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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胡大夫替我换了新药,又重新开了药方子,还给了我一些他专门炼制的药丸,才不过月余,我的身体就大好了。”
她说着在地上快速的转了一圈,“祖父,您看我的伤口什么事都没了,刚刚我还在院子里跑了几圈,不如您也让这位胡大夫替您把把脉吧?”
不等申冀说话,申元阳低声呵斥道,“你那是什么伤?不过养养就好了,你祖父可是断骨,休要弄个庸医来害了你祖父。”
她差点命丧黄泉,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养养就好的轻伤,虽已早已把他化作浮云之列,申郡茹仍是不免有些心伤,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马上平静下来,不过浮云,何须放在心上?
她缓缓回过身,静静的望着申元阳,沉静而又柔和的道,“父亲,茹儿身上所中箭伤,虽算不上多么惊天大难,却也差点要了茹儿的性命,若不是那位胡大夫,我怕是连动还不能动呢?您不是说要为祖父遍寻良医么?怎么茹儿推荐一个,您却说是庸医呢?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去问问母亲,还是说……”
她微微一顿,淡淡的笑了笑,“您并不想祖父的腿伤被治好呢?”
他既无情,她又何必念及亲情?
申元阳乃正统的袭爵之人,申盛侯若死了,他岂不是马上就做了申盛侯府的侯爷,成了当家人?
申元阳气的面色铁青,抬手就要朝申郡茹脸上扇过去,“你个孽障,谁教给你这么同父亲说话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申郡茹昂起脖子,高高的抬着头,双眼如炬的直直盯着申元阳,不惊不惧不躲不闪。
申冀怒喝一声,“够了,你要当着我的面打茹儿吗?难道茹儿真说对了?”
申元阳又惊又怒,手掌停在半空中,转过头看着申冀,不可置信的道,“父亲,儿子岂会有那样的心思?儿子对您的心,难道您还不知道吗?”
申冀冷冷的看他一眼,冷声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急需要大夫来为我看病,不管是不是庸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他原本并不相信申郡茹说的那位胡大夫,但申郡茹刚刚的话却刺激了他,任何上位者在谈及继承的问题上都会挑起深埋的疑心,他不是不相信儿子,而是出于本能的想要维护自己这个当家人的权威。
申元周见申元阳吃了闭门羹,惹怒了老爷子,心下冷哼,当即附和道,“父亲,茹儿当初受的伤并不轻,那位胡大夫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治好茹儿的伤,说明他还是有些能耐的,不如请到府里来,是不是庸医,便知分晓。”
申冀沉声道,“派人去把那位胡大夫请进府里来。”
一时间,申元阳如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蔫蔫的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心里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只恨不能将申郡茹淹埋。
申冀疲惫的闭了闭眼,摇摇手,“你们都先出去吧,等胡大夫来了再说。”
出了芷院,申元阳转过身对着走在后头的申郡茹喝止,“孽障,你给我站住。”
申郡茹却像什么都没听到,径自从他身边走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气的浑身哆嗦,高声喊道,“孽障,你给我站住。”
申郡茹依旧扶着墨红的手往前走,脚下的步子沉稳而有力。
身侧的墨红吓得手臂颤了颤,但主子不停,她也不敢停下,只得胆颤心惊的跟着往前走。
申元阳愈发恼怒,额头青筋突出,牙齿咬得咯咯响,窜出去几步挡在申郡茹前头,咬牙切齿的道,“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申郡茹终于停下来,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瞪大眼望着他,微微一笑,“父亲何出此言?女儿的眼里怎会没有父亲呢?您看看女儿的眼里有您的影子么?”
申元阳顿觉一记重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无处发泄,怒火烧的他双目通红,“我刚刚叫你,你没听到吗?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申郡茹茫然的摇了摇头,水灵灵的大眼里氤氲着深浓的无辜,“父亲,您刚刚叫我了吗?女儿并没听到啊?”
她侧过头看一眼墨红,极其认真的问道,“墨红,你刚刚听到老爷叫我了吗?”
墨红哪里敢回答,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全身发抖。
申郡茹抬眸瞧见申元周站在不远处,遂叫道,“二叔,您刚刚听到父亲叫我了吗?”
申元周禁不住想笑,好一个装腔作势,不过给申元阳添堵的事他还是很乐意做的,反正这也不管他的事,是申元阳的女儿主动问他的。
他蹙眉回道,“你父亲刚刚在叫孽障,似乎没叫你。”
申郡茹扬了扬明媚的面庞,双眉舒展开来,嘴角挂着一丝俏皮而又认真的笑,“父亲,你记错了呢,您刚刚叫的是孽障,女儿不知道您叫的谁。”
申元阳气的差点吐血,胸脯急促的上下起伏着,抬起手指着申郡茹,“你,你…………”
申郡茹直直的迎上去,无辜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意,“父亲,您是要打我么?”
