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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咱们是兄弟,你不会让我为难吧,当断不断必有后乱。”
“我不管你必须告诉我。”
张汉终究还是拗不过我,就把我拉到一旁低声和我说,他可以告诉我小梅现在的确切位置,但我必须要保证不会去找她。我摇头告诉张汉不行,不管如何我必须要看到小梅一眼,虽然我知道这次任务的严谨性,但毕竟她是我的合法妻子。
“执拗。”张汉低吼一声,然后,还是很没有办法地答应下来,“我这辈子真是倒霉有你这么个朋友。”
“说人话。”我鄙视他。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不过,待会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能激动,而且,你绝对不能露面。”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没了底,直到我被带到离狮镇有几公里远的一个山庄前旁,我才明白什么叫看到什么都不懂激动。说实话我当时真得激动到不行,恨不得把那个虚胖的男人揪过来胖揍一顿。
做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媳妇儿正勾着别的男人,一路上亲密的样子让我心如刀绞。而我这个正牌老公,小梅的合法夫妻,竟只能躲在暗处目睹这残忍的经过,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让我心里满是担忧。
虽然我知道小梅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但这亲密的样子还是会让我失去信心。我也一下想起在火车上时张汉给我打过的那通电话,他说,小梅有可能叛变了。所以,我当时特想冲过去问个清楚,亲口听见她说,她并没有移情别恋。
后来我还是克制住了。
我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任务而在做样子,小梅还是以往的那个小梅从未变过。
“走吧。”
“再让我多看她两眼。”
我恋恋不舍地看着穿得很华贵,仍旧身材匀称好看的小梅。但是她的脸上却多了几分冷淡与成熟,不再是以往那个清纯、小孩子气的任性模样,这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与距离感,心中狐疑。
我在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与小梅有关的一切,也突然发现她以往的任性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珍贵,于是,我反复勾勒着与她重逢时的画面,以前我觉得一定是热泪盈眶,相拥,然后不久的将来为她穿上婚纱。
以后,小梅还和以前一样,单纯任性。
但现在我却有些摸不透了,甚至无法确定这结局到底是喜还是悲。
或许。
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破案时的我和处理感情方面的我判若两人。
研究案情时我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头脑相对缜密。但只要一到了感情问题,我就转眼间成了一个弱智,会不知所措,盲目冲动。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个破案头脑,就夺走你的全部情商。
“这个男人是谁?”
“扎福,全名扎西万福。”
检察院会议室投影幕中放映过他的相片,没想到他比照片上还要难看许多。
我问张汉,为什么不逮捕他?
“回头再说。”
因为小梅和扎西万福正在往外面走,所以张汉强行将我拉到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我们这次任务的目的是捣毁这伙人渣,单抓一个扎西万福怎么够啊,上面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张汉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安慰,“我也想小梅能尽快脱身,但是,那些陷在水深火热中的人又如何脱身呢?”
他的意思我懂。
中国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很多,很多人贩子光天化日下强抢孩童,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让我想起街边那些耍猴的艺人,猴子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先是沿街乞讨,等到合适时机挖心挖肺牟取暴利。
被拐走的孩子亦是如此。
好命的被卖到山里或者有钱的人家,只是改个名换个姓而已,至于那些命不好的就不是更名换姓那么简单,而是彻彻底底换了一张皮!
我也痛恨这些人贩子。
所以在这个“舍身取义”的关键时刻我必须一忍再忍。
下午。
我见到了丁欣。
我到了西藏丁欣没有主动出现我就知道是个不好的苗头,见了面以后她如我所料地对我进行好一番的批评教育,无非是什么耽搁了宝贵时间,专案组因为我无法正常开展工作,没有组织纪律性和时间观念等等诸如此类,我左耳进右耳出也懒得赘述。
我说,我没什么弥补自己的过失,只能更卖力去查人贩子下落。
丁欣却说,人贩子的事儿先不要我操心,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
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我看干脆联合警力大范围搜山,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这点心眼我还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着快点结束让小梅回来,但如果真能这么简单我当初也不会暗插卧底。”
我坐下,问她,“让我过来不让我抓人贩子不是逗我玩呢吗?”
“没说不让你抓,是现在不行。”丁欣说,“现在阿里这边有几桩棘手的案子,他们让我委托你给把案子办了。”
我有点不太高兴了,我来这里是抓人贩子的不是来办案的。再说,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案子可办的?
丁欣伸出手指,摇了摇,让我不要小瞧了这个地方,只要一死人一般都是大案,她保证这些案子都是我闻所未闻的狠案子。
“肯定不行。”
“我有办法让你答应。”丁欣信心十足,将一份档案摔在我面前。
看到档案里的一个名字时,我心咯噔一下。
这个名字让我联想到惨死的李蓝心,那种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痛不亚于我对小梅的思念。
他叫叶枫。
但他已经改头换面,取了一个西藏名,叫次仁。
丁欣却摇头纠正我他本来就是西藏人,叶枫才是他的假身份。
“你让我查的案子和他有关?”
