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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之前奉命去带太明珠过来的婢女回来了,只见她身后无人,沉醉疑惑,没在意迦绫也在场,直接问,“明珠呢?”
婢女恭声道:“回夫人,太厨子说,明珠随了他的故友外出游玩去了。”
原来是外出了游玩了……也好。沉醉心道。
这时,迦绫却忽然问:“太厨子已经回来了?”
小白立刻警觉,上前就作势请迦绫离开,“绫夫人,请吧。”
迦绫笑了笑,点点头,“我还以为他老年丧了孙女,大受打击,这次回乡会多休养些时日呢。”
说罢,就往外走。
“等等。”沉醉叫住她,凝声问,“老年丧了孙女是什么意思?”
小白和容容脸色俱变,迦绫美丽的眸子缓缓扫过两人,最后落定在沉醉的脸上,轻笑,“我就不多话了,问你的婢女吧。”
迦绫轻笑着离开。
沉醉狐疑的看向容容和小白,两人尴尬,眼神闪烁。
太明珠溺水身亡了,就是在沉醉生产那一晚。
彼时,丞相府纳妾典礼隆重嘈杂,府中上下忙得脚不沾地,宾客混杂,怀陌虽安排了人盯着,但也没有谁刻意去注意一个小女孩。太厨子作为府中掌厨,自然忙得无暇顾及太明珠。
据说,当晚太厨子早早的就让太明珠去睡下了,之后他一直忙到快第二天早上,也就没有再去看她一眼。却不料,那一疏忽,却酿成了死别。
第二日一早,府中下人便在丞相府的湖中发现了太明珠的尸体,打捞起来,身体已经微微浮肿,大约有些时候了。
太厨子刚刚睡下便被叫醒,噩耗从天而降,当即昏了过去。
……
沉醉听到这事,也只觉眼前一黑。
就这样……溺水?身亡?
那小小的姑娘,明珠一样的一双眼睛,在不久前还晶晶亮亮的望着她,对她说:“明珠最爱吃的,全都给娘。”
她笑着回她,“等娘回来,再陪明珠玩。”
言犹在耳,谁会想到,那一别就是永别?
她美丽的生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陨落。既然是这样,又何苦让她来走一遭?让她初尝人间苦楚,还未看到希望,就早早离开?
沉醉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顾念小朋友睡醒过来,就见他娘眼眶红红的,眼睛里湿湿的晶莹闪闪的。他睁着眼睛,定定望着,大约是好奇。望了半晌,忽然小嘴一瘪……
“我的小心肝儿,你可别再哭了。”沉醉连忙出声哄,勉强笑了个,“娘不是在生你的气,来,笑一个。”
顾念小朋友显然不肯相信,竟然轻轻挑了挑眉,跟他爹常有的动作一样,怀疑的打量他娘,表情非常严肃。
这下果真是把沉醉逗开心了。
沉醉轻叹,轻轻摸着儿子的头,说不出的安慰。
怀陌回府,就听到小白心急火燎的告状了,他皱了皱眉,却还算淡定,只淡淡叮嘱以后不要再让迦绫见沉醉,便回房。
沉醉正在给儿子喂奶,见他回来,轻轻看了他一眼。
怀陌沉默,走至她身边,在旁坐下。而后,一双眼睛就盯着他儿子……的食物看。
沉醉原本满心愁绪,还打算问一问他,这下……生生被他看得脸红到了耳朵根,低骂,“牛氓!还不走开?不知道非礼勿视?”
怀陌不疾不徐对上她的目光,“摸也摸过,亲也亲过,还不许看?”
最严肃的眼神,最牛氓的挑。逗!
沉醉怒红着一张脸,狠狠推了某人一把,某人这才邪笑着走开。
好在顾念小朋友现在也吃饱了,沉醉立刻将他抱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抱着他打了个嗝。这才去看怀陌,只见他还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总说牛氓是欠揍了。
“不难过了?”怀陌见她气呼呼的,忽然笑着问。
“你就想我难过是不是?”
“我自然是希望你开心,只是……你若是不那么难过了,我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怀陌半真半假的说。
沉醉的心不觉漏跳了两拍。
怀陌轻轻叹了一口气,凝着她道:“太明珠的尸体我亲自见过,不是溺水,是中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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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陌轻轻叹了一口气,凝着她道:“太明珠的尸体我亲自见过,不是溺水,是中毒而亡。”
沉醉浑身乍然定住,“什……什么?”
怀陌叹,“太厨子早年也是个江湖人物,他见过太明珠,心生疑惑,求我去看一看……她是中毒而亡。那时你正在气头上,情绪激动,我自然不能再告诉你这个。”
“怎么会?”沉醉不可置信的摇头,“她一个小孩子,还那么小,心智也弱,她能得罪谁?要让那人下这么狠的毒手。”
怀陌半阖了眸子,“你还记不记得,在九清宫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次,却被红久破坏了,我告诉你,也许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动的手。”
沉醉重重点头,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
“没错,这一次我确定了,就是那人动的手。”
“谁?”
