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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直到半个时辰后,七爷一个瞌睡醒来,吩咐阿鬼加派人手把颜莫歌寻回,间隙,汐瑶猛然醒觉!
其他哪个人能不能终成眷属再顾及不上,咬碎银牙恨死了陈月泽,敢把她的润儿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带,她定要他的命!
前来报讯的小虎子见汗妃娘娘总算开始为儿子忧虑,心里只叹一个:晚矣
南疆边境,据东临州还有三十里。
这三日来颜莫歌过得很是愉快,真要计较下来,竟能比过他前面活的任何一个年月时日。
敬火节的当夜他就取了辆马车,虽说是依着夜澜的心思,却吩咐车夫将马车往祁国方向赶,自然是离南疆,离澜谷那鬼地方越远越好。
走了两日,经过四个苗寨,两座城池,那女子神态表情始终淡淡的,倒不曾提过要回去的话。
只中途有言,说就这么走着太无趣。
走哪里都前呼后拥,好酒好菜的被伺候着,土皇帝的日子,她着实过得不习惯,也不喜欢。
颜莫歌索性把随行的人都支开,支不开,他就趁夜带她落跑,硬是把奎宿等人甩掉了。
由此,今日只剩下他和夜澜,真正算得上是——单独相处!
两个人路上走得洒脱,莫说遮风挡雨的一样不带,渴了就寻条溪流喝清澈的溪水,饿了就逮一只兔子或是山鸡,收拾干净取了火烤着吃。
若遇到突然落雨,便找个靠崖壁的地方挤着静待雨停。
那般时刻最叫人享受,连话语都成多余。
比肩而立,身侧相贴,对方仅有的温度相互传递。
静静看着雨落,闻着阵阵雨声。
眼前是被水雾晕染得模糊的景象,逐深逐浅的绿,鼻息里都是清爽的味儿,隔绝了人世的喧嚣,洗尽了他们身上的凡尘俗事。
那时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天光时而昏沉,似黑夜就要来临,时而又明亮了起来,雨过天晴,继续随心前行。
待他们行到南疆境内一个小镇时,二人的白袍满是污泥,头发凌乱,形容狼狈。
脸面看上去倒是都俏生生,白净净的,不协调的样子,偏生那一路走得是云淡风轻,优哉游哉。
那副尊容,把一个刚从镇子里出来,带着孙女儿打算去山里捡柴的阿婆吓得不轻!
以为他们是路过的商人,遇上狂匪打结落难。
若真如此,怕是整个镇子的人都有几夜不得好眠了。
颜莫歌和夜澜闻言笑得难停下来,好容易给阿婆解释清楚罢了,凭着颜公子那张能言善道的嘴,讨得半日收留。
小镇位邻祁国东临州边界,再往北上,行半天就可过东长城,直入祁国。
因此,镇上一半祁人,一半苗人。
这儿家家户户都有几个空房间,用以给往来的商队留宿,以此为生。
收留颜莫歌的阿婆是一户姓‘刘’的人家,祖上乃祁国广禹州人士,媳妇是苗人,从王城嫁过来的。
每每说起,她便十分自得,不像别处会对苗人有轻视之心。
前一年刘阿婆的儿子投了军,如今在东长城做了个小小的守城兵,一个月回来一次。
昨日刘阿婆的苗人媳妇又有了身孕,是想亲自与夫君说,于是打早带着许多好吃的,搭隔壁王家的牛车去东长城了。
所以这会儿,家里只剩下一老一小在。
把两个小泥人领回来后,好心的刘阿婆找了儿子媳妇的衣裳让他们先换上,又熬了米粥给他们吃。
想到这天潮湿,在屋子里特意生了火。
颜莫歌自来被人伺候惯了,不觉得有何不妥,只夜澜觉得过意不去,休息片刻后,就把他拉出去帮刘阿婆捡柴。
颜公子多身骄肉贵的人,以前从没做过粗活儿,自然,除了在澜谷是被那个谁使唤外
受人恩惠,做点儿什么也应该。
一人背起竹筐,一人扛了砍刀,这就又往来路的山上走去。
两个人都穿着寻常百姓家的粗布衣裳,身后还跟着刘阿婆的孙女儿小冬,那形容画面别说多有趣了。
一场大雨之后,半山腰上清风舒爽,头顶的天空碧蓝如洗。
小冬到处撒欢,一边摘着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小花,一边唱着不搭调的小曲儿。
颜莫歌硬是拾了整整一大捆柴后,捡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休息,看远处的夜澜自顾找寻草药。
人是正望得出神,忽而眼前多出个小东西,挡住他的视线。
他眉头一蹙,还没不善的说出叫人让开的话,小冬就先把手里的一把小花递给了他,欢喜道,“呐!送给你!”
