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因为她叫小梅。
我享受着重逢后的喜悦,拉起小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温热。我害怕小梅会又突然消失,就用手铐把我和她牢牢拴在一起,然后,紧握着小梅的手疲倦地趴在床沿上,渐渐的,我也睡着了。
夜里八点多我醒了,小梅也醒了。
她身子很虚弱,似乎很想和我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就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真的很想责备她,她似乎也很想和我道歉,可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我们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哑巴,只是彼此相望。
小梅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很深的掐痕,应该是在和马子健搏斗过程中,被马子健掐住脖子时留下来的。小梅应该是窒息性休克,因为身体素质算不错所以死里逃生,医生说如果凶手力道再重一点,或者送医再晚一点的话都有可能救不过来。
叫人后怕。
医生给小梅打了一针抗生素,又补充了增加糖养、电解质和钾的营养液以来补充康复所需。夜里九点多张汉拎着从饭店里面订的蔬菜粥到了病房里,我亲自喂小梅吃了一点,然后她就又睡着了。
看到小梅安然无恙,张汉也是长松了口气。
在小梅睡着以后他低声和我说起案子的事儿,说所长因为马子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大发雷霆,包括镇书记也是一样,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抓不到人就没有办法结案,无独有偶的是,马子健杀人案的消息不胫而走,通过县传到了市里面,引起市区领导高度重视和震愤。
“连夜接到的消息,市里下达了通缉令。”张汉说,“市局还让你写一份案件报告,包括案件的调查过程和具体的死亡人数,还记得那棵树吗,马子健杀的人远远超过咱们的预知,镇里面那么多失踪案件,明明可以通过这些失踪线索查到蛛丝马迹,可所里这帮人愣是什么都查不到,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查过,每天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打游戏就是喝茶泡妞,而镇里面之前就缩小了案件的恶劣程度,市里面知道以后特别的愤怒,不行这个报告让我来写。”
“你想怎么写?”我问张汉。
“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张汉的意思是说如实回答,包括镇书记刻意隐瞒案件进展,潦草处理案件过程,省略案件中很多细节,以至于未能尽早破案,导致更多无辜群众伤亡,省市也未能及时开展案件督办工作,光是这些就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我觉得,事情没必要做得那么绝。
面对这样一个社会风气我们都很愤慨,但不能真的和愤青一样鲁莽行事。做任何事都要周全考虑,如果镇书记和孙所长真的下了台,这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甚至可能会造成不良影响,再说,也没有到不可饶恕的地步。
“还是我来写吧。”我说。
夜里十点多。
镇书记和孙所长拎着果篮来探望小梅,其实他们的目的已经在明显不过了。所以在私下聊天的时候,我也就把话和他们说开了。以前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翻旧账,说白了就是既往不咎。但我建议他们以后在处理此类事情上,应当以全力破案,抓凶,为死者伸冤,替家属分忧为己任。我还是那句话,我徐起虽然被撤销了行政等级,但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忽视我的存在。
毕竟一个是镇长,一个是书记,我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
“徐法医您想怎么写?”孙所长警惕中又带着一些敬畏,语气大不从前。
“怎么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冷面应对,“孙所长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马子健下落却不告诉我和张汉?”
他谎称是看我和张汉太辛苦,就让魏东单独行动了。
“这个时候孙所长你还不肯讲真话吗,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马子健在哪,好在我们及时找到了小梅,不然的话就不是公事,而是私仇。”我冷着脸目视着孙所长和镇书记,伸出了两根手指,“两次我的申请都被你们驳回,所以案子才会久而不破,是你们的自私行为拉长了案件的跨度,从而使更多无辜群众受害,你们和帮凶又有什么两样。”
“徐老弟你话可不能这么讲,毕竟我们都是为国家办事你这样讲太不给面子了吧?”孙所长有些不太乐意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给你们面子,受害者的尊严你们考虑过吗?”
“徐起,你这就有些较真了,不过就是一些死人罢了,死都死了你还提他们干啥,话说回来要没这些死人你也吃不上这碗饭呢。”
“死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小的一件事吗?”我问。
“死的又不是我。”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得太没人情味,就又把话兜了回来,“我也知道他们死都很冤,但咱们毕竟还活着,不能老想着这些死人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多体谅体谅活人,我和书记家有老小都不容易,你看你能不能别在报告里提之前的那些事儿?”