“萧离。”
沉醉定在那里,良久接受不过这个事实。
怀陌缓缓道:“自从太明珠上一次对荔枝过敏,我便开始怀疑是他了。我派了人南下暗中彻查,果然,约四年前,萧离与一武功高深的女子相恋,不久之后,那名女子却忽然离奇失踪。原来不是失踪,而是那女子怀了身孕,萧离将她秘密藏了起来。我的人四处探访,初步确定,那名女子便是太美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让她生下孩子,却又亲手杀了她,杀了孩子。”沉醉情绪复杂,这样的情节,她太难接受了!
手不由自主紧了紧,顾念小朋友原本吃饱了睡,已经睡得呼哧呼哧的,忽然被闹醒,毫不生分,立刻“哇哇”哭了两声,将夫妻两人吓得不浅。
“乖宝宝,别哭别哭……”沉醉手忙脚乱的哄儿子。
怀陌有些失笑,走上前去,“把孩子给我,我来抱着他。”
沉醉看了看顾念小朋友,只见顾念小朋友没出声了,却还瘪着小嘴,一副犹豫的神态,俨然是“我是继续哭呢还是算了不哭呢?”
沉醉立刻又被逗乐了,笑着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怀陌怀中。
顾念小朋友大约就是起床气闹的,这下在爹爹怀中,挨着那厚实的怀抱,又睡了。
怀陌看了眼怀中胖乎乎的儿子,笑,“这孩子倒是自觉,原来在你肚子里从不让你受苦,出生后,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整日只管没心没肺的长个儿。”
沉醉走到怀陌身旁,指腹小心的抚着婴儿娇嫩的肌肤,低道:“是啊,他好乖,每每看到他我就觉得好幸福。”
怀陌闻言,睨了她一眼,“看到他幸福?你可不要忘了最大的功臣是谁。”
“是谁?”沉醉笑吟吟的问。
“谁让你怀的孩子谁就是最大的功臣。”
“……”
沉醉默默跳开这个话题,有些惆怅道:“那么萧离呢?有人为他生儿育女不好吗,他不该珍惜吗?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这么对她们母女?杀了母亲还不够,还要不遗余力的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怜明珠生来便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因为,一开始就是利用。”怀陌将她揽进自己怀中,一手儿子,一手妻子,他的心此刻是满的,“太聪明以前,太美丽是无遇身边,锦年以下,最为得宠和信任的。九清宫富可敌国,做的就是杀人和买卖情报的生意。前朝有大批的宝藏,据说是前朝旧部为了复国而藏的,只是后来那些旧部全被斩草除根,宝藏自然成了无主的永埋地下,可是,九清宫有藏宝图。不过你知道无遇那人,不可一世到了人神共愤,他根本不屑于那些东西,自然,藏宝图便没了用处。”
“可是,萧离拿它却有大用处。”怀陌笑了笑,“否则,就没有如今他在南边秘密的十万大军了。”
“他辗转得知了太美丽,伺机勾。引,骗身骗心,最后骗得太美丽背叛无遇,从九清宫偷了藏宝图和他私奔,之后又为他生下太明珠。可是大约太美丽终究不是萧离生命里的女人,萧离对她没有丝毫情分,过河拆桥,便要将太美丽杀害,太美丽冒死逃回九清宫,以死求无遇收留太明珠。”
“那明珠终究是他的骨肉,太美丽已经死了,他就不能饶过无辜的孩子吗?”
“不能。”怀陌淡道,却没有再多说。
“为什么?”沉醉没等到答案,无解。
“一来,我们都发现了太明珠体质特殊,她的心脏在右边,她对荔枝过敏……也许这些特征,萧离就有,他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暴露了自己。而更要的是,我想……太美丽和太明珠于他而言,是耻辱吧,他不会让他羞耻的过去留下任何的痕迹。”
沉醉声音哽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耻辱……也是萧离自己做的事耻辱,他怎好意思怪罪那对无辜的母女?
怀陌见她脸色黯然,拥着她回到床边,同时将怀中另一个小的小心放回床上,掖好被角。这才起身,低头凝视着她,“沉醉,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如我对你一般的深爱和真心,这世道,最缺的原本就是深爱和真心。所以,不要为其他人的不幸难过,否则你的生命承受不住那么多。”
沉醉抬眸,安静凝着他。
“更重要的是……”怀陌握过她的手,“我这么好的男人,你一定要抓紧了,不要松手。我会糊涂,会犯错,不过那时我也在你手中,随你打骂,你只要不放手,怎么打骂我也不还手。”
沉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想还手?”
怀陌含笑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着她的额头、眉眼,轻叹,“我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些,太沉重了。只是我想,如今是告诉你,让你对我们的敌人有些防备的时候了。”
“我们?”
