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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瑶听罢他语重心长的假忧虑,没有给他点出来
其实你就是因为被嫌弃,故才对儿子怀恨在心吧!
次日,国色天香楼设宴,款待小圣女。
对这位三岁起便在南疆苗域被奉为神明,且还极少在人前现身的人儿,汐瑶和祁云澈不得不防。
如今南方崇山峻岭里的形势异常紧迫,时时都在变化,他们最多在苍阙逗留一日就要启程,去晚了,那楚淮不定会等不及只身先入险境。
一番商量之后,汐瑶还是以男子装扮与之相见。
既然昨日已被颜莫歌自作主张先将姓氏报与人听,她自然只能继续冠以‘慕’姓。
给自个儿捏的假身份便是武安侯的义子,名唤‘慕风’,当今蒙国汗妃的义兄,只因常年居在北境沈家,祁人大多不知。
如此一来,这位慕枫慕公子会和沈瑾瑜、颜莫歌等人坐在一道饮茶便都说得通了。
祁云澈则以蒙国商人的身份示人。
汐瑶本想单独去见阿岚儿,他偏要随之,还临时临坎的给自己起了个叫做‘云漠’的名字。
一云一风,骨子里的霸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自古南疆在祁人的眼中古老而又神秘。
虽南疆的百姓不如北境外那些凶蛮的民族茹毛饮血,可那些传得神乎其技的巫术蛊术,要人生不得死不能的可怖法子千百万种。
闻者无不心惊。
就拿这圣女来说,圣女在南疆权利极大,连南疆王都要对其行跪拜大礼。
然而要得到这样的权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老一代圣女归天当日,整个苗域需将那时那刻出生的女婴统统带回王城,其后还要经过重重考验。
开始先把女婴放在神庙里,每天只给她们服用少量所谓的圣水,往往这个时候,初生的婴孩就会相继死去,留下最后十二名。
其后在接下来的三年中,每天在十二个孩子的身上取一小杯鲜血滋养剧毒无比的赤金蛇母。
三年后,蛇母会从血毒池里爬出去往神殿,将养得白白胖胖的女童生生食下,足足食满十一个!
最后的那剩下的,便是被选中的。
南疆王族,还有整个苗域的百姓都认为,只有真正的圣女不会被蛇母吞噬,那才是他们的神明。
他们的圣女是如何选出来的,天下人皆知。
故而当汐瑶亲自与阿岚儿相见时,当真有些意外。
国色天香楼三楼最大的一间中厅内,周遭雅致的摆设与人平添几分舒适,安神的淡香缕缕从香炉中飘散而出,众人先彼此客套罢了,落座后,竟是无人再言语了。
汐瑶一身男装坐于主位,天青色的缎袍,再加一把做工精美少见的羽毛扇,使得‘他’看上去阴柔气质甚浓。
自嫁人生产,一晃又三年了,连祁若翾第一眼见了她的男子扮相都不吝赞叹慕公子真是十分的俊俏!
那不动声色的眉眼,那莹润勾丨人的红唇,斯文儒雅中带着一丝看似不着痕迹,可,总能叫人觉得出味儿的风流。
昨儿个那一眼已让小圣女记挂在心里,此时再见,莫说移不开眼,连话都忘了说。
坐在汐瑶旁侧的是做贵族蒙人打扮的祁云澈。
蒙国的商人都异常富有,在穿着上多以菱缎和动物昂贵的皮毛为主,配以各种耀眼的宝石,真真是内敛却又霸道,粗狂而不失俊美。
祁家出尽天下美男,此话绝非虚言。
阿岚儿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她的穿着和昨天无异,深蓝的苗衣苗裙,夸张而又精美的银饰是唯一的陪衬。
汐瑶打量着她,她也将汐瑶上上下下巨细不落的看得仔细。
这偌大的中厅里便是沉默了一阵接着一阵。
祁云澈兀自饮茶,瞧着面无表情,人意识暗中察觉,那小圣女身后站的侍婢怎总是盯着他望个不停?
