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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我,一个是陈季白,而陈季白手里还拿着那个陆成退给我的同心结。
糟糕!
我赶紧低头去看,同心结我一直都挂在腰上,可现在一摸,不但同心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还多了一样东西,是个紫色的小锦囊,里头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我知道这是陈季白挂的。
也就是说我的同心结被他拿走了。
我咬了咬牙,趁着没有人在,飞快的把锦囊打开了,可里头的东西,我只看了看……就吓得又塞了回去。
第46章 倒是个妙人儿()
是一枚样式简单却意义深重的戒指。
陈季白附在里头有一张纸条明确的说明了,这戒指是他祖母留下给他的,让他送给心仪的姑娘的。
我拧着眉头,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
并不是只有西洋人才会知道戒指的意义,我们也是清楚的。
《太平广记》里说书生李章武与华州王氏子妇相爱,临别时王氏子妇赠李章武白玉指环,并赠诗曰:“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云溪友议》写韦皋与玉箫相恋,依依惜别时韦皋送给玉箫一枚玉指环,发誓五至七年后来娶玉箫。
我们老祖宗比西洋人更懂得戒指透露出的含义,更何况这是陈季白祖母留下的,更不是一般,我一时间摸不透陈季白的意思了。
陈季白不会娶我为正妻,连小妾的身份都不会给,可又给了我这个戒指,这到底算什么呢?
莫名的,我心里就升起一股怒意,凭什么他说要闯进我的世界就闯进我的世界,凭什么他要拿走我的同心结就拿走,凭什么他强要给我塞这个戒指我就要收下?
咬了咬牙,我豁然而起,快速的把书包收拾好,奔了出去,同心结我就当丢了,这戒指我也不要,还不了,我就拿去当了换钱!
可我刚出了校门口,就有一副官朝我走了过来,他礼貌客气的朝我道:“沈小姐。”
我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你是……”
副官笑着朝我行了一个军礼:“我是少帅身边的周霖,是专门等在这里给沈小姐带句话的。”
我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捏住了那个紫色的锦囊:“什么话?”
“少帅说了,不该丢的东西就好好的护着,别到时候丢了,自讨苦吃。”
这话听得我背后生出一层冷汗,真是恨不得将锦囊就往陈季白头上砸过去。
就像是他有猜人度心的能力,不动声色的将什么都算计的准确无误,逼的你进退不得,只能按照他的计划行事,这可怕的男人,我再活几辈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咬了咬牙,把那个紫色的锦囊往怀里塞了塞,周霖看了我一眼,又说了声:“少帅还说了,三天之约,已经过了一天,你别忘了。”
说完,周霖转身离开了,我莫名的就心烦意乱,无语的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墩儿,没有一点的心情在外头再逗留,我跳上电车往沈公馆去。
刚回到沈公馆,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她手上端着一杯参茶,手腕上有着一只夜莺鸟的刺青,那双眸子微微的抬起,隐隐的有满眼的惬意和妖娆互相交织着,艳红的唇,嘴角似有若无的上扬着。
勾魂摄魄的通常不是一个女人的美貌,而是她举手投足的风韵,往往一个眼神足矣。
她是夜莺,西平城百乐门最火热的头牌交际花,本名刘香君,没人知道她从何处来,只知道她声名大噪的时候已经更名为夜莺。
饶是我活了两辈子了,对她也不熟悉,前世她与沈嘉树也是有一腿儿的,似乎也怀了孩子,但是却远不到登堂入室的地步,我只知道后来她和她的初恋情人私奔了,还惊天动地的去西洋人的医院做了个手术拿了已经九个月的孩子。
沈嘉树就是被她气的直接病倒,卧床不起的。
只是这一世,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
我得放多个心眼儿。
“大小姐回来了。”
夜莺不愧是夜莺,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实在是很足,她只稍稍的看了我一眼,就认出了我的身份。
我并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来应付她,可我是沈家大小姐,她哪怕是续弦成了夫人,那都是要矮我一个头的,只要我一日不出嫁,说到底沈家的正经主人那除了沈嘉树,就只有我,这是西平城的特殊规矩,谁也破不了。
所以我只朝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准备上楼回房,可夜莺站了起来跟在我后面走了两步,径直开口:“大小姐,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我眉心微蹙,缓缓的回头,她温婉的笑着朝我道:“香君见过大小姐,日后香君便有幸和大小姐住一个屋檐下了,还望大小姐多多关照。”
刘香君送了我一对价格不菲的耳环,我接过来不言不语的,可心里却在默默的揣摩着她的用意,她这是要拉拢我的意思么?
