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奚夜怔怔然,僵愣在原地像个被人嫌弃的孩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不哭!
可是呢他生得五大三粗,无论是个怎么样的表情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夜澜清淡的‘嗯’了一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赞赏的讽刺道,“是个有骨气的,这么大的人,哭起来实在难看。”
言下之意,‘夸’他对自己的丑和笨有自知者明。
颜莫歌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挡在奚夜的身前,对夜澜道,“你记不起自己是谁不打紧,莫要迁怒与人,免得将来后悔。”
说着,他回首给守在不远处的死士使了个眼色,奎宿立刻上前来,把用牛皮纸包好的馅饼从怀中取出。
自打奚夜跟着他们小公子过活后,死士们必将吃的随身携带。
颜莫歌拿了一张饼递给奚夜,对他好言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别与她置气,更别往心里去。”
移眸看了又转头自顾远眺的夜澜一眼,面上露出几丝无奈,转而再对奚夜吩咐,“你和奎宿他们先回小镇,容我单独与她说会儿子话。”
自打出了澜谷,奚夜与小师弟的感情与日俱增,尤其,小师弟还会给他好吃的。
一扫先前的不快,他正儿八经的点了头,垂眸望那饼,刚想打个商量看能不能要到两张,哪知颜莫歌飞快道,“就要正午了,一会儿有好吃的,你先拿这个垫垫肚子。”
“午间有好吃的?”
“嗯,不骗你。”
颜莫歌对他笑,暖融融的,恍然让奚夜有了几分从前夜澜对待自己时的温馨。
他高兴的接过饼,和奎宿他们一同回小镇去了。
这半山坡上只剩下两个人,夜澜坐在平整的巨石上,眯着眼晒太阳,面前是一片开阔的远景,青葱翠绿,很是怡人。
只可惜有人不记得任何,心被掏空了,人更是茫然无措,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不知该相信哪个,即便心里满是疑问也忍着不问,对靠近的人用以不善的言语攻击,都是在保护自己罢了。
这些不安的表现,都被颜莫歌看在眼里。
默然站立在她身后,她看风景,他看她的背影,心头好笑道:真是只纸做的老虎!
不过若非如此,他还当真无法见识自家娘子的真性情。
缓释半响,他问,“乱使小性子的滋味如何?可舒坦了?”
夜澜没立刻应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在走神儿。
颜莫歌再向她问道,“你可想知道自己是谁?为何会在这里,或者不想知道都行,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你不明白的,大可问我。”
别人不敢说,对她,他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叫夜澜,是刚才那个傻子的小师姐。”顿了下,她又改口道,“哦不对,从前是他小师姐,而今辈分好似还降了一阶。”
这些都是先前在半路上遇到奚夜,他就此缠上自己,喋喋不休的跟着她絮叨一路。
她没得办法,从不想搭理变成忍无可忍的发火。
可是好奇怪,冲那傻大个发了火之后,她又感到深深的自责,心底好似有个声音在怨怪她不该这样做。
烦死了!
回头,与身后的男子四目相接,她又是微微轻颤,相较方才,此时眼眸里颜色复杂,疑惑甚多。
要如何说呢?
面前男子的脸容让她倍感熟悉,是让她情不自禁想去依赖的。
之余,只消望见这张脸,她心底莫名的泛起阵阵难过,绞痛得喘不过气。
故而刚才在那个小院子里,连多做停留都没有,脑中有个声音在驱赶她离开,她便乱逛到这里来了。
颜莫歌手里还有一张饼,是专门留给她的,得她回首来,他对她莞尔,“饿不饿?”
夜澜没接,蹙眉道,“我又不是傻子。”
当她那么好哄么?
“不是只有傻子才吃饼。”颜莫歌慢条斯理的和她讲道理,“人不吃饭就会肚子饿,你睡了三日有余,又发了一通气,不吃饱哪儿来的力气——”
稍顿,他凤眸里笑意更甚,道,“继续发火?”
这句话无疑有刻意惹人恼火的嫌疑,只那不好听的话刚到夜澜嘴边,独独对着他就是说不出来。
恰逢此时,她的肚子‘咕噜’的一声,叫得何其响亮,弄得她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
颜莫歌爽朗的笑起来,把馅饼往她手里塞去,“吃吧,跟我还讲什么客气。”
夫妻一场,他哪个都不让,对她是要千依百顺的。
大抵经他一说,夜澜才发现真的饿了,犹豫了下,便用手将饼一点点的撕下来喂给自己吃。
颜莫歌见她没有抗拒,就坐到她旁边去。
两人之间隔着少许距离,中间要再塞下一人都不难。
也是坐下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位置颇为惊险,虽视野很好,可是人坐在此处,双腿便悬空了,若是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向前栽倒,很可能会滚下山去。
想到这点,他眼睛看着别处,悄悄的向夜澜挪近了少许,又再挪近少许
身旁的人儿反映极快,“你作何靠近过来?”
“有吗?”颜莫歌冲她笑得无害,晃作不知,“我只是觉得你那边风景更好些。”
夜澜古怪的望着他,还没再开口,他忽然问她,“你不会凶我吧?”
