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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回答我。”她说。
我耐住性子,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回答她说,曾经有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过失死去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一直都放不下的一个过去。
她笑了。
“这就是我要帮你的理由。”
她话里有话,给了人很大的想象空间。
可就在我追根问底,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她坚持让我什么都不要问,说总有一天我回明白的。如此神秘,我实在捉摸不透,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失忆了,才把这个可能我曾经认识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不好意思。”
我从蒲团上站起,再次拒绝了她的好意。
当我转身走到门口准备离去时,再一次看到墙壁上那一幅幅诡谲的墙壁画,当中的一副让我格外记忆犹新。这也让我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可能也因为这段时间没有疼痛的感觉,所以渐渐的就被自己给忘记了。
这朵花有一个很诡异的名字——西藏尸芋花。
说来也奇怪,自从到了西藏就没有再疼过,但这未必就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上次你说这东西已经在我的身体里,我还没来得和你说清楚,自从来了西藏以后就没疼过,我的意思是想问你,是不是就应该没事了?”
她走来,摇头,很遗憾地说,不是。
“没有融为一体的时候是会疼些,换言之当两者融为一体以后就不会疼了。”
融为一体这个词依旧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记得你还说过尸花的能力,是什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绕弯子地说起这朵花的另一个名字,叫往生花,至于它的能力,日后我自然会知道。
她似乎不想也不愿意告诉我答案,我也很知趣地不再多问什么,转身推开这扇沉重的棕红色木门,离开这里。
回到那个饭馆时张汉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子上呢喃自语。
自己一个人还能喝得这么嗨,这张汉也是够可以的了。我叫来服务员付了账,然后搀扶起张汉往外面走。走的时候我无意间听见他的一句醉话,说的居然是什么孩子不是他的。
刚开始我没当回事,上车以后随着我的盘问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而张汉一切不负责任的言语和对阮清清嗤之以鼻的表现,都只是因为他怀疑阮清清的孩子不是他的。之所以用怀疑这个词,是因为张汉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但遇到感情的麻烦人都没什么智商,所以张汉单凭阮清清留前男友在家里过夜就下了判断。
不过这阮清清也真是的,既然和张汉好了,干嘛还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惹麻烦么。
“行了,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他们都住一起了……怎么可能……误会,这孩子……指定不是我的,我要和……和阮清清离婚。”
“说什么醉话,你们俩还没结婚离什么。”
“那就先结婚……然后,然后……再离婚……”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张汉合上眼睛,逐渐睡去。
我没有立马开车走人,而是深深陷在驾驶室硬梆梆的座椅上,掏出阿茹娅给我的那个坐标呆呆地看了很久。
这个纸卡上的这几个简单的数字对我来说尤为重要,可捏在手里面却是那样的沉重。如果这是我们自己调查得来的结果,我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赶去这个地方,可这个东西居然是阿茹娅给我的,让我频频犹豫。
我一把将张汉拽起来,“别睡了。”
“你干嘛,你有病吧。”
张汉不管不顾,又一头栽倒在车门上。
“你看看这个。”我把纸卡递到张汉眼前,逼着他看。
看了两眼以后,张汉糊里糊涂地问我这是谁的电话号码,看来他真的是喝多了。
“仔细看看。”
张汉坐起,调整了一下自己以后仔细看去,笑了笑,“嗐!坐标……我上学……那会儿就学了,你难……不倒我的。”
“阿茹娅说叶枫就在这个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相信她……”
还没等我话说完,张汉立马清醒起来,舌头也捋直了,“叶枫在这个地方?还是阿茹娅告诉你的?我是不是喝多了听见梦话了?”
“阿茹娅知道我在找叶枫也不是奇怪,可她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我就太奇怪了,还有她说我们两个以前见过,可我怎么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可惜自己不会读心术,不然的话真想看看她心里在想啥。”
我说完这句话半天张汉也没个动静,转脸一看这货居然又不声不响地睡着了,还在不久之后发出重重的鼾声,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第274章 监视()
这个坐标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当地的一个地理专家凭借自己的专业和经验个出一个答案,说这里是阿里最险恶的一段山地,山形复杂,分布有沼泽、密林、悬崖和峭壁,因为景色很美被誉为神仙地,但其险恶的地理环境也让人将其称之为禁区。
每年阿里失踪的驴友很多,去这个地方自杀的人也不少。
至于名字。
一开始我听成是神仙山,后来才知道是神陷山。
就是神仙到了这里也要陷入其中,不能自救,可见这地方有多么危险。
也因此我更加感到不解。
专家都给出答案说不可能有人在这么险恶的地方居住,叶枫真的会藏在这里面吗?
