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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借给他了吗?”
“我哪还有钱,创建网站和公司的时候,我和张楚一共才凑出10万块钱入股,身上只有一些零花钱。看他很着急,我把身上有的三千块钱给他打了过去,不过听他的意思差得很远。”
“他还向谁借钱了?”
“不知道,所以刚才老优才问你,看看他和你打电话没?”张楚回答道。
“落梅姐来了吗?”
“还没有!”
“他还说什么了?跟人借钱不说明原因谁借给他?”
“就说是救命钱,其它的什么都没提,问也没有结果。”老优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以前没这样过,很少和我张口!”
项飞心中不免有个疑问:“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也没关过机。”
“不知道,估计是因为你刚开公司,经营着一家网站,怕你手头紧张吧!”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事,咱们必须找到他,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光打钱不是办法,万一被绑架了呢?”
这时,王浩明和钱落梅先后走进来,旁边跟着方大志,脸上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
“杜新鹏也向你们借钱了?”钱落梅看到老优和项飞的表情,不由得猜测道。
老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我借了,没和项飞借,是不是也向你们张口了。”
“嗯,和我们俩都打电话了,但是搞不清状况我们也没敢打钱。”钱落梅看向方大志:“方大志说如果是绑票,怕打过去钱对方就撕票,说不定还害了他!”
“咱们去报警吧!”说到绑架,张楚有些害怕,自然想到了求助警察。
“不着急,咱们得先搞清状况,万一杜新鹏就是投资失败缺钱呢?那样警察也帮不了忙,还容易把事情搞复杂,当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在哪儿。”
“这家伙都两个月没露面,连凌点网启动都没来,平时都是他联系咱们,和他打电话死活打不通。”王浩明又气又急,忍不住骂道:“我找这混蛋找了一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原来他的那些网虫朋友也不知道,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项飞想了想以前的事情,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他不说和他表舅做生意,一起搞投资吗?咱们先找他表舅,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杜新鹏。”
“试过了,和他家里打过电话,压根就没有什么做投资的表舅,全是他编的。”王浩明继续说道:“我都怀疑他没有做什么投资,别是做什么违法勾当,要不然哪来那么多钱?”
方大志继续发挥自己当过刑警的特长:“你们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我想想办法,只要他开机,就能知道他的位置。”
老优赶紧把杜新鹏的手机号告诉方大志,但是号码还没说完,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一看,正是杜新鹏的手机号码。
“喂!杜新鹏,你在哪呢?”他抓起手机就吼。
对方却是一个陌生人,说的话客气而严谨:“请问你是老优吗?我是北城区民警,你的朋友正在海蕴大厦楼顶,有自杀倾向,请你速来劝阻。”
“好好好!”
也顾不得“水云间”的一干事等,他们迅速开车来到北城区,奔向足有80层楼高的海蕴大厦。
楼下已经拉起警戒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和民警说明了情况。
但是民警只允许一人上去劝阻,那就是项飞,不是老优他们推选,也不是警察的选择,而是由杜新鹏指定。
来到楼顶,被风一吹,项飞冻得直打哆嗦,上面的几位警察也来回走跳着取暖,面容上不免有些烦躁。看到项飞来,那些警察把情况说了说,引他来到能看见杜新鹏的地方,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哥们,好好劝劝,大冷天谁都不容易,就别让他闹了,你看这天,一会说不定还得下雪。”
项飞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没事的,我把他劝下来。”
这栋大厦是个地标性建筑,足有260米高,装修豪华、考究,甚至连楼顶的设计也别出心裁。
为做出相应的造型,钢筋混凝土在墙体上凸出一部分,凸出的部分彼此之间没有连接,好像海边的板桩码头。
而杜新鹏就坐在这个“码头”的顶端,姿势也很随意,一只脚放在“码头”上,另一只脚耷拉在空中,下面则是260米的垂直高度。
项飞走过去,稍微往下看了看,腿肚子上的筋都在发抖,只好坐下来和杜新鹏说话:“为什么啊?你不是借钱吗?我们借给你,多少都借,下来吧!”
对方却没有回应他的问题:“项飞,我对不起你!”
“这话怎么说?”
杜新鹏把自己和谭小鑫勾结,用计陷害他和田麦穗的事和盘托出:“谭小鑫给了我三十万,十万用来给我奶奶治病。”
项飞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会为了这事跳楼吧?如果是你就有些小题大做了,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也怨不上你,是我当时有心魔。”
“有了那20万,觉得有来钱快的方法何必再费劲巴力地工作,所以毕业后我压根就没找工作。”杜新鹏依然自说自话:“我研究过彩票,发现中奖几率比被雷劈的几率都低,果断放弃。后来有人带我进了赌场,咱们这儿的那种地下赌场,跟着那个人我的钱翻了一倍,就用了一星期。”
“他就是你和我们说的表舅?”