她下意识的露出不耐的表情,抿着唇,眉间拧出两道折子,唇瓣蠕动了两下,终归是平静下来,“我原本很凶?”
颜莫歌忍笑,假装思索了下才道,“有时候挺厉害。”
她不大相信,追问道,“哪时候?”
他笑盈盈的答,没个正经,“我不听话的时候。”
夜澜无语的给了他一记白眼,对他捉摸不透。
其实在她看来,他生得很好看,眉开眼笑的模样,仿佛十分好说话。
尤其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里时时都洋溢着一丝懒散,看起来不大靠谱,但往往又在关键时候最靠得住。
也许这正是她允许他靠近的原因。
容她将自己打量了会儿,颜莫歌没脸没皮的问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公子长得很顺眼?”
听似自夸的话,细嚼下来全都是讨好同自嘲。
夜澜没忍住,扑哧的一笑,“你脾气倒是好,对方才那个傻子也很有耐心。”
这一句当真折煞以毒舌闻名天下的颜公子了。
他仰头就大笑起来,笑声怕是连远处镇上的人都能听见。
他家娘子竟然夸他脾气好,牙都要笑掉了,忽然很想敲锣打鼓的回澜谷感谢奚芩,与她吃的定是灵丹妙药,深得他心!
【南疆篇】听说你是我夫君()
天下人晓得的颜莫歌,除了是个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的奸商之外,还与皇族千丝万缕的关系,惊为天人的姿容更能让人津津乐道一番。
他的父亲乃蒙国女皇的王夫,说穿了就是有名分的男宠。
男宠最在意什么?自然是相貌了。
而他的母皇赛依兰自己就是名动天下的蒙国第一美人,这两个人所生的孩儿,无论皮相还是气度,皆非寻常人可攀比。
颜莫歌的相貌和他的兄长祁云澈也不尽相同。
他生得阴柔斯文,桃花美目妖娆得滴出水来,眸中灼灼光华又可媲美天上的星辰,常年缠身的旧患虽然已解,那病态之美却已经浑然天成。
说刚毅,那决然没有,但又并非那些弱不禁风的男子只会矫揉造作。
总之举手投足的贵气与生俱来,尤其展露笑容时,说不出的风华,说不出的绝代。
便是在于颜莫歌一笑,夜澜的心情就莫名的变得很好。
可是又在变好之余,心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痛。
仿佛她不该与他在一起,即便和他相处能让她获得片刻的安宁,然而安宁中,又藏着隐隐的威胁。
这滋味暗中搅得她心神不安,不觉就盯着他的脸,想得怔怔出神。
颜莫歌还以为她被自己的笑容给迷住了,果真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谁忘记了谁,只要还在一起,总是会继续两相情悦。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如今天下太平,南疆忧患已除,阿爹和奚芩的恩怨也化解干净,这般良机,不同自家小娘子增进感情,那做什么?
心思一定,他倏的向她凑近过去,调笑道,“这就看呆了?”
诚然,夜澜双眼盯的是他,可神思早不知飘到了哪儿。
得他突然靠过来,她惊得瞳眸忽闪,下意识往远了退避开,身形猛地一缩,差点就往陡峭的山坡下栽倒去!
颜莫歌也是一吓,多得他反映快动作也快,伸出手就将她稳稳当当的捞了回来,紧箍在怀里后怕,“吓死我了,你要坐就老老实实坐好,摔下去怎办?”
夜澜还没顾得上自己怕一会儿,他这又搂腰又熊抱的形容,后脑勺被他一只手按住,脸被迫贴在他胸口,只听一阵‘咚咚咚’的鼓动声,心跳极快,紧张之情无需言表。
把他推开?
好像做不到。
夜澜默了默,越发纠结。
颜莫歌却因为这一抱心酸起来,两只胳膊将她箍了箍,掂量了下,“竟是瘦了这么多。”
遂,胸口那处传来个闷闷的声音,“放手。”
低首望了她的头顶一眼,他邪笑,“不放。”
果真抱得更紧。
夜澜没挣扎,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真的要计较的话,被他抱着很安心,连之前一直缠绕她的那丝混乱的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衣袍上覆着她并不陌生的气息,幽幽的,凉凉的,不逊她的凉薄,而又是与她极其相似的疏冷。
离开那院子时,她本想顺着道路往南走。
就算什么也想不起来,单凭直觉,她也知道自己该上哪儿去。
明明都走远了,到这山脚下时,忽然很想上来看一看,半道上遇到那傻大个跟了她一路,她心烦意乱,往此处一坐,还真是不想再挪半步。
此时被抱住,他胸怀里阵阵冷香让她贪恋,如何会去讨厌
再者,听说他是她的夫君。
“不放就不放吧。”长久之后,夜澜在那个胸口里闷出一句类似决定的话,再而她也干脆伸手将他环住。
嗯,这样做比较不会吃亏。
颜莫歌微愣,继而洞悉她飘忽不定的心思,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宽慰的说,“莫怕,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
“是么?”她话音充满怀疑,还有几分挑衅,“那若是你要伤我怎办?”
