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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功夫,汐瑶心都要碎了。
祁云澈一脸沉肃的对儿子纠正,“我是你阿爹。”
再指着那女扮男装心虚不已的说,“她是你阿娘。”
大抵汗皇的气势太骇人,祁润很给父汗面子,老老实实的唤了他一声‘阿爹’,这一回是望着汐瑶,金口再难开。
谁叫阿娘自打出了呼奇图,就是一身雌雄莫辨的装扮呐
正是祁云澈等着汐瑶坦白时,外边传来颜莫歌幸灾乐祸的说话声,“听说有个自称‘南疆圣女’的人要求见恩人公子,瑾瑜兄,你何时变得那么爱多管闲事了?”
同是坐在外面的沈瑾瑜谈笑风生道,“颜兄看我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颜莫歌笑了笑,又道,“那真是稀奇,这里还有别的公子?”
没想到小圣女自己找回来了,汐瑶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面前祁云澈暗藏危险的眼神给压了下去。
她是恨不得往儿子身后缩,道,“你先听我解释啊”
对着图亚大汗要吃人的模样,只好差凌花湛露去对小圣女转告,今日有事不能相见,明日在国色天香楼亲自设宴款待。
虽这般做法有欠妥当,倒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反正人情已经握在手里,被人记挂在心上,来日好好利用便是。
傍晚,国色天香楼。
用过了晚饭,回厢房汐瑶就兀自梳洗一番,换回女子的装扮。
走出外室,她便见到祁润老老实实的坐在一张黑色的皮毛绒毯上,摆弄着前日从陈月泽那里得来的小玩意。
那是一小套用木头雕得栩栩如生的兵器,统共有十八样,据说当初冷绯玉家的小子想要,四方侯硬是没舍得给。
祁云澈静静坐在润儿旁边,看着他玩。
虽没什么笑容,但那全然笼罩在儿子身上的目光里,尽是期待和喜欢。
不时,小的就抓起一把大小刚好合手的宝剑往大的那处送了送,祁云澈露出个极其柔和的笑,仿佛是很满意儿子点击着自己的表现。
岂料他将将伸手去接,这小子就耍了个诈,照着他肚子刺过去,还要声势十足的吐出个铿锵有力的‘杀’字。
随即,祁云澈傻眼了,满室响起两道欢快的笑声,一道清脆无邪,一道是中途来趁火打劫的。
恐怕放眼全天下,只有这两个声音的主人能这般堂而皇之的将他嘲笑去。
也全赖汐瑶换回女装,祁云澈看她的眼色总算缓和了些。
她走过去就着毯子的一端坐下,捏了还在不遗余力斩杀自己老爹的润儿一把,笑说,“怎么可以对阿爹动手呢?”
两岁的孩童哪会懂得这样多?
听到汐瑶的声音,祁润顿下来望望她,半响低头在面前一对兵器里挑了一支流星锤递过去,邀请阿娘一起对付阿爹。
祁云澈一愣,他这是有多讨儿子的嫌啊
汐瑶笑得乐不可支,出于没心没肺的本性,选择站在小的那一边,母子齐齐上阵,对付称霸一方的大汗。
结果是,祁润被祁云澈拎出去,扔给下人洗澡,汐瑶被他拎到了床上,借儿子洗澡的功夫稍微的惩罚了下,还十分的不尽兴。
祁润出生时,汐瑶一副曾经断过十几根骨头的身子还尚在调理中。
她总是生怕孩子因为自己那一摔变得有哪里不好了。
幸而生产十分顺利,听到那阵有力的啼哭声,莫要说她了,就是祁云澈都跟着松一口气。
可生孩儿这回事,生下来才算刚刚开始。
起初祁云澈也如同寻常的父亲那般,初为人父的期待心情难掩。
平日得闲时,除了处理政事陪汐瑶,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他未出世的孩子取名。
各种寓意的,天上飞水里游,吉祥如意保平安,还要继承父母的期望。
儿子与女儿的各取了许多个,甚至倘若是对龙凤胎抑或双生胎,全然都准备好了。
谁想等到他的第一个孩儿出生后,那些名字一个都用不上
三个月前,祁润极其爱哭。
饿了哭,不高兴也要哭,有时听不到人声他会哭,然而太安静了他哭得更惨!
