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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芳有些心虚地耸了耸鼻子,又道:“不得空儿是一回事,守着秘密骗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呦,你老实,你那时候对我说实话了吗?”傅咏兮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咯咯地笑了起来。
“别闹啦,你该带着你的贵客到处参观参观,顺便向人家推介一下储蓄业务。”宋玉芳笑着把傅咏兮推到有情人身边。
然而这时,熊太太急急地赶过来道:“你们干嘛呢,快过来一趟。”
“你们忙吧,我随处转转。”郁思白知趣地退到了一边。
熊太太则性急地拉着宋傅二人上楼去:“这一阵子为了银行如期开业,并没有闲工夫聊其他的。倒是刚才几位女校教师过来道贺,我顺嘴一提要给女校成立一个慈善基金联合会,另两位董事立马就说,女校的商科不妨添一个假日班,专门给学生教授银行实操课。你说,这和你的想法是不是凑一块儿去呢?”言罢,望着宋玉芳露出一个微笑。
“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前两天还在家里说呢,银行一旦办起来了,从前搁置下来的计划,也该拾掇出来重新评估一番了。”宋玉芳心里欢喜,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傅咏兮也感到神清气爽起来:“真要成了,我负责宣传,争取把北京的女校都纳进来。一年的寒暑假,咱们可以试着开一个巡回教育班。”
宋玉芳则问她:“你什么时候跟报界也牵上线了吗?”
傅咏兮轻咳了两下,然后凑到宋玉芳耳边,偷笑道:“郁老师的文章可是各家报馆抢也抢不来的呢。”
“原来如此呀,果然是才子佳人了。”宋玉芳为她终于有了一个不错的归宿而眉开眼笑。
第140章 山雨欲来()
女子银行的营业可说是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开业便有了三十万的存款。这对于一家资本额仅有五十万的银行来说,已经是非常亮眼的成绩了。
不过宋玉芳却不敢掉以轻心,她还记得中行的妇女储蓄试营业的好彩头之后,就接上了一段瓶颈期。翻看这两日的开户信息,这种警惕会变得更加强烈。一方面是股东的人脉,一方面是从中行带走的一部分老顾客,很像是熟人之间换了一个地方相聚。也就是说,在这几年里,北京的储蓄市场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要想拓宽市场,可不是照搬原先中行的那套模子就能成功的。
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宋玉芳想得入神,直到护士喊了三遍名字,她才如梦初醒地将报表收进包里。
产科医生拿着化验单,递到宋玉芳跟前,笑道:“恭喜啊何太太,你怀孕了。”
“还真是”这个结果与宋玉芳的猜测完全一致,她抿着嘴虽然笑着,却不是完全地开怀。愣了许久,才想起来向医生说道,“那就谢谢了。”
医生又道:“去外头领一份育婴手册,记得按照上头的建议,定期回来检查。”
宋玉芳将化验单往包里一放,瞥见那份银行报表,心里五味杂陈。她是头一回经历怀孕,听说过一些孕期反应,有的甚至几个月不能下床,运气好的一直到生产那一天都是活蹦乱跳。她不知道自己会属于哪一种,如果是前一种,将会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工作会不会不适应,唯一能确定是,银行刚刚兴办,现在是最缺不了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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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把何舜清等回来已经是十点多的事情了。
宋玉芳看他一脸的疲惫,想起刚才看的财经报纸,便问道:“天津那边的行市,苗头有些不对吧?”
何舜清踢开皮鞋,赤着脚走到沙发上,瘫坐了下去:“我都不记得市面什么时候有过好苗头了。”
宋玉芳提着一双拖鞋跟了过来,不无担忧地问道:“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
“实在不行,就得当一回恶人咯。”何舜清闭起眼睛,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裁员吗?”宋玉芳想起坊间的一些说法,很为那些老同事感到担忧。
何舜清无奈地摇摇头:“尽量少裁吧,先从总裁和董事、监事起,降一半的薪。若不能维持,只能精简总处的人事了。”
宋玉芳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你们可要当心了,有同业在传,因为张君主张联合银行业抵御外资银行垄断的倡议,洋行都恨得牙痒痒呢。这些人巴不得你们有这样的困境,到时候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把华资银行逼到死角去,他们才能继续高枕无忧。”
“意料之中。”何舜清抬了一下眼皮,嘴角微微地向上翘着,“不单为这个,我们正在跟海关交涉,希望由各地中行代收关税,再拨交税务司转存。那些洋大人傲慢惯了,并不肯承认我们作为央行代收税款的权能。不过,这是中国人的土地,这口气我们一定会争到的。”
“别的倒罢了,这一件的确是非办成不可。”宋玉芳想了一下,旋即蹙着眉道,“不过,中国就是人多,好人多坏人也多,别以为黄皮肤都跟咱们是一头,其实没准儿转头去当洋买办了。”
这话很让何舜清感到沮丧,因为在实际的沟通中,的确有些阻力是来自内部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晌子,宋玉芳张了张口,想着现在会不会是个好时机,可以把化验单拿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何舜清抢先一步开口道:“对了,张作霖想投一百五十万的商股到奉天分行。有钱进来是好,可我想他这样的人参与进来,为的不是分红利,是整个东北的货币管理权。”
宋玉芳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随意地答应了一句:“武人嘛,总是喜欢掌控一切的。”
何舜清喟然道:“也不知道目前的形式能维持多久,南北两个zheng府为了国会的问题,谈谈打打一点进展都没有。都尽顾着逃难了,市面上哪还有一点生气啊”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模糊得几乎听不见。
看来,今天是说不成了。
宋玉芳无奈地笑了一下,从屋里捧出一条被子,替他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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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宋玉芳刚刚睡醒,走到客厅一看,何舜清早就上班去了。
这时,公寓的门铃响了。原来是宋太太端了补气血的中药,送来给女儿喝的。
宋玉芳也不知道这里头放了些什么药材,因此不敢乱喝,便寻了个借口道:“清早起来就喝药,嘴巴里很不舒服的。我留到晚上喝吧,睡觉前热一热也是一样的。”说时,捧着中药缓缓起身。
“你这孩子,早晚有什么不同吗?趁热才好呢。”宋太太看着女儿今天走路格外地慵懒,半真半假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了?”
