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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夜澜冲他笑笑,越发妩媚,“不过也差不多。”
行走大江南北多年,颜莫歌自己又是久病成医,对自个儿身体里的反映哪会不晓得是个怎么回事。
可夜澜说不是,却又也差不多?
这是几个意思?
回答太过模棱两可,反倒叫他懵了几分,身体里有无数热流在四肢百骸肆意乱串,他越是想要控制,越是发现难以自持
细密的汗转眼间爬上他光洁的额头,往昔总是冰凉的身躯也发烫得极厉害,再闻悬在身上的人儿轻声巧笑,得意得很。
夜澜是极少笑的,就算笑,也多是嘲讽戏谑嘴毒了哪个。
此时的却不同。
暗夜深沉,在他火热的眸中,她笑得如清风碧湖,阵阵涟漪若有似无,宁静而甜美。
那满目柔光中更多的是温软的包容,灼灼其华,灿曜非常。
颜莫歌的心肺被她调理的那碗汤药抓挠着,再嗅得她几缕垂下的青丝散发出的淡香,全身紧绷得如同石头,还是一块越发滚烫的石头,隐忍着声线,他问,“那到底是何意思?”
夜澜笑了起来,声音如天籁,又如银铃,轻盈的在他耳边跳跃着。
“唉”她叹,伸手抚上他泛起红晕的面颊,“莫不是你这么快忘记今夜是我们新婚之夜?”
葱白的玉手自他面上滑下,拨开寝衣,指尖在胸前的皮肤上蜻蜓点水的撩拨,胡乱的描绘。
她继续再道,“还是说我夫君委实正人君子得过分,连当做什么都要我亲口说出来么?”
猛然间,颜莫歌抬起臂膀抓过夜澜,翻转身形。
不过顷刻,二人对调了位置。
只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将她紧压住,尤为与她有了接触,心底的渴求就更明显。
他气息不稳,每次呼吸都很深,像是想将胸腔里的火热疏解一些,又像是想要用力嗅眼前的猎物的味道。
彼此视线相触,都不再说话了。
颜莫歌微微恼怒,不悦夜澜总是笑话自己。
倒是他也清楚,她是个如何的嘴脸,他在从前便是如何的讨厌
他望她的眼中充满胁迫和威严,既是都成了亲,她便理当听他这个夫君的话,遵从他,而不是几次三番的嘲笑他。
此时夜澜受制于他,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掌心极烫,包涵着深浓的情愫,想要倾泻。
故而话是说不下去了,兀自拿尖锐的眸光将她笼了会儿,得她示弱的避开视线,颜莫歌静静的低首去,覆上她的唇瓣。
都拜了天地,人也成了他的人,他要在她面前装哪门子的正人君子?
被药性控制着,颜莫歌有些昏沉,随心所欲的吻着夜澜的眉目,脸容。
无不叫他动情忘我,一再痴迷。
夜澜何尝有过如是体味,最多是先前硬着头皮趁机对他多打个趣,眼下心跳越发的快,唬得她动也不敢动,呼吸都急了。
终归敌不过颜莫歌老道。
夜澜如风中的落叶,掉入汪洋大海,狂风暴雨任他操纵。
一时清醒,一时混沌,许久许久之后,疼痛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无可比拟的愉悦。
新婚之夜过得确实长得很。
直到天光微微可见晨曦,颜莫歌才全然释放了出来,牢牢压在夜澜身上,昏睡了过去。
而彼时,那人儿睁着美目,眸光中一片清明。
一手轻轻安抚着他的背脊,她面上露出一丝宽心的笑意,嘴里喃喃,“你会没事的。”
有她在,定不会让他再有事。
午时已过,几个呵欠之间,未时又去了半。
这天太阳着实烤人,奎宿三人还守在院外,彻夜未眠对于他们这些死士来说不得要紧,只小公子这新婚夜也太长,未免让他们忧心。
说起这刘姓人家实在心好,不仅把自家腾出来给小公子办喜事,早上还送来元宵,碗上盖着红喜字,说是新人吃了这个造反,今后一辈子和和美美。
可午时刘阿婆又来,见两碗搁在石桌上的元宵都凉透了,屋中还不见动静,脸色不由变了一变。
虽屋子是自己的,却也没再多言,继而拿了些东西,叹着气便走了,嘴里还直念叨:这样不好,不好
好与不好,小公子不起,奎宿他们也没办法!