而颜莫歌呢,早就在偏厅后的小房间里窝着,舒舒服服的倚在香榻上,光明正大的旁听。
闻得外面的人互相介绍之后,就没声儿了?
他百无聊赖的从榻上支起半身,从屏风的缝隙贼贼的往外面窥去。
那缝隙外正好见到小圣女与汐瑶对望,一个是显而易见的打量,而另一个
颜莫歌先有一诧,继而再勾起个极其诡异的笑容,眼底一派清明。
有好戏看了。
外面,汐瑶的心思还沉浸在南疆如何残酷的选出每代圣女的过程里。
昨日是不得好好打量,今日再见,她以为从出生就有那般可怖经历的女子,再是年幼都会多几个心眼儿,抑或者眸色里透着歹毒?
可此时在她眼里的阿岚儿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面容清秀,美目极富灵性,看上很是和气好说话。
若非那尾缠在她手臂上的赤金小蛇不时弹出脑袋来吐吐蛇信子,怕是行在街上与她错肩无数次,都不会将她和南疆的圣女联想到一起。
在她袖子里那围小蛇就是整个苗域权利的相争,绕在一个毫无戾气的少女的藕臂上,如何都显得儿戏了。
结果,先回神的反倒是阿岚儿。
察觉慕风公子盯着自己的蛇儿看,她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它叫阿宝,自我三岁起就与我形影不离,慕公子好像很喜欢它?你要不要摸摸看?”
言罢她就欲起身,行动相当快。
汐瑶一惊,端在手里的茶水都差点打翻,“不必不必,我怕蛇。”
“慕公子你怕竟蛇啊!”桑朵朵闻言咋呼起来,道,“那你先还说想和这位云漠公子到南疆做生意,可是我们南疆的蛇最多了。”
“是啊,我知”汐瑶讪笑,才有少许意识。
她这会儿可是武安侯的义子慕风,连蛇都怕,会不会太没男子气概。
桑朵朵心直口快,说完之后见阿岚儿回头嗔了自己一眼,才是想起祁人最注重脸面了。
况且方才阿岚儿听闻慕风要去南疆做生意,那眼底的光闪得恨不能借此机会赶紧将人带回去!
她说南疆蛇多,不是把人吓唬走么?
于是桑朵朵只好又道,“其实蛇并不可怕,我阿娘说活人才是最可怕的,我们南疆的蛇虽多,却不都有毒,就算有毒,也多有对付的解药,对了,云漠公子,恕我唐突,我想问,你怕蛇吗?还有昨日与你在一起那位公子,他今天怎么没有来?他怕蛇吗?”
【南疆篇】我妹夫为人有些霸道()
诚然汐瑶是不怕蛇的,她顾虑的是阿岚儿的身份。
只要想到她袖里那尾其貌不扬的小蛇乃南疆圣物,剧毒无比,莫说被它咬一口,就是给它的蛇信子舔一下,都觉得小命危矣!
至于颜莫歌怕不怕蛇,汐瑶可就不清楚了。
盯着那话多的桑朵朵,她饶有兴趣的漾起抹笑容来,方才这丫头问得也太明显了不是?
给自己挑夫君呢吧
里屋,颜莫歌差点没被一口茶水呛死!
亏得他使劲捂着自己的嘴才没发出声音,只这般反而更加难受,多得裳昕和裳音一边忍笑,一边给他抚背顺气,半响才缓过来。
那狼狈的模样,几年都见不到一回!
外厅中,祁云澈闻言之后略有微诧,话里再明显不过的意思连汐瑶都听懂了,他怎会听不懂?
