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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声音逐渐拉近时我才发现节奏不对。
小梅向来雷厉风行,所以走路的声音会很轻快。但这双高跟鞋却很缓慢,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走路非常优雅的女人。
“嫂子。”
走廊里的一些人频繁地叫着嫂子,我猜应该是张汉交了什么女朋友,可从来没听着小子提起过。
“嫂子,你去痕检科看看。”
果不其然。
高跟鞋的声音在痕检科内响起,说明这个女人已经走了进来。她把什么东西放在桌上,之后我就闻到了很香的鸡汤味。
“我熬了很长时间,不过来喝点吗!”
她是在和我说话?!
“张汉没在。”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我惊讶地转过身,先是看到了一条白色素裙,视线下拉,是一双浅绿色高跟鞋!
我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张涂着淡妆,被窗口阳光照耀着的清纯脸蛋。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看我干嘛,我不好看吗?!”
好看。
尤其是阳光把她皮肤上的毛孔照得很清晰,并且很真实时,就觉得她特别的好看。
“蓝雨嫂子,这是你要的勺子。”
一名同事走进来,把手里是勺子叫给了她。
蓝雨嫂子?!
我又看起她身上的那件白色素裙,和蓝雨穿过的那件基本上没有差别。
“谢谢。”
“等等,你过来!”我叫了一声,我的这个同事偷笑着走过来,“笑什么啊,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她居然还在笑,莫名其妙的。
“欠揍是不是,快点说。”
“你还是问梁局去吧!”
“梁局也知道这事?!”我很吃惊。
“徐哥,长得多漂亮啊,你就从了吧。你们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梁局下令了,以后她就是我们的蓝雨嫂子!”他坏笑着推开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补上一句,“蓝雨嫂子,以后有啥事您吩咐就是,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去忙吧!”
这一声嫂子叫得她乐开了花儿。
“谁让你和我们局长说的?!”
“这汤啊我起早熬到现在,你们局长说你最近经常熬夜,所以你可要多喝点喔,乖,来张嘴。”她舀了一勺鸡汤递送到我嘴里,又开始和我打起马虎眼,转移话题。
“不是,你怎么就成蓝雨了!”
“说什么傻话,我就是蓝雨啊!”她摸了一下我的脸,“看着小脸瘦的,来多喝点鸡汤,你坐下我喂你喝!”
我坐了下来,她就一口一口舀给我喝。
“好喝吗!”
“嗯。”
她微微一笑,温柔得要命。
“等等。”
“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妥,我得去问问梁局。”我从凳子上站起来,她拉住我并把勺子放到我手里,“我突然想起家里的衣服还没有洗,你自己喝,一定要全部喝光这是命令,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去找梁局,让梁局管你!”
她说完,在我脸上来了一口,然后就走了。
像是做梦一样,我半天都没有缓过神儿来。直到张汉急匆匆走进来,指着我脸上的红唇印时,我才回过神。
“干嘛这么着急忙慌的!”
“出事了,西湖区建筑工地发现一具尸体,带上工具,可能比较难搞!”
难搞?!
“小梅呢?!”我眉头一皱。
“不知道,一天没来了!”张汉开始往工具箱里面装痕检工具,其他痕检科的同事也都走了进来,“快点吧,天气这么热,争取时间。”
“嗯。”
我回到法医室里取了一些用来检查尸表的基础工具,然后随同痕检科和刑警队的同事赶往现场。
西湖区是我市一新建城区,因为还在建设中所以多是建筑工地。
现场围观人群较多,多是附近地上的民工。
出事现场是在一地基上面,走过去我就听两名民工在说什么“红脸”不吉利,尸体脸要是变红一定是有冤屈,是要变厉鬼的!
“无稽之谈。”张汉声音一冷,“让他们出去,把距离拉开,保护好现场!”
“是!”
三四名同事把那两个民工赶走以后迅速拉开警戒线,并将其余围观群众驱逐到更远的地方。
“尸体在哪?!”我问。
先到的两名刑警同志指着一个扣在地上的小型盛水铁桶说,尸体就在铁桶里面。
我当时心咯噔了一下,该不会又是碎尸吧!
可这么小的一个铁桶,最多也只能装进去一个人脑袋,一具完整的尸体怎么可能塞得进去?!
“这么小的桶,死的不会是阿猫阿狗吧?!”张汉不合时宜地说了句玩笑话,“行了,赶紧的吧,你们把桶掀开吧!”
那两名刑警相视一眼,竟带着一丝恐惧低下了头。
“我说刑警大哥,你们咋的还害怕了?!”
他们俩一声不吭,眼睛透出强烈不安。
“呵,还是我自己来吧!”张汉走过去,双手将铁桶捧起。接着他的勇气瞬间土崩瓦解,吓得把铁桶扔了出去,并跌坐在了地上,口里大骂,“我艹他奶奶的,吓死我了,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阳光明亮,温暖,却在此刻落了满地的荒诞,和诡异。
望着“镶”在水泥地基里的这张诡异红脸时,我也是吓了一蹦!