蹲在树荫下,参宿最先沉不住气了,小声问道,“老大,这么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毕宿也道,“小公子自小身子骨弱,此事上应当要有个节制的。”
节制,节制
他们习武之人五识优于常人,昨夜自是在外头听了一夜,从前只从朱雀那边听说大汗向来在这一件上没节制,没想到
奎宿清咳了声,掩去尴尬,道,“怕是公子昨夜累过了,莫要去扰,我们继续守着便是。”
参宿担心道,“可是”
话还未曾说完,屋内有了动静,三个人整齐收声,再向那面望了去。
不消片刻,屋门被打开,夜澜一身浅黄素衣置于三双略带焦急的眼中。
奎宿一时口误,心急便问道,“夜澜姑娘,不知我家公子醒了没有?”
问罢,里面幽转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帮他纠正道,“喊夫人。”
【南疆篇】小夫人乃天将转世()
颜莫歌都开口说话了,那调调疏懒惬意,尽是餍足,还有什么醒不醒的。
奎宿惊觉失言,正对夜澜跪得干脆,埋首便铿锵有力的请罪,“属下失言,请小夫人赏罚!!”
单是听他膝盖磕地的声音都闷闷沉沉,如同重击。
夜澜虽没有医者的慈悲心,但那颗心却也是豆腐做的,委实吃不消这些礼数规矩。
她黛眉才将蹙起,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那还懒在床榻上的先道,“你们小夫人不吃这一套跪啊罚的,以后莫要跪了,她瞧着难受,我看着别扭。”
奎宿一愣,抬起头看看眼前那袭清淡的裙摆,不知该如何答话,索性又老实垂头下去。
里屋,颜莫歌先打了个呵欠,才继续道,“昨日本公子将将大婚,念你初犯,今后谨慎些便是,澜儿,你看饶他一次可好?”
澜儿
他喊得妥是顺口,夜澜直不想应!
垂眸望向跪地不起的奎宿,她淡淡摇头,“话都被你说完全了,我还用得着说什么?再者这是你的人,同我可没多大关系。”
眼前的鹅黄浅影倏的一飘,移到了别出去。
奎宿摸不透小夫人的性子,依着在恩周那几日来看,只晓得是个油盐不进的,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生了小公子的气,由是这般,他跪得更老实,更加不敢动。
颜莫歌听了她的话,笑道,“我的岂不就是你的,莫非你不要我的?那没关系,只要你和你的都是我的就成!”
一句话带着好几个弯弯绕绕,罢了他大笑,真真人逢喜事精神爽!
夜澜早在他‘你啊我的’没完没了时往厨房那边走去了,根本没听他说完!
他不在意,兀自笑够了,略作少许沉吟,语调里在没了嬉笑之意,问,“王城那边如何?小圣女真的要把桑朵朵嫁到东华海去?哼,独孤家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娶,也不怕落得个‘窥视中土’的罪名,也不怕引了祁国那些忧国忧民老匹夫的猜忌,生于海,长于海,死于海的道理都不懂,跑到陆上来找骂呢还是找打呢?澈哥怎么说?”
颜莫歌这番话里意思可多了。
一来他人虽在偏僻的小镇里,却事事都晓得,不仅看破形势,更道破了局势。
若奎宿想拿这些来糊弄他,搬出颜朝等人把他请回他不想去的地方,那是决然不可能。
二来,独孤世家插手中土,阿岚儿想趁机借其破局,恐怕桑托已然没剩下多少活日。
东华海上有海民千千万,说那独孤夜没有野心是假,祁蒙两国断不会贸贸然任其染指了南疆,若叫他们在这深山老林里扎稳了根,将来要挥军北上,容易得很!