“骗你们玩的,没什么表舅,他是个老千,技术很好的老千,我做他的小跟班,也可以说半个徒弟。”
“你们怎么认识的?”
“没想象中那么难,项飞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你想做什么就能遇到什么人。”杜新鹏轻描淡写地举例说明:“想当嫖客就能遇到小姐;想吸毒就会碰到瘾君子;想贩毒就能遇到毒贩;我想一夜暴富,便遇到了一个赌徒,一个老千。”
“你赌输了?”
“我开始赢了很多钱,要不然也不可能带你们去五星级饭店聚餐,项飞我知道你这两年打拼赚了不少钱,但是我一两个月挣得绝对比你多。所以就开始拿钱不当钱,各种挥霍,有些挥霍不能当着你们的面,也就不跟你们描述了。后来我再也离不开这种生活,觉得我就是为此而生,醉生梦死、逍遥自在。为了维持这种生活,我停不下来!”
说着说着,杜新鹏眼角溢出几滴眼泪,随风飞舞,变成了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中风干,变成一片片标本积落在各处。
第441章 生死玩笑()
雪不是很大,却也慢慢落了一层,让钢筋水泥表面有些湿滑,杜新鹏的右脚只好也耷拉下去,悬空在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度。
随即,项飞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看到他调整了一下、坐稳,揪着的心才放下。
“现在停下来了?”
杜新鹏苦笑一声:“停下了,常在海里打鱼,肯定有网破船翻的时候。也怨我们贪心,把触角伸向了澳门,结果被行家识破千术,一朝回到解放前。这还不算,内地的那些赌场听说了这件事,也在找我们算账。”
“需要赔多少钱?咱们一起凑凑!”
“没这么简单,他们不仅要钱,还要我们的命,那些赌场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俩的四双手脚都不够砍的。”
“钱还给他们,命再用钱来买,这总行吧?”
“可以,一千万还账,一千万买命,但是谁会给一个赌徒借那么多钱?你的网站不要了?还是落梅姐的‘水云间’不要了?再说我也没钱还。”
有一句话是真理,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生命,但是还有一句话,展示给我们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很多生命因为钱不够而陨落,更有不少性命被金钱索去。
雪下得紧了些,下面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天地一片苍茫、混沌,连眼前的人都是模糊的。
项飞咬着嘴唇说道:“我给你去借,或者和他们商量商量,咱们分期还,逼死你他们更拿不到钱,应该能商量通。”
“他们是讲理的人吗?更不会跟你讨价还价,在那些人眼里,我们死的意义远大于生,他们想拿我们立规矩。”
“利益能平衡一切,杜新鹏你相信我。就是解决不了,大不了咱们和他们拼了,我就不信他们比九爷还狠!”
杜新鹏脸上有着一道道水渍,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在他模糊的眼睛里,项飞像一团篝火似的带来温暖。相比之下,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一阵小风都能把他吹到空中,心里的惭愧溢于言表。
“你为啥对我那么好?我出卖过你,陷害过你,还嫉妒过你,我是一个罪人。”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是一个路人,或许我会成为下面的那些观众,忧心一番,再接着去潇洒、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你是我朋友,还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我如果不死,咱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我还得指望你还钱呢!”项飞嘴角弯出一抹顽皮的笑意。
杜新鹏也笑了,把腿慢慢收回来,放到混凝土柱上,扶着边缘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向楼顶。
民警看到有效果,也慢慢围了上来,让杜新鹏慢慢走别着急,小心滑倒。
项飞也站了起来,看着他慢慢向自己靠近,到了手能连在一起的时候,连忙伸出手去接。
杜新鹏也伸出了手,两只手触碰的一刹那,他脚下一滑,瞬间歪了下去。项飞赶紧去抓他的手,却只碰到手指,看着他带着恐惧的眼神落了下去。
下面放好了气垫,却没有用上,因为和外墙体离得太近,中间打在了另外一个突出的水泥柱上,改变了轨道,跌落在气垫外的空地上。
侧身跌落,两脚叉开,上身蜷缩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人字”,背景是洁白的地面,不远处有一些小黑点在哭喊。
项飞的头嗡地一声,所有的空间和时间都失去了意义,他只停在杜新鹏跌落的那一刹那,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对视,不断地惊恐。
他也像具尸体一样,被跑过来的警察拉了回去,扶着下楼,任钱落梅、老优他们任意哭喊,没有任何反应。
过来一辆救护车,拉着他们一起走向医院,杜新鹏被放进一个黑色裹尸袋里。老优陪着项飞坐在杜新鹏旁边,三个人都沉默着,保持着最后的一点默契。
老优打的电话,给杜新鹏的家人,没敢说他的实际情况,只说他因病住院,让他父亲尽快赶到燕都城。
逝者已逝,钱落梅他们更担心项飞的情况,但是看过医生,他们也没办法,只让回去多多劝导、慢慢恢复。
他们把项飞带回老旧小区,安排了老优和王浩明照顾,六楼听到消息的田二锤也来到三楼,其他几个人暂且回去。
三个人轮流劝解着项飞,却一点作用没有,只好安排他躺在床上,让他先休息休息。
“项飞没事吧?怎么成这样?”田二锤没去现场,不了解实际情况。
老优叹了一口气:“人这辈子没有几次直面生死,何况项飞这样看着朋友,受的刺激太大了,再加上自责,是谁谁也受不了。杜新鹏啊!杜新鹏,你这是刻苦呢?生死可以这样开玩笑吗?你死的好冤啊!”
