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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上车,开车离开停车场。
康小奔痴痴地看着车远去的方向,突然身体一松,一屁股坐在停车场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他抱着头,肩膀颤抖着,压抑的抽泣着。
王嘟嘟从一辆桑塔纳车里走下来,愣了一下,无声地坐在康小奔身边,拍了拍康小奔的肩膀,她也坐下来。
远处墓碑前的百合、马蹄莲、白菊花在秋风里颤索着,一点点失去它们饱满的色泽。就像这残酷的命运对人的宰割一样。
康小奔的哭声从压抑走向响亮,像是这响亮的哭声能让他的痛苦瓦解到风中。
第35章()
哭声有很多种。
康小奔那种压抑而苦涩的声音听了让人心碎。
小孩子嘹亮的哭声则听了让人心疼。
但是修离,高兴和马也围着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则不一样。
他的哭声让人头疼。
孩子穿着当季最新款的米奇服装,哭闹着:“可乐,我要可乐。”
马也凑到跟前:“可乐是刷马桶用的,你要是喝了,你不就成马桶了吗?”
孩子伸出手,冷不丁朝马也的脸就是一巴掌。
马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孩子抡过来的手掌,轻轻一笑。
孩子瞪圆了眼睛,使劲抽回胳膊,下意识的抱头,蹲在地上。
马也刚要做出吓唬他的样子。
修离喝住马也:“去拿可乐。”
马也只好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打开,递到孩子面前。
孩子的小眼睛从指头缝里闪来闪去,突然,他伸出手,夺过可乐,跑到沙发后,蹲下地上,咕咚咕咚喝起来。
三个男人看愣了。
云朵自实验室里走出,拿着一个单子,递给修离:“我就说这孩子不正常吧,果然中毒了”
马也凑过来:“一孩子能中什么毒?”
云朵难过的:“他的血里查出了可卡因!”
修离眉头一皱眉:“几种可能?”
云朵:“两种可能第一,他妈妈怀孕的时候在吸毒;第二,他吃的是他妈妈的母乳,乳汁里含有可卡因。”
马也急了:“能戒吗?”
云朵:“戒倒是能戒,先戒生理上的瘾,再戒心瘾少说也得半年。”
修离目光逡巡:“孩子交给你们俩:第一,戒毒;第二,找到他的父亲——泼先生。”
马也面无表情,云朵捅了捅他。
马也无奈:“是!”
对于马也来说,查案子是种享受,哄孩子就是种折磨了。
马也开着车在路上疾驰。他想通过飞车来消解这小家伙带来的烦恼。
小家伙太能折腾,在后排座位上一直不消停。像云朵这么喜欢小孩的人,都吃不消了。
他一直问这问那,脑瓜子转的特别快,还时不时给云朵下个套。
搞得云朵很狼狈。
马也吸了口气,只能转一下他的注意力,让云朵消停一会儿了:“我能带你找到妈妈,信不信?”
孩子停下手,鼓着眼睛想了想,摇摇头:“不信我妈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肚子花花肠子,还满嘴跑火车。”
马也一怔。
云朵乐了:“你妈跟我想一块去了,不过”
孩子摇摇头:“我妈还说,一个女人要是跟我说,我们想一块去了,那就说明,她要么没安好心,要么就长了副毒蝎心肠。”
云朵泄了气:“你妈妈还真是火眼金晴啊。”
马也:“咱俩打个赌?”
孩子转了转眼睛,挺着胸脯:“还怕你不成?”
马也笑了:“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知道你妈妈姓什么?”
孩子的大眼珠滴溜乱转:“我叫李白。”
马也迟疑了一会:“你的妈妈也姓李?”
李白好奇的:“你怎么知道?”
马也微微一笑:“我还知道你没见过你爸爸呢?”
李白哼了一声:“我没爸爸,我妈说我是从东河泡子里捡回来的。”
马也:“你爸爸叫泼先生。”
李白笑了:“iq太低了”
马也一愣。想不到居然被一孩子给羞辱了。
李白看到马也脸色难看,就更得意了:“我骗你呢,我才不叫李白呢傻蛋一个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不就是想通过我找到我妈吗?哼,我才没那么傻呢。”
马也一脸无奈。
孩子打着哈气,一副困倦的样子:“我要喝可乐。”
马也回头盯着李白。
云朵摇摇头:“困倦,打哈气,毒瘾发作的典型症状”
毒瘾发作起来,真不是玩的。
所以,马也只好把车停在杂货店门口,他去买可乐。
云朵抱着那孩子。
孩子在瑟瑟发抖。
他脸色虚白,刚才那股子狡黠、淘气的劲儿荡然无存,看着就让人心疼。
车窗外,马也从食杂店里跑过来,手里拎着一瓶可乐。
他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孩子这个样子他也很着急。
马也上车,拧开瓶盖,刚要递过去可乐瓶,眼睛转了转,喊:“李白。”
李白睁开眼睛:“干什么?”