第18章 疑似溺亡()
“我来了!”
骑着电动摩托的小梅横冲直撞赶到现场,一不留神被铁桶绊倒摔了一个前趴,和镶在水泥地基里的诡异红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就好像是要亲吻那张充血发绀的嘴唇。小梅瞪圆了那双小眼睛表现得要比张汉镇定,但我觉得更像是被吓傻了。
两名刑警把小梅从地上拉起来,很久,小梅才缓过神来说,“这是什么鬼啊!”
水泥地里的这张脸让我想起一部恐怖片的封面,不寒而栗。
我检查了一下水泥表面,凸起成人型,可以肯定水泥地基里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在看看这张诡异的脸,充血严重,皮如灯笼,红得吓人。
尤其是他的眼角也呈现出血红色,呆滞绝望地望着天空中的艳阳。
“嘴唇发绀,双唇微张是窒息死亡现象。”
“不不不,嘴唇发绀多见于中毒,但死者应该是血液囤积造成,嘴角、鼻孔和眼睛流有脓性血液说明内脏已经开始腐败,甚至是液化。”
“不对啊。”小梅不解,“七窍流血再加上腐败液化死亡时间应该在72小时以上,而且天气这么热他的皮肤不应该保存这么完好才对吧!”
“死者皮肤紧贴着水泥那么热量会透过皮肤直接作用在内脏中,繁殖细菌。和正常尸体细菌繁殖规律恰恰相反,因为有水泥保护细菌繁殖是由内向外,而地表尸体完全暴露在空气或浸泡在细菌大量繁殖的水中,腐败会自外向内从皮肤开始。”我用手摸着凸起的地表,在细小裂缝中发现难以察觉的脓性血液,“尸体已经开始膨胀腐败,内脏逐渐液化中形成的脓液无法排出,就顺着口鼻大量涌出,甚至排泄脓血恶臭粪便,高峰期会出现呕血喷脓现象,这就是死亡以后的呕吐现象。”
张汉走到我旁边,“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怎么把尸体从地基里抠出来!”
“高温作用下皮肤和水泥黏在一起,任何的抠挖行为都会直接影响到尸体的完整性!”
“那怎么办?!”
“小梅,你回局里一趟,去取工具箱。”
“嗯。”
话音一落,小梅驾着她那辆电动摩托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现场。
我直起身望着上空炽热的太阳,又把目光挪到那两名刑警身上,“有没有帐篷,我需要在这里搭建一个临时的解剖室,如果没有就和附近的民工朋友借一借。”
两名刑警走了以后我看着张汉,“帮我和梁局汇报一下,我需要就地解剖,另外,有没有联系到死者家属?!”
“刑警队的人已经去查了,包括有没有失踪民工,目击证人和群众排查都还在做,暂时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久。
同事从附近工地上借来了一个中大型帐篷,我们以为中心点搭建了帐篷,不被阳光直射可以达到一定的体表降温,起码会减缓尸体持续腐烂的速度。
虽然微乎其微,但还是要做。
我用简单的工具对尸体面部进行了简单的尸表伤痕排查,用医用棉签擦掉眼角持续流出的脓水。
眼球破裂,浑浊不堪。面部尸表受外界(阳光)影响,温度已经出现异常化,无法确定正常的死亡时间。
面部表面没有任何的伤痕,至少说明面部没有遭遇过暴力,但头顶部和颈部覆盖在水泥内,所以暂时不详。
只是有两点我不是很明白。
第一死者面部没有水泥残渣。
刚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尸体膨胀原因导致死者面部凸出地表,也就是说尸体曾经是被完整掩埋在水泥地基里面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面部应该会有大量的水泥痕迹,但尸表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水泥残渣。
所以。
我猜测死者面部应该没有经过填埋。
第二死者面部腐烂程度异常。
如果说是覆盖在水泥下的皮肤会减缓腐烂尚且说得通,但没有经过填埋的死者面部直接受到阳光照射应该腐烂严重,可皮肤除了充血发红并没有任何异常,并且毛孔清晰可见,这非常的不合常理!
违反常理的现象中一定有一个符合常理的逻辑!
小梅来了。
拎着沉甸甸的工具箱,累得满头是汗。
“办案还穿高跟鞋,你是真不怕自己累死啊!”张汉把工具箱接了过来,放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要你管。”小梅气喘吁吁地回了句。
“帮我把折叠桌搭上,托盘准备,小脏刀、镊子和直剪给我,我需要给死者面部做个皮表检查!”
小梅捧着托盘站在我旁边,我用刀在颧骨处割开2厘米到口,在用直剪顺势向上剪下一片正方形表皮组织放到托盘内。
接着坐在折叠桌前做表皮检查,在表皮内发现大量银灰色沉积物。
“什么东西可以延缓腐烂时间?!”
