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觉得有些好笑,又道,“看样子还是打扰了?”
说罢人就做识趣模样,扭头要走了。
百里绫连忙出言阻拦,“不打扰不打扰,我也是与七妹许久不见,便是借了到山上进香的由头与她聚,倒是我疏忽了妹夫,真真是我的不是。”
“是么?”沈瑾瑜回身来,对她挤出个和谐得令人心寒的笑容,“五姐有心。”
“哪里的话。”百里绫死扛着他渗人的‘随和’,虽然她也在谦和的笑着,脸上却是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表情。
随后,她又硬着头皮假客套了两句,才往寺庙中看去。
秋高气爽,天色阴沉,瞧着就是随时会落雨的样子,加之并非节日,庙中的香客很少。
百里绫找了个借口道进去看看准备得如何,便很不厚道的留下七妹和她可怕的夫君,先溜了进去。
先前那些豪言壮语谁还记得啊,保命要紧!
她一走,剩下百里醉和沈瑾瑜二人独处,话就能说得简单明了多了。
百里醉也没有多想,走到他跟前就问道,“何时来的?我和我五姐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她心里的想法是,有心要避的却被撞见了,你越躲不是越让人生气么?
换做任何一个年代,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受妻子存着一颗红果果的出墙心。
就算她和沈瑾瑜有君子之约,那约则里面也是有这一条的。
她这是明知故犯。
况且他这样的人,面子事大。
可能百里醉在他跟前说要为自己将来打算,诸如此类都没事,毕竟他们这对夫妻做得有名无实。
关键在于,还是第三个人生生插进来管这门闲事,关键,这间隙还提到了女皇,这决然是沈瑾瑜的死穴!
要他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百里醉眼下并不担心沈瑾瑜会把她怎么样,反而怕他对五姐和陆家再做出什么事来
她端端正正的站在他跟前,全然忘了早先被他占便宜那件,包括她义愤填膺的骂他那句‘臭流氓’也忘记了。
他却还记得好好的,看着她平静的小脸,纳闷,“不生我的气了?”
话出口,百里醉一愣,他也同样没想到的跟着愣了愣。
决定来南瑚山的时候,沈瑾瑜给自己找的说辞是:阻止名义上的娘子红杏出墙。
他们骑马抄近路,半路上遇到之后,就在马车外将姐妹两的对话听完全了。
生气?
仿佛不大说得上。
发怒?
好像没这个兴致。
思前想后,盘旋在他脑中最清楚的那一幕是她在凶神恶煞的骂他,想起来似乎是他的不是,便脱口问了。
而对于百里醉来说呢,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一不可追回,二更不可改变,三不是十分重要,总惦记着有屁用!
真的要提起来,就当,就当被狗咬了吧。
看他那么真诚,一脸‘我不和你计较马车谈话’的大度,她对他笑笑,打了个小聪明,道,“我不生你的气,你能不能不要生我五姐的气?”
她的语气很真诚,表情也是。
再加上她本就张了张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这下沈瑾瑜真的笑了,“自己都顾不上还顾你五姐?”
百里醉晓得他调侃自己泥菩萨过江,遂,她笑容扩大,“我五姐是难得几个真心对我好的人,这点恩情是要记住的。”
朝她身后的寺庙看看,沈瑾瑜好整以暇问,“今日这‘恩情’你想怎么算?”
百里醉听不出他这句的语气,更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当下面上多了两分担忧。
垂下头,她细声,“还能怎么算,我五姐是好心,而我本来就不知情,那文昀飞”
说到这名字时,她抬起头心虚的望了沈瑾瑜一眼,又极快再低头,说,“这事情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连他面都没见过几次,长相都不记得,你说我怎么可能和他两情相悦?他这人也特别奇怪,看一眼就一见钟情了?反正我是不信的,唉”
说多了都是泪,就是她倒霉遇上,炮灰了。
沈瑾瑜看着她自言自语,然后又沉默了一会儿,得她再度抬首,他道,“行了,进去吧。”
淡淡的一句,他先越过她走进庙中了。
百里醉用目光追随他的背影,心里十分没谱啊!
行了是什么意思?不计较了?他有那么大度吗??
这人怎么不表个态?!
他二人进去的时候,不知道百里绫用了何种速度出手,总之没有看到文昀飞出现。
这样也好,免得火星撞地球,百里家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南瑚寺建寺几百年,寺中有上百僧侣,规模颇大。
因为沈瑾瑜的到来,百里醉上了香之后,由主持方丈亲自出面充当导游,领着大伙儿逛了逛,诉说寺庙历史等等,最后收了数目不小的香油钱。
啧,这年头,不市侩真的会活不下去。
再说遇上沈瑾瑜这样有钱的大富,不狠敲一笔实在对不住自己。
眼看着天色就暗了,斋菜早已准备好,静静的膳厅,压抑的人心
原本百里醉没那么心惊肉跳,全是给百里绫闹的。
看到五姐小心翼翼的赔笑沈瑾瑜,说话大声了怕被当作不敬,小声了又怕听不见,无比纠结痛苦。
一餐饭下来,百里绫实在扛不住,借口说家中儿子女儿离不得她,故而不在寺中留宿。
末了还很客套的说这里都给她安排好了,让百里醉陪着妹夫好好休息一晚,后山还有温泉,露天的,夜了顶着月光去泡泡,多怡情啊
她客套,沈瑾瑜也礼尚往来,笑容可掬的还是那句:五姐有心。
四个字足以让百里绫生不如死。
我没有你有心,更希望你别对我真的太有心!
