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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走过来，拿着一份文件：“组长给你准备好了提审手续。”
马也接过文件，吃惊的看着修离。
原来修离早就防着李小婉这招儿了，是以提审手续也跟着办理，等这边真的落实确有提审她的必要，也不用因为繁琐的程序再浪费时间。
修离做事谨慎而缜密，凡事都会想到各种可能，并做出应对措施，这种魄力和眼界，实非常人所能及。
所以，马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可以形容此时对修离的看法：敬服。
第41章（）
虽然修离大开方便之门，给他弄来了提审手续，但是一想到李小婉给他使诈，马也就恼火。
他骑着哈雷飞驰电掣。
他希望怒火在速度中得到消耗。
不过，当他和李小婉隔着玻璃坐在审讯室，他知道，自己的火气没法压下去。
于是黑着脸与李小婉对峙。
李小婉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于是忍不住一字一句：“我们家老王折了？”
马也面若寒霜的点点头。
李小婉：“他不能折啊！他可是我下半辈子的提款机。”
马也逼视着她，目光像冰刃一样锋利、寒冷。
李小婉突然脚下一软，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歇斯底里：“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马也沉声：“你是怎么找到王宗岱的？”
李小婉：“我以前是干时尚编辑的女孩子对穿衣打扮都挺在行的，有时候见一人，通过他穿着打扮就基本能判断出他有钱没钱，他是干什么的”
马也点点头：“王宗岱什么风格？”
李小婉：“那王八蛋那天穿的可是最新款的阿玛尼，一身好几万呢？我就想啊，能穿起阿玛尼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我就挨家商场找，功夫不负有心人”
马也：“小鲜肉呢？”
李小婉：“我也找他了，可是没找着他该是个精明人，有戾气，来的时候穿着一双nike限量版，可鞋底沾上了泥，裤脚也有泥点，他肯定不是开车来的，应该是骑电动车明明是骑车来的，非说自己打了四十分钟出租车这人身上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好几年了，我都想不明白”
马也目光闪动：“鞋底有泥，裤脚有泥点？那天是几号？”
李小婉想都没想：“2012年5月8号。”
据李小婉这么一描述，马也隐约觉得，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相信女人的直觉，只有做了很多见不得阳光的事才会造成那股子捉摸不透的劲儿。
马车骑着摩托车，飞速返程。
天空澈蓝，原来在胸中郁结的羞恼之火因为泼先生的有了转折而彻底消散。
马也本来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扫除他的怒火只是需要一个时机罢了。
小鲜肉就是这个时机，就是案子的关键。
马也必须找到他。
所以他一边路上飞驰，一边带着蓝牙耳机，打电话：“嘟嘟，帮我查2012年5月8号前后，哪片下大暴雨，对，离震颤夜场大概40分钟车程，骑电动车”
说完马也加大油门，往地下车库办公室的方向疾驰而来。
地下车库，响彻着足球的蓬蓬声。
云朵正带着李白踢足球。
剧烈的运动也是发泄的一种。
自从见到王宗岱，李白的心情很不好，也许是王宗岱和他说了什么，比如他是李白的父亲，父亲对李白太陌生了，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只知道母亲才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所以，当王宗岱被带上警车，李白是一脸的茫然。
云朵需要带着他通过玩足球、挥洒汗水让他忘掉这种内心的困惑。
毕竟王宗岱也不是他的父亲。
而王嘟嘟则在白板上的地图前忙活，她将图钉摁在震颤夜总会的位置上，系了一根红线，红线那头绑了一支笔。她感觉不对劲，拿起一把尺子量红线的长度，将笔重新系在线头上，以图钉为中心，画出一个圆来。
她是个接到任务便会全力以赴的人。
这时，马也骑着摩托车驶入地库，下车走到王嘟嘟身边。
王嘟嘟站起身，拿起粉笔指向地图：“符合下雨和40分钟车程这两个条件的地点只有两个：第一”
王嘟嘟在地图的圆圈上标注了一个x：“东南城清源路一带；第二”
她又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个x：“西城官员桥”
马也点点头，从白板上揭下地图，装在挎包里，骑上摩托，离开地库。
马也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而王嘟嘟也习惯了他这种为人，所以只是盯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就扭头扑向工作了。
他们之所以能来到禁毒组，修离重视的不单单是他们的专业技能，还有专注和耐心。
王嘟嘟如此，马也也是如此。