不把死者当一回事的警察都不是好警察,起码违背了警察的初衷。
我觉得做警察不止是要找出真相,更不是单纯的抓住凶手,最终的目的是要完成受害者垂死时的心愿。
世界上最恐怖的是死者眼睛,最难读懂的也是死者眼睛。
因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人最单纯的盼望和想法会在恐惧死亡的瞳孔中定格,包括对家人的不舍,对爱人的眷恋,但最多的还是对凶手的仇恨。那时候他们一定很不甘心,就这样被凶手强暴,被残忍杀害,却连报仇雪恨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应该做的,就是为死者雪耻。
所以,我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些从不考虑死者和家属感受的人,不配做警察。
因为他们没有仁慈、怜悯的心肠。
“我可以答应你,但怎么能证明以后你不会在为难我,是不是应该写个保证书?”
“徐老弟啊,我觉得保证书就没必要了吧,我答应以后积极配合你的工作,只要你说的我一定照做。”孙所长说。
我笑了笑,然后脸又一冷,“必须写。”
我记得自己刚到莲花镇的时候,孙所长就把好听的话说得特别响亮,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一个马后炮的人,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必须要先小人后君子,我们之间有个书面的东西也算是一个保障。
让一个所长和一书记给我写保证书,多少是有点难为他们。
但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们不答应,所以他们还是给我写了一份保证书,并在上面签上了他们的名字。之后我也向市里面提交了案件报告,定性为残害女性特大杀人案件,在报告中还原了真实的案件调查过程以及细节,也详细罗列了死者名单,对凶案现场和验尸结果也做了简明扼要的阐述。
在报告最结尾我加上了一句。
“镇高官与汀溪派出所孙所长亲自督办案件,对案件积极调查,对交通要道设卡盘查才成功破获该案,后在围捕过程中遭马子健负伤在逃。”
轻描淡写一句话扭转了本质问题,孙所长和镇书记最多也只是办案不利,应该不会遭到严厉处分。
第106章 若即若离()
一星期后。
已经到了八月末,立秋时节,天气也凉快了很多。
马子健制造的杀人案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大街小巷恢复了往昔宁静,案件也没有因为凶手的再逃而继续发生。市里面代替镇县对马子健进行通缉,并从市中调派了专案组对马子健实施抓捕。
从工作上来讲这段时间是宁静的,但我们的个人感情却是波涛汹涌。
小梅回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她对我无微不至,现在变得漠不关心;以往她和我无话不说,而今也变得若即若离。而这几天她居然做出一个让我心碎的决定,就是撮合我和李蓝心在一起。
她说,我和李蓝心才是天造地设。
从开始首先出现在我身旁的就是李蓝心,而且她长得还很像我以前的妻子。而她自己算是第三者插足,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如果她没有出现的话,我和李蓝心兴许已经在一起了。
于是这段日子小梅为撮合我和李蓝心跑东跑西,我深受刺激。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她表现出来的从容和祝福,对我来说这是极大的伤害。
这种心碎的感觉很难形容。
你喜欢的女人不明原因地撮合你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会让你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原因出在哪里?而当你每一次看到她释然的微笑,看到她若无其事地和你打招呼时,心里面就疼得要命。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人无法接受,前不久我们还是一对,现在竟像是陌生人一样,见面要像普通朋友一样打招呼,不能共用一双筷子,吃饭的时候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连碰她的手都会觉得尴尬,甚至连她给我的兔子牙刷也被收了回去。
我总以后自己是铁石心肠,是冷血的法医,不会哭也不会心痛,但这一刻我竟然疼到了骨子里,可能是因为我早已经把小梅刻在我的骨头上。
这天。
我和小梅在宿舍里面,以前她换衣服从来不背着我,而现在她竟然让我回避。
她笑着问我,“徐起哥,你能出去一下吗?”
她很久都没有叫过我徐起哥了,以前觉得这个叫法很亲切,现在却觉得无尽陌生。
“不能。”我不情愿地回绝着。
我的眼泪都快要不争气地呛了出来。
“那没关系我出去换吧。”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就往外面走,我冲上去拉住小梅的手腕,问她能不能别这样。
她歪着头,若无其事地笑了,“徐起哥,别让蓝心姐看到,不然她会误会的。”
小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你的心口。
“能不能别对这么叫我,小梅,别再让我难受了行吗?”