“大哥,您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动不动就用拳头教训女儿,这不太好吧?传出去也不好听。”申元周慢悠悠的晃过来,貌似很无心又很好心的提醒道。
申元阳当即顿住,他一向自喻文雅书生,怎的最近连连动起手来?而每一次都是在面对这个庶女的时候。
为什么每一次面对她,他都不由自主的生气,莫名的想要打人呢?
他脚步踉跄着后退两步,手臂仍在半空中高抬着,面色颓然。
申郡茹眼底浮上一层冷意,面上却始终带着微笑,轻声道,“是呵,父亲是个读书人呢,怎会打女儿呢?”
她挑了挑弯弯的眉毛,故意对着申元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轻盈的转了转身子,“父亲若没别的事,女儿先行告退了。”
申元阳呆愣愣的看着她从身边擦肩而过,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来,那股无名的火生生憋在心里,烧的他无比心焦。
申元周冷冷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去,目光却朝走在不远处的申郡茹身上瞟了瞟,这个沉默寡言的侄女似乎真的变了性子。
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捉弄起高高在上的父亲来了,她是真傻还是装疯?
到了下午,胡笙伦进了申盛侯府,直奔芷院。
谭氏与三房的媳妇小姐们坐在隔间里候着,申元阳兄弟则在里间陪着。
胡笙伦仔细的替申冀检查了一遍,在申冀断裂的那条腿上摸来摸去,直疼的申冀冷汗直流。
申元阳对胡笙伦一直存着敌对的心思,见他这般,未免又生起气来,冷声道,“你到底会不会治病?你看你把老侯爷疼的,真不知道你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折腾病人的?”
胡笙伦面露不悦,抬起头看了看申元阳,躬身道,“既然大老爷如此说,那还请老侯爷另请高明,胡某不才,恐耽误了老侯爷的伤。”
申冀一阵钻心的疼刚过去,面色稍显苍白,无力的瞟了一眼申元阳,稍显急躁的问道,“胡大夫,我这腿还能治得好吗?是不是以后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胡笙伦已转身走到桌前,合起桌上的木盒子,抗在肩上,冷声回道,“用人不疑,既然府上的人不相信我,老侯爷还是另请高明吧,免得到了后头又要多做争执。”
这话就是还有救了?申冀紧紧皱着的脸上倏地松了松,却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急忙挽留道,“胡大夫请留步,犬子未免太过担忧,说话急了些,还请胡大夫不要放在心上,医者善心,既然您能治好我的腿,还请胡大夫尽力而为,本候定当重谢胡大夫。”
胡笙伦头也不回的继续往门边走,“老侯爷不必如此,申盛侯府财大气粗,什么能人请不到,还请老侯爷另请高明吧。”
申元阳见他如此,愈发的不屑,冷哼了一声,“狂妄自大,沽名钓誉,能治便是能治,不能治便是不能治。父亲,我早就说过了,茹儿年纪太小,又不知道轻重,她能认识什么大能耐的人?”
胡笙伦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转过身望着申元阳,“您的意思是五小姐向老侯爷举荐了我吗?”
申元阳哼了哼,看也不看他一眼,“都是不着调的人,不知天高地厚。”
胡笙伦嘴角微微撇了撇,嘴唇轻抿,略一沉吟,便回过头对申冀道,“老侯爷,请原谅胡某方才的不敬,您的腿我能治得好,只要您能按照我说的做,定能使您的腿完好如初。”
申冀大喜,鬓角微微的颤动着,眉目间隐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我的腿?你可要知道,我的腿骨已经断裂,说不定里头的骨头已经碎了,你真的有把握?”
第79章 割肉()
胡笙伦眉角微微挑了挑,斩钉截铁的回道,“我有把握。”
申冀又有些奇怪,刚才明明怎么挽留都非走不留的人,怎的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胡笙伦瞧出他的疑惑,轻轻笑了笑,“老侯爷不必多想,我是为了府上五小姐的信任,若我不能治好老侯爷的腿,岂不累的五小姐被人说成不着调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申冀哑然,申元阳一阵难堪,又想出言不逊,却被申冀冷冽的目光吓得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
隔间里的夫人小姐们听到胡笙伦的话,面色各异,目光齐齐落在申郡茹身上。
申郡茹却仿若未闻,安安静静的立在汪氏身后,凝神细听里间的动静。
站在她不远处的是申郡窈,目光轻佻的瞟了一眼申郡茹,低声笑道,“五妹妹可真是厉害,这胡大夫不过给妹妹瞧了两回病就能对妹妹如此真心了,实乃好本事。”
此言一出,与申郡茹并肩而立的申郡姝顿时变了脸色,这话是在暗示申郡茹与那胡大夫有染,否则怎会为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汪氏面色沉了沉,扫了一眼尉氏,狠狠的瞪了瞪申郡窈,“三丫头说话最好谨慎些,你祖父病情未定,莫要再生事端了。”
尉氏亦知道此时绝不能惹出乱子,否则老侯爷定然不饶,遂厉声道,“简直胡说八道,你刚刚没听到吗?是你五妹妹举荐了胡大夫,胡大夫念及你五妹妹的举荐之恩才那么说的,你若不想呆在这里,赶紧给我滚回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训,申郡窈自是觉得没面子,气的跺了跺脚,竟然真的转身朝外奔去。
尉氏无奈的朝汪氏看了看,温声道,“大嫂,真是对不住了,小孩子乱说话。茹儿可千万别把你三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申郡茹转过头来,颇感茫然的对着尉氏,面上竟带了三分歉意,甜甜的叫了声,“三婶,对不住,刚刚我只顾着听里头的动静了,三姐姐说了什么话?”