所以马也在清源路和官园桥两处地方，到当地的派出所、砂石厂等等所有可能引出线索的地方，他都一一询问。
哈雷摩托巨大的轰鸣声所及处都有他的身影。
可即便这样，仍然没什么线索。
这对马也的打击当然是巨大的。
所以回到家，云朵做好了饭，三人围着饭桌吃饭。
马也并没有什么胃口，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饭碗，出神得想着什么。
云朵关切：“你怎么了？”
马也不说话。
李白：“他失恋了呗刚来的时候，我还看见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呢；现在不见了，肯定是让他藏起来了。”
云朵用筷子敲了敲李白面前的饭：“吃你的饭”
李白：“我吃饱了”
云朵：“撒谎的孩子，阿姨不喜欢”
李白撅起嘴哭了：“我没撒谎，我就是吃饱了”
云朵：“不哭，不哭可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没吃呢？”
马也突然开口：“云朵，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云朵；“我感觉他没吃饱啊？”
马也：“前一句？”
云朵：“撒谎的孩子，阿姨不喜欢”
马也目光闪动，脸上露出小孩般的狂喜，因为他想到在戒毒所的时候和李小婉的一段对话。
当他问到小鲜肉时，李小婉说：“我也找他了，可是没找到他该算是个精明人，有戾气，来的时候穿着一双nike限量版，可鞋底沾上了泥，裤脚也有泥点，他肯定不是开车来的，该是骑电动车明明是骑车来的，非说自己打40分钟出租车这人身上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好几年了，我都想不明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
马也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云朵随即跟上，她很好奇，是什么触动了马也的灵感，让他的思路别有洞天。
马也激动地说：“李小婉对小鲜肉产生了错觉，她觉得一个找她溜冰的小痞子肯定不会跟他说实话，她觉得小鲜肉只配骑电动车，不配开汽车，可这个小鲜肉无意中说出的却是实话，他没有骑电动车，而是打出租。”
云朵：“为什么呢？”
马也：“刚才你问李白吃饱了没有，他说吃饱了，可你觉得他撒谎，为什么呢？因为你觉得他是个坏孩子，不会跟你说实话，这让你产生了错觉其实，他是真的吃饱了。”
云朵恍然：“还真是，我就是觉得他老跟我撒谎！就一出狼来了那也不对啊，就算你知道小鲜肉坐的是出租车，可你怎么找到他呢？”
马也笑了，指着地图说：“开车或者打车要比骑车快，所以小鲜肉离震颤夜场的路程更远，40分钟车程，时速60迈，又下着雨，符合这几个条件的地点只有一个”
云朵瞪大眼睛看着马也。
马也点了点地图的西北角：西城崂山路。
云朵：“崂山路黑皮的制毒窝点不就在那吗？”
马也点点头：“对！如果小鲜肉不是泼先生，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黑皮的制毒窝点附近，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云朵：“制毒窝点应该就是风暴中心。”
第42章（）
泼先生就要呼之欲出，破译账本康小奔也做了一些工作。
修离那破译过的名单和王纵横、盛如思再度开起了圆桌会议。
这间秘密的会议室虽然走廊逼仄阴暗，室内拉上窗帘也有同样的效果，但是当窗帘被拉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明媚的秋色。
修离就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
局长和盛如思手里各拿着一份文件翻看。
局长抬头看着修离的背影：“为什么只有黑皮的下线，没有上线呢？”
修离转身，缓缓：“下线的名单是用简单的暗语和行话写的，破译起来不难；上线的名单加了密，一时半会无法破译。”
局长：“你的判断呢？抓还是不抓？”
修离：“抓还要大张旗鼓的抓。”
盛如思意外：“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修离：“对清道夫给我们下套让我们钻，我们非常被动所以我们先要把水搅浑，让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昨天我看了一个人的微博，他说的特别好。这位兄弟去朋友家做客，朋友非要杀个鸡吃，还说逢年过节杀鸡都是他的事儿。他左手抓住鸡脖子，右手拿起刀。十几分钟过去了，鸡被活活掐死，他说，拿刀是为了转移鸡的注意力。”
盛如思点点头。
既然是大张旗鼓的抓，就要营造出全城抓捕的紧张氛围。
一时间，马路上数辆警车奔驰，警灯闪烁，成为一时盛景。
特警们或在追捕跑到狭巷里的毒贩，或在球形灯闪烁的夜场把走货的毒贩们抓个现行，或把烂尾楼团团围住，全副武装冲去一番枪战。
毫无例外，毒贩们在猛烈地攻势下都被伏法。
对于江城人民来说自然是拍手称快，但对于贩毒集团，则是风声鹤唳了。
即便冷静如大喜，也是草木皆兵。
当他开着车在街上疾驶，迎面开来的警车都会让他心跳如鼓。