马也冷冷的:“原来你真叫李白。”
李白嘟嘟着嘴:“我妈说,说漏嘴不怕,可以编个瞎话圆回来啊你们这些大人都觉得我是孩子,我才不是呢。”
李白抢过可乐,喝起。
马也掏出手机发微信语音:“嘟嘟,帮我查个人女,二十二三岁左右,姓李,儿子叫李白。有吸毒前科”
云朵:“家住南城棚户区一带。”
突然,可乐瓶子飞过来,砸在马也的手机上,可乐流出来,弄出一片狼藉。
马也有点急:“干什么你?”
李白双手挥舞在空中,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我不让你去害我妈。”
云朵抱着李白:“不怕,不怕。”
马也愣住了。
孩子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
这么聪明的孩子,对妈妈的回护自然更异于常人。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敏感和脆弱都被放大了。
他只有妈妈这一个亲人,妈妈的一点损失都将成为他的噩梦。
马也叹了口气,用纸巾擦拭着手机上的可乐残渍。
接着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后排,云朵紧紧地抱着李白。
李白睡着了,还不停的打着哈气。
云朵悄无声息的流下眼泪。
微信响起,os王嘟嘟的微信语音:“人我给你查到了她叫李小婉,家住南城向阳东路21号铁拐子胡同不过人不在家,在女子强戒所。”
马也关闭微信,转头:“你怎么知道她住南城棚户区呢?”
云朵瞅了瞅马也:“小家伙眼睛里有结石半大孩子怎么可能有结石呢?只有一种可能”
马也眼睛一亮:“地下水!?
云朵垫带那头:“对,水碱含量超标我说过了,法医痕迹不分家,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马也没有理会云朵,发动汽车,对着手机说:“女子强制戒毒所。”
手机里传出高德地图导航声音:“导航线路为您规划成功,请沿当前马路直行800米后进入匝道。”
汽车行驶上马路。
他们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汽车尚未走远,一个胡子男就从食杂店里跑出来,钻进一辆车。
胡子男对着司机:“跟上。”
司机踏油门,车上马路,跟踪马也的车子而去。
第36章()
案子结了,这是对外的一种障眼法。
是对清道夫、泼先生所代表的贩毒集团的一种麻痹。
康小奔不相信小萝卜那么轻易就把u盘的事儿说出来了。康小奔懂小萝卜的心思,像她这样一个女孩,爱上一个人便会舍生忘死。
更何况是爱人交代给她的东西,她也一定会舍命保管。
斯人已去,u盘一定在哪个地方放着。
有了u盘,贩毒集团的内部就不再有秘密。
事关重大,责任重大。
康小奔不敢耽误。
所以他站在白板前,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白板上被他标注着:小萝卜,黑皮,乔麦,账本。
他把他们连成线,又擦去,又连。
但是他身上没有一点烦躁的样子,因为他知道,找到账本,其实未尝不是对小萝卜在天之灵的一种告慰。
因为消灭贩毒集团,会让更多像小萝卜这样的女孩免遭荼毒。
所以,他很耐心地一遍遍的推演。
王嘟嘟走过来,皱着眉头:“跟你说多少遍了,想要找到黑皮的配方,你得先去小萝卜家找线索你得先了解她啊,生活垃圾,信用卡账单,购物小票,都给我打包弄回来”
康小奔一脸严肃:“我比你了解我妹子。”
王嘟嘟:“恐怕你连自己都不了解吧。”
修离站在办公室门口目睹一切。
修离走出白板前,看着白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图,点点头:“不错!”
康小奔眼前一亮:“真的吗?”
王嘟嘟:“组长这是给你打气呢!”
修离摇摇头:“是真的不错听你们俩说了解,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康小奔:“还是组长您了解我。”
修离:“其实,我们跟清道夫比的不是谁更了解小萝卜,而是谁更用心去了解她了解永远是一厢情愿的,也是一种强迫症。男人希望女人了解自己,女人希望男人了解她,可真正了解的时候,我们又觉得对方对我们隐私造成了威胁。后来,当我们发现我们越来越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也会觉得对方越来越陌生”
康小奔:“怎么才算是了解呢?”
修离:“你了解自己吗?”
康小奔点点头,又摇摇头。
修离:“我们都不了解我们自己,有时我们觉得我们比谁都懂自己,其实这是一种错觉我们只是知道我们爱吃米饭,我们爱吃面条,我们习惯一天刷两遍牙,我们习惯菜里不放葱,我们习惯上厕所看书这是习惯小奔,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王嘟嘟:“心理痕迹?”
修离:“你为什么不相信你男朋友?你为什么总觉得他会背叛你?”