尉氏愕然,仔细的盯着申郡茹瞧了瞧,却发现她面色坦然,目中一派天真,倒真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她不由得笑了笑,“没什么,茹儿孝心可嘉,一心只挂着你祖父,哪里像你三姐姐,这会子又跑出去玩了。”
申郡茹却嫣然一笑,憨憨的回道,“茹儿愚笨,别的什么都不会,好不容易在祖父跟前露一回脸,自是要看着了。”
一屋子人的神情更是花哨的很,这申郡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申郡窈那么难听的话她都不放在心上,明知道人家拿着她举荐胡笙伦的事造谣,她偏偏还要摆在台面上当成自己的炫耀。
可也正是她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申郡窈挤兑申郡茹有些不地道,申郡茹举荐胡笙伦不过是为了在老侯爷跟前露个脸而已,哪里有她那样龌龊的心思。
申郡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尉氏吃了哑巴亏又说不出话来,脸上讪讪的笑着,低了头不再说话。
隔间的这一番汹涌,里间自是没人知道的,申冀正一心想着治腿的事,恨不能抓着胡笙伦马上为他开药方子,可胡笙伦偏偏稳如泰山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申元周禁不住走上前,态度比申元阳好了许多,谦和的问道,“胡大夫,既然您能治好我父亲的腿,请问您可否告诉我们怎么治?咱们又都需要做些什么呢?”
胡笙伦等的就是这些疑问,他自知轻轻拍拍抛出去几句话没人会轻易相信的,也自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麻烦,所以并未贸然将自己的治法说出来。
他谨慎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申元阳脸上,略一顿,又转向申冀,略一斟酌,如实答道,“老侯爷,如果您真想治好腿,首先您要赞同我的方法,相信我一定能治好您的腿,至于其他人,还请不要妨碍我为您诊治。”
申冀面露疑惑,心下更是矛盾,生生的将心底的激动强压下去,唯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胡大夫此言何意?不如明说。”
胡笙伦沉一口气,“方才老侯爷已经说了,您的腿骨迟迟未好,一来里头骨头可能未接好,二来里头的骨头可能已碎裂,所以我必须割开肉才能看到里头是个怎样的情形。”
“割肉接骨?”申冀倒吸一口冷气,面色全无,仿佛已经看到全身血肉模糊的样子,顿时吓得颤了颤,如看怪物一般的死盯着胡笙伦。
申元阳呆了呆,气的跳起脚来,“父亲,我就说他是个不着调的,割肉接骨只有在神话中看到过,从来不知世上有人真会用这样的法子,宫里的太医院汇集了金夏国至高名医,他们都未曾使用过此法,他一个江湖郎中,两片嘴一张就要用这样的法子,哼,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吧?”
胡笙伦非但不急,反而淡定的笑了笑,神色未变的看着申冀,“老侯爷,只有这样的法子才能治好您的腿,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看您信不信我了。”
他抛下这句话,静等着申冀自己做选择,他一直在研究接骨和箭伤的良方,也在禽畜身上做过实验,但一直未能成功,直到几年前,他偶遇贵人五皇子,得其指点豁然开窍,又接连钻研了两年,终于接骨成功并能熟练操作,而刀箭伤的丹药也炼制成功,五皇子特意命名为九命还魂丹。
申元阳上前一步跪在申冀床前,面色焦急,“父亲,您想也不要想了,这样的法子是会要人命的,儿子宁肯您躺在床上也不要您冒这样的风险。”
不等申冀说话,他转过头朝外喊道,“来人,把这江湖庸医赶出去,永不得踏入申盛侯府半步,若他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胡笙伦面色坦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申冀,“老侯爷可再考虑考虑,我等您的消息,如果您想通了,我马上就可以来为您接骨。”
申元阳怒叫道,“来人,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出去,快拉出去。”
“请等一等。”申郡茹忽的从隔间冲出来,疾步奔到床前,弯膝跪下,“祖父,请您再想一想,正如父亲所说,太医院名医诸多,可他们对您的腿伤亦是一筹莫展,如今胡大夫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您的腿,您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茹儿的箭伤虽不用割肉,可也是剜心碎骨的疼,胡大夫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治好了,祖父,茹儿相信胡大夫一定能治好您的腿,请您再想一想吧,时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最佳时机,或许会给您带来终生的遗憾,祖父……”
跪在她身侧的申元阳猛地转过头来,狠狠的瞪视着申郡茹,“混账,胡言乱语,我看你是被迷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祖父的性命也是你说试就能试的?”
申郡茹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