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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乱了。
乱的就像天空飘下的牛毛细雨。
餐厅外。
牛毛细雨飘飘洒洒。路灯的灯光烘托着雨水，让秋雨也透着些许的暖意。
但是下在人的身上，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寒冷。
就像云朵现在的心一样，哇凉哇凉的。
她隔着行道树，一直怔怔的往餐厅看去：
马也和夏邑坐在窗前的餐位上，有说有笑。
这种幸福甜蜜的时刻不属于她，虽然她早上还在幻想两个人办过案子就来西餐厅浪漫一把。
可是夏邑一来，一切都变了。
对云朵来说，就像晴空突然塌陷，开始下起暴雨。
她的心里现在泥泞不堪。
罢了，再看下去，唯有在心里添上一道道新鲜的伤口。
太痛苦了，云朵咬着嘴唇，转身欲离开。
却发现高兴站在她的身后。
云朵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哭：“前任回来了，不要现任了”
说着她开始双手忙乱的摸着眼泪，但是怎么也止不住，她只能任凭其委屈的的流下，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绝望：“高兴你是不知道，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长的一天，先是他跟他的前任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撞车，他扫她，她扫他，不就一二维码嘛，至于扫来扫去的嘛；后来我们去画犯罪肖像，那女画像师都不让我说话，老是偷瞄马也，我心想看看就看看吧，养眼不是吗？可是临了临了，那女画像师给他一张名片，还让他扫她，扫扫扫，一天被两个女人扫两回啦”
高兴冷冷的：“吐完了？”
云朵一抽一抽的：“谢谢你当我的垃圾桶。”
高兴的口吻软下来，低声：“组长有任务给你”
说着打开手机，调出微信，发出一条微信：“收微信。”
云朵手机铃声响，打开手机微信，接着眼神瞪得溜圆：“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高兴警觉的看了看周围，低声：“记住，这是任务，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而且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云朵咬着嘴唇，点点头，转身，横穿马路。
雨水浇洒在她的身上，很快她的背影就模糊了。
第125章（）
在餐厅里。马也的心仍然如秋雨一样纷乱。
他盯着两张电影票发愣。
这一切都逃不过夏邑的眼睛，她的眼神通透而理性。
接着她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因为她看到，云朵走过了来。
云朵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桌子侧面，坐下。
马也缓过神：“你”
云朵正色：“我不是恰巧经过，我就是跟着来的”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电影票：“谁买的？”
夏邑尴尬：“是这样的”
云朵白了一眼夏邑：“我没问你马也，我问你票是谁买的？”
马也不说话。
云朵笑了：“两张电影票，三个人，无论怎么分，都缺张票”
马也抬头：“票是夏邑买的，是属于我们俩的如果你想看，我再去买，我买的是属于我们俩的。”
云朵笑了，把两张票放回到桌子上：“你这么说我就了然了，这两张票属于过去；你要给我买的，是现在。”
马也无奈：“你可以这么理解。”
接着转头看夏邑：“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夏邑标志性的微笑：“我明白我呢不该约你看电影，可我还是觉得这电影应该看，有开始有结束，在你那里，我已经结束了，可在我这里，你还没结束，或者说即将结束结束饭吃了，为什么就不能陪我看一场结束电影呢？”
云朵一拍桌子：“都结束了还看什么电影啊？电影代表着开始，就像我跟马也你们俩看场电影，悲伤的结束，你让我和马也怎么开始啊，悲伤的开始吗？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会觉得我特拧巴，可我有话不能憋心里呀！”
夏邑点点头：“即使结束了，我们也还是亲人。”
云朵：“初恋就是初恋，初恋可不是亲人要说亲人，我跟马也才是，我们不但是同事，更是同志，他要是光荣了，我云朵这辈子都不嫁人我干啥，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犯罪嫌疑人抓回来！最后走到一起去的，就是老在一起的，肯定是脸相夫妻相，兄弟相，反正是越长越像。我觉得我跟我跟马也就有这种趋势，不信你看”