夜澜直觉不是他的对手。
颜莫歌又失笑了,把人一个劲的往胸口按,搂得死紧死紧的,说,“我脑子坏了才伤你,宝贝你还来不及呐!”
看得出夜澜不大想问自己的事,颜莫歌就不提,终归她晓得他是她的谁就好。
两人在半山坡上又坐了会儿,她便听了他的话,随他一道回小镇去。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的夜澜说话口没遮拦随心所欲,连奚夜都骂,颜莫歌真怕她太过恣意,等到有一天记起全部,到时不知道该多自责难过。
故而,他大发善心,在来到镇外时,对她好言相劝,“莫要再乱发火,尤其对阿夜,有气冲我来,本公子任骂任打任欺负,你要把火撒给别个,我定要跟你急。”
夜澜跟在他身后走,被他的话逗得笑个不停,路都快走不动了。
颜莫歌浑然不觉,听到她的笑声还回首来正色问道,“有这么好笑么?”
他还不是全为她着想?
“不是好笑。”努力收敛笑意,她走近了他几步,定眸望住他的脸容,神情说不出的专注,一旦专注了,便会与人觉得深情。
颜莫歌由得她打量自己,看他总比去盯路边的花花草草要好。
彼此靠得近了,夜澜才发现他看起来单薄,其实身量高挑,她要将他的脸貌完全望清楚还颇为费力。
很快他就察觉这一点,遂善解人意的低下头,“你在想什么?”
望着他的人,颜莫歌相信,她自然是在想着自己了。
对他细微贴心的举动,夜澜微有意外,“我只是在想你脾气实在太好,你对每个人都如此?”
两个人站在小镇外说着话,正是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一行人,刚巧把夜澜这句说话听进去。
“颜弟的脾气很好?我怎么从来不晓得,大汗,你可晓得?”
这把清甜的女声听来就带着调侃,颜莫歌的脸当即垮下,周身都阴森森的。
回应女子说话的是个低沉的男子,他语调不乏稳重,但很是配合,还故意思索了下才道,“仿佛是没有见识过。”
大汗也很好奇啊
随着来人走近,除了祁云澈和慕汐瑶之外,鬼宿几人是时时都跟在主子身边的。
不见沈家魅部的女眷,倒是裳昕和裳音二婢看到久违的颜莫歌,立刻展露喜色,一口一个‘小公子’围上前来,嘘寒问暖不停,眼眶霎时红得像兔子。
阿岚儿和她的四个哑巴侍卫跟在后面,再后头人更多,腾鲁和翁善被五花大绑,押解其中,看似这就要启程的阵势。
半盏茶功夫就能逛完的小镇上,满眼都是熟人,独独夜澜看哪张脸都似曾相识,可她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
顷刻间,颜莫歌貌美如花的女子围绕,她被挤到一边,形单影只有些可怜。
这厢还没来得及掉头转走,臂弯忽然就缠上一双纤纤如玉的手,她顺势一看,迎上张温和柔软的脸容。
夜澜愣住,汐瑶却毫不客气,笑眼眸弯弯的,同她套近乎,“你定是夜澜吧,我是慕汐瑶,那家伙的嫂嫂。”
才对颜莫歌站的那处努努嘴,他动作飞快,白色的衣影倏的就从两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之间闪了过来。
他把夜澜挡在身后,自个儿面对汐瑶,被太阳光晒得发光的俊俏脸皮满是紧张。
再看到站在汐瑶身后的祁云澈,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澈哥,嫂嫂,你们这是要启程了?”
话说得有礼有节,扬笑的面上如临大敌,求之不得他们赶紧走!
“不急。”
祁云澈长臂一展,把汐瑶揽到身旁来照拂着,霸气一如既往,深邃的眸子环顾四下,“听闻你在这座小镇过得不错,孤同你嫂嫂送圣女回南疆,顺道来探望。”
倚在他怀中的人儿接道,“顺便在此小住几日。”
“小住几日?”颜莫歌毫不遮掩的问,反手就把夜澜的抓紧,总觉着他家娘子给兄嫂多看两眼都会不好。
这一点,汐瑶太清楚了。
“颜弟,你把人藏在身后做甚?听说你脾气变好了?”
【南疆篇】临别总恨相逢晚(完)()
只要有慕汐瑶在,颜莫歌与她定有打不完的口舌争战。
可今时不同往日,好容易在自家娘子跟前留下个好映像,他是不想那么快就破坏掉的。
奈何自己早就恶名远扬,得慕汐瑶一说,连裳音二婢都怪觉,面面相觑,“小公子脾气好?”
这些许时候是有的吧。
她们几人自小就在他身边伺候,记得最牢的就是小公子时时不留情面的毒舌了。
汐瑶笑呵呵的道,“这人呢,总会有个改性的时候,就要看他遇到谁了。”
说着,她就往颜莫歌身后瞟去,“颜弟,这多日不见,不仅听说你脾气变好,嫂嫂我还听说,你成亲了?”
他讪讪的回应,“润儿都得三岁,我成个亲不得什么紧要吧?”
想听他再说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