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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秦昭才打消疑虑,再次感慨:“是啊,十八年,看看也好。”
秦如晨缓步来到明月居,看着自己住了十八年的闺阁,清雅的眸子略显感伤,想起在太子府上的日子,神色充满了忧思,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独自一人,才会露出如此冷漠疏离却令人心旌神摇的一面。
推开房门,父亲说就算她离开了,这里也经常有人来打扫。可是,洒落在身上的那一抹尘灰,让她有些心酸。
她知道,父亲肯定没有骗她,只是……姨娘……让人偷了懒吧。
入屋后,她安静的坐在榻上发了会呆,望着香案上的烛灯,不由想到了太子戚庭华冷峻的容颜。
今天他能陪自己回家,她很开心。只是想到,离开之后,他还是会像以往那样冰冷的对待自己吗?
难受而孤独的感觉,让她不由将自己娇俏的身子缩成一团,她无助的环抱身躯,水眸茫然而懵懂的盯着窗外的残月。
这时,只听阁屋一处陡然传来“吱吱——”的叫唤声,那黑暗的死角处,烛火根本照不过去。
秦如晨忧忡的回过神来,立即下榻查看。
这时,一个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就像疾风一样从脚底溜过,接着,又有三四只慌忙跟了过来。
看着这些斗大如碗的老鼠,秦如晨吓得当即尖叫起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才多久没有回来,怎么闺阁里就有这么多异物?
本来,还想在这里睡上一晚,算是对少女时期最后的缅怀。可如今,连这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了。
她黯然的朝东屋厢房走去,一路皆为方才惊心动魄的场而惴惴不安。
到了太子入住的门口时,她更显迟疑,心中的不安越发凝重。不错,除了新婚之夜,她与太子有独处片刻,除此之外,她根本再无机会。
如今……虽说是迫于无奈,但是太子见到自己又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故意为之?
她不想让他误会,但也不想让爹爹知道实情以后担心。
最终,在徘徊挣扎良久过后,她还是鼓足了勇气上前敲门……
可惜,当纤手还未落下之际,却听得屋内一声娇唤:“太子……至从你大婚过后,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那女子声音甜糯,而带着一丝娇嗲。而秦如晨,却如被雷击中,一时怔愕当场。
接着,是太子戚庭华有力而沉稳的回答:“小坏蛋,本宫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那你想我没有?”
“天天想,到晚上,更想……”那充满撩逗而趣味之言,几乎让在门外听着的秦如晨羞红了面颊。
“讨厌……”
“本宫是认真的,没有骗你。”
“那太子妃呢?你就不喜欢她?”
里面在沉默良久之后,却听得太戚庭华嗤之以鼻的回答:“她……不过是母后与秦相的一厢情愿,与本宫无关。本宫娶她为妃,也是做个摆设。到现在,本宫也未曾动她。”
“啊?难道说,你和太子妃,现在还没圆房?”女子惊诧的尖叫,显现出了内心的不可思议。
她与他只有一门之隔,而那些话,就像最尖锐的刀子划入她的心房。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正滴着鲜血,疼痛,让她难以呼吸。
第九章他的荒唐()
她终是明白,他为什么会陪她探望娘家……原来,这里藏着他喜欢的那个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是谁?她就算再被他唾弃,厌恶,她也想要知道,那个让他变成这样的女人是谁。
所以,那一瞬间,明知是错,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房间大门。
明黄色的烛灯下,她看到了相互依偎在榻畔上的恩爱人儿。
女子衣着华美,十指纤纤,如凝脂的肌肤泛着丝丝粉红,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拧出水来。一双美眸,含情脉脉,语笑若嫣然,扑在男子宽阔的胸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此刻,她已解下青丝,长发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竟有着仙子般脱俗气质。但见她美目流转,唇角勾出的明媚笑意,可在看到门外脸色苍白如纸的秦如晨以后,竟如见到鬼一般从男子怀里挣脱出来。
在不可思议之际,喃喃的唤道:“姐……”
戚庭华并没想到,秦如晨会在这个时刻出现,但见他冷俊的脸上没有慌张,只是轻轻拧起长眉,略显不耐的瞪了她一眼:“你回来了?”她以为,这个识趣的女人,是不会再来这里,想不到,她还是不够聪明。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没有因他荒唐的举动,而感到有一丝愧疚。
秦如晨没有看他,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妹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这个长像倾国的妹妹……
在爹爹和自己的面前,她是如此乖巧懂事,偶尔任性,大家也是包容着她……
但她没想到,她竟会与太子有如此不洁之事。
她的思绪混乱了许久,在一点一点理清之后,她像看透了一切般空洞的盯着二人道:“为什么是她……太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是如霜吗?”
