的钱毛都没见过,凭什么说我花了他的钱!”
“你没花,但是张忠祥拿了用你换的20万人民币!那笔钱可以理解为你的卖身钱,九爷肯定要从你身上挣出更多的钱,榨取最大的价值!在他的概念里你已经是他的人,随便离开、不见踪影便是背叛!”
“背叛的处罚就是死亡是吗?”
贺平点点头:“其实你本来不用死的,只要永远不回来,哪怕他知道你们老家的地址,你们搬一次家就可以完美地躲过!”
“平姐,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我也不会来送死!”项飞苦笑。
“都一个月了,不见你的踪影,我替你瞒了很长时间,今天刚被发现。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准备好永远不回燕都城,谁知道这节骨眼上你回来了!我不跟你打电话就是让你彻底脱离,这狗头军师老黄什么都知道,万一打电话暴露了你的位置,你一样是个死!”
项飞把袋子重新扔在茶几上,颓然陷进沙发里:“有没有不死的办法?平姐,你总不可能看着我丢掉性命吧!”
贺平没说话,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叹了一口气:“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等他们来找你,还不如咱们主动找九爷,坦承一切,希望能保住一条命!”
“那九爷是宽宏大量的人吗?以前原谅过叛徒吗?”
“没有!希望你是第一个!”
项飞脸更苦了:“我不想做第一,我怎么这么倒霉?”
贺平没理项飞,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对方竟然还有彩铃,九十年代的歌曲——爱拼才会赢
“九爷,项飞找到了,就在我家里!”
“项飞是谁?”
“就是您说的那个花20万买的叛徒,他从老家回来了!不过他没有叛变,而是因为母亲出车祸,在家照顾了一个多月,哪都没去!母亲伤情稳定后,立马就赶了回来,还说愿意接受您的一切惩罚和处置!”
“这是他说的,还是你自己替他说的?怎么和你今天见我时说的话一模一样?如果我查实你偏袒她,你知道后果!”
“九爷,我懂!刚才所说的话如果存在一分虚假,我贺平死无葬身之地。我承认自己挺看重这个小伙子,他有勇有谋,好几次打垮‘水云间’的计策都是他想出来办法化解的,简直就是商界奇才!如果稍加培养,以后肯定成大器!”
“我知道你想救他,但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不能破,一个人最后的结果完全看他自己的选择!行了,凌晨3点,你带他来北郊的旧砖厂,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是,一定按时带到!”
第149章 生死一线(二)()
车从别墅出发,一路向北,路灯从两边飞快地后退,它们是幸福的,因为项飞坐在车里一直在往前走。
渐渐地,路灯越来越少,黑暗越来越多,到最后,黑暗湮没了路灯。
所有的光明消失,只剩下前面的车灯,路是明亮的,人在黑暗中颤抖。
“平——平姐,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项飞扇了自己个嘴巴,说话稍微利索点:“我会活着——回来吗?”
“打开你前面的储物箱!”
项飞用手指扣开储物箱,摸索了一阵,一个硬邦邦、冰凉的铁件出现在手里,拿出来,是那把五四手枪。
双手紧紧握住,像在抓一把救命稻草,心情更紧张起来。
“你——你是让——我和他们——拼吗?就咱们俩能有胜——胜算吗?而——而且我不——不想杀人!”
贺平扶好方向盘,斜眼看了一下项飞手里的东西,摇了摇头:“谁让你拿这个东西的,拼什么拼?里面有盒烟,还有打火机,拿出来给我抽一支!”
项飞应了一声,赶紧把“救命稻草”扔进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盒烟,找到打火机。抽出一支放在贺平的嘴唇上,又抽出一支自己叼着,打着火点上。
黑暗中出现两点光亮,一明一暗驱散着车里的紧张气氛。
吸的太猛,以前又没有经验,项飞被烟呛到,猛地咳嗦起来,竟一时忘记了紧张,全神贯注地咳嗦,好让咽喉舒服一点。
“项飞,一会儿会很危险,我不吓唬你!”贺平吸一口烟,轻轻吐出去:“但是决定生死的不是他们,是你,要看你做什么样的一个选择!你把今天晚上当做高考吧!题型很简单,只有选择题,但是代价不是考不考得上大学,而是你的性命!”
看了看车灯照出来的那段路,项飞猛吸一口烟,不待入肺又吐出来:“我高考容易紧张,经常失误,参加了三次都名落孙山!是不是意味着今天性命不保?”