宋玉芳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发胖了,脱口便问:“已经能看出来?”
“真有啦?”宋太太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跳了三尺高,两掌合十当空拜了再拜,“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总算每月的香油钱没有白花。我不是看出来的,我是急出来的,心里盼什么就从嘴里说出来。你要再没有,就该瞧病去啦。我连大夫都打听好了,这下好了用不着了。你就是不长脑子,在南京的妯娌都是安心在家做太太的,三年都要抱俩了,你一年好容易才有的。换了我是你婆婆,早该急死了。”
宋玉芳的瞌睡还没醒,懒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她从早晨一起来就听见母亲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吃力地闭着眸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略略一摆,忙否认道:“才不是呢,因为你就我一个女儿,津方又还早着呢,所以格外把注意力放在我这边。其实我婆婆还真没问过,她管家里的孩子都管不过来,我这里一有消息,她还得抽时间过来,兴许她觉得暂时没有还能偷闲呢。”
宋太太想了一下,也认为这话不错:“倒也是,能下蛋的多了,也就不犯愁了,实在不行过一个也是亲孙子呀。”
这话说得一点不讨人喜欢,宋玉芳便抱怨道:“妈,你在家也跟爸学学吧,说话文明点儿,多看看进步文章,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叫人听见了,该闹笑话了。”
“真话都是难听的,学出来的全是假话。”宋太太忽然地凑近了细问,“姑爷有没有说,给你多少安胎费呀?”
“他还不知道呢。我又不是安不起胎,急什么,胎稳了再说也一样。”宋玉芳揉着眉心,有些被她烦到极限。
宋太太却愈发地啰嗦且高声起来:“呦,你不跟他说,这胎能安吗?谁不是年轻轻过来的,夜里那点事儿可得当心了。”
“妈!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就是他不知道,我总知道该怎样办的。”宋玉芳抬头望了一眼挂钟,见时候不早了,便进屋去换上了制服。
“赶紧给银行请产假呀,你怀的可是金孙呢。”宋太太见她仍旧是要去上班的情形,不由担心起来。
宋玉芳冷笑道:“现在请什么请,产假不留着坐月子用吗?”