“儿子都有了,你以为你还和我分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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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小朋友满月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大约他自己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醒来便朝着沉醉咯咯笑个不停,偶尔还眯着眼睛做几个搞怪的模样,逗得沉醉比他还开心。
一大早的,母子两人笑个不停。
怀陌在一旁叮嘱的话,直接被沉醉屏蔽得彻底。
怀陌见沉醉一副“有了儿子不要相公”的样子,心眼儿一小,直接从沉醉怀里把儿子抢了过去,任沉醉踮着脚乱挥着手要抢回来,他就不让,只举高了孩子,好整以暇看她跳脚。
顾念小朋友不知道他爹这是在吃醋,只当他爹是在和他玩,笑得更开心了,手舞足蹈的乱挥乱打。
小黑过来,远远的就听到这一家三口的笑声。
直到小黑求见,怀陌才将儿子还给沉醉,沉醉连忙将儿子紧紧抱回怀里,生怕怀陌再抢回去的望着他戒备。怀陌见她那模样,笑得眉间眼底全是温柔宠爱,摇了摇头,转身出去见小黑。
小黑压低了声在怀陌耳边说了几句,怀陌眼色顿了顿,随即,唇角勾起,眼底算计的笑。
又问,“车备好了?”
“是。”
怀陌点点头,返身,去接妻儿。
小黑是来告诉怀陌:萧尧昨夜见过了文帝。
这……是好消息,代表着,时机终于成熟了。他酝酿多时,现在到了正面交锋的时候。
这时,儿子乖巧,妻子……安稳快乐,怀陌再找不出一点不乐意来。
没错,怀陌唯一对沉醉的要求就是她安稳快乐,在他身边,他什么也不要求她,只要她安稳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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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宴全是由长孙皇后操持的,怀陌一点没过问,只管时辰到了,带着沉醉母子出席。
怀陌喜得贵子,又有皇后亲自出面,朝中皇亲重臣争相祝贺,贺礼一份比一份珍贵。怀陌一律交予管家处理,管家收礼收到手软。
三王相携前来。
虞王、景王、献王。
远远走来,各自呈了红木描金的礼盒,拿在手上也显无比尊贵。
怀陌眼风瞟到前方三人,或者说,三人中的某一人,便不疾不徐转过身去,对身边抱着儿子的沉醉柔声道:“这里风大,你先带孩子回殿中休息片刻。”
沉醉没有多想,点点头。
萧尧走近,沉醉已转身离开。眼底顿时几分黯然,几分自嘲。
“恭喜。”
“恭喜。”
景王和献王相继送了手中礼物,怀陌接过,转手交予身后的管家。
萧尧这才将手中的东西递出去,却是不置一词,也不若他人赔笑,眼底淡漠冰凉,仿佛他此刻不是贺礼,而是被逼来还债的。
怀陌含笑接过,例行公事的说了声,“虞王有心。”
萧尧就要随萧离、萧景离开入席,怀陌却忽然叫住他,“虞王留步。”
萧尧淡淡转身。
只见怀陌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暗红的小木匣子,萧尧双目微微一眯。
这盒子,他一点也不陌生。一月之前,他半夜赶去救难产的沉醉时,手中便是紧紧捏着这样的盒子,捏得他的指节发白酸痛。那盒子,与此刻怀陌手中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怎会差呢?
当日鱼几国进贡“子母”三颗,文帝自己留了一颗,另外两颗,分别赐予怀陌和萧尧,便是装在这样的盒子里。
怀陌含笑,将手中木匣交予萧尧,道:“月前,虞王为内子舍了一味珍贵的药,怀陌不敢让虞王破费,今日原物奉还。”
萧尧嘲讽的勾起唇角,眼底尽是冰凉。
怀陌这样的举动,绝对就是故意气萧尧的。他明知,为了沉醉,萧尧连三十万大军都可以不要了,更何况是区区一颗药丸。兴许在萧尧而言,他还在暗中庆幸着,自己有什么是沉醉需要的。
而怀陌,就用这样犀利的手段提醒他:谢了。但是她要的,我自己给得起,不需要你的,现在,还你。
萧尧不接,只冷笑的看着怀陌。
怀陌仿若未觉,虚与委蛇的笑道:“原本就不必虞王破费,我知她兴许用得上这药,早早便将这东西放在了房中,只没告诉她,她便不知,才让虞王跟着徒然一翻奔劳。”
徒然……
萧尧眼底布满腊月寒霜,忽而莞尔一笑,“药贵在及时,只有及时的,才叫珍贵。纵你有再多,却总不能在她需要的关键时候拿出来,又有何用?恐怕只比徒然还要更令人惋惜。本王的药用在了及时处,刚好。原本也无意收丞相还馈,不过既然丞相大人坚持,本王也便收下了。”
萧尧说罢,大方接过怀陌手中的盒子,留下怀陌微微僵直的身躯。
应酬的笑还在唇边,却已经到不了眼底,眼底的情绪复杂僵硬。
是,药贵在及时。
……
一直到宴开的时辰,怀陌才将沉醉从内殿带出。不久,苍老孱弱的文帝便由薄秦和存妃左右搀扶着出现。
众人齐齐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虽极力镇定,也听得出力不从心。
每日上朝的帝王,在大臣看来,只是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