可她刚来,不是应该跟安美龄打好关系,怎么就把宝儿压在我身上了,倒是个妙人儿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知道刘香君到底对我有没有威胁,最好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
我随手就将耳环戴上,轻轻动了动,环佩微响,凉凉的和田玉籽料擦过脸颊,低头拿了小镜子放在掌心瞧了瞧,倒是很合适我。
我勾了勾唇,道:“耳环很漂亮,千寻就不客气了。”
刘香君像是松了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亲昵的道:“不必客气,香姨没有好的礼物拿得出手,这个很配你的肤色,好看,不值钱的东西,大小姐喜欢就好。”
嗯。香姨,这刘香君果然是见惯场面的,比安美龄要懂事的多,一句香姨就表示她暂时没有觊觎夫人位置的心思,知道自己是姨太太而已。
只是这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我还得掂量几分。
“喜欢,香姨送的真好看。”我灿烂的一笑,在苗苗耳边吩咐了一下,很快苗苗就把我梳妆台的那个羊脂白玉手镯拿了过来,我送给了刘香君,“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母亲教育我的礼貌,希望香姨也能喜欢。”
刘香君看了眼镯子,笑道:“好,大小姐的礼物,我当然喜欢。”
“叫我千寻就是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别的,把书包递给苗苗,转身上楼。
苗苗站在我身后给我梳头,边梳头,边问:“大小姐,那个新来的姨太太这是在跟你示好吗?”
我摆弄着手里的耳环,沉默了片刻道:“谁知道呢,先应付着,不过我想她撑着一个肚子高调进来,最要防备的可是安美龄,她现在跟我示好是不想在沈公馆孤立无援,不代表日后她对我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那小姐,要不要我去盯着她?”
苗苗有些着急。
我回头拍拍她的手,摇头:“不用,暂时她还不会对我这个大小姐做什么,她还需要我的帮忙。”
——
“不要脸的东西!”
安美龄已经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房间里一片狼藉。
安云姵看着自己母亲就只懂发脾气,一点计策都没有,真心觉得头疼,她今天本就在学校闹了一场笑话,想着回来安美龄能安慰安慰自己给自己出主意,可现在一看,还是她先把刘香君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母亲,你着急什么啊,她一个百乐门来的女人,说好听了是交际花,说不好听就是个出来卖的,父亲接她回来那是因为她肚子里那块肉,可怀胎十月呢,生不生的下来谁知道?”
安云姵压低声音在安美龄耳边低语。
安老太也点点头,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云姵说的是,你啊就是沉不住气,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抓住沈嘉树,她刘香君能怀,你安美龄就不能吗?”
这话让安美龄有些皱眉,她撇撇嘴,就算她独占了沈嘉树的宠爱,可也只是生了一个安云姵,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怀上,中医西医她都试过不少方法,但是就是没有效果,以为她不想怀吗?
要是安美龄也怀了儿子,那蒋老夫人再怎么阻拦,沈嘉树肯定也会让儿子认祖归宗,那她和云姵自然也能光明正大的入住沈公馆。
可她怀不上啊!
安云姵也知道这点,她皱了皱眉,突然看向安老太,一颗心突突的跳着有点紧张:“姑姥姥,你是不是有办法啊?”
第47章 考虑考虑()
安老太想了想,点点头,凑过去对安美龄和安云姵轻声说了句:“在我们太原那边有个南华寺,里头有个跛脚和尚,据说有一副药方子用了能添儿子的,是针对女人的,要不是我家那老头没了那功效,我也要去吃一副的。”
说这话,安老太一点都不觉得害臊,虽然她年纪大了,但是她觉得她比很多的西洋贵妇都要有魅力。
安美龄顿时喜上眉梢:“真的这么灵验吗?”
“反正太原很多求子的都去找他,这样,我这就回去亲自去求一副再带过来来试试。别的人办我不放心。”安老太无儿无女的,早就把安美龄和安云姵当做自己的至亲了,要是安美龄真的怀上儿子了,那沈公馆以后的财富也是安美龄的了,这样她以后老了也会有个依靠。
安美龄看向安云姵,自己这个女儿年纪不大,但是主意很大,她都听安云姵的。
安云姵根本不想要一个弟弟来夺走沈嘉树这个父亲对自己那一点点的微弱宠爱。
但是如果没有儿子,她们母女两要什么时候才能在沈公馆扬眉吐气,一想到沈千寻那趾高气昂的嘴脸,她就恨。
特别是最近沈千寻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和以前的蠢的要死的沈千寻判若两人,安云姵还没搞清楚到底哪里出错,又多了个还带着肚子的刘香君,安云姵感觉到深深的危机感。
安云姵沉着脸色咬牙道:“姑姥姥,那就拜托你了,只是这事儿还是要做的尽量隐秘才是。”
——
今天和明天学校都不用上课,我窝在房间里看书,苗苗端着早餐敲门进来:“小姐,老爷一早就带香姨太去逛新新百货了呢,安太太也想去,不过老爷没答应,倒是带上了沈芳怡和沈白卉。”
我翻了另一页的书,懒洋洋的问:“安云姵呢?”
