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酒吧老板(阿珍)哄着坐在角落里的琛哥,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折磨自己。琛哥揪着自己的头发,说当时就差一点点,自己明明就路过那个地方,可就是阴差阳错地去了别的地方。
阿珍抱着琛哥的头,哄着。
阿珍的老公在旁边递着纸巾,一点也不吃醋。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友谊,也间接向我证明了琛哥的人格魅力。
“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站在他面前,但为了破案我更没理由不去主动寻找线索。所以我只能拉下自己的面子主动和他说了声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误,反而是他行为粗暴溅了我一身酒水。
所以,与其说我是在道歉,不如说是在体谅他。
可能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一个外人看到,所以他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走到一把椅子旁坐下。
“你是警察。”
“嗯。”
他笑了一下,很不屑。
他并不是在针对我,而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的职业。
据我所知。
当年他们多次报警,阿里方面却只有仅仅几个警察出勤,只是例行走访询问当作失踪案件调查。所以在他心里唯薇的死这些警察也有责任。这并不是他一种偏激的情绪,的确,他们是有很大的责任。
最大的责任是用职业来衡量生命的价值。
像唯薇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们动用大量警力,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市委领导班子身上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
就有这样一件很滑稽的事儿,一个市里面的部门领导家里的一只狗丢了,就让市里面各个部门几百人放下手上重要的事儿,帮他满城去找一只狗,导致老百姓上访找不到人,悬而不决的案子得不到及时处理,消防官兵无法及时感到火灾现场,对此他还自欺欺人搪塞说狗命也是命,他这是在挽救一条生命。
话说得有点多了,我只是想表达……
有些人活着还不如一只狗!
所以也不怪琛哥对警察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可以聊聊吗?”我试探着问他,见他不说话就慢慢坐下,“我不是有意要打听什么,但作为警察我又不得不问,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工作。”
“问了有什么用吗?就算我今天告诉你,你能抓到人吗?”
“我会尽力。”
“尽力就是不一定了,呵!”他把双手伸出来放到桌上,“抓我,现在就抓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从来不抓好人。”
“谁说我是好人?我都要杀人了你还不抓我?”他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你们警察都是自诩清高,就知道马后炮,事儿后诸葛,你告诉我,我说的有没有错?”
我被他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刑事调查都是事后诸葛,警察也向来无法阻断刑事案件的发生,只能遏制。但这个世界的规律就是这样,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种规则,能做的就是讨回一个公道,告慰死者,抚慰生者。
“就是马后炮也有它的价值。”
他看着我。
我继续说,试图说服他,“相信我一次,和我说说唯薇的事儿。”
“滚!”
他目光杀气腾腾。
这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不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和你交谈,所以有些让人摸不准他的心。
第一次。
破案的压力是来自于人的自我封闭,他和夏尔巴一样不愿意提及这段往事,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心生好奇。可,他们有权利保持沉默,倒是我没有权利探究他们的内心,去撕开他们的伤疤。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一步两步走向门口。
我希望再我离开前他可以想通,可惜直到我推开门他都没有叫我。
看来,叩开他的心门和挖夏尔巴的心思一样难,或许这需要漫长的时间。
外面很冷,比我的心更冷。
走了没多远身后就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转身回头看见一个女人冲着我跑来,距离拉近以后我颇感意外地看到了阿珍。
“是在叫我吗?”我问她。
阿珍点头,喘了两口气儿后问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抓到杀死唯薇的凶手?
确切说我是有这个打算,但能不能抓到还不好说。
之前夏尔巴和琛哥说过,他的机会来了。一开始我不敢确定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我可以完全肯定,夏尔巴一定是掌握到了什么证据,证明当年杀死唯薇的人和这起案子的主凶是同一个人。
既然是这样,破了这个案子,也就自然给了唯薇一个公道。
“我知道。”
“嗯?!”
“你不是想问唯薇吗,我可以和你说。”
站在冰冷阴暗的街道上,我望着她脸上的一丝倔强,有所担心问她就不怕琛哥生气吗?
她果然很倔强,不像秀儿那样唯唯诺诺,“就算他不开心我也要说啊,被这件事折磨的不只是他自己,其实,他这个人表面上很粗鲁但内心很细的,过去好几年了我们都没有放弃过,可我们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秀儿说你和夏尔巴是朋友,还是外地来的法医,说句掏心窝的话,反正已经都这样了也没什么损失,我可以相信你。”
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很聪明,通过我看手表的动作就拆穿了我的心思,“您是不是觉得太晚了不方便,那明天我们约个时间?”