罢了他顺水推舟对桑朵朵道,“你阿娘的话很有道理,蛇乃南疆圣灵,我等入境必对圣灵报以敬畏之心。”
他虽然没有直接点出自己怕不怕,可他先认同了桑朵朵的话,登时叫她春心荡漾,难得露出羞涩的笑。
再而,云漠公子同慕风公子打趣道,“今日才知晓原来慕兄怕蛇,可是这南疆路途遥远,加之近来酷暑难耐,大汗特意嘱咐在下,无论如何都要护你周全,不得有丝毫差池,可此行凶险万分”
话到一半,他做沉吟状。
好像随时会改变主意。
汐瑶凝着祁云澈不语,知他是个老奸巨猾的,这一席话以退为进,她对小圣女有恩情,若人真心想回报,那南疆之行已然事半功倍。
故而,她不语,由得有心人思绪。
亦是这番话,阿岚儿她们听出不少端倪。
这位慕风公子是第一次去南疆做生意,能不能去得成,决定权似乎是在云漠手中。
听他连大汗都搬了出来,没准在蒙国是个官呢!
加之慕风乃当今汗妃的义兄,又还是个怕蛇之人,要是他在南疆有个三长两短,云漠不好交代,若要好交代,那结果便很可能是——不去了!
她心里一急,站起来就对那上座状似在饮茶压惊的美公子道,“慕公子莫怕,倘若你们要前往南疆,我与你们同行便可,我的阿宝从不伤人,有它在,方圆二十里其他蛇类退避三舍,决然不敢靠近,你看,这样如何?”
说完,阿岚儿回首以眼色怒视了桑朵朵一眼,要她多话!
桑朵朵无辜的撇了撇嘴,她不就是求夫心切了点么?
不过要是慕公子不去南疆,云漠公子也不会去了,她和阿岚儿的幸福是绑在一起的啊!
想到此,她背着小手昂起头,配合圣女大人生硬的说道,“这么巧,我们也打算回去了,若慕公子心里有顾虑的话,大可与我们结伴同行,别的我不敢说,这蛇嘛,是不用担忧了。”
汐瑶配合的对她有礼有节的颔首一笑,“这如何使得?”
虽是客套话,可已让人听出‘求之不得’的意味。
桑朵朵趁热打铁,“如何使不得?南疆没有你们想的这样可怕,慕公子去一趟便知,定让你你流连忘返!嗯我还是想问云漠公子,那位颜公子,他去吗?”
到最后,她竟又绕了回去。
就连祁云澈都忍俊不禁了,笑道,“看来桑姑娘对颜兄很是记挂?”
啊云漠公子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吖!
经不住他魅力无边,桑朵朵垂下头,红着脸断断续续的说,“其实我也是记挂你的”
她语出惊人,颜莫歌在里屋中被一颗将将入口的龙眼梗得差点喘不上气,看来以后只要这个苗女在,他是不能再吃任何东西
汐瑶则不可置信的侧头看了身旁坐姿闲适,神态自若的男子一眼,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祁云澈伸出骨节饱满修长的手,拿起紫琉璃茶盏,揭开茶盖,轻轻往里面吹了一口气,再姿态尔雅高贵的饮下一口茶,整个过程可谓赏心悦目。
桑朵朵眼睛都看直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喝茶都能喝得霸气十足,倾国倾城,美得无法形容!!
茶盏被他放回原位时,厅中响起云漠公子的决定,说,“既然圣女盛情相邀,此番我们也不去别处,只到南疆王城即可,如此,有劳圣女与桑姑娘了。”
阿岚儿喜逐颜开,还没来得及说话,桑朵朵就先她道,“不会不会,昨个儿多得慕公子出手相助圣女娘娘才毫发未损,眼下慕公子要去南疆,来既是客,若是去王城的话,说什么都要一起同行,好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总算得她说了句像样的话,阿岚儿暗松一口气,对眉眼含笑、温和有加的慕公子抱歉,“她素来口没遮拦,被我宠坏了,还请公子勿要见怪。”
“不会不会。”
学着桑朵朵的语气,慕风公子那叫一个和颜悦色,“想到能与圣女同行,在下顿时对此行充满自信。”
比较起来,云漠公子是藏而不露的内敛,他则更加平易近人,十分的谦谦君子。
斯文的脸貌,优雅的谈吐,深得阿岚儿的心。
“不知慕公子打算何时启程?”