“那样的话不仅你的性命不保,我也会给你陪葬!”话说的平静如水,好像命不是自己的,已经握在了别人手里。
本来冰凉、孤寂的心立刻觉察到丝丝温暖,项飞打开车窗,任凌晨的冷风扑打,好一会儿才重新关上,扭头看着贺平:“第四次高考,我一定不会落榜!”
贺平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已经走上考场,开始做题!”
“要选择什么?”
“是一道心理选择题,生死一线你的心情选择紧张还是不紧张?这也是一道关联题,它的答案直接影响你后面的选择结果和成绩!”
“明白,但是即使我选择不紧张,心里不由自主怎么办?”
“高考现场允许你问同学或者考官吗?自己答题!”
项飞闭上眼睛,尽量把脑袋清空,摒除一切杂念,专心进行着冥想。身体慢慢放松,既不因为正面的事而兴奋、激动、喜悦,也不因为反面的事而紧张、气愤、悲伤。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因为前面就是旧砖厂。
这是一个早已经停产、破落的厂区,到处都是以前挖土烧砖留下的大坑。汽车在其间的一条土路上颠簸,车轮碾在干燥的硬坷垃上,发出啵啵啵的响声。
前面出现一片亮光、几辆车、一群人,一声惨叫在空旷的土坑间回响,凄厉、绝望,带着已经沙哑的哭腔。
车停在外围,贺平带着项飞一步一步向人群走去。
离人群越近,项飞的步伐越慢,甚至看得出他在努力不转身跑掉,努力让膝盖不弯曲。
“项飞,我不管你这辈子给自己储存了多少勇气,来应对艰险、战胜困难!这会儿全拿出来,可能的话,也从你的父母、妹妹,所有的至亲好友身上借一些!今天这个坎过去,我保证你前面一片坦途!”
听到贺平在耳边的低语,项飞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用力过猛,嘴角竟然还流出一点血来。他晃了晃脑袋,眼睛聚起散乱的精神,撇掉贺平的搀扶,大踏步往前走去。
贺平一愣,看到项飞已经向人群走过去,紧跑几步超过他走在了前面,却还是不如项飞走的快,在他即将超过自己的时候,伸脚绊了一下。
黑夜被绊一脚,项飞忽然向前趴过去,鼻子碰到一块硬坷垃,鲜血立即流在脸上,混合着地上的灰土,脸上瞬间变成很惨的样子,身上也狼狈无比。
贺平用手把他的脸上涂满鼻血,看了看,满意道:“让你别紧张、别害怕,没让你盛气凌人,想活就跟在我后面!”
项飞带着一身惨象,老老实实跟在贺平后面,终于来到人群之中。
这群人大概有十几个,凑着挂在高处的手电,项飞看到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大光头、脸上一堆横肉,唯一和电影上不一样的是脖子里没有一条金链子。
项飞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对方回头也正好迎上他的目光,邪恶的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愈发恐怖,尤其是头上的那道显眼伤疤,格外醒目吓人。
“呦呵!这是谁呀?不是‘水云间’的店长吗?”刀疤男李奇看了看项飞身边的贺平,呲着牙走过来,冲项飞招了招手:“来,离我近点!”
项飞余光扫了一眼贺平,贺平面无表情并没有维护自己的意思,便听李奇的话往前迈了一步,把头深深的低下。
李奇身上有很重的酒味,无形给自己邪恶加了不少分数。
他走到项飞身边,右手伸出来,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项飞的脸颊,抬起他的头,顺手就是一耳光,还没等头歪向另一边,另一个耳光也随即来到。
反复几次,直到项飞的嘴上布满了新鲜血迹,眼前的黑夜里出现了金色的星星点点。
“挺禁打嘛!来,过来这边,有好吃的伺候!”
项飞被李奇揪着耳朵,顺势就往坑边走去,他歪着头,视线方向正好看到一个很大的麻袋。系着口,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从麻袋往外渗着点点血迹,顿时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第150章 生死一线(三)()
“站住,李奇你又想自作主张吗?我还没发话,你想干嘛?”
李奇听到声音立即松开项飞,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瞥了一眼九爷身边的贺平:“这样呀,九爷!我还以为把他带到这里,就直接把他送回老家呢!”