颜莫歌微微怔愣,一时不知如何反映。
他本来要凶这小丫头的,可她却先对自己示了好,一下子就将他那点心眼衬托得无比的坏。
远处,传来夜澜的淡笑声,“小冬儿,你的花给了他,那可真是糟蹋了。”
小冬回首看了夜澜一眼,不大明白她的意思,又转回来盯住脸色异样的颜莫歌,坚定说,“可我就是想送他。”
颜莫歌呆,“为何?”
他当真不知如何与人好好相处,从来都是别个费尽心思来讨好他,他不高兴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
对着这其貌不扬的小鬼,要不是看在得她阿婆照顾少许的份上,他连眼色都不多看人家一下,还要她的花?
她的小手都不干净,他才不要!哼!
“为何?”夜澜又找到一株药草,侧目来看戏般的玩笑说,“看上你了呗。”
撇开颜公子那恶得要命的性子不说,脸皮长得是极好的。
小冬儿不谙世事,会被他的皮相迷惑住很寻常。
调侃完了,她伸手去扳开石头,小心翼翼的刨开草药边的泥土,尽量不损到根茎处。
一听夜澜说小冬儿送花是看上自己了,颜莫歌蓦地站了起来,兴冲冲的走到她跟前去,没脸没皮道,“那我不要她的花,你摘花来送我可好?”
料想她性情冰冷,他低眸就把目标放到她刚取出的那株药草上,“要不把这个送我,我就当作花了。”
说着伸手就去要,夜澜眼色一凝,把草药移远的同时,空出的那只手毫不犹豫的狠狠拍了他一下,“什么你都想要,这又不是给你的。”
颜莫歌吃痛,委委屈屈的收回了手,细声嘟囔,“你摘这些不都是为了给我煎药?不给我给谁?”
夜澜好笑,在他眼前把那株约莫二十寸高的药草在他眼前举了举,“你看清楚,这是株金银草,我看刘阿婆有咳症,与她养在家里最好了,才不给你!”
“不给我也成。”他不气馁,“你找别的花送我就好。”
“送你作甚?戴头上臭美?”浑然,有人都忘了先前自己说过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颜莫歌不依不饶,指着脚边不远的粉色小花,“我要那个。”
【南疆篇】家有悍妻()
顺着他所指,夜澜寻望过去,就见在自己左侧后边巨石的缝隙中,一朵粉色的小花开得正艳。
这样的花漫山遍野随处可见,不是什么稀奇的品种,鹅黄色的花蕊,花瓣有五瓣,皆是长得粉粉嫩嫩的,很讨人喜欢。
此前一场大雨,它因藏在石下,既逃过雨水拍打,又得到了足够的滋润,彼时暖阳扑洒大地,它迎风招展,生机勃勃。
人家长得好好的,就这样折了它的命,夜澜真有几分舍不得。
再看回站在自己跟前理直气壮讨花戴的颜莫歌。
他身上穿的是刘阿婆儿子的衣裳,败了色的灰蓝布衣与他不可一世的表情极不协调。
他的墨发原本非常漂亮,可在被雨淋过,再随意烘干之后,就显得稍微凌乱,加上他脚上穿着双崭新的草鞋
这从上往下,再由下至上
夜澜一个没忍住,不雅的喷笑了出来,“这是从哪个山坳坳里跑出来的傻哥,人倒是长得挺俊,可惜见了人只晓得要花戴,着实有些可惜。”
揶揄罢了,她还故作真实的把头摇了摇,一副叹惋的模样。
这天下奚落颜公子的人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干干脆脆的死,要么连死都求不到一个痛快,比前者更惨!