“自然是越快越好。”汐瑶看了祁云澈一眼,故作询问,“我那妹夫给的期限是?”
一人分饰两角的云公子先有一愣,继而镇定道,“自今日起,二十日后必返苍阙。”
“那可真是紧迫啊。”
汐瑶兀自低头沉吟,口里振振有词,“据说从此地出发到南疆王城少说得行七、八日,如果路上再有个耽搁”
思索了下,他抬手对阿岚儿等人有模有样的叹道,“唉,我这妹夫什么都好,就是为人霸道了些,这个二十日”
“不如明日就出发吧!”桑朵朵见他慢吞吞的,不知还有多少担忧在心底犹豫,忍不住帮他决定。
风度翩翩的慕公子把羽毛扇在手中一拍,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定下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说定明日天亮就出发,先到边城,走最近的官道入南疆。
在阿岚儿等人离开时,慕风公子还语意深长的对桑姑娘道,颜公子也是要去的。
桑朵朵听后大喜,闭上眼就能想象出自己左拥右抱的情景来,美啊,真美!
云漠公子不失时机的暗示,希望桑姑娘考虑清楚,到底记挂他多一些,还是颜兄多一些。
他说时语气非常严谨,恍然与人一种‘你只要决定好了,就能称如心意’的错觉。
桑朵朵被他难得展露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飘飘然不知怎样选择,只好诚实道,容她好好想一想。
罢了,总算是真的告了辞。
人一走,这厅中安静了不少,颜莫歌从里屋大步迈了出来,怒气冲冲的指着两个主位上喝茶貌离神合的夫妻大骂,“谁说我要去南疆那破地方了?你们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大可去,扯上我做什么?!”
这么热的天,他才不想去那种地方受罪!
祁云澈品着茶沉吟,“南疆有一女巫医,在她手里没有解不了的毒,没有治不好的人,只她从不出谷,这次难得有圣女引荐,你只管同我们一道去,到时借此关系叫那巫医与你看看,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颜兄,我们可是为你好。”慕风公子也喝茶,笑盈盈的说。
有关那妙手回春的女巫医,早在祁若翾请她出手相助时就一并提及了。
昨夜她与祁云澈商议过此事,所以颜公子是没得选择的。
干笑了两声,颜莫歌对他二人发指,“我看解毒事小,找个南疆苗女做媳妇才是真吧!”
汐瑶白目的望着他,“说不定人家想你入赘呢?”
颜莫歌一窒,祁云澈接着道,“此行不可张扬,赶紧做准备,早去早回。”
说罢,他站起来,又回首望了那同时眯眼对自己乐和的‘美公子’一眼,忽的一笑,加重了语气,酸酸的说,“谁叫你妹夫为人霸道,给的期限不宽裕呢。”
【南疆篇】这年头不靠谱的人太多()
走出国色天香楼,阿岚儿心思深沉的回首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忘了什么打紧的事。”
桑朵朵在她旁边顺风顺水的提醒,“你忘了问慕风,昨天那个娃儿是怎么回事。”
在楼中与人当面,她一口一个‘慕风公子’、‘云漠公子’还有那个‘颜公子’,叫得是有礼有节,人后,她就直呼其姓名,露出本性。
阿岚儿恍然大悟,再诧异至极的瞪了她一眼,懊恼,“你怎么不早说!”
她既然记得,都不提醒她一下!
桑朵朵摆出坦荡荡的脸容表情,道,“我想说的,你老是用眼睛瞪我,我都不敢讲了,你看你看,就如此时这般,好凶”
不提醒她,分明都是故意的好么。
阿岚儿气得不想理会她,大步流星的往她们住的客栈走去,桑朵朵一个劲的在后面追。
“别生气嘛,来日方长,那娃儿不管你问不问都有,且是今日你与慕风才是第二次见面,祁人最重礼数了,你问人家的家世,说不准他们会看低我们圣女娘娘呢?”
言罢她向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