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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似是故人来（10）（）
司马晗没办法施令，韩真自然就成为了天朝的代表，漠北国的老家伙们终于不再呱噪了。
轩辕信下令，封锁宫门，不让任何人进出。此举用意深远，其一，是为了追查下毒一事；其二，如果司马晗真的死了，别说是南荣若水，只怕韩真也没有办法活着出去了。
南荣若水要了间最近的房间，关上门，让韩真把风。
她将司马晗半躺在床上，取下自己头上的那根隐凤簪，将他身上全有的衣服都挑破，除去，一丝不挂。司马晗身上的温度高得烫手，最表层的皮肌已开始起壳，证明身体内的水分正在流失。
南荣若水当机立断，举起簪子在司马晗的十个脚趾处各扎一个洞，然后举起手掌按在他的天灵盖处，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力推入到他的体内，把毒素往他的脚底逼去。
黑色的血液不停地从那十个洞口处渗出来，冒着轻烟。
房间外面围满了人，不住地有人在高声问：“怎么样了？司马王爷的毒解得怎样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失去耐心冲进来抓人。
韩真一边与他们周旋，一边又替自家主子担心，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打搅正在替司马晗解毒的南荣若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晗身上的高烧渐渐退去，肌肤的颜色也越来越浅，而脚趾处流的血也由墨黑转成鲜红。
韩真大喜过望：“这天底下，还有人能解得了一点红。玉夫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南荣若水全身几乎虚脱，全身是汗地靠在床边上，解释道：“不是我厉害，是你家主子命大。”
司马晗是鬼医的徒弟，之前被他那个古里古怪的师父喂了不少药，他的血液里早已就有了一定的抗毒性，普通的毒药是毒不到他的，而如果遇到剧毒，也会比常人要药性发作得慢一点。
一点红的确无解。但是，南荣若水的手上有一样圣物——避煞珠。所有的煞气、邪气、毒气，遇到避煞珠，都能化解于无。当初鬼医将这颗避煞珠送给了她，无非是觉得与她有缘，没想到却救了自己的徒弟一命。
世间之事，因果相承。果真是屡试不爽。
这家伙真重，压得她酸痛。南荣若水用脚踹开他。“呆会那帮人如果问起我是怎么替你家主子解的毒，你千万不能说！”
“好。”韩真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会照办，“我家王爷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南荣若水下了床，晃了晃自己一直被司马晗扣着不放的手腕，说，“你能帮个忙，把他的爪子拿开么？”
话音落，一股强劲袭来，一扯，她又被带回了床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压在了身上，动弹不得。司马晗的黑眼睛闪着野兽一样的精光，几乎要将她吞下一般：“怎么，你又想跑么？”说完，整个人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地压了过来，狠狠地啃住了她。
第298章 似是故人来（11）（）
有多少的相思，就有多少的恨。
三年。没有任何的消息，她怎么狠得下心？他是给她自由，可不是让她玩失踪的。她怎能体会得到他夜夜不能安眠梦里全是她身处险境的担心？又怎能理解得到他满心思念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寄的无奈？
一丝血腥味传来。他被反咬了。
“放开我，你这只猪！”南荣若水含糊不清地命令着，狠狠地瞪着他。
他不服气地反瞪：“不放！”他就是因为太纵着她，结果让她跑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他如果再这么做，才真的是猪。
“起来！”南荣若水被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没穿衣服！”旁边还有人啊！
司马晗痞气地将头埋进她的脖间：“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看了。我身材更好了哦！”
韩真知趣地转过身，不去打搅主子泡妞，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打算把空间留给这对冤家。可门刚一开，那些御林军，漠北国的大臣以及轩辕信呼啦一下全都冲了进来，那几个老家伙大声地嚷嚷着：“王爷呢？王爷呢？王爷怎么样了？刺客呢？刺客呢？抓刺客啊！”
于是乎
所有的人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下巴一个个砸在了地上。司马晗咬着牙恨恨地吐出一个字：“滚！”
又于是乎，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逃了出来。
司马王爷不举——果然是谣言啊！
韩真被大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韩侍卫，王爷的毒真的是玉夫子解的么？一点红的毒，要男女肌肤相亲才能解么？”
“韩侍卫，王爷看上玉夫子了么？是不是打算立她为妃，还是侧妃？”
“韩侍卫，”
这些人似乎都忘记了刺客一事，把韩真吵得晕头转向。他两手一摊：“各位，你们问的这些问题，我也很想知道。要不，呆会等我家王爷出来后，你们亲自去问问他。”