得夜澜一语,颜莫歌本能反映是不悦黑脸,再之后迅速反映不能像对其他人一样对待她。
故而他整个人摆出颐指气使的高傲模样,昂着下巴,反击的话却是咔在喉咙里,如何都说不出来。
况且此时,一层金光的暖光笼在夜澜的身上,她脸容清秀干净,笑容如是美好。
即便穿着寻常百姓家的衣裳,未施脂粉,更没有任何珠钗所饰,他的眼中看来,却要比任何女子都美!
怎么还可能舍得用言语反击她什么,哪怕是由得她奚落得体无完肤,他也是愿意的!
望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久久不语,夜澜怪道,“怎不说话?”
颜莫歌愣回神来,局促的笑笑,眸色不觉温和,“无事,只是觉得你这样笑起来很好看。”
他的话出于真心,不恶更不毒,反将那人儿弄得怪羞,随意转了个方向,道了句‘我去那边再摘几株金银草’,这便走远了。
颜莫歌想追,步子还没迈开呢,忽觉身后的衣角被扯了扯,他凶神恶煞的转过脸再往下看——
小冬儿得他一记恶狠狠的眼色,非但不怕,反还把握在手里的小花对着他摇了摇,笑逐颜开的道,“你家娘子不送你花,我送你,不气啊”
“我家娘子?”
别的都顾不上了,颜莫歌笑眯眯的蹲下来问小东西,“你说我家娘子是哪个?”
冬儿傻乎乎的指着夜澜,脆生生道,“她!”
颜莫歌继续问,“所以我是她夫君?”
这回冬儿有点儿不明白了,难道他弄不清楚自己的娘子是谁么?
默了少许,她反问,“她不是你娘子么?”
“你说是就是!”颜莫歌大笑,索性一把将她抱起来了,鼻子凑近了她手里的花细细的闻,“真香!”
白沾了这么个大便宜,心情真真不错。
走到远处的夜澜正背对他们采着草药,闻言只无奈的摇了摇头,连话都懒得说了。
她才不要一个说话讨嫌、浑身臭毛病的傻哥做夫君!
傍晚回了小镇,天色渐暗。
镇中唯一的街道上摆起热热闹闹的流水席,站在街的一端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顺着流水席的两旁,一溜儿亮堂又喜庆的红灯笼高高垂悬,灯笼下长桌连成一排,上面摆满了美食,香气四溢。
镇民们围桌而坐,划酒拳,对酒歌,欢天喜地如同在过新年。
刘阿婆把颜莫歌和夜澜带给镇长认识,镇子里的人都相当好客,言语往来几句便熟络了。
大家伙都把他们当作夫妻,唤夜澜‘颜夫人’时,颜莫歌肃然的望着她的脸色行事。
不细问也知,他定做了两个打算。
若她出言否认,那最多他从旁解释几句,若她不说话就最好了,他求之不得她是他的颜夫人。
夜澜难得随了他的心思。
这一晚,成亲的是别人,颜莫歌的心里却跟抹了蜜糖,甜得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
戌时过了,喜宴还未结束。
颜莫歌酒量很好,可夜澜不让他多喝,硬是从一堆势必要喝到天亮的气盛汉子里把人拉出来,头不回的往刘阿婆家走去了。
走时,身后几个刚想和颜公子一较高下的镇民相互嘀咕,这颜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眼色下去,直把她家男人瞪得抖三抖!
可怜了颜公子啊,多斯文的一个人
竟娶了个悍妻!