我看着小梅,小梅也看着我。
我在她的眼底能看到一丝的波澜,说明她心里面也和我一样难受。可她就是如此的固执,拿定主意以后就会不管不顾,而且,还很嘴硬。
“看到我给你的纸条了吗?”她问。
我点头。
她又说,“李蓝心那么喜欢你,你不应该辜负她才对,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不好,我对你就没有好过,我连句讨好自己女朋友的话都没说过,也是你一直迁就我,小梅,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让我再重新爱你一次。”一向高傲不低头的我竟然向小梅说了软话,一句话就卑微到了骨子里。
小梅忧伤地笑了,“这是第一次你对我说爱这个字。”
小梅眼中的波澜更加明显,我也猜到她心里可能动容了,就连忙和她解释说我并没有亲过李蓝心,那天的拥抱也只是处于朋友之间的关心。小梅淡淡一笑,她说,她的决定并不是因为这些。
“那是为什么?”我问。
“你别问了。”小梅转过身去,缓慢说了句,“我们……结束了。”
这个结局太突然了。
我不甘心地将小梅拉住,让她必须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小梅望着我拉着她的手,良久,红着眼睛说,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把我当哥哥看待,她之所以选择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她忘不掉大学时的初恋。而我,一直都是她初恋男友的影子。
听到这句,我心彻底碎了。
小梅丢下这一句以后就走了出去,我也被丢在这空荡让人心冷的宿舍里。
我也开始产生怀疑,不知道小梅对我的感情到底真假,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她能这么快从悲痛中振作出来,可如果不是又是什么理由让她和我形同陌路?
小梅换完衣服又回来了,然后拽住我的胳膊往外面走,说什么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看她春光满面的,心里面突然踏实了很多,可能一直以来她都是故意在骗我,为的就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吧?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小梅到了镇中一家餐厅里,并把我带到靠近窗的一个位置上,冲着坐在对面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大声说,“蓝心姐,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小梅冲着我和蓝心一笑,然后就往外面走。
看到李蓝心的那一刻,我无比的失望,像是一盆水浇在身上,给我来了一个透心凉。
我有些生气地大声叫住小梅。
她面朝着餐馆的门口,背对着我们这张桌子,身子一怔,良久,她转身灿烂一笑,“徐起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真是够惊喜的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啊?”我带着一些气。
小梅身子又是一怔,但她仍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用,这是我该做的。”
“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了?”我又问她。
小梅沉默了,想了很久才扬起脸,低声说了个是字。
心凉。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明明咫尺之遥却远如天涯,那种明明难过却不能言表的痛让人歇斯底里。尤其是一想到和小梅没有结果,没有未来,这种痛就会在我内心里加倍,像是被千百只虫子咬了一样。
秋光灿烂,可折射出来的全都是伤。
“你们在说什么呢?”李蓝心站起来问我们,我转头和她说没什么。
当我再次回头看去时,就只看到一扇还在摇晃的玻璃门,小梅已经不知去向。
看到小梅时心里伤,看不到的时候更伤,痛得纠结。
我缓慢坐下来,这一刻我难以阻止自己内心强大的悲伤,我想,我应该做一个自私的人,不管李蓝心会不会伤心也要残忍一点,把话和她说明白不就好了吗。可到最后还是忍不下心,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吃饭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和李蓝心聊了两句,心里面想的却都是小梅。
我知道这样对李蓝心有些残酷,但感情这东西没有公平可言。
“我想搬出来住。”
这是李蓝心和我说的,最让我为难的一句话。
她接着又说她已经找到我了,就没理由继续住在叶枫的家里,问我可不可以把她接到派出所里去住。
“对不起,所里是有规定的。”
“别和我说对不起,不行的话我就在你们所附近租个房子,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等着我同意。
想了很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蓝心,问她,“你和叶枫不是挺好的吗?”
聪明的李蓝心会意地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就问,“不会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吧?”
“其实,我和……”我是想告诉李蓝心,我和小梅已经在一起了。可这句话并没有机会说完整,李蓝心立马用小手堵住我的嘴,“以前的事你不要提,我就想知道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再一次想起我对李国仁的承诺,内心汹涌。如果我残忍拒绝,算不算是背信弃义?
想了很久,我还是说了句狠心的话。
“我以前不是说过吗,你叫蓝雨一声姐,那以后我就是你姐夫。”
李国仁只是说让我照顾蓝心,所以,我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回答。
第107章 小梅的初恋男友()
李蓝心现在孤苦伶仃的也着实可怜,不管我有没有答应过李国仁我也不能不管她,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当成妹妹看,虽然我知道李蓝心的想法并没有这么单纯,从一开始她就想以爱人身份永远留在我身边。
正在我和李蓝心交谈的时候,一个男人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