宋太太闻言一愣,随即上前一把将衣柜门按住:“你是不是傻呀,嫁这么一个姑爷图什么,就图共患难不想同富贵吗?你倒看看别人家养胎,哪还能让少奶奶的脚沾着地上的灰呀。你别以为人都跟你一样没头脑,男人都是看着五大三粗的,一到生孩子的时候比女人还怕呢。待会儿,我就去告诉姑爷,看他还让不让你上班了。”
宋玉芳因恐迟到,犯起急来:“你老人家可别乱来,你要惹急了我,我这我就去南京安胎,我躲开你,看你怎么管我!反正南方的气候特别养人,去了也不吃什么亏。”
宋太太脸色一白,深怕她果然如了那边,少说也得有一年见不着面,这却是不行的,忙反对起来:“干嘛非去那边呀,姑爷在这儿做事,你就陪着,哪有小夫妻两地分居的道理。南方养人,难道咱们北方养的就不是人了?只要别操心,别干重活,在哪儿生都是一样的。”
“那你还说不说了?”宋玉芳拉开母亲的手,从衣柜里取出公文包来。
“不是呀,你这来来去去的,万一有个闪失”宋太太满眼的为难,拉起女儿的手,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有了身孕反而瘦了。
宋玉芳倒是看得极为平常:“我要是个农妇,只怕不到临盆那天,还得下地干活儿呢。放心吧,这里去银行路很近,真要是不行呢,我就租辆车,尽量少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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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银行之后,宋玉芳首先来到会议室。今天是开股东会的日子,已有一大半的人到场了。
“难得,你也有起晚的时候。”傅咏兮向姗姗来迟的宋玉芳笑了一下,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变化。
会议很快便开始了,熊太太负责向股东汇报这一段时间的营业状况。
然后,大家按顺序,提出一些经营上的意见,以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处理股东们的提案。
第141章 经营分歧()
宋玉芳准备的提案是关于鼓励妇女创业的,希望股东会能批一笔启动金,成立一个女子创业基金会,为社会上的有志女青年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
演说这个这个方案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人打断她,最后的表决也是爽快地全票通过。
接下来,便是傅咏兮的发言:“我准备的议题是,面向贫农推行无息贷款,并放宽对申贷人审查。”
才说了一个题目,就有人提出异议:“这很冒险呐,最多也就是赔上利钱赚吆喝,万一人家跑了,那可是连本钱都要赔光的。”
傅咏兮望着那位股东,含笑解释道:“贫农再贫也有一亩三分田,以田契做抵押,风险上还不算怎样大。另外,这个贫农贷款一旦传播出去,其实是可以提高我们在零散小户中的知名度。北京接受低门槛开户的银行就那么几家,我们相对于人家缺少什么?缺少一个打破女子银行只接受女子储蓄的契机,虽然我们在银行周报上登了不少的广告,但很少有男子冲着这些广告来开户。要是我们能成为全北京第一家尝试低门槛贷款业务的银行,必然会吸引一大批人的注意。贫农里又多男子,既然男子能向女子银行贷款,怎么就不能来女子银行储蓄呢?既是做公益,也是做宣传,顺便还能打破社会上对我们的误解,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熊太太示意傅咏兮先停一停,她也有些话要说:“密斯傅,今天的议题尽是往外掏钱的计划,至于回收资金,似乎都要看机缘。可我们的钱也不是坐着就有的,还得多谈谈开源的问题才是。”
傅咏兮耐心地听完这些不同的意见,才娓娓道来自己的看法:“这个问题我不是不重视,而是需要这么看。性别色彩太过浓郁的银行,业务范围始终会比较窄,那么就不见得能走很长的路,这一点我觉得我们应当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这群人能够走到一起来,不是只为了挣很多的钱,而是希望挣来的钱除了维持银行的日常运作,可以最大限度地实现女性的社会价值,同时扶助底层妇女。那么只盯着有闲阶级的钱袋子似乎就少了一些高层次的意义,而要把触角伸向别的阶层,必然首先要付出一些,风险也是并存的。所以,这得看各位股东对于我们办这个银行,要倾向于商业还是公益,做一个选择。”
这时,银行监察忽然插言道:“我倒不觉得是公益和商业二选一的问题,是华资银行的处境太糟糕了。中交两行总算是胳膊最粗的吧,可挤兑风波已经从年年有快要发展到月月有了。这次是天津那边的风波蔓延到了北京来,两家银行向各分行告急,都这样了,最后力挽狂澜的还是老办法,向外商银行拆借。各地货币发行混乱,外商银行又对咱们的每一点风吹草动都摩拳擦掌,我们的市场却无力抗衡。简单来说,华资银行能活下去,本身就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可是按现在商议的办法,简直是险上加险。”
一家伙提到了整个经济环境,顿时让会场陷入一片寂静。
傅咏兮看着自己手头的稿子,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宋玉芳,她提议道:“南方银行业有南三行一说。在北方,加上今年年初才成立的中南银行,也有一个小小的北四行同盟,我们为什么不加入其中呢?他们的股本比我们大得多,办得也早,业务上更成熟,抵御风险的能力自然赛过我们。外商银行对我们虎视眈眈,华商银行应该精诚团结才对。我想,我们能力虽然有限,但至少我们的加入能成为他们继续拉拢同业的一种宣传,应该有的谈。”
熊太太给出了不同的意见:“我倒是觉得官方背景更牢靠。”
傅咏兮接言:“那就是中交两行了,作为前员工,我跟密斯宋都有发言权。官股问题在中交两行的运作上,实则障碍大过助力。”
显然,会上暴露出来理念差异越来越大,后边的议程一度进行得非常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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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时,正好是晚饭时间,傅咏兮便拉着宋玉芳在附近的西餐厅用餐。
也不知是因为工作不顺的原因,还是孕期反应的关系,宋玉芳的胃口不大好。
傅咏兮发现了她的反常,忙关切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憔悴。”
“坐得久了不是很舒服。”宋玉芳说时,两手插着后腰揉了两下。
“你不会是”傅咏兮把目光慢慢挪向她的腹部,忽然地笑了一下。
宋玉芳见她也猜到了,不由得审视起自己的肚子来:“很明显了吗?”
“还真是啊?”傅咏兮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恨不得立刻走过去,摸一摸她的肚皮,“你怎么关心显不显呢,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