他一哭就很难停下来,张着小嘴嚎啕,肉肉的小手捏成拳头,卯足劲的样子,整张胖乎乎的脸都憋得通红,看上去很是固执。
嚎啕罢了,之后再小声啜泣,哼哼唧唧的少说持续一个时辰。
那种时候最让汐瑶心疼,没日没夜的抱在怀里哄,休息得极少。
眼看着她日渐消受,祁云澈忽然对儿子萌生了恨意先他还想多要几个孩子,后而是觉得一个都难伺候,还要同他抢人!
最后实在没辙,听得一个民间的土法字,他当机立断,为儿子改名‘阿润’,蒙语里便是‘静’的意思。
果真,祁润自那以后不大爱哭了。
汐瑶安安稳稳的睡了几个好觉,汗皇陛下发自内心的感慨:名字不能随便乱起
不知可是真的与名字相关,祁润自小寡言少语。
别的幼孩咿呀学语时,不管谁如何逗他,他都摆着一张稚嫩却又酷极的脸,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瞧,谁的面子都不卖。
汗皇陛下又急了,询问他的汗妃,是不是要再将名字改一改?
那时的汐瑶很是镇定自若的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只一句,祁云澈再也没得言语,恍恍然有种‘原来我儿子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的真正觉悟。
如此也好罢,他觉着,这样的性子将来至少会稳重。
入夜至深,一家三口躺在宽大的床上,汐瑶在最里面,手里的羽扇轻轻给熟睡的润儿扇风,一边同祁云澈说了答应祁若翾的事。
言罢了,祁云澈陷入长久的不语,长久后点出关键所在,“提议是不错的,儿子怎么办?”
忽然大汗就觉得,他两岁的儿子若是多日离开爹娘的话,可能不会如他想象的那么稳重了吧!
【南疆篇】汗皇不好做()
既然汐瑶答应了祁若翾,那她的心肝宝贝自是早就有所安排。
祁云澈问也白问,诚然听罢了,亦是觉得该他们走这一趟,可是
看了一眼熟睡中乖巧的儿子,再望望气定神闲的汐瑶,那表情便是:我都决定好了,你只要说你还是不去,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千万别拦着我的路。
他长叹,怎么可能舍得让小别重逢的爱妃轻易离开自己眼皮底下?
再者说到南疆
默然了片刻,祁云澈起身去外室,“到外面说。”
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汐瑶见他不反对,那就当他同意了,高高兴兴的绕过润儿,不忘在他脸蛋上捏一把,其实她觉得离开的日子可以把儿子交给祁若翾照顾。
学学女皇的洒脱和开朗,别成日绷着脸,小小年纪老气横秋
只汐瑶想不到,后来儿子是洒脱开朗了,自小与祁若翾亲厚得辈分不分,叔侄两臭味相投,同样对治国没兴趣,沾花惹草的本事难分上下。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之余祁若翾的亲自相托,真真计较起来,委实不易叫太多人知晓。
皆因当年袁雪怡在庵堂里为袁家做祈福之人时,偏还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尼姑,与她有私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忠武将军楚行天的长子——楚淮。
后而被封静和大公主,送到南疆和亲,她这段未能得偿所愿的情就被祁云澈利用了去。
天烨二十八年末,老南疆王柘德死后,整个苗域如一盘散沙。
成为太王妃的袁雪怡凭借长老桑托的支持,渐渐势大。
大王子律克姜和二王子苏克桀为了王位争到今时今日,结果是两败俱伤,反倒便宜了她。
虽说早在祁云澈入主蒙国称霸北境后,就把袁雪怡的命门全然脱手给了祁若翾。