“说到安小姐,这就奇怪了,她起的更早,送安老太去坐火车了。”苗苗嘀咕着给我把粥盛好,“以往安老太过来哪次最少不是住个把月的,现在就这么走了,还走的这么着急,好像要办什么事一样。”
我眯了眯眼,把手里的书放下,多了个心眼儿,安老太这个时候回去肯定是要帮安美龄和安云姵做点什么事的,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一时间,我也想不清楚,不过却是放在心上了。
我起身简单的洗漱过,便在房中吃过早餐,收拾好后,我出了门,今天恰好有空,我想去墓园给母亲和祖父扫扫墓。
墓园在城郊,我到的时候花了快一个小时。
母亲和祖父的墓紧挨着,都是汉白玉石的墓,很是大气滂沱。
“很久没来了。”
我站在墓前,视线有些模糊,身上黑色的连衣裙,胸上别着白花,乌发编成发辫斜斜的落在胸前,干净利落。
风吹过,托起我的裙摆,也吹落我眼里滑落的泪珠。
千言万语,在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余下满满的哀伤和牵挂。
“擦擦。”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愣了愣,侧头便诧异的看到陈骏琛竟然在我身后,他手里拿着一方叠好的方巾递过来,脸上满是关心。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刹那间我竟然不知道要叫他什么才是,只脱口而出的时候没多大的错误,我暗自庆幸幸亏还有点脑子。
似乎听我叫他老师,陈骏琛感觉到很是新鲜,他品味了片刻才笑道:“这么多人叫我老师,还是你叫的时候,我觉得好听。”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只当最简单单纯的那一层理解了,我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他的方巾,倒是从自己的包里把一方锦帕拿了出来擦了擦。
陈骏琛一愣,也不说什么,安静的把方巾收回。
待我情绪稍稍的平稳了些,陈骏琛也在分别在我母亲和外祖父的墓前摆了鲜花,还双手合十的拜了拜,我赶紧谢过,他看向我道:“说来也是凑巧,今日过来是拜祭一位老朋友的,没想到竟然遇到你了。”
老朋友?
对于陈骏琛嘴里说的这位故人,我确实有几分好奇,可见着陈骏琛也没有往下说的欲望,我边也没有问,只是附和着道:“能得朋友千里迢迢的拜祭,我想,他泉下有知定然很欣慰。”
“希望如此。”陈骏琛点点头。
正说着话,原本好端端的天陡然变了色,几个闷雷打响在天边,哗啦啦的一声就下起了雨,这雨还有越发大的趋势。
我和陈骏琛都没有带伞,而且陈骏琛还腿脚不便,我只能帮着他推着轮椅,两人快速的往墓园外头走去,眼看着就要出去了,陈骏琛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伸手给他挡住雨,不由得问:“老师,你怎么了?”
陈骏琛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腿上有点抽筋,很疼。”
“还能坚持吗?”我现在已经浑身石头了,陈骏琛也差不多,送陈骏琛来的车子就在墓园外的不远处。
可虽说是不远,但是推着轮椅过去也是有一定距离的。
陈骏琛脸色有些煞白,还没回答,我就道:“不然先避雨,我给你按一下脚,以前我常帮我外祖父按脚,会一点。”
“那……那实在是辛苦你了。”
陈骏琛很是为难和抱歉。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陈骏琛指了指侧边:“这里我常来,那边有个平时工人休息的铁皮屋,到那边去躲一下吧。”
两人进了铁皮屋,外头的雨下的更大了,豆大的雨滴噼啪的搭在铁皮上,声音还是很大的,里头有什么响声儿外头都听不到。
我蹲下帮陈骏琛把皮鞋脱了,不轻不重的按着他的脚,生怕弄疼了,时不时就问:“老师,你的腿好点吗?还疼吗?”
陈骏琛捏了捏腿,笑道:“没事了,都是老毛病了,这两条破腿愣是给我添乱,要不是我,你现在也不用……”
“老师,你说的太客气了。”
我在一旁坐下,心里默默的道,陈骏琛和陈季白虽然是两兄弟,可一点都不像,长的不像,性子更是不像,要是换了陈季白这种情况下,估计霸道的很。
沉默着,雨势很大,我身上和陈骏琛身上都湿透了,在这密不透风的铁皮屋里,很是难受,可男女授受不亲,又不能把衣服脱了,我只能找借口去生火,想借着火势烘干一点,这样穿着也舒服。
我才起身,陈骏琛就开口:“听说你有婚配了?”
脚步一顿,我回头:“那是以前长辈们定下的玩笑话,现在做不得数,我觉得我们也该与西洋人那般婚嫁自由。”
“那你可有喜欢的人了?”
陈骏琛平静无波的问我,平静到就像一个长辈问晚辈你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可我总觉得不对,但想了想仍旧老实的摇头,却又顿时警铃大作的瞪圆眸子问:“老师,你不是……想要给我介绍人吧?”
刚跳出陆成这个火坑,陈季白我还没应付过去,真是没有这个心思,这陈骏琛也不像是那种多事愿意做媒的人,怎么还问起这个了。
我心里不自觉的就开始打鼓。
陈骏琛似乎陷入沉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