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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把说完,沈瑾瑜已然抬手打住他,“九公有话直言,莫要打官腔。”
对老爷子的心思,他之前没留意这点,彼时也猜得一二了。
郑九伺候了沈家上下大半辈子,知道沈瑾瑜的脾性,按说话到这里,他也不该再往下说了,可老太爷这次交代仔细,他不得不从命。
话语一转,他恭敬简洁道,“如今沈家只有二公子您一人,将来偌大的家业也要由您来打理,既然您知道当中厉害,那么——”
他看了百里醉一眼,“依着小人这两日在暗中观望,少夫人举止得体,行事拿捏稳妥,将来定当得起沈家主母之位,这子嗣的问题”
沈瑾瑜暂时妥协道,“九公不必再言,我知了。”
无奈的话里,却也不乏敷衍。
而百里醉呢,别的都好说,只独独这件,她一个来自异国他乡,思想极具独立进步的现代女性,要和没有感情的男人那个什么什么,她心理实在有障碍
她知道为沈家传宗接代是在劫难逃,可能不能不要那么快?
没有一年半载,给她三个月缓缓再说也好。
被郑九那委以重任的眼色看得她直发窘,再听沈瑾瑜那么轻易就应下了,她惊啊!
或许对于他来说,女皇都给他睡过了,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要睡她更是天经地义,但是——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她故作镇定,端出贤妻的姿态道,“妾身知道这门亲事委屈了夫君,等回门之后,妾身想为夫君寻几户大方得体的人家,抬几房姬妾,夫君,你看如何?”
照沈瑾瑜看,只觉得她想得太简单。
郑九正儿八经的‘哦’了声,干巴巴的替他应下,“少夫人如此体贴,实在是我沈家的福气!不过我沈家有祖训:承家业不分嫡长,然,必由主母所出。如若少夫人没有与二公子和离的打算,在子嗣上还请二位多加努力。”
“”
【公子逃婚】不甘心6()
新婚第二日就谈‘和离’,好像不大好哦?
可是是谁说‘商人重利’来着?
用百里醉自己的眼光看,在这男尊女卑的异世古代,沈家对正室真可谓有情有义!
她千方百计嫁进来,为的就是树大好乘凉,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有这么一条‘保护正妻权益’的法则在,还真如郑九公所言,除非她想和沈瑾瑜和离,否则,还就得效仿她老娘将正室的位置让出来。
走娘亲的老路,百里醉自认那份气她承受不来。
而和离只有一个下场:被百里家再卖一次。
她的三姐百里薰就有此遭遇。
起因是三姐嫁的夫君太老,结果就老死了。
百里晟把她接回家,没得两个月又为她寻了门亲事。
对方家男子倒是三十出头,生得一表人才,为人也风趣得很,可是家中早已小妾无数,歌姬舞娘成群。
三姐嫁过去以后,成日的受宠妾们的气,连下人都给她脸色看,天天以泪洗面,这有什么意思?
不能和离,不能把沈家少夫人的位置让出来,百里醉只能自己克服心理障碍,咬牙和沈瑾瑜——睡!
而这会儿她也总算醒悟过来,老太爷沈禄人老,心却通透着。
没亲眼见过孙媳妇,不打紧,把得力的人派来默默围观,到了关键的时候,给与绝狠必杀。
老太爷自己都忘记了的亲书,忽然被人拿着找上丨门来,当中多少蹊跷先不过问。
巧了沈家二公子放荡不羁,不受约束,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会轻易应下这门亲事,说是沈家守约,不如说百里醉运气好,赶巧遇上了。
郑九也并非沈禄派来帮他见都没见过的孙媳妇制服孙儿的。
先是为看她为人如何,再而,还是子嗣问题。
经过郑九的火眼金睛,少夫人他暂且给与认同,接着彼时,他终于露出此行真正目的——督促百里醉为沈家传宗接代。
此重任少不得沈瑾瑜配合,所以,沈二公子只能跟着倒霉。
拿着老太爷的口谕,郑九在他们那约法三章的卷轴最后强行加上一条:若一年之内无所出,百里醉主动将沈家少夫人之位让贤,居妾室首位。或,前往官衙和离。附:和离后归还百里家嫁妆,沈家聘礼百里醉可自留。
竟还是个为人着想宽宏大量的双项选择呢!
百里醉无语之余,又免不了在心里头感慨了一番,这放到现代都不一定能做得这么人道,这么的公平公正。
郑九功成身退,连午饭都没用,怀揣卷轴回塔丹向老太爷复命去了。
膳厅里弥漫着一种‘被算计’了的气息。
情不自禁,沈瑾瑜和百里醉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约法三章么是她讨好他的手段,也是他找会面子的台阶。
结果给郑九从中搀和进来,反而两人都成了瓮中鳖,被老太爷吃得死死的。
对视之后,百里醉讪笑,“沈家给我下的聘礼,早都被我爹给私吞了。”
哪儿还有她的份啊。
百里晟是广禹州响当当的大户,闹天灾的时候家里养的猫猫狗狗每日吃的都是大鱼大肉,财富是如何积攒的?