所以当他站在门口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面色如土的样子，实在糟糕极了。
大喜虚弱的开门进屋，关上门，打开灯。
突然，一个男人将其摁到在地，从其腰间拨出手枪。
一把匕首架在大喜的脖颈上。
大喜定睛一看，是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你你是麻雀？”
麻雀面无表情，点点头：“黑皮的配方呢？”
大喜颤抖：“我差点儿就把小萝卜她家给拆了，就是找不着。”
麻雀冷笑：“盛如思满城抓人，你会不知道？”
大喜：“配方和抓人有什么关系？”
灰鸟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抽了两张纸抽里的纸，叠的整整齐齐，开始擦手上的水。
大喜满眼惊恐。
灰鸟缓缓的：“小萝卜那有一个u盘，里面存着黑皮的植物肉配方，还有他这条线的组织构架”
大喜：“u盘落盛如思手里了。”
灰鸟点点头：“鹈鹕传出情报，说盛如思身边有一个秘密情报小组在帮他。”
大喜：“不可能。”
灰鸟黑着脸：“试一试就知道了这个计划，代号“无间”。”
大喜一怔。
灰鸟：“无间计划的核心是你，本质是牺牲第一步，我需要你以举报人的身份接近盛如思，把刘东北的神仙水贩毒团伙的资料交给对方，把他引到外地”
大喜缓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我还用？”
灰鸟：“没错计划的第二步，我要牺牲金刚。这个由麻雀完成，他会向王纵横匿名举报金刚。如果盛如思背后真有一个情报小组，金刚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你的任务是观察，看谁在接近金刚，谁监控金刚。”
大喜：“金刚！”
灰鸟冷笑：“有一次去朋友家做客，朋友非要杀个鸡吃，还说逢年过节杀鸡都是他的事儿。他左手抓住鸡脖子，右手拿起刀。十几分钟过去了，鸡被活活掐死，他告诉我，拿刀是为了转移鸡的注意力”
大喜：“我明白了。”
麻雀收起匕首，开门，灰鸟出门，麻雀跟出去。
大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显然是吓傻了。
灰鸟进他家如入无人之境，实在令人生畏。
所以他最好立即去执行灰鸟交给他的任务。
只有成功完成灰鸟交给他的任务，他才不会因为灰鸟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压力而整日忐忑。
大喜将车停在路边，心有余悸的左右张望。
等确认没有人跟踪。
他走到公共电话厅前，插进一张卡，拨出一个号码。
大喜：“我找你们禁毒支队管事的？我谁？我举报有人贩毒好好好，我等着对啊，这人叫刘东北，肯定是个贩毒的，对对对，他买了一张去广州的火车票，应该上车了吧？我是谁，我是匿名举报啊举报是不是也得有个化名啊，那你们叫我隔壁老王”
大喜挂上电话，取出卡片，扔进垃圾桶，上车绝尘而去。
大喜这一招儿很有效果。
他的匿名举报让盛如思动心了，现在他就站在局长办公室里。
局长王纵横在看一份他提交的文件。
盛如思面有喜色，毕竟这匿名举报的对象实在是个大人物：“刘东北，神仙水团伙的首犯。”
王纵横抬头：“人在哪？”
盛如思目光闪动：“广州我打算连夜赶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纵横沉声：“速去速回。”
盛如思点点头，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
王纵横操起另一份文件。
文件里有一个男人的照片。
王纵横打电话给修离。
他舒了口气：“我这接到一个匿名举报，说这个叫金刚的毒贩跟黑皮有过来往，级别不低我把资料传给你，你找人盯一下”
灰鸟双管齐下实在是绝了。验证盛如思背后是不是有禁毒小组的有效办法就是让他们动起来。
现在，修离就拿着金刚的照片和资料，在办公室踱步。
他面色阴沉，如有所思。
高兴看着着急：“老大，要不我去会一会这个金刚？”
修离摇摇头：“盛队刚走就有人举报金刚，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高兴：“这是一个局？”
修离沉默良久，点点头：“上手段！让小奔和嘟嘟全权负责。”
高兴：“他俩一起？”
修离点点头：“对你的任务是观察，看谁在接近小奔和嘟嘟。”
高兴：“是。”
第43章（）
虽然修离猜到了举报刘东北、金刚很可能是个局。
但是只有接近金刚，才能顺藤摸瓜挖出幕后主使，不走步险棋，线索是不会主动跳出来的。
康小奔和王嘟嘟接到命令，就来到商场去监控金刚。
金刚在珠宝档口转悠，康小奔和王嘟嘟就跟在对面。
金刚警觉的四处张望。
康小奔和王嘟嘟默契的佯装买珠宝。
金刚走到滚梯口，往背后看了看，下楼。
王嘟嘟欲跟过去。
康小奔拉住王嘟嘟，摇着头，示意对方不要动。
王嘟嘟瞪眼，甩手：“干什么哪你？”
这时，王嘟嘟看到，半路杀出个大喜，大喜拉着小迷糊走进珠宝档口。
小迷糊就是那个大双喜酒店的前台，她和大喜果然搞到一块儿了。
康小奔意外，脸上有些不自然：“大喜，你怎么在这？”
大喜：“你怎么在这？”
接着他眼睛一转，从上到下打量着王嘟嘟：“这美女谁啊？是不是给我介绍介绍啊？”
康小奔赶紧解释：“一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