可是呢女皇心宽,望见天下太平,连自个儿的国号都唤‘永泰’,好说那袁雪怡是袁家的人,哪怕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也得对她好一点儿。
本着宽厚仁德的善良想法,祁若翾对那边一直不闻不问,女皇做得十分潇洒,不时有个什么非要去南疆的公差,定会委派楚淮前往。
或许是此举宽了袁雪怡的心,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亲笔书信秘密送到女皇的手中,事无巨细的回禀。
除此之外,平日除却勾搭着长老桑托揽权,剩下的闲暇便用来与楚淮隔三差五的私会。
二人情真意切,到浓时,一不小心太王妃怀孕了。
这消息传到祁若翾耳朵里时,两人的孩子都已过了摆百日宴的日子。
如今的南疆形势混乱,律克姜和苏克桀意识到不能再容这位祁国来的太王妃做大自个儿,兄弟联合起来,召集旧部,预要将王权夺回,待到袁雪怡全然察觉时,她和身边的人均被严密监视。
祁若翾最后一次收到袁雪怡的密函,是在准备从东都前往苍阙的头一天。
那信中言辞恳切,请求女皇保全她的孩子。
来信里附有可在南疆畅行无阻的令牌,执此令以北境商人之名入王城,其后该怎样行事,自会有人现身相告。
而一旦她的孩儿平安无事,为报答此恩情,哪怕她赔上性命都不会让南疆危及在永泰女皇统治下的大祁!
话说到这个份上,祁若翾同是身为女人站在权利的至高点,自知袁雪怡不会在言语中使诈。
皆因已经不得这个必要了。
若是其他事还好说,终归南疆王权之争是他们南疆的事。
可袁雪怡爱楚淮之深,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苗王宫里瞒天过海,生下那个孩子的,她既然能将不可能变作可能,骨肉亲情最难割舍,倘若祁若翾袖手旁观的话,指不定让她寒了心,为保孩儿,反过来对付大祁。
故而此事只能应下,更还要秘密谨慎的行事。
祁若翾倒很想亲自出马,她相信以自己的身份,南疆那两个王子和四个族长都自顾不暇了,如若她在那边有个差池,简直堪称雪上加霜。
只她兴致勃勃的提出时,袁正觉当即以老命和袁家几千口人命一齐相挟,就是徐锦衣也温言细语的好言相劝,道这盛夏酷暑,正是南疆最热时,女皇千金之躯,去后定吃不消。
“所以她要你去,你就吃得消了?”
夜深,祁云澈听汐瑶说罢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连恼火都省下了。
和眼前这个煮茶的人生气,他当真气不完!
是说祁若翾怎会好心到让他们去南疆护个人回来就算完事,还当做游山玩水,还随便去去就回。
她口中的‘举手之劳’实在是——
“我都答应了,你恼我也没用。”把煮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汐瑶不饮。
起身走到窗边去赏月亮,手里的羽毛扇摇得频繁,人是道,“你顾虑的那些我都明白,南疆内乱不止,可也正正是这功夫,我们才有机可乘不是?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楚淮更等在边城,三日后不管有没有人去与他汇合他都会前往,这几年他二人委实不容易,再者那孩儿这样小,留在南疆只会成为隐患,日后随便被哪个当作把斌,袁雪怡都是要为其肝脑涂地的。”
手里的扇子摇啊摇啊,说了一溜儿,半响身后没个回应,她只好继续道,“况且袁雪怡好歹有祁国静和公主这样的身份,柘德那两个儿子联合对付她的话,本就开罪了祁国,此行我们就算在中间有个什么错漏闪失,南疆那边也断不敢连蒙国都一并得罪去,还有啊,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在南疆留下个乱七八糟的摊子。”
罢了,汐瑶转头撇去,祁云澈坐姿稳如山,端的是夜来品茶的闲情逸致。
得她望来,祁云澈淡笑,反问,“试问当年那个乱七八糟的摊子,我是为谁造成的?”
