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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档贸隼矗蛭行┳式鸬娜ゴκ切枰C艿模艽λ洳荒芪▃heng府是从,也不是凌驾于zheng府权利之上,不该知道的我们自然不能去刨根问底。但委员们似乎对此十分地不信任,言语多有刁难。”
何舜清口中的业务委员会,是各地分行对财政垫款发起反抗的产物。委员即各地的分行行长,每年会开一次会,有权利查看总处与zheng府的往来账目,并决定当年的业务方针。只有得到业务委员会的同意,才能动用地方库存来替zheng府垫款。
宋玉芳劝他道:“虽然表现得刻薄了些,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互相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吧。多则怕抢,少则怕挤兑,这句话也不知道要挨到几时才能过时。民国之初,央行的身份曾是中行的骄傲,可现在,已经成了许多人想要逃离的噩梦。”
洗完了澡,两个人找出了家里唯一一条完整的被子,相拥着在沙发上躺下。
何舜清说起他这几个月的感受,眼圈不由红了起来:“总处许多办公室都腾退了,门锁得贴紧,显得走廊特别狭长阴森。从楼上望下去,无论是支行大堂,还是外头的马路,都冷清多了,没有那么多笑声了。回到家里,就我一个人。不过跟今天这么一比,又觉得从前的样子也没什么可抱怨。我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知道孤独的感觉,原来这么难以形容。这里怀里揣着千斤重的物件,重得每跳一下都会出一身冷汗,但其实芯子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们谈到北京是如何的金玉其外,这里的人只会撒金子、拣金子,不会挖金子。那时我虽然看起来能把你的每一句话都接住,但其实并不是真心地懂得这些道理。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把民心耗尽了,收不上那些岁贡,北京就只剩下其中的败絮了。城墙还是那么厚,前门楼子一眼望不到顶,围住的却是一座没有心跳的死城。”宋玉芳把头撑起来,即使周围一片黑暗,何舜清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她说出了心里盼望,但又同时觉得这在目前看来,也许是奢望,“私心来说,我希望你能去上海工作。不是为了我们可以每天都在一起,而是那边更有个工作的样子。但是只怕我们这么想,人家也这么想呢。”
“是啊,这里总还是需要有人待着的。”何舜清把她搂得很紧很紧,拍着她的背,小声说道,“很晚了,我们睡吧。”
宋玉芳默然点着头,尽管这个小小的沙发显得特别拥挤,但她很久没有在夜里这么安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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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何舜清一早来到银行,杜民发拿着电报向他说道:“湖北督军萧耀南给汉口分行发了一份电报,语气强硬,要求与行长议事。”
“事?”何舜清嘴角轻蔑地一笑,一下便明白了萧耀南的意图,继续问道,“洪行长去了吗?”
杜民发一脸愁容,答道:“行长因事外出,好几天才能回汉口,行内事务暂由副行长代为主持,分行那边也说明了理由。萧耀南的意思,见谁无所谓,就想在今天之内见到见到两百万。”
何舜清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步子变得有些绵软,沉声交代道:“就告诉汉口分行,务必按照章程办事。非常时期,希望汉口同仁以大局为重,他们所受的委屈,总处都是明白的。”
两个小时后,杜民发再次拿着电报过来:“汉口来的电报!”
第147章 终得团聚()
这时候,张庆元正在与何舜清商量对九六公债的垫款问题。
何舜清抬了一下手指,只说了一个字:“念。”
杜民发没有照办,只是将电报举到何舜清眼跟前。
何舜清站着,而张庆元坐着,电报背面向他。而且,汉口的事情还没汇报给他。是以张庆元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什么事?一个两个都成了木头。”
“萧耀南带着他的手下,在汉口分行放了两枪,强迫副行长交出库存。”何舜清一脸沉重,将电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刚刚经历过军饷风波的张庆元,心中怒气尚未完全消除,又来了这样一个消息,盛怒之下将手中的钢笔狠狠一丢。弹出的笔帽飞到半空,在白墙上砸出了一个小坑后,才落下。
何舜清在身后摆摆手,示意杜民发出去,紧接着自己也跟在后面,将办公室的门带上之后。张庆元已经这样了,他就必须忍耐住,不能两个人同时情绪化。
“先报给董事会。”何舜清说着,手托着脑袋想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再拟一份申明,态度要不卑不亢,呼吁一下湖北方面”
话还未说完,余怒未消的张庆元隔着门大吼道:“报什么报,单方面恪守程序有什么用?!去报社登一份紧急公开信,就说中行董事会代表全体董事、全体行员,求求他萧耀南了,请他把钱换回来!”