这和亲便不是南疆与独孤家的事了。
祁云澈人就在此处,颜莫歌与他手足情深,自是晓得大汗威武神勇,不会坐视不理。
故而最后,他就只问了一句‘澈哥怎么说’。
意思摆得明了,先听祁云澈是什么意思,他再看着办,且那‘看着办’里还得掺合着他的心情,夜澜的心情。
别人打打杀杀与他没多大相干,终归他想娶的人娶到手了,上哪儿去不行?
奎宿只好如是作答,“七爷下令不日便返回祁境。”
颜莫歌连思索都不作,不耐的问,“还有呢?趁我眼下还有心情听,把你晓得的尽管说来。”
过了‘眼下’,哪个再想多说都没机会!
奎宿彻底没了办法,心思定了定,凝眉咬牙道,“南疆与外族联姻,圣女与四大长老需亲自相送,袁雪怡和楚淮要借此机会斩杀桑托,报丧子之仇,七爷也是允了的。”
当中蹊跷,机关算尽,颜莫歌一听就懂。
他轻慢冷笑,“借刀杀人?这个阿岚儿小小年纪,倒不失权谋,颇有政治天赋。”
奎宿将首低了低,“七爷也是这样说的。”
心里却在说:小公子的天赋也不差,只没用对地方
颜莫歌像是看穿他此时暗中想法,呵的轻笑了两声,玩味道,“既然澈哥抱手坐等渔人之利,再在南疆呆下去也不得意思”
说着,他不慢不紧的思绪起来。
小圣女等人直要把人送上东华海迎亲的船队才作数,楚淮是个将才不错,澈哥也定会借些人马给他们帮手更不会错,可哪里才是动手的地方?
神思一闪,他总算起身下了床榻,赤脚信步走出。
来到屋门口,索性在奎宿跟前蹲下了。
奎宿抬首与他对视,得他一脸可谓‘和气’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冷颤。
“说。”没有多余的问,颜莫歌就这一个字,威逼意味十足。
“属下当真不知!”奎宿只差没挤出几颗心酸泪来表白心迹,“大抵袁雪怡二人还未定下,就算定下,属下等奉命找寻小公子,如何都不会多问此事,若小公子想知,不若——”
“免了!”
没等奎宿求小公子先与七爷汇合,人就抬手制止。
颜莫歌悠哉道,“他们要打死打活,那是他们的事。”
稍顿,得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瞅着自己,以为这样他就会于心不忍了?
“小公子”
毕宿和参宿也在奎宿后面求异口同声的道。
既然他都说了留在南疆没意思,别人打死打活是别人的事,那就回吧!!
“唉,真是没趣。”才将娶妻的颜公子从从容容的站起身来,挽了袖子往门边一靠,勉为其难道,“昨儿个你们辛苦了,今日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回苍阙。”
奎宿三人大喜!
哪想,厨房那边这就传来夜澜不容质疑的声音,“两日后出发。”
话音不高,可却是说一不二的。
颜莫歌晒着太阳正灿烂的俊脸一僵,看看夜澜人在的那处,再垂眸看那跟前跪着的三个,眼珠子转了转,松口道,“好好,两日后出发!”
新婚第一日就在手下人面前被娘子下了脸面,颜公子心里有一丝丝郁闷。
只想到昨夜,嗯是昨夜到今晨,他心里登时云开雾散,就都依她好了。
伸展手臂舒展筋骨,颜公子呵欠连连,这会儿困意又涌上来。
正想再去睡个回笼觉,厨房那边再响起夜澜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快,“起了还不洗漱换衣,呆会儿叫刘阿婆他们看到像何样子?”