那句寻常人家口口相传的‘只要女儿卖得好,三代吃穿愁不了’,讽刺的就是百里家!
百里醉不经脑的一句寻常话,放到沈瑾瑜那里就听出别的味儿来。
这么说,她是考虑过和离的事的。
只她的三姐再嫁,还有其后的遭遇,他都一清二楚,之余她,早就没有退路可言。
不动声色,沈瑾瑜淡淡饮茶,淡淡言,“确实,听说你三姐过得不是很好。”
百里醉伸手拿点心的动作一滞,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
后知后觉,她刚才是把自己的短处掀给他看了么?
沈瑾瑜料想她定食不下咽,再看早上才过得一半,索性命人即刻收拾上路,午饭过后再谈。
百里家的酒远销大江南北,在边城有些名声,加之沈家的名气,出发的时候,那几十人的车马队伍引来不少人驻足议论。
昨儿个百里醉在客栈里掳人一事早就传得街知巷闻,看今天这个阵仗,应该是回门了。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大祁又少了一位单身多金又多才的风流公子。
沈瑾瑜不仅是祁国史上最有钱的人之一,还是北境蒙国汗妃的表哥,苍阙城主的身份罩在他的身上,听着都与人觉得金光闪闪。
还有啊,你说这世上被称为‘睡过女皇的男人’,而不是‘被女皇睡的男人’,这样的能有几个呢?
总结:这回百里家的女儿卖得好!
祁国虽然富庶,可看过饥荒的可怕,就算老爹没人性,百里醉也还是很庆幸自己这副捡来的身子生在了富贵人家。
就拿交通工具来说,寻常人家有辆马车都了不得了,她出行坐的马车不仅外表华丽,里面更应有尽有。
柔软的床榻,四方小桌,美味佳肴,瓜果蜜酒,消遣的书本
实在觉得太无聊,端只小炉子来煮火锅吃都可以!
出嫁去苍阙的路上,百里醉还真的那么做过。
只那时是一种心情,嫁了之后又是另一种心情。
沈瑾瑜上了马车就脱靴上榻,拉过薄被盖上,舒舒服服的睡去了,压根没想和她多费唇舌。
昨夜百里醉睡得很好,启程之后捡了车上宽敞的位置坐下。
想继续看她前些时候看的话本,翻了几页却早已没有当时的兴趣。
想捣鼓茶具玩儿,又还怕吵醒了在睡觉的人。
她百无聊赖,浑身都不自在。
心里总有个隐隐的忧虑,说不上到底是什么,但是又真实存在。
委实费解。
这重模糊而复杂的心绪持续了整日,直到傍晚,沈瑾瑜幽幽醒来,吩咐在就近的小镇包一间客栈落脚,那掌柜的站在门外狗腿的同她招呼,说,“沈二夫人好。”
身后得泛红的斜阳洒来,视线中的一切都被覆上一层橙红的金光,霎时百里醉有了意识,晚上要到了啊
她已经嫁了人,嫁了人,岂不是要和她的夫君一、起、睡。
沈瑾瑜像是故意要晾着她,对此直言不提。
也或许是她小人之心作祟,人家全没当回事,用了晚饭就镇定自若的回了厢房,还很好心的让她们别在小镇的花会上玩儿太晚。
百里醉领着亲近的丫鬟出去逛了一圈,这镇子还算富庶,不然也不会做花会与人逗趣赏乐。
只她心不在这上面,越逛越没兴致,直到亥时中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客栈,她觉得噩梦要开始了。
厢房的外室里点了好几盏灯,烛火明亮,沈瑾瑜坐在靠窗边的榻上看账本,在他旁侧除了早就凉掉的茶外,还有厚厚的一摞等着他‘临幸’。
他已换上月白色的寝衣,墨发铺染,翻阅账目的手指修长柔韧。
没有华贵衣着的衬托,他一身简单得出尘不染,清冷孤傲,生人勿进。
好一幅‘古代版ceo’日理万机的画面。
得另一人进房后,沈瑾瑜并未抬眼多看,只出于礼节,半响过后才开口闲话,“花会可有意思?”
百里醉进门看到他的那刹就愣住了,今后自己的衣食住行里都会有他存在,白日里缠绕她的不适感再度升级。
闻得他的说话声,她怔回神来,僵硬的把头点了点,“还、还好。”
沈瑾瑜抬眸望她,发现她还站在门边,那满脸的局促不安,心里想什么都让他瞧得干净。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笑,玩味戏谑还带着几分轻佻,“虽说我沈瑾瑜要睡怎样的女人都可以,但也要看兴致和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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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逃婚】一年之约1()
难道你以为我很期待你来睡我?!
百里醉瞠大了双眼瞪视他,心里忿然!
沈瑾瑜不以为然,得她愤恨的眸光向自己投来,反加倍狠辣,对她讽刺道,“这就受不了了?”
是谁削尖脑袋处心积虑要嫁给他的?