回去的路上,那个娶了悍妻的人得意得直发笑,任由她拉着在前面走,他心里依旧美滋滋,乐呵呵的。
到了刘阿婆家之后,他算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五婶家有事,阿婆要在那边过夜,她要我同你们说,今晚你们就住这间屋,想要沐浴的话得自己烧水,那边有柴火,浴桶已经放在屋里了。”
小冬儿站在一间打开丨房门的屋子前,指着里面说完这袭话之后,打了个呵欠就迈开小腿回了自己的屋,乖孩子要早些睡。
颜莫歌傻眼了,看着那一眼望尽里面内容的小屋子,尤其那张挨墙靠的床,根本不得多大,容两个人躺下刚刚好。
难道今夜他要和夜澜
“你先去烧水沐浴,我把金银草种在院子里,耽搁到明日就不好了。”
身后传来那女子平静的吩咐声,颜莫歌兀自一颤,回头去看她时,她已经背对他走出老远,手里拎着装了金银草的竹筐,一派平和,与平时无差。
他心中正莫名忐忑,从她那处又悠悠转转飘出一句话,道,“莫问我为何,形势如此,不过”
她顿步,转身来望向他,勾起一笑,“你要多想,那可是你自己的时。”
颜莫歌仿佛被戳中了心事,表面的他抵死不认,于是,很窝囊的哑巴了。
半个时辰后。
夜澜把金银草种在了院子外面的小花圃里面,整理着手上的泥土走进屋时,抬眼就看见颜莫歌坐在四方桌前,那双炯炯有神的耀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俊俏的脸皮上无表情。
他两手交叠平置桌上,因为身后不得依靠,所以背微微勾着,看上去懒洋洋的,坐姿不乏端正,守候等候了许久。
在他左侧的里屋,一桶刚打好的热水正冒着腾腾热气。
“你还没洗吗?”她微讶,又很快反映,恢复如常道,“是了,前日我才叮嘱过你三日方可沐浴一次,平时用湿巾擦身清洁就好。”
加上这天被大雨淋过,他自不必多碰水。
对夜澜的话,颜莫歌可是时时都牢记于心。
见她走进来,刚侧身欲要关门,他先站了起来,道,“你洗吧,我出去。”
夜澜毫不犹豫的把门关严实了,利落的将门闩一放,“不用出去,万一让人看到,定会对你我有所怀疑。”
颜莫歌一惊,“那”
“你还会偷看我不成?”
“本公子是那样的人?!”
“那不就结了。”
“可是”
他的可是还没完,夜澜已然走到木桶那边,自若的动手褪解衣衫。
这下颜莫歌真的大惊了!
忙不迭再将身形侧转,使自己完全背对那只无遮无挡的木桶,背脊也因此挺得笔直,如临大敌,还要背对大敌。
偏生他耳力过人,闻着一件件衣衫落地的窸窣声委实感到不自在,只好对那毫无自觉的人恼道,“你一个还未嫁人的女子,怎如此”
夜澜侧头看了他的背一眼,淡笑,“不知羞?”
【南疆篇】倾诉身世()
亦是到了今儿个颜莫歌才晓得,夜澜是有些不大知羞的。
如若不然,她怎会毫无顾忌与他同处一室,不但怡然自得,还堂而皇之的脱下衣裳便开始沐浴。
将他视如无物么?
再闻得一阵水声传入耳中,不禁,颜莫歌的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他浑然不觉,趴在桶边的夜澜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笑,“你一身脂粉香,伺候在身边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女眷,人倒是比我想的要正人君子得多,从前全当我错看你了。”
听她话语尽是调侃,颜莫歌冷哼不断,“你错看本公子的不止这些罢?”
“确实不止。”
夜澜笃定他此时正兀自窘迫,她整个人泡在热水中放松,满身的疲乏顿时消散不少,兴致一上来,索性数落他几个不是。
“先你在谷外出现,杀那些追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