并非奎宿护主,反是他老实得过分,听夜澜说起刘阿婆,他就回禀道,“刘阿婆早先来过,进小公子与小夫人还在歇息,便未做打扰,只言明日再回。”
颜莫歌一乐,明日才回,那还不能容他睡个瞌睡?
身刚转到半,夜澜从厨房里行出来了,不带嬉笑的眸肃色横过来,奎宿三人整整齐齐的望见他们小公子当即精神抖擞了!
亮堂堂的眸子里闪烁着华彩,鞋子也不穿就向小夫人那边走过去,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好,这就起,奎宿,给我打水来!”
“你自己去!”
“好,我自己去。”
夜澜发话罢了,颜莫歌果真受用,拎了桶往井那边打水去,看得奎宿等人直瞪眼!
也不知小夫人可是天兵天将转生,竟降住了颜家这只妖孽
恩周城。
桑朵朵果真如祁云澈所言,怄气归怄气,没得两天就派了人回王城送信,答应了和亲一事。
这日来迎她的人马已到,碍着恩周城中颜家势力众多,便停在了城外,从早上等到此时。
那送嫁的队伍也在路上了,此行千里迢迢,不早些出发,谁都不晓得路上会生出如何的变故。
食过了午饭,汐瑶亲自为桑朵朵上了红妆,送她短暂一程。
城外,正是别时。
着了一身大红喜袍的桑朵朵出落得艳丽动人,她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期盼了许多年的出嫁会是个大场面。
【南疆篇】白日青天,杀!()
城外三百整装待发的苗人侍卫均是着黑红相间的布裳,腰间配以最昂贵锋利的兵刃,威武肃穆,气势昂然。
他们在肩上斜搭一块纯黑皮毛,有些是自己生平所猎的猛兽,有些是世代相传的信物,只有在盛大的节日和祭祀才会取出佩戴。
单是这一举动,都让桑朵朵感到无上的尊荣。
便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此番联姻东华海对阿岚儿有多么的重要。
侍卫军分别站在城外两侧,容出中间空阔笔直的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台需要四十八人,再加以十八匹马儿才能拉动的车轿。
将眼前的场景兀自打量了一番,再回首透过高大的城门看了看恩周城。
被阻拦开的百姓形成黑压压的一片,靠前的都探头探脑的想要看个清楚明白。
不时,还能听到哪个在说‘圣女的义妹长得真好看’之类的话语,倒并非是假意恭维,谁还能真正识得这样尊贵的人啊,他们南疆可有多少年没有对外联姻了。
桑朵朵吸了吸鼻子,转过脸对站在身旁的汐瑶笑道,“汗妃娘娘你看,我做梦都没想到出嫁的时候会这般风光,想来也值得了。”
说罢,她低首打量自己这身据说是花了整十日制作的喜袍。
用金丝线精密堆刺的绣纹在耀阳下散发着绮丽的光彩,偌大的裙摆上那只凤凰栩栩如生,彷如随时都会腾飞而起。
如水如云的广袖遮住她白皙的藕臂,越发的显得双肩单薄,在旁人望来,真是美人小巧灵秀。
而因她低首的动作,头上凤冠边缘那一串儿的金丝流苏摇曳得活泼,非但没遮住她描绘了妆容的脸孔,反更是绝色。
汐瑶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口没遮拦,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朵朵姑娘,认真打扮起来竟有如此姿色。
她一心念着想要嫁个如意郎君,结果却是为了大国,牺牲了自个儿。
东华海的海民与祁民装扮无疑,故而她这身喜袍都是由祁国的绣娘做的。
汐瑶亦将她上下望了望,笑道,“朵朵姑娘,你性情直率,心胸宽广,我若早些认识你,定会亲自为你寻一位样貌俊俏,家世背景殷实的公子。”
“娘娘,你不用为我难过。”
桑朵朵听懂了她的话,豁然道,“岚岚只有我可以相信,为她做这件事,我是愿意的,况且,我觉得嫁去东华海很不错,一去就是当家主母,独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