陆家实在经不起你沈二公子的蹉跎。
留宿的厢房很让百里醉惊喜,虽然是通间的格局,没有屏风啥的,但有两张床!
因为这里本就是后山了,能够很清楚的听到水流哗哗跳跃的声音。
月光很柔和,竹香四溢,佛门是清静地,所言非虚。
“我能不能睡这张床?”
进屋后,把简单的格局打量了一圈,百里醉很礼貌的向沈瑾瑜征求意见。
现下好像每天晚上能不能睡床,已经成为她生活中在意的重要组成部分。
沈瑾瑜兀自寻了靠窗的椅子坐下,窗是打开的,手里的茶是小沙弥才将送来的,赏月品茶,他心情很清幽,“可以。”
百里醉看他连看都不多看半眼,狗胆一上来,指着另一张更显宽阔柔软的床,“算了,我还是睡这张吧。”
沈瑾瑜眼皮都不抬,“百里醉,你皮痒了是不是?”
【公子逃婚】一年之约8()
在沈二公子变态光环的笼罩下,就算是皮痒了,也——忍着!
夜晚的南瑚寺格外显得清幽,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听到山顶的撞钟长鸣,那声音远远的扩散出去,与人一种神圣安宁之感。
抱着来渡假的心情,百里醉问小沙弥要来换洗的素衣,再端上一盏有降火功效的花茶,高高兴兴的往小院后泡汤去了。
这院落不大,外面是方小花园,屋子后靠山,连接着热汤。
汤泉自山上萦萦流下,汇聚成可容两人浸泡的泉池。
四周栽种着枫树,到了这个时节,叶子大多红透了,月光莹莹洒洒,水汽迷蒙,树荫摇曳,形成独立又安全的空间,置身其中,水温刚刚好,别说多惬意舒坦了。
百里醉不知的是,正当她享受得欲罢不能时,文昀飞不请自来。
沈瑾瑜从没见过文昀飞,只凭多年识人的经验,看到一个面貌斯文,穿着儒雅,且是浑身带着一种与他大哥相似的书香气息的年轻男子,立刻就猜出来人的身份。
“可要进来坐?”
对视罢了,他先往门边让了一让,邀请道。
他这句话听似客气,却又毫不客气。
一来没有先问来人有何贵干,二来仿佛直接看穿找的并非自己,索性大大方方的让路,表示:你要找的人在里面,我不拦着。
文昀飞着实寸步难行了。
被闷闷敲了一棍子,直接进去就显得太没有礼貌,况且以他二人的身份来说,此时他们都还是百里家的女婿,是为连襟。
沈瑾瑜哪里会给他想清楚的时间?
对死皮赖脸非要送上丨门来做他妻的百里醉,哪怕他再不喜欢,此时这人已是他的人了,出去走哪儿人都会尊一声‘沈家少夫人’。
如此,就没有再容哪个窥视的说法。
他的就是他的,哪怕你再想要,也得等他扔了,真正不要了,你才能去捡。
百里绫有句话说得没错,人一心虚就会做出多余的事情来。
昨日夜里在酒楼应酬时,文刺史私下主动对沈瑾瑜提过百里醉与文昀飞的事,不过刺史大人再三保证,四儿子早对尊夫人打消了那重心思,关于从前的那些还请沈二公子海涵。
人都找到跟前来了,他要如何做才算海涵?
回首往屋内看了眼,沈瑾瑜连消带打,同站在门外的人轻描淡写道,“内人在泡汤泉,才刚去得没多久,恐怕够得等了。”
文昀飞怔回神,定眸在他脸上,“在下是来找沈二公子的。”
“找我?”沈瑾瑜亲和的笑了,“鄙人与文四公子除了连襟这重关系,似乎不太相熟。”
“很快就不是了。”他异常肯定,再十分坚决的说道,“我会与百里愫和离,我心里的人是醉儿,一直都是!”
啧啧这语气,不管是乍听之下,还是细嚼慢咽,那都相当的有内容。
暗处里魅玥几个比手划脚交流着,无声的表达着自己为文昀飞默哀的心情。
就是邵和都只敢在背地里使阴招,面上遇到了她们二公子都要舔着脸赔笑的。
这文四公子胆子也太大了,横冲直闯的就挑衅到跟前来了,故而魅部的女眷们真的很期待他会怎么——死!
相较文昀飞的慷慨激昂,沈瑾瑜显得非常的平静。
他平静的望着他,再平静的微一颔首,“你是想我将此话转告她,还是你亲自与她说?”