他自认,这话说得真的不算重。
“那一年之约不是我定的,至于你,也并非我敲锣打鼓迎进门,早知是这个结果,你又何必拉上鄙人趟这滩浑水?”
原先他觉得娶了也就娶了,沈家总得有个少夫人。
随便是谁都行,只要衬得起那位置。
被祖父横生进来闹了一出,他先被掳,后被铁链锁了整夜,这些都不计较了。
试问这门婚事找上丨门的时候,家中可有人先问过他?
沈瑾瑜心里本就存着另一个人,那人是谁,劝天下都晓得!
求不得所爱也罢了,他早就晓得此情不易。
现下,睡了一个瞌睡,再缓得整日,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让强行嫁入沈家的女人为他生孩子,更别说还是祁若翾亲自下旨赐的婚。
人便是如此了,喜欢得不得了的那个就算做了天大的坏事,他都会为她找说辞开脱。
沈瑾瑜为下旨赐婚的事气得牙痒痒,早就谋生出无数种他日再见时如何与她算账的法子。
但说到底,对她并未真正有恨。
不恨自己所爱的那个人,是因为舍不得,可本性又并非宽容到了无怨无恨的地步。
加上沈家和祖父的从中插手,沈瑾瑜素来春风得意惯了,难得吃个闷头亏,还是家人和心上的那个一起不明就里的联手把他拱手送人,那气闷在心里头如何疏解不出来,哪怕是他未曾发觉,无意识就把气撒在那百里醉身上。
想来想去就变成了娶谁都可以,让哪个女人给自己生孩子都行,但独独百里家这个女人不行!
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究其所有,他更不会和她有什么了,否则真是自掌嘴巴!
横竖收留她一年,一年之后,向官衙求来和离书,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各不相欠。
百里醉回来之前,他做了如是决定。
待她回来后,此时非彼时,不好听的话他撂了出来,她果真受不了!
僵默的对峙半响,她恼到极点反冷笑出声,“沈二公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合着这天下人还得围着你看你心情办事不成?你以为我很想嫁给你?我在百里家确实过得不尽人意又没地位,可若非你祖父没留下那封亲书,我也不会把你当救命稻草抓住不放!”
沈瑾瑜脸色忽沉,“那便是我祖父的错了?”
她向前一步,理直气壮,“难道不是?”
世上哪个女人不想找个心爱的人嫁?
要不是她被逼到绝路上,会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财大势大的沈家吗?
“我嫁你并非真心喜欢你,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性格又差到这种地步,我会喜欢才奇怪了!你不愿意娶却还是娶了,那是你没本事为自己化解困局,怨不得我!”
“你——”
“我什么我?”
见沈瑾瑜气得咬牙,放下账本作势要起来揍她的形容,百里醉迎头向上,昂起小脸,不怕他要和她动真格。
“我知道你打心底看不起我们百里家,觉得我爹是个靠卖女儿发财的卑鄙小人,可你呢?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咽不下这口气就拿我来发火,连我爹还不如呢!”
哼笑了声,她满腹委屈都不忍了!
不就是命没他好,生错了人家,拽什么拽!
“沈瑾瑜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自知理亏才和你定君子之约!但也不是真的冲着你这个人来的,更不图你什么,老太爷的一年之约我消受不起,别说你心里有别人,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只我现在已经进了沈家的门,这浑水你不想趟也趟了,奉劝一句,不过就是一年而已,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你要摆脸色耍脾气,我百里醉也不是任人欺负不吭气的主儿!”
一股脑儿说完,她转了身就摔门离去,气质浓得响当当的。
沈瑾瑜被骂得狗血淋头哑口无言,半天反映不过来。
这个女人——
自知理亏还骂得那么凶,他上辈子欠了她的?
客栈不大,又被沈瑾瑜包了下来,入夜静悄悄的,百里醉嚷嚷得那么大声,恐怕众人都听见了。
也罢,不用别人来告诉沈瑾瑜,他也知道自己的面子早就丢光了。
“魅玉,给我换盏茶。”
捡起掉在地上的账本,他气急败坏的向外下令。
魅玉三人果真在偷听,忽而听到他开口吩咐说话,齐齐被惊了一惊,却也没有立刻动作。
又默了好一会儿,沈瑾瑜只听到她们几个隔着门板窃窃私语不停,他本就情绪不佳,提高了语气催促,“还不去?”
“沈二公子,我们已经不是你的侍婢了。”魅玥不客气的说道。
魅妆也一本正经的附和,“没错,我们留下来是为了百里小姐,不是为了给你端茶送水。”
竟改口客套的唤他‘沈二公子’了?
呵,对这三个丫头的叛变,沈瑾瑜丝毫不觉意外,眼色一厉,冷冽反问,“所以你们留下来是为了窥我夫妻之事,闻我夫妻说话?”
“话不能这样说。”魅玥巧辨道,“我们既是为百里小姐留下来,自然是希望她时时如意万事好。”
“就是,吵得这样大声,客栈外都晓得了,更别说在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