“全体行员”杜民发记到这里时,为难地搔了一下头皮,望着何舜清求助。
“气话都分不出来吗?”何舜清的语气同样不受控地变得有些烦躁,“全体董事即可。”说完,闭着眼猛地摆了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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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的这次风波,成了压垮中行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知道自己需要改变,但同时也要等到一个时机。
次年七月,广东传来了北伐军的消息,这一天终于来了。
此时,张庆元接到一封家书,他的母亲得了重病,希望能见上儿子一面。于私来说,这是坏事,却给了公事上极大的便利,以此为由去了一趟上海的张庆元,很快就带回了好消息。国民党方面向他承诺,各路北伐军所到之处,一律对中行实行保护。
随着立场的转移,股东总会很快做出决定,派张庆元到上海主持南方事务。为了不引起北京临时zheng府的怀疑,张庆元决定只带一名秘书同行。而妻女都在上海的何舜清自然又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
宋玉芳从得到消息起,就一直在为新家而忙碌。
等到了团聚的那一天,她抱着女儿等在火车站。
虽有半年未见,但感到工作有了新希望的何舜清,却比最后一次相见时显得更加意气风发。
宋玉芳抱着孩子一下扑到了丈夫的怀里,可她只管表达着自己对于重逢的激动,却忘了孩子对这些事情几乎没有多大的概念,反而因为挤得不舒服而小声哼哼起来。
何舜清忙收干眼中的泪水,往后退了一小步。长时间的分离,使得他面对女儿时添了许多的无措。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年就会长大许多,大到让人有些不敢认,而一年也足够模糊她对许多人的印象。
“叫爸爸呀。”宋玉芳有些着急地催促起来,她从知道家人能团聚的第一天起就在教孩子开口,但到了关键的一刻才知道,如果不常陪着孩子,废再多口舌也是徒劳的。
何舜清脸上自然挂了一点失望,也有些许的愧疚。抬起手,又不敢真的去摸孩子的脸。她的眼神那么疑惑,也许她正在奇怪,定在墙上永远不动的人,怎么忽然会说话了。
宋玉芳便想法子安慰丈夫:“过两天就好了,我去南京接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住到第三天才好起来的。”
“知道,瞧你这样子,难道我还会为难自己的孩子吗?”何舜清点头微笑着,心里却不由去想,当初送孩子去南京时也是这样的,这么小的孩子总是被迫去适应陌生的环境,作为父母是有亏欠的,但也是无奈之举。惟愿从今以后,再也不用骨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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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百姓对于军阀间永无休止的纷争,早已心生厌倦,再加上银行财团的看好,北伐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至民国十六年四月已挺进上海。
中行总处也开始有计划地前往上海。最初只有张庆元与何舜清两人前来时,分行二楼腾出了一间面积不小的办公室,现在却因为不断地有同事加入,显得有些拥挤了。
为了给其他同事腾出一些空间,何舜清跟张庆元暂时共用一张办公桌,这倒省了许多事情。有什么问题,一抬头就能交流。
“蒋介石向上海商业联合会借款三百万,银行公会的意思是,公会负担两百万,剩余的就按各家银行发行额比例来分担。那样算下来,我们应该承担六十万。”何舜清说着,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马上要提,可也可以,就是一旦提走,总处的账上又紧紧巴巴的了。”
张庆元没有首先想到这些,而是关心起用途来了:“这三百万的用途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办什么事需要花这么多钱?”
何舜清摇着头道:“详细情况问不出来,如果要我来猜测,应该是用于战后保障吧。”
张庆元又问:“单用于上海,还是?”
“用途就已经很模糊了,细节更是没有提起。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战时因为情况紧急,临时征用可以不问去向。不过以现在的形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特事特办了,还是要讲点规矩的好。”何舜清说时,把手伸向了电话机,“要不要转托几位和蒋介石走得近些的同仁,详细打听一下呢?”
张庆元抬了一下下巴,几乎是要同意了,但最终还是为难地改了口:“要不还是照办吧。既然是公会商量通过的,而且也主动认了两百万,我们再要说上许多话,好像有点不尊重吧。”
何舜清想了一下,努着嘴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他们都没有想到,甚至说没有想过,这样大好的形势,将在一夜之间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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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宋玉芳搬出去以后,傅咏兮一个人住着两居室的公寓,日子还是不咸不淡地过着。对面楼下有个包子铺,那家的老板手艺好,为人也热情,见到街坊往门前过总是笑盈盈地招呼。即便是隔着马路看见傅咏兮站在阳台上望风景,也会用力地对她挥着手笑,有时候还掀开蒸笼,请她下来吃刚出炉的热包子。
前两天,她在这家的包子里吃出一张纸条,她刚想喊老板过来,谁知老板就等在角落里,一把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别嚷,我做的包子都没问题,看清楚了再说,别叫人家误会我。”
傅咏兮心头一跳,把那个纸条展开来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上面用草体写着一个“傅”字,底下的一点是点在竖钩外边的,这是郁思白的暗号,只有他会这么写。
为了这个字条,傅咏兮已经称病两天了,但是她没有再接到过其他的讯号,而包子铺的老板也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是不是我不该改变生活轨迹,也许他是要去银行找我呢?不对不对,字条是在公寓对面递的,那么我只能确定他知道我的住址,工作的地方却未必知晓呀。可为什么他还不出现呢,现在不同了不是吗?”
