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子始终没有说话,就像是在思考什么。
“嗳。”女子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看样子我只能……”
“袅袅。”男子突然开口。
“总算是说话了。”女子顿时眉开眼笑,凑到桌边,一只手托着下颌,含情脉脉地瞅着男子:“说吧,我的好哥哥,你心里到底在顾虑什么,如此心事重重的?”
“俗话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男子终于缓缓开口:“你我虽是师兄妹,但向来为人做事完全不同,只怕将来终有分离之日。”
“哥哥这话什么意思?”女子眉梢往上一扬:“哥哥是想,撇下妹妹吗?”
“子轩怎么敢。”男子已经站起身来,踏前两步:“我只是在思忖,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恐怕我们……”
“恐怕别人过河拆桥?”
“正是如此。”男子点头:“自来富贵中人,向来做事不择手段,只要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说要杀你,那是一丝犹豫都没有。”
“哥哥说得甚是。”女子点头:“看来哥哥已经有了十成的打算?”
“打算倒没有。”男子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不过这位太子妃嘛,倒也算得上是,奇货可居。”
“奇货可居?”
“你从来不打听宫里的事,所以不知道,莫看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却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关系,东宫若想即位,必须得靠丞相的鼎力支持,可你仔细想想,若是太子妃不在了,秦相还会扶持太子吗?”
女子微愕。
“所以,把她扣在手里,对我们将是最有利的。”
缩在房间角落里哭泣的秦如晨,却不知道那两个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正在商量着如何安排利用她,她的心里全是满满的恐惧,还有一丝,面对死亡难得的平静。
出奇的平静,令人难以置信的平静。
“太子……”秦如霜醒来,一眼看见戚庭华,立即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太子,你总算是回来了,霜儿心里真是害怕极了,害怕太子又无端端地消失,不要霜儿了。”
“怎么会呢。”戚庭华捏捏她的小脸蛋,又吻了吻她的红唇:“霜儿别胡思乱想,本宫从今以后,都不会丢弃霜儿的。”
“是吗?”秦如霜听了地殊无喜色:“希望太子记得此刻说过的话,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丢下霜儿不管。”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戚庭华心中却是一颤。
他不由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入怀中:“傻丫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秦如霜却没有回答,纵然表面上她装得再好,再对戚庭华千依百顺,但是从内心深处而言,她已经有些厌倦了,厌倦了这种无止境的等待,厌倦了所有的一切,厌倦……
她忽然那么渴望,强烈地希望拥有什么。
“霜儿?”戚庭华心中一震,不由得握紧她的手,语气有些急迫地道:“霜儿怎么了?是不是生本宫的气。”
“太子!”秦如霜霍地抬头,目光灼灼:“霜儿有句话,想问太子。”
“你说。”
“如果有一天,霜儿离开太子,再也不回来,太子会如何?”
“你——”戚庭华奇怪地看着她:“霜儿你在说什么?”
秦如霜仰头看着他,决定要发起最后那沉重的一击:“或许太子已经忘却当年的誓言,可是如霜一字一句却记得清清楚楚——也许那样的承诺,对太子来说只是一时之兴,可如霜却当了真,因为当了真,所以一直觉得苦恼不堪,或许如霜,不愿意再这样无休无止地等下去……”
戚庭华一直没有言语,他已经感觉到,秦如霜和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看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质疑,是那种完全不相信的质疑。
“或许。”秦如霜下了榻,在屋子里慢慢地跺着步:“只有当某一天,如霜彻底离开太子的时候,太子……才会想起生命里,曾经有秦如霜这样一个人罢。”
“如霜……”戚庭华觉得心中一阵震动:“如霜你听我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如霜唇边竟浮起淡淡几许笑意,朝戚庭华弯腰鞠躬:“如霜拜别太子,请太子自重。”
秦如霜说完,转身朝寝殿外走去,这还是她不听戚庭华的安排,第一次选择自作主张,戚庭华心中大感恼火,重重一拍床栏:“秦如霜,你站住!”
然而秦如霜已经奔了出去:“蔡公公,麻烦你去叫辆马车来,立即送我出宫。”
“这——”蔡永满脸为难,并不敢允诺,只是朝门内看去,却听戚庭华沉声喝道:“走!让她走!’
蔡永听得戚庭华言语中嗔怒之意甚重,不由得好言相劝道:“如霜姑娘,您,您还是听太子的吧。”
秦如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自己大踏步朝前走去。
“太子?”蔡永有些无措,赶紧走回来,点头哈腰地道:“您看这,奴才要不要着两个人,跟着如霜姑娘?”
“让她去。”戚庭华冷冷地一拂衣袖:“女人嘛,天下间多的是,本宫想要谁便要谁,难道还少了一个她?”