“埃及木乃伊是用椰子酒和香料来防腐的。”张汉果然是小说卡看多了。
“福尔马林。”
小梅的回答更为正确,但福尔马林只能用于浸泡,无法作用于这具尸体本身。
“是汞。”
“汞?!”
“俗称水银,我怀疑表面沉积物是水银粉,需要带回技术科进行成分鉴定。”
“我去。”
小梅总是首当其冲,张汉都有些于心不忍了,“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我去吧,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考虑你这双快要开胶的高跟鞋吧!”
说完,张汉就带着沉积物样本走了。
张汉走了以后我一直犯难,不知道该如何清除覆盖在尸体上的水泥。
“凶手够变态的了,我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水泥溶解剂,应该管用吧!”
我摇了摇头。
水泥溶解剂这东西但周期太长,而且只能溶解表面的水泥残渣,并且对人体会有一定的损伤。
“物理清除吧!”
除此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就像是在挖一具古尸一样,我们小心翼翼地挖开水泥,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破坏尸体表面,速度又不能太慢怕尸体会加剧腐烂,所以说这一项工作就让我和小梅焦头烂额。
差不多两个小时。
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大部分水泥被清理出去,地面也出现一个人形凹陷区域,些许脓肉血水从破裂水泥残渣表面渗透出来。
非常艰难。
“尸表是没希望了,直接解剖查内脏。”
正常的解刨切割顺序无法作用于该男尸身上,我们只能用相对粗暴的手段切开腹部,排除脓血,在剪断肋骨将胸腔完整打开。
内脏部分液化,脓血较多,而且形态异常。
无法判断直接死亡原因,我们能做的就是通过液化中的一些异常提取物进行个人识别。
随后的尸检中在死者肺部水肿,肺隔膜中发现少许银灰色物体,与在死者面部表面发现的属于同一类物质。而在尸体的胃内物中发现了少量水草和一根鱼骨刺。死者生前应该去过水边并且溺水,鱼刺说明他生前有进食过鱼肉。
“切开气管。”
回到折叠桌上切开死者的气管,发现气管内存在水泡和硅藻类物质。
随后我们又对死者的脑部进行切割,发现鼻口内的脓液中有蕈形泡沫,可以确定死者生前遭遇过溺水并导致死亡。
我指着牙齿中的硅藻,这就是最有利的证明。
这时。
小梅指着死者口中的牙齿说有玫瑰齿(有些不敢写玫瑰齿,怕被说抄袭了),并用镊子将这颗血色如鲜红玫瑰般绽开的牙齿。
其实。
玫瑰齿并不能说明什么。
理论上玫瑰齿的出现是和机械****)窒息死亡有关,但数据表示各种死亡原因存在出现玫瑰齿的可能性,比如生前牙龈出血并立即死,暴力击打口部都是玫瑰齿可能出现的前提,而且部分机械性窒息死亡中并没有出现玫瑰齿现状,尤其是溺水死,所以玫瑰齿并不能准确推断出死因,只能作为一种辅助证明。
而这具尸体中出现的玫瑰齿应该是高度腐败造成。
因为玫瑰齿没有出现在单一一颗牙齿上,几乎所有的牙齿都个存在出血现象,准确来讲只能称之为是腐败出血,并不能称之为是玫瑰齿。
当然不同的学术研究略有差异,这里也就不做过多解释了。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的话,死者初步推断是在化学工厂(水银厂)从事于水银粉直接接触的有关工作,死者死亡原因可推断为是溺水身亡,然后被遗尸到这里用水泥进行填埋。至于面部没有来得及填埋,可能是在填埋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事,终止了填埋行为。
而从水泥粗糙的表面来看,填埋水泥的人应该是个很业余的水泥工。
当然也不排除过度惊慌所致和非建筑工种这两种可能性。
下午四点。
张汉打来电话称尸表提取的沉积物就是水银粉。
我把这一情况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刑警队的同事,让他们去查一下附近有没有生产水银粉的化学工厂,另外也到附近的工地和居民区做一个人口失踪调查,看看有没有身高在着180,年龄在35岁左右的人口失踪记录。
第19章 水边()
第二日。
死者身份便调查出来了,是一棚户区内的普通居民,叫潘盛标,31岁,是条光棍。
因为长期在化学工厂里工作,所以看上去比实际年轻要老。
上午。
我们在死者家到建筑工地之间发现一条死水河,不久以后我们随队去这条河道附近进行调查。
臭气熏天!
水面多是垃圾沉淀物,河水常年不流通变成绿色,水质很差,含有大量的水藻。但有一点令我们非常困惑,死水河上的水藻与死者体内发现的水草不属于一种物质。
换句话说。
死者如果是在这条死水河里溺亡的话,他的肺部,气管和胃口腔内应该出现大量的水藻才对,可我们只在他牙齿上发现一些不同种类的硅藻物质,而胃内的水草也不能是死水河中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