说着把脸凑到马也跟前，伸出v型指，嘟嘟着嘴，作自拍状。
马也的脸突然沉下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云朵：“有什么不敢说的可是，然而，但是，我说过的话有时候自己也记不住，就像刚才我这情绪一激动，逮啥说啥，想到哪里说哪里，愤怒是没有边界的。”
夏邑扑哧一声笑了：“好啦好啦，我来复述啊，你们就当我是一复读机你问哪句？”
马也仍然眉头紧缩，似乎没有听到云朵和夏邑的对话，他执着的问：“悲伤之后，脸相之前”
夏邑妩媚一笑，替云朵回答：“初恋就是初恋，初恋可不是亲人要说亲人，我跟马也才是，我们不但是同事，更是同志，她要是光荣了，我云朵这辈子都不嫁人，我干啥，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犯罪嫌疑人抓回来！最后走到一起去的，就是老在一起的，肯定是脸相。夫妻相，兄弟相，反正是越长越像。”
马也起身：“要出事儿”
说着拿起包，转身跑出餐厅。
夏邑和云朵齐声为马也打圆场：“他就那样”
两个人对视一笑。
云朵做鬼脸：“我也那样”
说着起身，跑出餐厅。
夏邑摇摇头，苦笑。
外面大雨如注。
秋天的雨就是这样，连绵而下，而且会越下越急。
马也站在摩托车旁，正要戴上头盔，云朵从餐厅里跑出来。
云朵喊：“马也，等等我。”
马也回头皱眉。
云朵脚下的高跟鞋一扭，身子扑了出去。
眼看着云朵就要扑到地面上，地面是水泥地，磕上去可不是玩的。
所以马也急忙回身接住云朵，云朵顺势倒在马也怀里。
因为云朵扑来的惯性，马也只能紧紧抱着云朵才不至于双双跌倒，接着他就势把嘴凑到云朵耳边。
云朵喘着粗气：“我们，我们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
马也无奈：“你想歪了我一走，你马上联系组长，就说王安澜有危险？请求特警支援。”
云朵喘着粗气：“有点儿蒙谁是王安澜？”
马也：“小村要杀那个人。”
说着推开云朵，戴头盔，骑上摩托飞奔而去。
云朵仍然喘着粗气，怔了片刻，拿出电话拨号。
很奇怪，这时，马路另一边，一个遛狗的大叔站在公交招牌下避雨，他的电话响起。
大叔停下来掏出电话，看着马路对面的云朵：“我是修离我知道。”
说着他挂上电话，看着云朵上了一辆出租车。
高兴走过来，和修离隔开一段时间，装作路人，走动着。
修离低声：“通知特警，监控王安澜。”
高兴点点头，走过。
修离看了看如墨的天色，掏出手机，给小狗拍照。
小狗很可爱，正在望着雨水吐舌头，欢跳。
这一幕，的确值得用手机留下。
但修离，可不是什么宠物爱好者，他实际上拍摄的却是对面餐厅里的夏邑。
看着夏邑在独饮，修离的眼睛紧了紧。
他的头脑无时无刻都在转动，任何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一举一动有什么含义，如果没有修离的天赋，没有他遭遇过的九死一生所得来的经验，是完全无法理解他这个人的。
如果说修离的头脑此时清醒如被雨水浇洒。
那么被马也断定有危险的王安澜脑子却像一团糨糊一样。
此时，他光着膀子坐在地上，背靠沙发，手里拿着一个冰壶，眼神迷离的吸着，烟雾缭绕。
唐小唐穿着sm装爬过来，抚摸王安澜的大腿。
接着她起身，开始跳电臀舞。
王安澜意醉神迷的伸手将唐小唐揽入怀，二人开始亲热。
突然，宠物狗叫了一声。
王安澜晃晃头，面前的唐小唐变成了一只宠物狗，他又晃晃脑袋，狗脸又变成唐小唐的脸。
这都是毒品给害的。毒品让王安澜飘飘欲仙，也让他出现了幻觉，他已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的界限了。
又一声狗叫，唐小唐拎着包，开门进屋。
她看到王安澜正抱着宠物狗亲热。
唐小唐跑过去，从王安澜怀里抢过狗，瞄了一眼桌子上的冰壶：“早晚溜死你死变态！”
王安澜摇摇晃晃的起身，迷迷糊糊走向唐小唐，抢过狗，顺手一扔。
接着淫笑着抱着唐小唐又是亲又是啃，手更不老实，顺着旗袍开叉处往上摸去。
唐小唐在挣扎，狗在狂吠。
唐小唐抬起膝盖，照着王安澜下体顶去。
王安澜应声倒地，缩成一团：“死八婆，跟老子玩阴的。”
抬起身，就要抓唐小唐。
唐小唐放下包，跑到厨房，拿出菜刀，颤颤巍巍的抵挡着。
王安澜爬起来，杀气腾腾的走向唐小唐。
唐小唐后退。
王安澜眼睛一转，突然拎着唐小唐的包，拉开拉链，将包里的东西倒出。
钱包口红卫生巾散落一地。
王安澜捡起钱包，抽出里面的现金：“不让我弄，你就得给我钱，我花钱找别人弄。”
说着他恍恍惚惚的笑着，拉门出屋。
唐小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你给我，你把钱还给我，你把儿子还给我”
她孤苦无依面容绝望而憔悴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碎。
但是没有人给她以安慰。
只有狗，宠物狗。
它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悲伤、绝望、痛苦。
所以它跑过来，爬在唐小唐脚边，伸出舌头舔舐着她。