蔡永愣怔半晌,才应一声是,慢慢地退了出去。
走出殿门时,蔡永却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太子的心思变得越来越复杂,他这做奴才的也愈发琢磨不透。
晚间,戚庭华稳坐在案后,手里握着一支笔,正细读一本书册,殿门外忽然响起蔡永的声音:“四皇子,这天都已经晚了……”
第九十二章最爱之人()
“让开!”蔡永的话未及说完,一个人已经推门而入,目光炯炯地看向戚庭华:“皇兄真是好沉得住气,自己的结发妻子丢了,居然还在这里稳坐泰山,皇兄这样……”
“四皇弟!”戚云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戚庭华冷冷打断:“失踪的,是本宫的结发妻子,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
戚云墨瞬间石化,完全答不出一个字来。
“本宫的妻子失踪,本宫自然着急,而你身在宫中,一向不与外界接触,如何知道这种事?莫非——”戚庭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狠毒无比:“你一直都在盯着?”
“我真是恨。”戚云墨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殿顶。
“你恨什么?”
戚云墨试了好几次,想把已经送到唇边的话给压下去,但到底没能压住:“皇兄,这些原本是庭华藏在心底的话,不愿说出来,也不肯说出来,可是云墨却不能不说。”
“既然知道不该说,那便不要说!”戚庭华半点不给他颜面,直接回驳。
“但是今日不说,云墨却怕将来后悔!”
“这倒是稀奇。”戚庭华眉梢微微扬起:“你一向是宫中最温文守礼之人,怎么今日,也打算说这些破戒的话吗?”
“是。”戚云墨咬咬牙:“云墨自小在宫中长大,听得最多的,便是守规矩,所以,去墨难得放纵一次,也只放纵这一次。”
“哪怕为之付出惨痛代价?”
“是!”戚云墨眼中没有一丝迟疑:“就算要云墨死,云墨也无所畏惧!”
“那你说吧。”
“皇兄或许是迫不得已,才娶了太子妃,可是太子妃既然已经是你的妻子,那么,你自然该承担责任。”
“看不出。”戚庭华低低一声冷笑:“什么时候,竟然轮到你这个做弟弟的,来教训兄长了。”
“臣弟不敢,臣弟只是心痛,心痛太子妃。”
“戚云墨!”戚庭华的声音忽然提高了数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臣弟很清楚!”戚云墨眼中有着戚庭华看不懂的倔强:“臣弟自小在宫中长大,自谓见过无数美人,但唯一倾心的,却只是太子妃一人,臣弟永远都无法忘记,那梨花树下的一舞,倾国倾城……”
戚云墨的直接大大出乎戚庭华意外,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皇兄。”戚云墨眸色复又温润:“臣弟失态,请皇兄见谅,皇兄或者有皇兄的筹算,臣弟不懂,也不想懂,臣弟只想尽己所能,保护自己最爱之人。”
“最爱之人?”戚庭华眸中浮起几许冷嘲热讽:“皇弟还真是痴情,痴情到不顾一切吗?”
“是。”戚云墨点头:“世俗礼法,宫规森严,都不允许我去爱,可是既然爱上了,就会坚持到底。”
“那你打算怎么坚持到底?”
微微沉默了一瞬,戚庭华才道:“如果皇兄允诺,云墨想离宫,去寻找太子妃,倘若能找到,请皇兄许我带她离开皇城这是非之地。”
“你说什么?”
话已出口,戚云墨也全无顾忌:“在云墨看来,太子妃就像长在山野中的一株梨花,自有其惹人怜爱处,若皇兄不愿护,不能护,云墨却愿做个惜花护花之人。”
“你做个惜花护花之人?你在这里倒是心心念念记挂着她,可有想过她的感受?她是否愿意?”
戚云墨顿时无语。
“皇弟。”戚庭华转头,看着前方的桌案:“你真是太过自负了!感情的事,向来得你情我愿,哪有逼人就范之理?还是等你有本事找到太子妃再说吧。”
屋子里黑漆漆的,秦如晨坐在床脚边,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心里却像明镜一般,往事历历过目,却也很遥远。
似乎很多事情,都像烟雾一样散去。
没有父亲,没有太子,没有,谁都没有……
或许,能完全忘记过去的一切倒好,秦如晨唇边浮起几许自嘲的笑。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秦如晨抬头,却见那个穿着打扮十分妩媚的女子走进来,双目如电地看着她。
“我……”秦如晨赶紧收回目光,不愿与她对视。
“我倒是非常奇怪。”女子的眼里浮起几许好奇,弄得这步田地,一般女人不是尖叫便是哭泣,为何你却是这样的表情?好像,对你所遭遇的一切,觉得浑不在意?”
秦如晨不愿意回话,转开头去。
“也是。”女子走到桌边,提起茶壶来给自己斟了一碗,凑到唇边慢慢地喝下:“你知道害怕哭叫都没有用,于是不哭也不叫,是不是?”