“我主要是的怕你太冷。”
“我不冷,我很抗冻的。”她笑了一下。
“那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锐减一些,挑主要的说。”我实在是等不到明天了,迫切想知道唯薇到底是怎么死的。
随后。
在这个冷风不断的街角,她和我讲起关于唯薇的那起案子。
可刚讲了没两句她的手机就狂叫了两声,然后又愕然地停止了。她掏出电话,表情自然地打了回去,但那边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关机。于是她笑着说可能是小孩子在玩电话,不小心拨到她手机里了。
“朋友吗?”我问。
“是秀儿。”她回答。
“原来她还有个孩子啊。”
“嗯。”
这时。
远处跑了一个男人,是阿珍的老公。看到我以后他有些敌意,语气中也有一丝责怪,问阿珍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出来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没说完。”
“不用了。”我合时宜地打断,减免这个男人对我的敌意也是为了更好开展后续工作,“明天白天我再过来,天冷了,听你男人的话赶紧回去吧。”
我一句话少许消除了他对我的敌意,于是他微笑着冲我点头表示善意。
我也回了一个笑容,话不多说,转身离开。
第262章 恋足癖()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
我去了阿里公安局,准确说是公安局的临时停尸间。
这里的条件有限,为了节省开支尸体被停放在公安局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只有一台制冷机在24小时运作。进去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冷颤,也有些毛骨悚然。这里没有冷藏抽屉,就连停尸用的床都没有,这几个女死者毫无尊严地被丢在地上。
虽然这里很冷,但也没有阻止尸体的腐烂,尤其是在冰冻以后。
这是一个常见的现象,冰冻后的尸体一旦解冻后,会越过尸僵过程快速进入腐败,肌肉失去收缩性,粪便顺着肛门流出,腐败脓血从口鼻处溢出,所以这间屋子里的味道特别难闻,熏得人头昏脑胀。
“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打更老头趴在门缝知会了一声。
“谢谢你了大爷。”我回过头客气了一句。
他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我自己和这些悲惨死去的女人独处。
冰冻以后水分过度流失,尸表如褶皱的树皮一样,垮塌。
我在手电筒的帮助下对这几名女死者进行二次尸检,试图利用独处的时间从她们身上“挖”出更多的秘密。
我没有挥舞手术刀对死者遗体进行二次伤害,而是围绕尸表进行观察。的确也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比如所有死者都没有穿鞋子,脚底沾了一些难以发现铝粉末,除第一名死者外其余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至少腿背部不存在移尸后的托擦伤。
补充一下。
正常情况下尸表往往就可以反射出死亡原因、凶手杀人过程以及凶案现场环境,而内脏解剖往往都是为了排除一些可能性、甄别身份、进一步明确死因。比如子宫检查是为了明确死者是否有过妊娠,其脏检查是要了解死者的疾病史,排除诱发死亡可能,胃内物是要进一步明确死亡时间和了解死者生前吃过什么,内脏尸斑、对称伤、气管水泡、毛细管中的一氧化碳指标都是为了明确对尸表现象的判断。
假设。
某个人被火烧死。
烧死尸体和溺亡尸体一样,要知道是生前烧死还是死后焚尸。
鼻孔、咽喉往往已经给出答案,但要确定这一答案是否正确就需要进一步解剖。
所以我没有再麻麻烦烦地去动刀,只是对尸表情况进行仔细分析。
这样就足够了。
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死者遗体上,她们都没有穿鞋,脚底沾有一些荧光粉,正常的逻辑思维都会想象到一个落满铝粉的房间,这可能和凶案现场有一定的关,铝粉是死者逃走过程中弄到脚底上的。
这样的思维没有错误但是并不严谨。
其实我最开始联想到的也是凶案现场,但尸表其它情况告诉我并不是这样。若死者光脚奔走一定会造成明显的磨损,可我并没有发现类似的伤痕,另外,这几名死者的脚底都是非常干净的,或者说除了这一点铝粉外并没有淤泥、血液之类的。
既没有伤痕,也不脏,逃亡一说就是不成立的。
很明显她们的脚就没有沾过地面。那么,脚上的铝粉到底是怎么来的?
很惭愧,我也想不通。
抽出一根烟,深吸。
自从干法医以后我就开始吸烟,只要没有思路案情陷入瓶颈时,我就会用烟来排解自己的压力。久而久之,我就养成了在解剖室里吸烟的臭毛病。
这次我是抽得越来越凶,一连抽了两根。
咽喉里面堵着东西一样难受,恶心,我就蹲在地上咳嗽,干呕。
迫于无奈。
我跑到外面透气儿。
西藏的月亮很圆,很大,很诡谲。
我靠在窗口搁着玻璃背对着屋内的几具冰冷尸体,与悬月对视。
第二天。
天依然很冷,风很硬。
我醒来的时候冷月已经换成暖阳,米娜坐在几乎24小时燃烧的暖炉旁,裹着一张毛毯。因为毛毯实在是在小,所以她冰凉的小脚丫露了出来。
我揉了揉头,颇有些疲惫地在她旁边坐下。
“他呢?”