不一会，司马晗出来了，重新穿上了一套衣衫，淡玫色调，衬得人喜气洋洋，神精气爽。身后跟着南荣若水，神态淡然。两人这么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反而让这些只关注八卦消息的人们觉得自己猥琐了。
轩辕信是君主，到底不同一些，一见到司马晗，立即先恭喜他死里逃生，又马上检讨了一顿自己的疏忽，导致发生了这次中毒事件，最最关键的，是再三申明漠北国与这次刺杀事件没有半点关系。
“那刺客呢？”司马晗慢条斯理地问，“有线索了吗？据你们分析，是玉夫子干的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那帮老家伙的口风转得还真是快，之前还说南荣若水是刺客铁定无疑，现在又有了新的说法，“如果玉夫子真心想要刺杀王爷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救王爷呢？玉夫子可是我们漠北国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杰出人才啊！刚刚我们之所以说她是刺客，是一种策略。为的就是让真正的刺客放松警惕，然后一举将他拿下。”
“哦？”司马晗也不气恼，“那你们的意思是，已经拿下真正的刺客了？”
老家伙们吸了口冷气：“这个”
司马晗端起一杯刚泡好的茶润了润嘴唇，补充一下失去的水分：“本王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捉拿刺客。记住，我要的是真正的刺客！”
第299章 似是故人来（12）（）
所有碰过食物的人除了南荣若水之外都被拉了出来，在御花园里一字排开，严刑拷打，惨叫连天。
南荣若水不忍心，想要站出来替他们求情，却被司马晗拉住，暗暗示意她不要轻易插手，意思这事情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胖御厨被打得哭爹叫娘，一边咒骂着下毒之人，一边替自己脱罪：“冤枉啊，这次宴席我什么都没做，只在院子里晒太阳，哪来的机会下毒啊？”
打手们的板子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打得更凶了。总管大人在旁边大声地责骂道：“身为御厨的第一把勺，明知道今天的宴席重要，却故意不下厨，分明是心里有鬼！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吐出料为止。”
胖御厨实在顶不住了，信手一指小狗子：“他，他最有可疑。当初他进宫之前，我嫌他手脚太笨，不够资格当我的徒弟，可他在我家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我后来不忍心，就收了他。现在想起来，这里面分明有鬼，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毅力？他处心积虑地混进宫来，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往日的师徒情份转眼就成了云烟。
小狗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人没有。小人想进宫，是因为家里穷，连饭都吃不饱，宫里管吃管喝，小人当然想进来。”跟御厨学徒，还有诸多的好处，一旦有机会出宫，那些酒楼饭肆都会争相聘请，全家人的生计都有了着落，因此，穷人家的孩子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南荣若水也选择相信小狗子的话。虽然她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凭直觉觉得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总管上前，朝小狗子的身上一通乱搜，搜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来，揭开盖子闻了一下，脸色大变，立即将瓷瓶呈到轩辕信的面前：“大王，这瓶子里是一点红。”
小狗子讶异不已，他大叫冤枉：“这瓶子不是我的，这瓶子不是我的！”
总管厉声喝道：“人证物证据在，还敢狡辩？”
轩辕信万分惋惜地叹了口气，愤慨不已地呵斥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说，你到底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刺杀司马王爷，陷我漠北国于不义？”
小狗子不住地磕头，额头上一片血红：“大王明查，那个瓶子真的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的身上。”
空口无凭，这厢证据确凿。小狗子所有的喊冤显得苍白而没有说服务力。而那些同样被调查的人，一心只想着替自己脱罪，更不可能站出来替他证明什么。
死亡的气息渐渐地向小狗子逼近，这个才十六岁的孩子惊慌地看着四周的一切，想要抓住些什么，好救一救自己，最后，他将目光停在了司马晗的脸上，散乱，悲情，憋屈，绝望
“来人啊——”轩辕信打算下旨结案了。
“大王。”一直静观其变的司马晗突然开口道，“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第300章 似是故人来（13）（）
他要亲自处理小狗子。
轩辕信微微有些不悦：“王爷这是怀疑孤会循私么？”