“准确说是让你顺藤摸瓜找到他。”丁欣说,“他是我们的一个阻碍,因为他是唯一见过小梅的人所以必须抓住,另外他活跃在西藏的犯罪圈子里,我之前说敌不动,我不动,只是官面文章,实际上我像让你成为一根钉子,狠狠地钉在敌人的心窝上,让他们疼。”
我明白了。
丁欣这是未雨绸缪,顾全大局。
一方面保证小梅的安全,另一方面顺藤摸瓜挖出其他的人贩子。
“你休息两天,然后去见一见夏尔巴。”
夏尔巴这个名字我是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是从那两个刑警嘴里听到的,当时就觉得这个夏尔巴有些神秘,现在听到丁欣又提起,还要安排我和夏尔巴见面就觉得更加的神秘。
“谁是夏尔巴?”
我问。
丁欣没有回答,只说过两天见了面我就知道了。
夜里。
我在狮镇住下,就住在群众家里。
因为条件有限我和他们家的男人以及孩子挤在一起,后来张汉也过来凑热闹让个这地方显得更加拥挤。
这家人特别的朴实,女人友善,男人也热情,就是有点爱絮叨。
我不说话他都能有拗口的普通话给我讲半个钟头,直到深更半夜他还在和我说他们西藏的那些“有趣”的事儿。可在他眼里是有趣,在我看来是吓人,邪门。
虽然我也有过一些蹊跷经历,但还是被他说的这些搞得毛骨悚然。
他这一讲不要紧,一下就挑起了张汉的兴趣,给我讲起一个他在阿里听到的另外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我缩进被窝里,不敢听,却又因为稀奇总是有意无意听了几句。
第251章 夏尔巴()
没过几天我就见到了传闻中的夏尔巴。
夏尔巴不是称谓,也不是一个统称,而是西藏的一个大姓。对于西藏人而言,夏尔巴就像张王李赵一样普通,但对于我这种对西藏一无所知的人而言,这个姓却别有一番风韵。
但我印象里的夏尔巴与现实有很大出入。
我想象过这个夏尔巴应该存在的轮廓与形象,高大威武,很男子气概,并且是一把办案的好手。可结果我看到我却是一个身材不高,很是小鸟依人的姿态,那双细长忧郁的眼眸里嵌满神秘,气质优雅,却美得憔悴。
米娜用小动作戳我,说她也没有想到,这夏尔巴会是个女的。
“不要说话。”
我瞭望庄严肃穆的圆形建筑,以及我面前不远处的红衣僧侣,整个人也不由自主严肃起来。
这里是一间藏教寺庙。
至于西藏怎么称呼寺庙,或者说寺庙在西藏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名称我没有了解过,我只知道这里盛行藏传佛教,也被西藏当地人称之为佛教中的经典,甚至是真正的大乘佛教。不过据我所知,藏传佛教只是佛教的传入西藏的一个分支,但因为历史悠久,保存了佛教中几乎流失的经典,又随着朝代更替繁衍出别树一格的佛教特点,所以才会被当作是经典而来形容。
另外一个原因主要是因为西藏也是丝绸之路的一部分,而提到丝绸之路很容易联想到的就是敦煌,只要想到敦煌总免不了提到藏传佛教。
至于藏传佛教的特点,有很多。
但我能记住的只有人皮唐卡。
有人问过这样一个问题。
佛教讲慈悲,为什么藏传佛教必须要用杀人来进行佛事。
后来有一位信封藏传佛教的朋友给出解释,他很神秘地说,哼,不可胡言乱语,制作发起用的人皮人骨并不是通过杀生获取,必须要死去的人发佛心将死后的皮骨捐献才可以制作成法器,并香火供奉。
他说的没错。
这是藏传佛教很悠久的一个传统。
人骨法杖,人皮唐卡,甚至是捐献器官,在佛教里来讲是善行,功德。
但到了后来这些用人做成的法器和唐卡随着年代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值钱,甚至有国外的收藏家不惜重金购入。但这东西本来就有限,尤其是在奴隶(不止是奴,犯罪的人也可以被如此杀死)身上刺青,然后活着剥皮制成的人皮唐卡,更是少得可怜。
后来。
就有人想了办法,开始用牲畜的皮来仿制唐卡。但科技越来越发达,造假的成功几率也是越来越渺茫。为了赚钱有些不法分子铤而走险,干脆打起活人的主意,尤其是这帮害人利己的人贩子。
他们将拐来的妇女儿童杀害以后,先卖器官,然后剥皮剃骨制成唐卡法器,然后做旧,卖给国外的收藏家。
所以说,宗教无错,错在人心险恶。
一个同样穿着宗教服饰的女人徐徐走来,潜意识里告诉我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夏尔巴。
在她身旁有一位在藏教中颇有威望的老者,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一个邬波驮那,他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地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扎西德勒。”
出于礼貌我们也恭恭敬敬地学着他模样回敬。
“扎西德勒。”
“你好。”
随后。
我很有礼貌向这个女人伸出手,但对方只是很冷蔑地看了我一眼,不做声响地绕开我,走到一个类似神坛的地方下拜。
如此神秘,如此高冷,多少让我有点尴尬。
从那两个刑警给夏尔巴打电话直到丁欣让我和夏尔巴见面,我一直以为她和我一样是一名警察,可如今看到的却是一个遁入佛门的女僧侣。
所以尴尬之余也是万分困惑。
小杨似乎也非常尊敬这个夏尔巴,他的目光随夏尔巴而去,立时也变得恭恭敬敬起来,那眼神,就像是亲眼看到了神明一样。
米娜又戳了戳我,说,这个娘们不会是哑巴吧?!
