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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好冷。
天还是灰色的,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下雪,但比起下雪更容易让人感到发闷。失少了阳光的城市虽然是白日,也犹如黑暗。我从电脑里打印出有关于王明沅的资料,例如他曾经住在哪里,工作地址,家庭和社会关系等,但可惜,可供我调查的线索实在太少。
我首先去了王明沅居住过的贫民区,那里的人还对此记忆犹新,告诉我王明沅小时候是留守儿童,后来父母不明缘故地失踪,一直到他长大成人也没有出现。不过这孩子并没有什么劣迹,人品算是不错,自力更生,所以他们直到现在还不相信王明沅做了那样的事。五年前这件事发生以后他们还曾写过联名信,给王明沅求情,不过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好在是王明沅在监狱里改造不错,按照最大的程度减免了一半的刑罚。不过他们又说,十年,这样的刑罚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重了。
通过他们我得知王明沅进监狱前是在一个厂子里做零工,于是,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间厂子。可惜五年时间过去很多事情都已改变,王明沅工作地这间规模不大的厂子在他被判刑后不久就因为经营亏本而倒闭。虽然我不遗余力地到处打听,但终究还是无果而终。
回去的路上我搭了一辆顺风车,在车上和司机闲聊了两句,赶巧收音机里播报着王明沅的通缉新闻,这个司机也是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就说他和王明沅是同学,还在一个厂子里干过活,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王明沅能干出这种事来。
闻言,大喜。
真是山穷水复无疑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师傅,我问您个事儿,王明沅进监狱前是不是喜欢过一个女孩?”
“你怎么知道?”
“我是检察院的,警察。”我这话音儿还没落下呢,他就有些慌张地踩了一脚刹车,我一失重险些撞在挡风玻璃上。
“你……你警察啊?!”他瞪圆眼睛,紧张得不行,“我……我跟他关系可一般,平时都没啥来往。”
“你怕什么啊,我们警察不也是人吗?”我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说,“你能给我讲讲王明沅的事儿吗?”
“不是,那个,警察同志,我这还急着送货呢……”
“我也不耽误你开车是不是,你一边走一边给我说,我跟你说啊,警察办案你最好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保证不会对你产生影响行吧。”
他答应了。
车重新启动,行驶在好似无边无际的道路上,他也开始回忆起关于王明沅的事。
他说王明沅在厂子工作期间评价很高,尤其是厂子里面的领导对他很看好,拿着一个人的工资做的却是两个人的工作量,这样的员工没有一个领导不喜欢的,而且,当时领导发话要升王明沅为车间主任,可惜这好景不长,没过几天王明沅就出事儿了,后来就听说他强奸了辛雨,厂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他提到辛雨这个名字,我就问他,是不是认识辛雨?
他笑着回答,王明沅喜欢辛雨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辛雨在厂子里是家喻户晓的。不过王明沅这个人比较腼腆,别说是和辛雨表白,就是看到辛雨都脸红脖子粗的。他都很纳闷,辛雨是个盲女,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好害羞的?
所以像他这么腼腆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强奸那种事儿?
他还回忆说王明沅被逮捕的前天晚上,他们还坐在一起喝酒来着。王明沅平时滴酒不沾,沾酒便醉,他这次喝酒是要给自己壮胆,鼓足了勇气好去和辛雨表白。那天他还鼓励了王明沅,临走的时候,他还把媳妇给他买的新衣服借给了王明沅,可明明是去表白,怎么就变成强奸犯了?
聊着聊着,车就停下了。
他到了配货的批发市场就下了车,卸货。我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车里,拉开车门走了。
这条小市场是在市北郊,距离市中心还有很远一段路。
这一路上我用的都是脚力,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偶尔望着苍茫无情的天空,心里面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去强暴她?我越来越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于是猛地停下,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久,我就走到同样位于北郊的监狱。
我找到曾经负责王明沅监狱起居的狱警,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王明沅在监狱里的细节。
王明沅服刑期间表现一直都很好,做过心理评估,也经过其他严格的测试,完全可以证明他不存在任何服刑后的报复心理,所以将他释放时没有人认为他出去后会报复社会。
我又问他,王明沅服刑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他思索了一会说,唯一的异常表现就是在墙上一个名字。
谁?我问。
他回答说,辛雪。
他们也曾就这件事玩找过王明沅,王明沅说他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辛雨,所以才在墙上写下辛雨的名字。
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痛改前非的好现象。但他们并不知道,实际上这是对辛雨念念不忘。
之后。
我去了五年前的案发现场,一座桥,一条河与一片小树林。
这是辛雨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我把自己当成是王明沅。那天和同事喝过酒以后就在这里等辛雨,意图表白。不久以后辛雨从对面缓缓走来,于是王明沅和辛雨表白,但是遭拒,难以接受于是兽性大起强暴了辛雨?可细想想根本不对劲,如果王明沅表白过辛雨不可能不知道,而辛雨表现出的是完全不知道王明沅喜欢自己,所以那天王明沅根本没有对辛雨表白。
难到。
他临时起意强暴了辛雨?