汐瑶僵得不能言。
随之叹气,摇头,几步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干净,比饮酒还干脆,再原路折回窗边,探了脑袋往楼外的大街看看。
夜是深了,苍阙城却不见安寂。
满大街的热闹,小贩推着摊子来回走动,远处酒楼茶馆里小二揽客的声音不绝于耳。
红色的灯笼在夜色里将排排楼社勾勒成型,红艳艳的映入人的视线中,霎时好看。
太平盛世,不过如此了。
祁若翾身为永泰女皇,哪里能真的亲自走这一趟。
心里刚是想完,身后的男人总算开口,“要去也可以,但得听我的。”
汐瑶靠在窗廓边,一下下的用扇子扇着风。
夏夜里暑热难消,她穿得单薄,外面一件比蝉翼还薄的藕粉色双面绣纱衣罩在她娇小丰盈的身子上,那双肩和后背在祁云澈的眼里就得两个字诱惑。
而里面那件寝袍,因着冰丝的面料,服服帖帖的顺着她的身躯勾勒出身形,得月色一晒,患得患失的美好。
一团火自他体内烧了起来,连犹豫都不得,他起身向她走过去。
那厢汐瑶看够了街景,再抬首继续看月亮,语态里满是怅然,说,“我何时没有听你的了,你可讲些道理不好么?自从嫁与你之后,连出王城骑个马都要应你十条八条规矩,而今我都好了,你”
话未尽,有个人已从身后将她完完全全抱住。
汐瑶回头就触上他炙热的眸,不禁撇嘴,“先前不是才”
“先前是两个时辰前。”祁云澈理直气壮,带着她轻一转身,虽这国色天香楼足够高,他还是将身后的窗合上了。
一把将人抱起,阔步往软榻那面走。
汐瑶还得哄着他去南疆,自是有求必应,只不过
“会吵到润儿的。”她担心道。
“不会。”祁云澈对自己很是有自信,“不让你发出声音便是。”
“可他还是会醒。”被放到榻上时,汐瑶直勾勾的盯着他,肯定道。
祁云澈面上刚溢出不解,内室里便穿来个软软糯糯,可怜巴巴的声音在唤,“爹爹、爹爹阿爹我要阿爹”
【南疆篇】拿出你的男子气概来()
汐瑶自出了呼奇图王城,那一身女扮男装的行头就没变过。
起初时,年幼懵懂的祁润在这称呼上的习惯实在难改,还闹出不少笑话,后而汐瑶一横心,儿子不喊她‘阿爹’她就不应,总算没有再露出马脚。
这厢祁润一个瞌睡醒过来发现身边没有人了,寝房里黑漆漆的,难免有些怕,他想要的是阿娘,张口却老实巴交的唤‘阿爹’。
而图亚大汗呢,虽美人在怀,听到儿子的连声呼唤,父爱当前,燥火算什么,温情才重要!
于是依依不舍的走回里屋去。
谁想坐在床上的小家伙一见是真正的阿爹来了,那张欲哭不哭的脸忽地一愣,两条淡淡的眉毛难看的扭动了下,瞅着站在床前对自己伸出手的男人,‘哇’的一声嚎啕,声嘶力竭的纠正——
“阿娘,阿娘,我要阿娘!!阿娘哇呜呜呜”
祁云澈伸手抱儿子的动作僵在半空,对着床上撒泼的,骂不得更打不得。
外屋,汐瑶听见儿子边哭边改口,含着哭腔喊得发自肺腑,把他跟前的老爹嫌弃到死,人是笑得抱着肚子打滚。
因被儿子嫌弃,在汐瑶提出去南疆时把他交给祁若翾照料,祁云澈态度难得坚决,连犹豫都不曾就答应了。
身为男儿当顶天立地,怎能动不动就哭,还动不动就要娘?!
汗皇陛下觉得儿子太娇气,应当过一段离开双亲的独立生活。
汐瑶听罢他语重心长的假忧虑,没有给他点出来
其实你就是因为被嫌弃,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