傅咏兮一个人在家里神神叨叨地反复念着这些话,想得头疼时,常常摔在沙发上,把心里种种的情绪都发泄在抱枕上。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一夜,凌晨时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开始卸下门板,准备做生意。
傅咏兮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天花板无力地眨了两下眼,她觉得很累但又很难入睡。最后,决定起来洗一下脸,下楼吃最热乎的包子。她在期待,今天的包子也是不同的。
大门打开,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不偏不倚地挡在正中,吓得傅咏兮抱头跳起来。
这时,那个身影迅速地闪了进来,用脚把门勾上,双手扶着傅咏兮的肩膀,对她用力而低声地说道:“是我,是我啊!”
傅咏兮认出了声音,伸出手在透过灰蒙蒙的亮光仔细去辨认。
他瘦了,胡茬变得比以前浓密了,身上穿的布衣摸起来平平整整的,袖口和手肘的地方都没有补丁,他生活得应该还算不错。
“真的是你”傅咏兮抱紧了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放肆哭泣,“我一直以为,我以为”
郁思白一直拍着她的背脊,安慰着她:“别哭,你的以为没有成真。”
等到两个人都平静下来时,太阳已经露了半个脑袋。
郁思白讲起这几年的阴错阳差,一时感慨无限:“我在申报上看到你们银行的全体员工照,虽然你的脸就绿豆那一点大小,印得也不十分清楚,但我知道那就是你。事实上,当我感到局势好转的时候,我回过北京的。但是你们家搬空了,邻居说是去了天津,我又按照线索去天津找,我见到了你的父母,但从来都等不到你。我在想,你是不是嫁人”
第148章 坐索军费reens。()
傅咏兮含泪把手指点在他的额头,却不忍心用力推下去:“我就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娶别人。我以为你也跟我一样,只是一心一意地等,不会对我有半点怀疑。”
郁思白抓着她手,把她揽在怀里:“因为我不可能再找到比你更好的人,而你却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所以我才会那样想的。”
傅咏兮被逗笑了,然后自然地问起他的近况:“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郁思白有些回避地答道:“地方常换的。没办法,时局如此。”
傅咏兮从这些反应里,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不是意外的事情,只是走向某种必然的时候,她没有陪在他身边。
为了跳过这段尴尬,郁思白试着问起傅咏兮在上海的新工作。
两个人渐渐开始谈得热络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不和谐的打斗声。
郁思白反应最快,首先冲到阳台上去观察包子铺的情况。
果然打斗是从那边传来的,五六个身着蓝色短裤,臂缠白布黑“工”字袖标的人把老板一家捆起来,试图装到一辆卡车上。车斗内已经还站着十来个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的男女。郁思白感到大事不妙,一个箭步冲到大门口。
这一次,傅咏兮快他一步,牢牢抵在门上,问道:“你干什么去,又要消失吗?”
郁思白知道傅咏兮在担心什么,但他做不到为了消除这种担心,而耽误救人的时机。他把手伸到傅咏兮背后,用力够着门把,急得眼里直泛泪光:“对面出事了,而且很可能会有命案!”
“对面是谁?”傅咏兮瞪大眼睛望着他问道。
郁思白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回复道:“受害者。”
傅咏兮继续发问:“什么样的受害者?”
“无辜的”
“我是问你,对面的人只是偶尔地帮助你,还是可以跟你以‘同志’相称?”傅咏兮激动地把他往里头连推了好几下,“就算是那么多年没见面,你还是会在人海里迅速认出我来。同样地,我对于你的每一个眼神,都了如指掌,你不告诉我的事,你的眼神都告诉我了。你看到那些人的穿戴了吗,统一的着装意味着蓄谋已久,你这样冲下去毫无意义!”
听窗外的动静,刚才那辆卡车已经载着满满一车的人绝尘而去,郁思白的眼睛里冒出了凶光:“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傅咏兮往后退了两步,情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她披起外套,淡定地对郁思白承诺:“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去帮你问清楚。但是!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了。那么我会以‘你们’的身份,到处找你,直到找到,或者直到我不能再找。”
说完,门被砰地关上了。
郁思白清楚,傅咏兮是如何地言出必行,这让他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是为了承诺而来,这个承诺虽然没有那么具体地说出口,但他心里认定,应该包括了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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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凯申为了进攻武汉国民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