秦如晨还是将头埋得很低。
女子便再没有说什么,迈步走了出去,秦如晨这才长长地吁出口气,无论如何,她都不喜欢和女子在一起的那种奇怪感觉,很排斥,非常地排斥。
她一个人走到床边坐下,觉得很没有意思,便解下腰间的香囊,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这个香囊……
“倘若有一天,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陈国找我。”男子温文的笑脸,宛如一朵浮云。
“敏淳皇子。”秦如晨的心忽然轻轻一颤。
祥庆宫。
“有消息了吗?”
“回皇子话,还没有。”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戚云墨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太子……我们已经派出所有的眼线去寻找太子妃,可是……卑职推测,太子妃是不是,已经不在京中?”
“不在京中?”戚云墨喃喃一句:“不在京中,她能去哪里?可以去哪里?天下之大……”他说着,眼里浮起浓浓的担忧,那日在梨花树下看她一舞,心为之倾,所想的只是护她周全,情急之下竟然顾不得一切,他舍得下礼法,抛得开一切,可是她……
“殿下?”见他久久不语,侍卫略觉奇怪,不由又喊了两声。
“啊?”戚云墨终于回过神来:“你们刚刚说什么?”
“殿下。”侍卫们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皇子早已神思不属,魂飞天外。
“你们都先去吧。”戚云墨摆摆手,令侍卫退下,自己走到桌案前,单手伸出,摁住桌面,双眼却定定地看着墙上的凤雕。
这还是他母妃在时,皇帝命人精工细作的,那时他母后倍受帝宠,皇帝几乎将她捧在掌心……
第九十三章一片茫然()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也算是一段佳话吧。
他母亲原本也是个美人,掳得帝心并非难事……戚云墨想得有些走神,思绪很快回到秦如晨的身上,仔细推敲——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他们掳去秦如晨,目的何在?想激怒秦相,令其与东宫怨怼,从而分化戚庭华的力量,有可能,那么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秦如晨现下在哪里,让他颇为心焦。
淳月楼。
这是一座地处陇京南郊的大酒楼,因其独有的琼花酿闻名于天下,凡来陇京者,莫不进楼中以求一醉。
白衣青年施施然迈步上楼,老板早已盛情迎出:“哎哟哟,稀客稀客,也不知道是哪股风,把大爷您给吹过来了?”
对方看上去却甚是讨厌这种应酬,塞给老板一锭银子将她打发走,自己独自一人上了楼,走进厢房里。
站在窗边,戚云墨静静地看着下方贩夫增卒,男女老少,世间万象皆收其心中,可他在意的,却只是她唇边一抹淡淡浮起的笑容。
“如晨……”戚云墨不由得喃喃一句,感觉心口有隐约的痛楚绽开,就像一把无形的刀捅进去,难受得令人发狂。
“客官。”帘子掀开,女老板亲自捧了杯盘碗盏进来:“您要的好酒,好菜。”
“放这儿吧。”戚云墨一脸淡然,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搁到桌上,提过酒壶,自斟一杯,凑到嘴边慢慢地咽下去,眉梢随之微扬。
“怎么样啊?”老板娘是个极灵透的人,立即搭话。
“不错。”戚云墨点头,轻轻将酒盏搁到桌上:“这琼花酿,果是极品。”
“借您吉言,便再送您一壶。”老板娘搁下一壶酒,这才转头去了。
戚云墨举杯,慢慢地喝着,忽然,一个极轻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王爷,事情已经过了大半月,东宫却没有任何动静,您看是不是?”
“本王也着实纳闷。”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听起来却比适才的清楚许多:“论理,他早该沉不住气,可是这回——”
“王爷,是不是东宫对这什么太子妃根本不屑一顾,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屑一顾吗?”
戚云墨脑海里闹哄哄地响成一团,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太子妃”三个字。
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妃……
那就是如晨啊……仔细听去,如晨似乎是落到了这帮人的手里,而他们暂时并不打算对她怎样,可是他终究不放心,得想个法子跟在他们身后,找到如晨,然后将她带离险境。
拿定主意后,戚云墨迅速起身,快走到门边时,却又顿住,虽则与隔壁间三人不曾谋面,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武功和各方面都不弱,倘若贸然跟出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略一思忖,戚云墨仍然坐在原处喝酒,直到隔壁间再无声息,才起身走出。
老板娘正在忙碌着,看见戚云墨出来,赶紧满脸笑意地迎上前:“爷,你可吃好喝好了?”
“嗯。”戚云墨点点头,仔细看了老板一眼:“看来这淳月楼的酒菜,果然是名副其实,竟引得这许多食客前来。”
“那是那是。”老板娘眼中有着几许得意:“我淳月楼的酒菜,自然与别处不同,爷要是喜欢,还请常来啊。”
“好。”淡淡笑了笑,戚云墨放下银两,转头便走。
祥庆宫。
“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