但他的心理变化未免也太快了吧,之前还和厂子里的同工一起喝酒,还信誓旦旦地给自己壮胆前来表白,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强暴辛雨。我倒退十几步以后驻足侧目,看着那片已经道德尽失的小树林。从林荣给的口供来看,那天,就在这里他们目睹了王明沅强暴辛雨的过程,于是上前阻拦将王明沅抓住送进派出所。
我仿佛已经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一个女孩被一个禽兽糟蹋,然后三个路人见义勇为。
可我忽然想起辛雨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善良永远都是为了遮掩罪恶而生,而当善良被利用时也就不再是善良,是比恶更恶,所以,往往看到的善不一定是善,而看似是恶的未必是恶。当我在心里念出这句话后,仿佛看到了相反的,触目惊心的一幕。
三个禽兽在糟蹋一个女孩,一个经过这里的人见义勇为,然后……
第202章 他说了慌()
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需要我逐一证实。
其实很多时候遇到的瓶颈都是自己局限的思路所造成的,这是一个死圈,也是一种偏执的情绪。正常我们怀疑一个人,就会付诸全力去针对这个人去寻找证据,做各种推理,猜测,反之不被我们怀疑的人,就常常放弃对他们的调查和求证。
这是一种自己也会经常去犯的一个错误。
抛开王明沅我觉得也应该去证实林荣的口供,他说王明沅闯入他的蛋糕店行凶,很奇怪,如果之前两人真是王明沅杀的,以这种凶残程度而言林荣怎么会侥幸活下来。一直在留守在现场的法警说,林荣的喊叫声是突然出现的,他们冲进去却没有发现王明沅。
虽然从现场发现的斧头上有王明沅的指纹,一切证据都指向王明沅行凶的可能性,但我仍旧认为还需要重新勘察一下现场。
于是。
我又去了林荣的蛋糕店。
蛋糕店地面上的血迹没有被清理过,依然保持着原状。从血迹上看很干净,没有拖擦类痕迹,也就是说林荣在遭遇王明沅袭击的时候,没有挣扎也没有逃走,如此看来王明沅有很大机会可以杀死林荣,可为什么在得手时突然选择放弃?
扬起脸,我看到蛋糕店角落上方的监控探头。
忽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我跑到吧台里面的电脑前,打开以后找出当天的监控画面。下午的时候林荣离开过蛋糕店,夜里的时候又突然回来,先是走进卫生间里洗手,然后又到杂物间里取出一把斧头,就在他准备第二次离开时,一个身着灰色大衣的男人从后门进入。看到这个男人进来林荣很慌张,但两个人交谈了一阵以后他就又镇定起来。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给林荣跪下,然后林荣拎着斧头在他身上比划了两下,又把斧头放到他手里使劲拍打自己,意思好像是说让他砍自己。可惜全程没有声音,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都交谈了什么。
随后。
让我更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林荣抢回斧头以后猛烈劈砍自己,先是在自己肩膀上剁了两下,随后又猛劈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随后他们又交谈了一阵,再然后林荣开始大喊大叫。那个男人(王明沅)吓得跳窗逃走,随后两名法警就跑进了蛋糕店,而林荣当时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看完监控,我深吸了一口寒气。
王明沅为什么要下跪?
林荣为什么要劈砍自己?
他种种可疑的行迹转变了我对案子的看法,我愈发觉得王明沅不可能是凶手,而这个林荣才是案子中最有嫌疑的。可惜监控视频只能证明林蓉说了谎话,以及他的伤是自己伪造的,并不能有力证明林荣就是凶手,至于他撒谎的原因,我想他总会找出合理的理由敷衍。
在将突破案件的切入点转移到林荣身上以后,我利用余下的时间对林荣亲朋做了一个仔细的走访。林荣老家也是农村的,在村子里面的时候爱赌博,不过林荣的赌博技术高所以经常赢钱,两年前还把王建伟家的老房子赢到手里,变卖以后就在城里面开了一家蛋糕店。
我就问他们,林荣和王建伟关系不是很好吗?