“行了!把他带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李奇揪住头发,拉着项飞快速走向九爷,快到跟前的时候,猛踹一脚,手里留下一撮头发,笑着吹向一副痛苦表情的项飞。
对于叛徒,这个九爷从来不存在什么仁慈,没让李奇随便把项飞弄死,已经给了贺平很大面子。
贺平带着项飞过来后,九爷一直在暗中观察,看到项飞一身狼狈、满脸血污,不禁对贺平点了点头。后来又任由李奇胡作非为,贺平脸上的表情一直在他的眼中,直到确认她的忠诚才算罢了。
“小崽子,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的跌倒,后来又被李奇连抽十几个势大力沉的耳光,项飞此时的面颊已经肿的不像样子,声线变粗而且声音很不清楚:“回九爷,我叫项飞!”
九爷点了点头:“为什么要背叛我?离开燕都城?”
项飞眼泪很快流下来,冲刷着原来的血污,脸上更花了:“九爷,我从来没想过背叛你,离开燕都城是因为我娘出了车祸,心里着急,所以没和您打招呼就回了老家!如果背叛你,我怎么还会回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九爷不为所动:“项飞是吧?你口才不错,上次大闹‘伊甸园’的时候我见识过!所以即便你说的再有理也不管用!”
“九爷,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是卖弄口才,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我们县医院查病历记录!‘水云间’的落梅姐也可以为我作证,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你老朋友的女儿吧!”项飞极力争辩。
“那老家伙的女儿去你们老家了?”
项飞心说不好,把事情说漏了,原本钱落梅原谅他的事还是个秘密,这样一来,事情败漏,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计划便无法实现。同时,如果大难不死,如何处理自己和“水云间”那边的关系也变成了难题。
转念一想,既然说开了,就不怕漏的彻底点,不管怎么样保命要紧,活下去才有处理各种问题的基本条件。
“是!落梅姐在我家待了不到三天时间,我娘出车祸、做手术截肢的事她一清二楚!在你面前我不敢撒谎!”
九爷点了点头:“你还算识相,自己跑了回来!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管违不违法、合不合理,却讲人情,既然你是为了孝顺母亲而走,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九爷,事情不能破例,万一其它人也这么做,咱们可就不好带兄弟了!怎么说他也是擅自离开,就是背叛,按规矩只有一个死,不连累他的家人就算不错了!”李奇听到这个结果,一脸不忿。
九爷没说话,只给他一个眼神,李奇捂着嘴、舔了舔刚镶的烤瓷牙,立即闭嘴不说话了,闷闷不乐地闪在了一边。
“但是自从你过来我们这边,还没举行入帮仪式。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看见前面那个麻袋了吗?不用我说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了吧?李奇,给他一把刀!”
李奇提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走过来,刀尖对着项飞划了个弧度,使劲往下一掼,插在了项飞面前的土地上。
“捡起来,过去麻袋那边,冲着那麻袋不同部位刺上十八刀,仪式就算完成,你从此以后就是我们的人!”
项飞把刀拔出来,用手指试了试刀锋,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再看一眼站在九爷身边的贺平,对方闭上眼睛把头瞥向了一边,态度很不明朗。
两手握着刀,他慢慢走向那个麻袋,原先站在前面的那帮光头肥佬一个个让开位置,以一种过来人看戏的神情瞧着面前这个人。
麻袋就在一个大土坑旁边,看得出里面弯成一个s形状。
到了跟前,项飞蹲下,双手握着刀把,作势向下插下去。
那个麻袋好像觉察到什么,立刻胡乱动起来,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项飞被吓得一哆嗦,一下趴倒在麻袋旁边,看到麻袋滚向自己,立刻连喊带叫,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
后面响起一片幸灾乐祸的笑声,还有人不断起哄:“你倒是捅下去啊!多捅几下它就不会动了,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怂包、软蛋!”
项飞稳了稳神,重新拿起刀,慢慢走向麻袋!
就在蹲下来,准备向下刺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后面的大坑,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关系,大坑好似深渊一样,深不见底。那是一张大嘴巴,要吞噬眼前的一切,首当其冲的是这个麻袋,但是好像旁边大笑的这群人也不能幸免,大坑不仅深还存在无可抑制的吸力。
项飞扔掉了那把刀,不理那帮光头肥佬的惊诧目光,径直走到九爷面前鞠了一躬:“对不起九爷,我做不到!”
“你死还是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