这时。
夏尔巴转回身望了一眼米娜,然后又冷冷地注视我,似乎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哑巴,于是开口颇为神秘地说,“你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她的声音沙哑到极致,又因为被她一语戳中,所以搞得我浑身发麻。
说完她转回身,面朝神坛石碑,“也有一个人一直在这里等你,很苦,很苦。”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被她言中,但那一刻真的感觉像是被人窥探了一样,紧张之余也难免有些酸楚。
身旁的人一直低声反复,班禅神智,料事如神。
看起来当地人对她很是敬仰。
可我也因而困惑,这应该不是让我来见她的理由吧。于是我问小杨,为什么一定要来见这个女人呢?!
“因为漂亮。”
张汉突然冒出来,还破口音,弄了我一脸唾沫星子。
为了宣泄不满,我使劲擦脸。
“至于吗?”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打个狂犬育苗。”我闻了闻自己的手,嫌弃得不行。
这时。
夏尔巴不声不响地走到我面前,当近距离四目相对时,我完全被她眼中的那抹忧郁与憔悴吸引住,然后竟不知不觉地凝视了很久,甚至别人叫我,我都没有听到,回过神时特别的尴尬。
张汉幸灾乐祸笑话我,“我还以为除了小梅没有别的女人会让你动容呢,你啊,太让我失望了。”
“你等回去的,我非得把你嘴缝上不可。”
“你这人开不起玩笑。”张汉牢骚了句。
夏尔巴一直望着我,两眉微蹙,目光微锁,眼神涣散中又聚满神采,所流露出的是你永远都无法猜透的情感。
“有……有事儿吗?!”我问面前这个眼帘忧伤的女人。
她却反问我,“你一点都认不出我吗?”
我学着她的模样微微蹙眉,又仔细端详她陌生的五官,“啊?……,你认错人了吧?!咱们在哪见过吗?”
“何止见过。”
她越来越神秘,搞得我是一头雾水。
我把小杨拽到一旁,问他,“小杨,你还没说我为什么要来见夏尔巴。”
小杨清了清嗓子,“夏尔巴是阿里县里知名神探丁局没有和你说过吗?”
神探?!
我望着夏尔巴,这明明就是个神棍,哪里像什么神探?
这时。
一个待着高度近视镜,骑着摩托车的青年进入视野,然后马不停蹄地奔上台阶,横冲直撞到我面前,喘着粗气地看着我,有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你好,徐警官,久仰大名,我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又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我有点懵逼,于是问小杨,这位是?
小杨介绍了一下,说他就是夏尔巴。
啊?!
登时我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望着那个女人问她不应该才是夏尔巴吗?
“徐哥你搞错了吧,你面前这位才是夏尔巴。”
尴尬。
来的时候就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个女人是夏尔巴,可能真的是自己搞错了吧。
“那她是谁啊,为什么要在这见面?!”
眼前真正的夏尔巴很客气地给我介绍说这位是他们当地有名的女班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能言未来,在他们这里就像是神明一样受人敬仰,又碰巧今天是班禅祭祀仪式,所以特地邀请我过来观看。
他还说这个班禅占卜很准的,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让她帮我占卜一下。
“没……”
我刚想说自己不信这个并且也没兴趣,但当我想到自己感情上的波折时,就有了一种作死马医的想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转变态度说没问题,荣幸之至。
第252章 结局与尸花秘密()
看起来夏尔巴和这个班禅关系不错,用西藏语沟通了一下对方欣然同意。
她拖动倩影拂身而去,我不紧不慢跟着她穿过庙门,在一个不算明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