他们却说都是一些赌徒,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好得和亲哥们似的,一旦有了利益关系就会反目成仇。
因为王建伟输了老房子,和林荣就跟仇人似的。但这人没有脸,不甘心,就一直找林荣赌博,想把钱从林荣手里赢回来。
如此说来林荣之前说的和王建伟是铁哥们都是假的。
他们还说。林荣、王建伟、袁帅(其中一名死者)三个人救了一个盲人,为了抢这个女人他们还赌过一次,赌注是谁赢谁就娶这个女人为妻。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让王建伟给赢了,所以林荣一直都特别的不甘心。所以王建伟想方设法要赢回老房子的钱,而林蓉则千方百计想要赢回这个女人。
直到王建伟结婚,林荣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我又不由自主想起那句话,善的未必就是善。表面上他们好像是救了辛雨,可实际上却是间接害了辛雨,因为他们三个把辛雨当成了交易品。
如果。
林荣真是凶手的话,那么也太可笑了。
我们身为执法人员,却在为一名凶手的安危而拼尽全力,这对于王明沅是极大的不公。
回到检察院的时候天莫名地下了雪,就像这案情一样变化无常。
在外面奔走了一天我稍微暖和暖和了身子,然后脱下鞋子把脚放在热烤炉前加热。这时门被推开了,张汉走进来以后就捂住鼻子,就好像我的脚很臭一样。于是我把脚掰到面前闻了闻,我也不是汗脚,所以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啊。
“臭死了。”
“你来干嘛来啦?”我问他。
张汉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以后和我说小杨根本就不是内奸。
啊?!
他说小杨也在进藏的名单里,而进藏的人都接受过组织严密调查,至于他往西藏打电话是丁欣安排的,让他负责和西藏方面的公安局进行接洽。还有上一次他去丁局办公室送结案报告,是因为坏肚子去拉屎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如此看来是我敏感了。
不过这也倒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也不希望小杨真的是内奸。可是我突然又没有了着落,如果找不到内奸我就没有办法去西藏,所以我稍微还是有一些失落的。
不过。
张汉带来一个坏消息的同时,也给了我一个好消息。
他说他发现一个人挺可疑的,就是我们去汀溪派出所以后局里面新来的一个实习法医。时间上面来看也非常的巧合,我们去莲花镇之前最后处理过的一起案子就和人贩子有关系,可能那时候人贩子就利用这个机会,把人打到了公安局内部。
我冷冷一笑,不可思议。以前听闻过人贩子心狠手辣,但也只是一群草莽,没有想到他们玩得这么高端。
“有证据吗?”我问。
“证据没有,不过,我们刚接手一个器官贩卖案,明明万无一失,可不知道怎么的凶手得到了消息,愣是给逃走了。抓捕行动除了我的小杨以外,就这个法医知道,所以我怀疑是他在背后搞鬼。”
“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当时我不也是一口咬定是小杨吗。”人无完人,谁都没有绝对精明的头脑,就不存在完美的判断。
“我知道,你放心吧,这个事哥们肯定个你办到。”张汉说完有观察起我的脸色,啧啧摇头,“你看你最近熬的,小脸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今晚我做东咱俩去吃点好的。”
“算了吧。”我淡淡拒绝,“我哪有心情啊,一边要想着远在西藏的小梅,一边想着手上的这个案子,一点食欲都没有。”
“没食欲你也得吃啊,不然你把身体搞垮了就算抓到这个内奸丁欣也不会让你进藏,别磨叽了。”张汉看了看手表,“你也快下班了吧,吃完以后再去洗个温浴,听哥的,今晚好好放松放松。”
张汉说得也有道理,不为了自己,就为了远在天边的小梅,都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
于是我答应了。
下班以后张汉花了血本订了一份丰盛的晚宴,吃过以后我们又去泡了两个小时的温泉,出来以后整个人的确是放松了很多。就在我们准备去夜市逛一逛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我心里一慌,是西藏区号……
第203章 祷告()
电话接通,我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我是小梅。
没错,这就是小梅的声音。
阔别已久,虽然只有声音,但在电话中重逢我险些潸然泪下。
一刹那有太多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可当我想开口的时候,突然又有些迟疑。远在西藏执行任务的小梅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而且,她居然和我用“你好”这样客套的方式打招呼。我察觉到这里面的一丝不对劲儿,不得不谨慎起见。
于是,我也冷淡回了句,说她不是小梅,小梅已经过世了。
她说自己就是小梅。
我故意很大声,“你为什么开死人的玩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小梅的声音吗,你到底是谁?!”实际上电话里的声音就是小梅。
对方挂断了电话,这是我意料中的事。
张汉刚才一直在我旁边,听得到手机里面小梅的声音,所以他扬起脸疑惑地看着我,明明就是小梅为什么假装不认识?但不久他就想明白了,远在天边执行机密任务的小梅已经改名换姓,而真正的小梅名义上已经死去,她绝对没有可能会冒险打这个电话。所以有可能小梅是被人贩子怀疑了,这是一个试探性的电话。
好险。
我刚才差一点就要声泪俱下,险些出岔子。
我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