“出去了。”
米娜一只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脚,取暖。
“你没有袜子吗?”
“有啊。”她指了指破旧沙发上的棉丝袜。
“活该你冷。”
“有你这么讲话的嘛?”
“再怎么样也是丝袜,你得瑟啥,不冻你冻谁?”我把自己衣服拿来裹住米娜的脚,“有时间自己去买双棉袜子去,小心老了做病。”
米娜往我身上靠,撒娇,“暖死人不偿命啊!”
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我的脸,凉得就像是一块冰,我就问她,手怎么这么凉。
米娜委屈说她从小这这样,手脚冰凉。
“那就更应该多穿点。”
我拉起米娜,“走,咱去商场。”
“师父你被对我这么好。”米娜推开我,痴心一笑,“夏尔巴看到该误会了。”
“人家还不是你男朋友。”
她倔强着,“迟早是。”
无意间我的目光又落到米娜冰凉的小脚上,但这一次我并不是在心疼她,而是留意到了一个细节。我就问她脚上发亮的颗粒是什么,米娜就说我老土,连这东西都不知道,就给我科普了一下,说女人的高跟鞋上都会涂一些这东西,叫珠光亮粉。
珠光亮粉?
“为了好看啊,亮亮的,闪闪的。”
“那怎么会沾在脚上?”
我看着米娜的小脚,不光脚底,脚背上也有很多。
“你不会是恋足癖吧?!”米娜紧张捂住自己的脚,恨不得拒我于千里,“我这双天下第一美脚就这么被师父你看光了,呜呜……”
“别得瑟了,赶紧把些穿上,去商场。”
容不得米娜不答应。
随后。
我就把她拉到了商场,时间接近中午,肚子太饿就急着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在商场里面漫无目的地游荡。可能女人都有选择性恐惧症,所以选一双鞋子米娜花了好长时间,最后看上的是和她之前那双没有啥区别的二棉鞋。
“不行!”
我不顾商家冷脸把米娜拉到进另一家店里,指着上面一双款式落后,但很暖和的鞋子。
米娜挑三拣四,说太丑了。
“穿上!”
“不穿!”
我强制性把米娜脚上的鞋子脱下来,“穿上!”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凭什么这么管我?”
“穿还是不穿?!”我眼神比声音更冷。
米娜白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穿上了那双很丑,但很暖和的大棉鞋。
看到米娜白皙小脚的一刹那,我又想起了她沾在她脚上的荧光粉,和昨晚尸检中发现的线索同出一辙。
“暖和了吧?”走出商场后,我问。
米娜小嘴一歪,“哼,我宁愿不暖和。”
我拉着她,大步向前挎着,“和我去个地方。”
“哪?”她问。
“停尸间。”
到了停尸间以后米娜也有些吃惊,才几天,还是在冬天,她们腐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变成“大胖子”了。
未必。
冰冻尸体腐败气体膨胀的可能性小,反之干尸化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我重新走到尸体旁,检查她们的脚。
因为是白天光线相对好一些,所以很清楚看到那东西同样沾在她们脚背上。
“你过来帮我看看。”
米娜走过来,弯腰,观察,“什么?!”
“看看她们脚上的是珠光亮粉还是铝粉?”
米娜仔细观察这些尸体,然后又用手指抿了两下,“这东西沾上去以后不容易弄下来,是亮粉没错。”
我了然了。
昨天夜里是我错把亮粉当成了铝粉,这样来看是鞋子上留下来的没错。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吧?女孩子脚上很容易沾到这东西的。”
“可为什么她们脚上都有呢?不是所有鞋子都有这东西吧。只是巧合吗?她们生前穿的都是带铝粉的鞋子?!”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奇怪。”
我和米娜盯着尸体陷入沉思,良久以后我茅塞顿开,“我知道了。”
米娜打了一个响指,“我也知道了。”
“反过来想就没问题了。”
“对。”米娜的想法和我一致,她说,“不是她们碰巧穿了这种鞋子,而是因为穿了这种鞋子才被杀害的。”
没错。
想通一个问题的时候人会兴奋到极点,我很激动和米娜说咱们可能找到了凶手的作案动机。
然后。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说出了三个字,恋足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