亲自说,那少不了还是要稍等片刻。
文昀飞蹙起眉头,“在下有话想与沈二公子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瑾瑜淡淡然勾唇,面上很是随和,“移步就免了吧,待会儿内人泡汤出来看不到我,恐是会慌乱,至于你是否要与你家娘子和离,此件与我们无关。”
说完,他伸手拉门关上。
只见着文昀飞神情随着这的动作紧张,门关到一半,沈瑾瑜如他心愿的停下,扬起恶意的一笑,“有件事差点忘了,东都是个好地方,不日文四公子就要任都尉一职,前途可谓无量。”
稍顿,沈瑾瑜语气略沉重了些,连看文昀飞的眼色也是,“切莫要因小失大,不送。”
威胁完毕,门闭合的最后一刹,他看到门外的人表情彻底一僵。
结果就是:轻轻松松的赢了。
对突然发生的事,沈瑾瑜压根不生气,对于这点就是他也感到很意外。
再不喜欢也好啊,那始终是顶着沈家姓氏的人儿,照他从前的作风,定会留住文昀飞,等百里醉出来与他对峙。
而沈瑾瑜则抱手坐看好戏,完了再落井下石,博取最大的利益。
可他没有这样做。
想到在寺外时,百里醉同他说的话很清楚,加上从昨日看到今日打早,说起来他倒是越发同情他家小娘子了。
对文昀飞的心境他大概能猜到些,但凡从文的人,臭毛病诸多,尤为固执是一个。
只消认定了,即便心知是错,也会一错再错,执迷不悟不说,还害得周遭跟着受罪。
这心得体会是沈瑾瑜自他那归西得好几年的大哥那里品味出来的。
故而百里醉得文昀飞无意中一顾,再闹那一出惹人笑谈的事,可谓受害最深。
面对一个受害者,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就算真的要计较,他该和百里绫好好谈谈才是。
兀自为刚才自己的所为找了借口,顺手替她消灾,就当作是白日对她耍流氓的补偿吧。
文昀飞在外面僵滞的站了半盏茶的功夫,才举步离开。
听到那阵心不甘情不愿的步声远离时,屋子连接的另一端,百里醉泡汤泡到兴起时,扯着嗓子鬼嚎,“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嗷嗷”
难听得沈瑾瑜之皱眉头,刚端在手里的茶都喝不下去了。
“百里醉,你能不能小声点?”鄙夷的往那方向看去,他不满,遂加重了语气,肯定式,“很难听!”
百里醉停了一下,说,“你这人懂不懂生活乐趣?不喜欢听你可以找东西把耳朵塞了,或者出去逛会儿,总之不要影响我及时行乐。”
沈瑾瑜挑眉,“不如我找东西把你的嘴塞了?”
伴着跳跃的水声,里面的人欢快的耍无赖道,“你来啊,我没穿衣服,看一眼多养我一年,你想清楚。”
说完不理外面那只,随心所欲的张了口继续唱起来——
“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原本沈瑾瑜想说些话拿百里绫来要挟她的,可是她虽然唱得曲不着调,却因她吐字清晰,倒是句句都听清楚了。
这曲子他从未听过,词更是。
人间多少爱,浮生千重变。
不知怎的,沈瑾瑜脑中忽而浮现出一道他熟悉非常的轮廓来。
那轮廓身影洒脱随性,芊芊渺渺,一举手,一投足,一扬笑,无一处不让他心魂荡漾。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真是说得真是妙极了。
词意再加上心境,一时惹他投入,怔怔然出神得难以自拔,还,浑然不觉。
正当沈瑾瑜脑海里那人影儿越发清晰,几乎真实得伸手可触时,不远处近在耳边,同样是他熟悉,却又深恶痛疾的声音传来——
“沈瑾瑜,我忘了拿毛巾,你能不能帮我”
“百里醉!”
“别生气啊,让你看一眼不要钱!”
沈瑾瑜什么样的绝色没看过?什么样销丨魂的身子没抱过?
看她百里醉?
她真的想太多了!
当夜那张毛巾是魅玥送进去给她的,听说魅妆和魅玉在外面笑得肚子都疼了。
百里醉不知道哪里好笑了,魅玥还跟她说了好些打气的话,搞得她满头雾水。
然后当夜,沈瑾瑜很奇怪的扔下一句‘你自己睡吧’,就出去了,很大方的把那张既柔软,又宽大的床让给百里醉。
一夜不见踪影。
次日。
百里醉上马车的时候,沈瑾瑜已经稳坐在其中。
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脸色青白,下巴还冒出细细密密的胡渣,看是小酌一夜,一夜未眠,很颓废很颓废的样子。
比秋天的落叶还要落败萧瑟。
“你喝酒了?”她诧异,“这里是寺庙啊!”
做人怎么能那么不虔诚!
沈瑾瑜正闭目小憩,闻言睁开疏懒疲惫的眸子嗔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你有意见?”
除了酒味,百里醉还闻出了失意的味道。
昨夜那张床太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