每一舔都是那么温柔，善解人意，动物尚且如此，而王安澜吸过毒之后却变得那么面目可怖，唐小唐又想到了因她而死的小村，不禁悲从中来，哭声更加响亮了。
第126章（）
王安澜对唐小唐的哭声当然会置之不理。
毒品浸入骨髓的人，已经丧失了某些情感。
他飘飘然走进楼梯间。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来，拍了拍王安澜的肩膀。
王安澜迟钝的回头。眼睛还没看清对方。
黑衣人便抱住王安澜，左手捂住他的嘴。紧接着一把刀刺进王安澜的腹部和胸部，发出刷刷刷的细微响声。
刀就像被吞进了沼泽一样，血液随之汩汩流出。
王安澜的喉头像叹息一样沉闷的吐出最后一口气体。
黑衣人将王安澜放倒，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鼻息，蹬蹬走下楼去。
但是马也并不知道，王安澜已经死了，
当他一辆摩托驶来，楼下也没有黑衣人的影踪。
马也泊好车，摘下头盔疾步上楼。
等他登上三楼，他就看到王安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也下意识的从腰间掏出手枪，双手握枪，缓步上楼。
他悄然走到楼梯间门后，拉开门。
声控灯在他的脚步响动后，突然明亮起来。三楼走廊空空荡荡。
马也皱紧眉头，回到楼梯间，蹲下身，单手触摸王安澜的颈动脉，摇摇头。
马也起身，对着蓝牙耳机：“王安澜被杀，地点唐小唐家楼梯间请求支援。”
这时，传来摩托车发动机的声响，马也迅速跑到二楼到三楼之间拐角处的小窗前。
一个骑手骑着摩托驶出小区。
马也脸色一变，阔步下楼，追了下去。
凶手肯定在马也来到楼下时，藏起来了。然后才悄没声的骑上摩托，等马也发现引擎响，凶手已经逃之夭夭了。
所以，马也骑着摩托车出小区，向左右望了望。
马也的目光掠过汽车，卡车和电动自行车偶有驶去，唯独没有摩托车。
马也滑动摩托车前把的支架上的智能手机，点击一个号码。
马也沉声：“嘟嘟，我需要一条线路唐小唐家周围，探头最少的行车路线。”
接着挂上手机。
王嘟嘟果然是高手，当即就发来了线路图。
马也定睛细看，接着扭动油门，摩托右转，加速而去。
夜色如墨，秋夜沉寒。
马也骑着摩托，风声就像含着冰渣一样擦过他的脸颊。
虽然他的脸颊有些冷硬了，只能使得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马也骑着摩托目光灼灼的从铁路桥下驶过。恰巧一辆火车自铁路桥上呼啸而过。
马也将摩托停在路边，突然回过头。
铁路桥上，一个骑手骑着摩托与火车背向而行。
马也目光一紧，右转，沿着一个斜坡而上。
很快，摩托车带他来到斜坡上。
他朝坡路下望去。顿时动容。
震颤夜场的霓虹灯牌子在夜空中闪烁。夜场门前，停着十几辆款式一模一样的摩托。
马也深深呼吸了一下，但是难掩亢奋，他骑着摩托沿斜坡疾冲而下，将摩托泊在众多摩托之中，阔步走进夜场。
震颤夜场内，球形灯闪烁，三个钢管舞女郎在舞台上跳舞，舞姿勾人。
台下有人起哄，有人往台上扔钱，有人扔花。
一群摩托车手在吧台喝啤酒，兄弟之间的欢声笑语，开怀畅饮，被一些女人频频侧目。
女人们总是喜欢那些散发着江湖气的男人。
好像江湖气就代表着仗义，代表着男子汉的气息，这种气息能给女人带来别样的安全感。所以女人盯上来的眼神不免暧昧。
马也的目光就纯粹多了，他只是在解读每个摩托车手身上的可疑之处。
但是没有一个是他追踪的那个。
他能感觉的出来。那种气质不是他们所能拥有的。
接着他的目光开始在舞台周边的散台和包间里游走。
突然就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大喜。
大喜站在散台后，端着酒杯，随dj舞曲摇摆，他身边围着五六个美女，也在疯狂跳着。
马也目光转了转转身走到楼梯口，上楼梯。
他来到监控室。
只有监控室的视频才能告诉他，那个骑手是不是和小村有关系。
所以，他让一个保安给他调出了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中显示，一辆摩托车驶到夜场门口，停车。
骑手下车，没有摘头盔，低着头，直直走进夜场。
马也：“跟着他。”
保安操控监控杆：骑手带着头盔进入夜场，溜着墙边，拐进一个通道。
马也急喊：“停。”
视频定格在这条通道上。
马也指着视频：“这通哪？”
保安：“后门”
马也点点头：“后门监控。”
保安操作监控杆：后门显示，那儿是一块小停车场，停着几辆车，中央立着一个旗杆，吊着一个几百万的大灯泡，骑手走出后门，打开一辆桑塔纳的车门，上车，发动汽车，驶出停车场。
马也目光一紧：“后门，带路。”
保安起身，领马也出门。
他们来到停车场，马也蹲在一块空地上检查轮胎印。
马也摇摇头，起身，朝夜场后门望去。
马也不动声色：“厕所在哪？”
保安：“一进后门就是。”
马也拉门进夜场，保安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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