王嘟嘟吞吞吐吐:“就一直觉呗。”
修离摇摇头:“不,这是习惯,职业习惯。”
康小奔目光闪动:“我明白了。”
修离欣慰的点点头。
而大喜这边显然也问题不断,今日他被灰鸟叫到天台上。
浮云流荡,天空高远。
灰鸟站在天台上,俯瞰城市。
人如蝼蚁,车水马龙。
大喜自天台入口进,走到灰鸟身边。
大喜面有倦色:“小萝卜下葬了一切都朝我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灰鸟点点头:“盛如思不是吃干饭的!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局?”
大喜无言以对。
灰鸟转身,凝注着大喜:“黑皮的配方,你什么时候给我?”
大喜皱眉:“我没有头绪。”
灰鸟眉毛一挑:“小萝卜,性格简单,打小没爹,娘呢又残疾,她要照顾家里人,这该算勤劳,朴素!”
说着他走进一步,拍了拍大喜的肩膀。
大喜吓得一哆嗦:“对呀,打小没爹,能有安全感吗?”
灰鸟:“什么地方给一个缺少安全感的人安全感?”
大喜想了想:“家。”
灰鸟点点头:“就算我没白心疼你。”
大喜目光闪动:“我这就去。”
小萝卜家仍然昏灯如豆。
小萝卜妈没有去她的婚房住。
那里她是住不下了,女儿惨死在里面那儿就是噩梦之地,至今,她都没有过去看过一眼。
何况,婚房是期房。她负担不起接下来的房贷,虽然大喜和康小奔都愿意站出来承担一部分费用,但她还是决定卖了。
只有在这旧居里,她才能睡得踏实。
大喜抱着被子上楼,用钥匙开门,小心翼翼的进屋。
他怕打扰了阿姨。阿姨这几天晚上一直都是开着灯睡觉的。
可大喜刚将被子放在沙发上。
小萝卜妈就推着轮椅出来了,大喜听到了阿姨轻微的笑声。
大喜扭身,凑过来:“阿姨,这半个月我都没见您笑过啦?唱的哪出啊这是?”
小萝卜妈示意大喜朝卧室方向看,大喜转过头。
康小奔在收拾小萝卜的床,铺被子,铺床单。
大喜眉头紧锁。
康小奔转过头,一见大喜乐了。跑出来。
康小奔嬉笑:“咱俩想一块去啦,要不怎么说咱俩是兄弟呢,是不是?”
大喜只好点头:“对对对。”
康小奔搭着大喜的肩膀,大大咧咧的:“你要是不嫌弃,咱俩就睡一起?”
大喜笑了:“睡就睡,又不是没睡过?”
如果说婚房是小萝卜她妈的噩梦之地,那么女子强戒所也是李白的噩梦之地。
当马也开着车走近强戒所时,礼拜就一直紧紧抱着李白。
而经过强戒所大门的一系列繁琐的手续,这漫长的等待,于李白而言更是一种折磨。
他见过妈妈毒瘾上来的痛苦模样。
这儿是强戒所,他看到的听到的并非宁静而是狰狞扭曲一般的痛苦。
这一切都在李白的心上烙下了最痛苦地痕迹。
当桑塔纳终于驶进大院时。
大铁门紧紧关闭,咣当一声。
这一声就想炸雷一样,李白吓的一激灵。
他面色惨白如土,惊惧如笼中兔。
可等到他在接待室隔着玻璃见到自己的母亲,他惨白的脸色立马红润了,这是个乖巧的孩子,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心。
当他的妈妈李小婉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时。
他借着电话笑了:“妈,我就在外面等你出来你也别急,在哪我都能活着。”
李小婉严肃:“到底是谁抓了你?”
李白:“唐三,他们都管他叫三爷不过他对我挺好的,给我买可乐,还让我看熊出没和海绵宝宝他说只要找到我爸,就让跟你在一起。”
李小婉皱眉:“谁带你来这的?”
李白满不在乎:“一自以为是的傻蛋,还有一警察阿姨,特漂亮”
李小婉:“那个唐三呢?”
李白嘟嘟着嘴:“听说死翘翘了。”
母子俩如此谈笑风生,云朵颇为不解。
她和马也在一个女警察的陪同下,在监控室看监控视频。
她仔仔细细,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李小婉和李白,一直期待的哭哭啼啼的场面始终没有来到。
云朵困惑:“这娘俩怎么不哭呀,怎么不生离死别啊?”
女民警笑了:“在我们这,李小婉算是正常的!您是不知道,只要沾上毒,什么老子儿子的,统统不认识。”
马也盯着视频里的李小婉看了一会,起身,走出监控室。
满足了李白见见妈妈的愿望,马也就要干正事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李小婉形同枯槁,黑眼圈,嘴唇发白。她的指甲一直抠着掌心,显然,痛苦的戒毒过程让她习惯性的做出了这样的手势。
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马也凝注着她:“孩子他爸是谁,你会不知道?”
李小婉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我就一溜冰的,也接客,正好那几天是排卵期,来了好几个客人”
马也脸红了:“就就没什么安全措施?”
李小婉笑了:“那几个畜生”
马也:“几个?”
李小婉转着眼睛,想了想:“仨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