秦如霜惊慌的从太子身边走到秦如晨的跟前,水眸泛起清泪,漂亮的模样,会让人觉得她做了一切罪恶滔天的事情,都是无辜的。
她缓缓拽起秦如晨的衣袖,梨花带泪道:“姐……如霜知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爹爹啊,否则,她会打死我的。”
“如霜,不必求她。”戚庭华一把握起秦如霜的皓腕,将她霸气的拉回怀中。长眉一挑,带着不可一世的尊贵与桀骜,冷冷掀起薄唇,冲她喝道:“秦如晨,你不是问本宫为何会看中如霜吗?那么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因为如霜比你美貌,比你天真善良,比你更能打动本宫的心。所以,本宫看上她,那是自然。”
她强忍着他给的屈辱,不让水眸中的泪花落下,咬唇淡漠一下,透着无以伦比的倔强道:“既然当初你看上的人是如霜,为何却要娶我?你大可以娶如霜啊。”
如霜垂下娇颜,委屈的埋入戚庭华怀中,似乎不愿多谈。
他却眯起锐利的眸子,带着满腔的怒气道:“你以为本宫不想娶如霜吗?只因她是庶出,而你嫡出的身份,抢了她一切。”
“原来如此……”她无力的回答着,冷眼的看着这对被自己“折散”的恩爱情人,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明白。他深爱这个男子这么多年,从初次相见,便以种下情根。可到头来,他爱的竟是自己的妹妹……妹妹的美丽,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但她相信,纵使自己不如妹妹美貌,也终会有男人看到她的倔强与坚强。
她多么希望,那个男人就是初见时可以温暖一切的太子啊。可最后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她错了。
太子也和世俗的男人一样,爱着美丽的如霜。
“怎么?你还要留在这里,把这一出戏看到最后?”
他毫不留情的声音,就像滚烫的开水从头泼来,她羞愧得浑身发热,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今横隔在他们之间的自己,仿若一个被世人取笑的小丑,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悲了。
她踏着苍凉的步子,像是被人操纵的傀儡一般,再也没有了自己的思绪,一步一步的踏离,那个让她伤心而绝望的地方。
他说:“如果你将来还想在东宫过好你的太子妃生活,就忘记你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切。”
她默然无言,只是觉得如今的自己,是如此可笑。
忘记……
她能忘记吗?他心爱的夫君,竟和自己妹妹厮混一起,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恐怕这一生,也难以忘记。
那一晚,她又回到了被人遗忘而孤寂的明月阁中。
彻夜未眠的她,与那些饥饿觅食的老鼠虫蚁为伍。
黑暗中,她哭肿了双眸,却无人能看到她的泪珠。
在离开秦府的那个早晨,她借故找到了妹妹如霜。
秦如霜当时正在院子的秋千荡上握着太子戚庭华送她的订情美玉,娇美的容颜,荡漾着无尽羞怯与幸福甜蜜的笑。
若是,在不知道那个给予给她这一切美好的人乃是太子戚庭华,她一定会好好的祝福她。
可如今……她连给她一个安慰的笑,也显得如此坚难。
看到秦如晨走来,秦如霜戒备的将东西收了起来,秀颜惶恐的看着眼前女子,担忧的说道:“姐……你不是已经回太子府了吗?”
秦如晨恬淡的盯着秦如霜,水眸变得离迷起来:“如霜,为什么你没有告诉过我,你和太子的事情?”
秦如霜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清亮的水眸,陡然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无人之后,娇颜颇冷且带着一丝不甘道:“当初我与太子情投意合时,你却告诉我,你爱上了太子。况且,因为你是嫡出身份,父亲眼里只想把你指给太子,哪还有我的地位,你让我怎么说?”
“你知道,小时候你要什么,我都让给你的。”
“那我告诉了你,我喜欢太子,你会让吗?”她冷厉的问着这句话,不复昨晚的柔弱可怜。整张俏丽的容颜,不由有些狰狞。
这就是,一个女人,为了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顾一切的样子。
她早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高气傲,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使尽一切办法得到。
可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她还是有些忍不住痛心。
第十章摘梅()
早知道结局是这样的,当初哪怕忍痛,让自己几年的美梦破碎,她也不会答应嫁给太子。
可是现在自己已嫁,覆水难收,她亦显得那样无能为力。
“姐,我知道,我这样做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跟太子是两情相悦呢。”不复先前的愧疚,眼下的秦如霜,只是带着咄咄逼人的凌厉。
“那你们接下来想怎么样?”她嗤之以鼻的冷笑,突然自己就是夹在这二人中间的天大傻瓜。
秦如霜淡瞥她一眼,清丽的水眸仍有着她永远放不下的高傲:“太子说过,会娶我。”
“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要成为人上人,你乃戚国第一美人,甘心沦为人妾?”