司马晗围着小狗子转了几圈，就像在掂量一只待宰的鸡一般，嘴角扯出一丝邪恶：“敢向本王下毒，本王自然不能便宜了他。本王的师父鬼医正在研制新药，正缺人做实验，把这小子送过去，既能表一表本王对师父的一片孝心，又能解了本王的心头之恨，一举两得。”
轩辕信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这个顺水人情：“来人啊，把这个刺客的手筋和脚筋挑断，先扔到牢里关起来。”
“大王。”南荣若水相信小狗子是无辜的，不忍心他要被残害成废人，并且，她隐隐觉得有个人很可疑，他才有可能是下毒的人。
“玉夫子。”司马晗斜眼看着她，“你在质疑本王吗？”
南荣若水何等聪明，马上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司马晗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再要围绕着刺客一事谈论下去的话，不旦救不了小狗子的手脚，说不定连他的命都会保不住。
几位御林军走上前拖走了小狗子，不一会，惨叫声传来。南荣若水双拳紧握，贝齿几乎咬碎，恨恨地瞪着司马晗。
轩辕信一会看看司马晗一会又看看南荣若水，虽然笑着，可语气是严肃的：“王爷和玉夫子之间是旧识？”
“谁跟他是旧识？大王，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南荣若水跺了跺脚，扭头就跑了。
司马晗苦笑。
轩辕信很好奇：“这天底下还有对王爷如此不客气的女人么？”
司马晗也不隐瞒：“只有一个。”
座下哗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一个女人会让司马晗发疯。轩辕信也猜到了，讶异不已：“王爷的意思是，玉夫子就是王妃，南荣将军的女儿？”
司马晗拍了拍手，韩信端着个盒子走上前来，当众打开，只见一株尺多高的七色珊瑚呈现在大家的面前。珊瑚这东西虽然常见，但彩色的并不多，而这七色珊瑚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感谢大王这一年来对王妃的照顾。小小意思，还请大王笑纳！”
出手还真是大方。
宝物诱人，轩辕信心动不已，却不敢轻易收下：“举手之劳，孤岂敢收王爷如此重礼？只可惜孤之前一直不知道玉夫子就是王妃，多有怠慢之处，还请王爷别怪罪就好。”
司马晗不喜与人讨价还价，韩真出面道：“大王还是收下这礼物罢。王妃既然能在您这里呆上一年，证明您在王妃的心里不是一般的君主，您说的话一定比别人更有份量。如果大王把我家王爷当朋友的话，请多在我家王妃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别让我家王爷又白跑一趟，令一片痴情空付了，比什么都好。”
这话说得周全。既拍了轩辕信的马屁，又为司马晗的尴尬找了个合理又体面的台阶，还委婉地道出了自己的请求。
轩辕信笑道：“之前听闻王爷对王妃好，以为不过是坊间夸大了事实而已。今日得见，才知道传言远不及事实的十分之一。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孤今日也想做个能让有情之人破镜重圆的月老。如果王爷不觉得委屈，就暂时在我漠北住下，什么时候劝得王妃回心转意了，再回天朝不迟。”
主仆二人的眼内同时有蓝光闪过，稍纵即逝，没有人看见。
第301章 似是故人来（14）（）
南荣若水住的地方很小，一下子多了两个人，显得更小了。轩辕信明明安排了够大够宽敞的地方给司马晗主仆二人居住，司马晗就是不住，非得挤到这巴掌大的地方来，理由是：担心还会有人向他下毒，如果南荣若水在他身边，会比较安全一点。
喵喵看到司马晗觉得很亲切，立马就扑了过去，舔了他一脸的口水。司马晗摸了摸脸上被猫儿蹭上去的一根细鱼刺，抱着它掂了掂，乐了：“你怎么胖了这么多？一只猫能长成你这么大的个头，也算是奇观。早知道，我这三年来应该大张旗鼓地找你，说不定早就找着。”
他说的并没有错，所有见过喵喵的人，都对它印象深刻。每一次，南荣若水带着它外出，别人都是先记住了喵喵，然后再记住她“那个养着一只跟小老虎一样的猫的女子”。
司马晗掏出一块肉干，晃了晃，喵喵的眼睛圆了，冲着他不停地摇着小尾巴，谗媚不已。
司马晗敲了一下它的头，把肉干放到自己的嘴里：“哼，没义气的家伙！不跟我，没肉吃！”他还在为三年前喵喵没有选择跟他走而耿耿于怀。
受到冷落的喵喵搭拉着脑袋，沮丧不已，它跳回南荣若水的身边，举起一只前爪拍打着她的鞋面，似乎在告状。
南荣若水为这一人一猫的行为感到好笑，懒得去调解，忙着动手收拾房间，在有限的空间内又搭出两张简易的床，铺上被褥。
司马晗觉得多事，皱着眉头说：“要这么多张床干嘛？”
南荣若水一根手指头就戳在了他的胸口上：“王爷，你得搞清楚一件事：我现在不是你的王妃，你在跟人家提起我的时候，也不要王妃长王妃短，请用‘南荣小姐’四个字。我让你睡我这里，是因为大王的命令，不是因为跟你熟。还有，你老实交代，为什么你不让我出声救小狗子，把真正的刺客找出来。”
小狗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下毒的人。
所有的食物当中，就只有司马晗吃的那一碟里下了毒，小狗子是御膳房的学徒，是没有资格殿前伺候的，如果他要下毒，只能在御膳房，那他怎么能保证所下的那碟食物会准确无误地送到想要刺杀的人手中？
还有，所有的食物做好，摆上桌之后，都会先有人试毒，并亲身试吃，既然试吃的人都没有事，司马晗却中了毒，这就证明下毒者是在这两个时间段之间下的手，而有机会下这手的人，只会是站在轩辕信和司马晗身边的那几个人，根本就犯不着把所有的人都拖出来审问，却偏偏漏了那几个。
司马晗倒在床上，试了试床的硬度，然后躺了上去，摆出一个销魂的姿势，抓住南荣若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