说着说着,老优眼前也浮现出杜新鹏嬉笑不羁的脸庞,忍不住掉下泪来。这个情绪也影响到王浩明,以前这家伙经常在他网吧玩,彼此之间不知有过多少次的打闹,这会儿却阴阳相隔。
怎能不感慨?怎能不唏嘘?怎能不流泪?
这一幕可愁坏了田二锤,他与杜新鹏相交不多,自然没有心疼的感觉,问题是如果这两个人也倒下,他可怎么照顾三个人?
“两位,我知道你们失去朋友伤心,但是项飞已经神志不清,你们控制住点,咱们还得照顾他。”
想想也是,这份责任让他们擦了擦眼泪,慢慢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终于又回到对项飞的关注中。
“不知道飞哥什么时候能恢复?”王浩明叹息道。
“明天起来看吧!如果还不行,就得用点特殊方法,不能让他这么继续下去,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还能有什么方法,今天怎么不试?”田二锤好奇地问道。
“你安静点,一万个为什么吗?”老优心烦意乱:“很多事你不了解,和你也没法解释,我看你还是上去睡吧!下面有我和浩明足够了,明天你再来接班。”
田二锤撇了撇嘴,不声不响地走了,让老优心里还有些内疚,不过当前的重点是项飞,管不了那另外的许多了。
第442章 写部小说吧()
第二天,项飞甚至更严重了,躺在床上不起来,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好像有多憎恨眼前这个世界似的。
两个人怎么喊、怎么劝也不管用,老优只好使出杀手锏,拿起手机播出一个电话号码。
“老优,什么事,你可好长时间不和我打电话了!”对面传来一个清脆、亮丽的女声。
“你这会儿方便吗?我想和你说件事,得占用你一段时间。”
听老优这么严肃,那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什么事?快说,我这边你不用管,说话也方便的。”
“杜新鹏自杀了!”
“什么?老优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小心杜新鹏挠你的,自什么杀,那家伙像会自杀的样子吗?”
“是真的,就在昨天上午,从海蕴大厦上跳了下来!”
“你们没去劝吗?阻止他啊!”
“劝了,项飞去劝的,看他都走向项飞了,却在靠近楼顶的时候掉落下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项飞没说吗?”
“项飞魔怔了,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一直处于呆滞状态,话不说、饭不吃、水不喝,哪还会说话?”
电话那头十分气恼:“昨天怎么不和我打电话?”
“不是想着项飞自己能恢复嘛!谁知道过了一夜还是这状态,才给你打的电话。”项飞嗫嚅道,不由得叹了口气:“董璐,现在就指望你了,我们几个都试过,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把电话给他!”
老优把电话贴在项飞耳边,手托着不动,远在千里之外的声音像一根绳子,把处于思想荒芜之地的项飞拉了回来。
“项飞,你在听吗?我知道你在听,你已经尽力了,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谁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和你一样,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心痛,虽然他做过对不起咱们的事,但是他本心是善良的,只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但是肯定遇到了他所认为的绝境,这个绝境是他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咱们想帮也无从下手。你不用过分自责,也不用因为没有救助到他而悔恨,那样杜新鹏也不会起死回生!”
听着听着,泪水从项飞的眼角溢出,并逐渐连成了线,从两颊不断流向被褥。
他的肩膀也开始耸动,幅度越来越大,突然咧开嘴大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震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肺。
在电话另一头,董璐也哭着,没敢放声,只是轻轻啜泣,眼泪却像瓢泼大雨一样肆意。
哭从来都不单纯,人们会因为某一个触发点哭泣,但是越哭越悲怆,心中的所有委屈、不甘、心伤便会扯在一起、揉成团,最后变成泪水涌出。
他们二人便是,在为杜新鹏的悲惨命运而哭,也为二人曲折离奇的爱情而哭,更为这个奇葩的社会而哭。
旁边的王浩明和老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