对于常人而言这里的确是不可踏入的危险之地,但正因为如此,才是那些凶手穷途末路之后的一个世外桃源。
“我想起来了,这地方以前有过一个珞巴族的村落,鲜与人接触,所以很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坐在明亮的市政办公室里,这个专功地理的专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隐约看到了一丝的可能性。
这个珞巴族的村落会不会真的就是叶枫的栖身之处?
“山里没有通讯设备,卫星也帮不到你们,如果要进去只能用土办法,我会将这份地图放大帮你们做好标记,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们去,以前我遇到过几个驴友,他们进去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其中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年头久了,我这脑子实在是记不清楚,名字里好像是有一个伟字。”
“谢谢你了,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消息的可靠性,所以不会贸然进山的,不过你的地图还是帮我们准备一下吧,以后也有用的。”
目光越过正对着右肩的透明玻璃,我看到夏尔巴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昂首阔步地从我视野里走过。
“老师,我先出去一下,刚才辛苦你了。”
“去忙吧。”
我起身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拉开门追了出去。
但我并没有向之前一样拦住他乱问一通,因为我知道就算是使用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让夏尔巴松口。所以,我打算花几天时间对他的行踪进行暗中监视,看看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夏尔巴每天到底都干些什么。
追出市政,我紧跟着夏尔巴,为避免被发现,保持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我跟着他走出去老远,明明可以有捷径,他却饶了很大的一个圈,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并且停在一个小卖铺门口,然后,特别小心地向我这边望来,吓得我立马蹲在一个碰巧路过的地摊前假装买货的。
我将一顶棉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然后斜着望了一眼夏尔巴,正看到他抓着电话不知道在和谁通话,接着长松了口气庆幸没有被他发现。
“大冬天儿的还出来摆地摊挺辛苦吧,这个帽子怎么卖的?”
我故意借着买货的身份和他多聊了两句,争取能在他这里多待上一会儿,然后还有意无意地试着其它的棉帽子,并且斜着眼像是一个小偷似的紧盯着夏尔巴,可一不留神还是让他家伙给跑了。
我丢下这顶帽子的钱,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
来到这个小卖铺门口,我沿着这个三岔路口南北张望,一无所获。
我只好把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部公用电话上,抓在手里以后立即查看通话记录来,可结果一个号码都没有显示出来。
我低下头顺着售卖口问坐在里面的一个中年大姐,这电话为什么不显示通话记录。
这位大姐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一把就将我手里的话筒抢了回去,狠狠摔了回去,用很浓重的地方口音说着一口还算流利的普通话,“咋么今天都似怪儿,一个用到我这里接电话,一个来跟我要通话记录,都似你们这样地我还赚不赚钱,滚滚滚……”
“大姐,你帮帮忙,你的主机上应该有吧。”我怕她不帮忙就一贯性地使用了自己的工作证件。
对方接过去看了一眼就又丢了出来,然后指了指贴在窗口旁边玻璃上的一个小广告说,像我这样的假证一百块钱就可以办好几张。我耐着性子说我这个是真的证件,可她就是不信,然后就急着赶我走,说我耽误她做生意。
我没有权利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使用她的个人物品,有些想要放弃。
但走了两步我忽然想起什么,于是转回来大声问她,“大姐,你刚才说之前那个男人是来接电话的是什么意思?”
“你似谁啊!”
跑这么远不是来打电话的,反倒是接了一个电话……
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放到窗口,“这个认识吧,现在你能帮我查一下刚才打进你这台电话里的是哪个号码吗,大姐,我这个事儿真挺重要的您帮帮忙行吗!”
她有些贪心,说他店虽小,但也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秘密。
无奈,我又掏出一百。
我想这回她应该可以满足了,可没想到她却叹了一口气,居然和我说她可以不顾自己的职业操守,但自己的良心实在是过不去啊。我苦笑起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贪心太作怪,我只好又掏出一张,“大姐啊,您可真会做生意,我就剩这一张了,你要是不答应就把我刚才给你的两百还我!”