“不是的,太子说不会让我当妾,会让我……”说到这里,心急的秦如霜似乎想到什么,蓦地闭唇,绝色的娇颜带着一丝懊恼,刹那不敢再看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一眼。
在沉寂三秒之后,秦如晨似乎明白了什么。
抿唇一笑,露出无尽的苦涩道:“看来,他对你真好。”
“姐,你放心,我只想跟太子在一起,我不会抢你什么的。”秦如霜见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但也不想隐瞒,反而直言坦白。
看着她澄澈而无辜的眼眸,真的会让人毫不怀疑。
许久,她笑笑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要成为太子的人,我亦无话可说。至于他承诺了你什么,会兑现什么,我无权过问。”
“姐……你会不会怪我?”看到她平和温顺的一面,秦如霜不由大起胆子,小心翼翼的朝她询问。
她苍凉的掀起唇,淡淡道:“我不怪你,只是觉得你年幼无知,许多事情还需要磨练。你若真想成为太子的女人,就要收起你在家中那一套。”
“姐,等以后时机成熟,太子把我接入宫中了,你教我好不好?”这一刻,秦如霜面色一改,换回天真的童颜,一如昨夜的事情,不过是过眼云烟那般简单。
而唯有秦如晨,自知,内心的伤痛,怕是再也无法愈合。
从秦府回来,已经有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秦如晨见到太子的次数,可谓寥寥无几。
偶尔的几次见面,都是皇后过来探视,他假意与她恩爱相伴。
皇后一走,戚庭华就会像对待瘟疫患者一样,离她要有多远,就有多远。而秦如晨,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不指望太子能爱惜自己,能怜悯自己,她只愿,将来能平静的过完此生。
转眼,已到了腊冬季节。
天气急剧转寒,早晨的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子在割。
但是再冷的风,也比不了戚庭华的冷。他的一个眼神,就像能冷封一切。
秦如晨用过早膳之后,一个人望着窗台的盆景发呆,偶尔会呢喃几句,倒也不知是说给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那日渐纤瘦的身影,看得守殿的宫女太监们,不由窃窃私语。
“你们说啊,这太子妃整天不是对花语,就是扶门泪,卷珠帘,过得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就是,太子从来不来看她,她整天都郁郁寡欢,这样也不知道要撑到何时。”
“听说啊,这太子从来不在太子妃这里留宿。而最近啊,新宠上了一个叫流云的宫女。”
“可不是,我也听说了,这叫流云的宫女,是太子以前的贴身侍婢,长得可标志了。”
“你说,这女子,将来不会取代太子妃的位置啊。”
“当然不会,流云就算再讨太子喜欢,也只是个奴才,就算太子当了皇帝,她最多封个贵人什么的。”
“那也难说啊,就算没有封位,有了太子的恩宠,也比现在的太子妃,空守着名份,没有实权好啊。”
“对对,我跟你们说啊,这流云最近在东宫的派头啊,可一点不比太子妃差。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最好的,太子妃都不曾有这个架子呢。”
“那你说,我们得不得去巴结一下这位新主子,跟着现在的太子妃啊,我总觉得没盼头。”
“小李子,你这话可算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你们在瞎说什么呢?”
从殿外近来的绿婷,正巧听到这群太监宫女在此嚼舌根,瞬间气得脸色发青,怒声苛责。
宫女和太监们见状,各自缩了缩脖子,作鸟兽状的散开。对于这个太子妃的贴身宫女,他们没有太多畏惧,毕竟,太子妃目前在东宫的地位,太没存在感了。
绿婷愤然入屋后,看到秦如晨又一个人坐在榻畔发呆,侧面的棱花铜镜,印出了她清瘦且苍白的容颜。
以前太子对她不好,她还会跟自己说会子话,以此消解烦闷。
可是那日探亲过后,从秦府归来。小姐的性子,更加沉闷阴郁了。
她不爱说话,总喜欢发呆,有时候会傻傻一笑,那笑,却充满了苦涩与难受。
如今,看着她意志一天一天的消沉,绿婷忧虑不堪的上前,替她披上一件紫色鹅毛披风:“小姐,天凉,你这样一直站在窗前吹风,会着凉的。”
回过神来的秦如晨,看到绿婷,冲她浅浅一笑,示自己没事。
“小姐,你又在想什么?”
“现在已到腊月,我在想,后苑的腊梅一定开了。小时候,我娘最喜欢腊梅,一到这个时候,就会摘很多放在屋里,然后弄得满窒清香,可漂亮了。”
难得见秦如晨有了这个兴致,绿婷也兴高采烈的提议道:“那好,小姐,我们也去摘些腊梅回来吧!”
“可是……”
她黯然的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犹豫。
“小姐,我知道,至从你嫁到太子府就没开心过。但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太子对你不好,你自己可不能虐待了自己啊,要让老爷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他一定很痛心。”绿婷一字一句的说着,想到小姐在府上这些日子,她自己都难受得想落泪。
秦如晨知道她是东宫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