她一把就将钱抢了过去,苦大仇深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窃喜。
不久。
她就站到了屋内一台主机前,查着号码,过去了五六分钟她才重新回到窗口。
“你不要以为我骗你,我是真没查到。”
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怒感在我心里交织,所以我没好气儿地问她怎么可能查不到,这种东西我以前接触过的。她就说,如果我不相信可以自己进来看。然后,她指了指右面,说拐个弯有个门可以进来。
为了证实她的说法,很快,我就走进了这个拥挤,狭窄的小卖铺里,上下翻看着主机屏幕里的通话记录。
近一个星期内所有的电话都是打出去的,没有一个是的打进来的。
“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卫星电话,这个东西卫星电话不显的。”
卫星电话?!
我很不甘心地在原地站了很久,原以为会借此了解到夏尔巴的动向,或者是一些我不了解的事儿,可结果等来的却只是一个根本就查不出号码的卫星电话。
转念一想,我又有了一些激动。
这个卫星电话会不会是小梅和夏尔巴的一种联系通道!
可细细想来又有些前后矛盾。
夏尔巴昨天不还是一口咬定小梅叛变了吗,怎么今天又和小梅取得了联系。
换个角度如果小梅真的叛变了,又怎么可能会主动联系夏尔巴。
这前后矛盾的关系让我心怀失落地放弃了这种可能性,打电话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小梅。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通过夏尔巴种种可疑的行迹来看,两者之间应该存在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交易。
“小伙儿,我这地儿小你一直站这儿别人咋进来。”她以为我在心疼那几百块钱,就返还了二十块给我,就像是在打发叫花子一样,“没钱坐车了吧,我心善,拿着赶紧走吧。”
我无动于衷,转身黯然离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夏尔巴。
一开始我眼中一个阳光的大男孩突然变得阴郁,难以理解,这让我明白内心是无法通过一个人的表面就可以看破的,或者说因为要隐盖内心,所以表面的个性往往是内心情感一种相反的表现。
忧郁的假装开朗,诡诈的假装耿直。
可能。
夏尔巴就是我说的这种。
黄昏。
天依旧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半点的光彩。
张汉开车和我去了一趟公安局,是准备把被孙兵安排在招待室的米娜接到张汉现在的住处。但我们到的时候孙兵和米娜都不在,别的警察同志告诉我说刚刚接到一个报案电话,孙队长和米组长半个钟头前去现场了。
又一起案子?
我长叹了口气,现在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听到“案子”这两个字。
因为我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或者说我最想做的只有和小梅一起重归故里。
“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我不清楚,米法医说给你打电话了,您没接到吗?”
我掏出电话,是有几个米娜打来的未接电话。
“老徐啊,你这电话什么破玩意儿,该扔了啊。”对于打我电话打不通这种事,张汉也遇到过多次,所以颇有怨言。
“就是声音小了点,还能凑合用。”
我不是一个物质主义者,更不注重个人的生活条件,只要还能用我不会考虑去换。
“你赶紧给人家回一个吧,看看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小姑娘跟你一起来的你可得看好了。”张汉好心叮咛。
我点下头,回拨了过去。
不久。
电话里面就传来米娜啧有烦言的抗议,先是责怪我电话为什么老打不通,然后又喊着说什么现场情况复杂,她不知道从哪下手,快要挺不住了,叫我赶紧过去帮忙。
我冲着拾音器应了一声,问清楚地址以后就挂了电话。
张汉在旁边幸灾乐祸,挖苦我,问,“到底你是她师父还是她是你师父,这女孩性格可是够火爆的。”
我瞪他一眼,“你想表达什么!”
张汉想了想说,“要不要司机,反正我也闲着也没事。”
“废话,不然我走着去?”
不久。
我和张汉跳上车,直奔现场。
第275章 稻草人()
现场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农田里,放眼望去一片的洁白。
谁也想不到这看上去无比纯净的农田,实际上是一个肮脏罪恶之地。
孙兵见到我来松了口气儿,看到张汉时也非常的客气,寒暄两句,然后就领我们顺着雪窠往里面走。没走多远就看到远处近处有一些刑警在勘察现场,米娜则弯腰站在一个东西前面忙碌着。
“那应该是个草人吧?”
孙兵说没错,就是个草人,不过也是这起案件中的死者。
张汉浑身一冷,“你说这玩意是个人?”
“你还是自己过去看吧!”
孙兵带着张汉大步向前,不久,就领先了我约有十几步的距离。而我,似乎是失去了对待案件的积极性,所以仍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前进着,但我的目光掠过他们两个的背影环视着前方两百米内。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雪,除了几块孤零零的,凸出地面的大石头外几乎毫无瑕疵。
再回头看看,到处都是警察抵达现场以后留下的脚印。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