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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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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的客人们眼睛都睁得老大,明知道被他变出来的盘盘碗碗、花草飞鸟,还有兔子和锦鲤都藏在他那蓝袍里,可偏生谁也没看出他是怎么取出来的。

    就这么探手之间,一伸一转,活物已在他手里了。

    越简单的戏法越是考究,不令人叹服都不行。

    于是叫好不断,后而都忘记了金子的事。

    幽若亦是看得眼直,同时心里疑惑,“为何璟王爷会在这里变戏法啊”

    白芙道,“十二爷幼时随国师游历大江南北,天性无拘无束,深得先帝厚爱,记得是天烨二十七年,他学成归来,未急着入宫,便是先在这楼里变了回戏法,当时还请了长公主与七爷一道来看,说是回宫前的演练,自从太妃仙逝后,他每隔两年才回京一次,回来都要先在这里变个戏法,算是对先人的怀念吧。”

    这种怀念方式真特别

    幽若没说,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

    虽她生在广禹州的穷乡僻壤里,自从进了宫,对皇族的事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十二爷母妃是冷家嫡女,当年皇上能顺利登基,全赖定南王的支持。

    皇上六岁时被先皇带回皇宫,是交给淑太妃抚养的,与十二爷还有长公主一定比其他皇子亲厚许多。

    说起来,外界对皇上身世的猜测至今仍未停止过。

    世人对当今天子崇拜又好奇,殊不知他只是个失去所爱,每日沉浸在无法自拔的痛苦中的普通人。

    正想着那些被传得神乎其技的闲言碎语,下面忽然有了***动之声。

    一行黑衣刺客公然闯入,手执利剑,二话不说就向戏台正中的祁璟轩杀去!

    幽若出神之余,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发生!!

    她与白蕊一起急得惊叫出声,就在这眨眼间,井宿和翼宿已落到下方,一人挡去那致命的杀招,一人将祁璟轩护在身后。

    藏在周遭暗处的侍卫齐齐现身,和刺客拼杀得激烈。

    满楼的客人因为这突生的变故,皆被吓得往楼外逃命,尖叫声四起,桌椅不断被掀翻,茶碗盘子碎裂不断,满地狼藉。

    好在刺客是从一层的窗户外涌入,幽若她们身在楼上的雅间,未曾受到丝毫影响。

    一波又一波的刺客疯也似的向祁璟轩扑去,不夺他性命誓不罢休,幸而井宿和翼宿功夫了得,近身者皆诛之!

    他们被困在戏台上,周遭早已血流成河,残肢断体随处可见,触目惊心,刺客攻不上去,却也无法从这困局里脱身。

    见状,祁云澈示意身边的张宿星宿,“你们下去帮忙。”

    他声音清淡,全不为此刻动容,茶盏在手,形容更像是在欣赏这场打斗般。

    星宿和张宿同是变色,道,“不可!”

    今日出来七爷身边就只带了他们四个随身保护,眼下井宿翼宿护着十二爷,十二爷的侍卫和刺客旗鼓相当,纵使他们下去可扭转局面,七爷便落了单。

    “不可?”祁云澈显然不悦自己的意思被忤逆。

    望见十二被困在戏台正中,随时哪个放支冷箭,井宿翼宿可不一定能护得住。

    眉间深蹙,他道,“朕喊你们下去把十二带上来!”

    得他微怒的语气,星宿张宿不敢多言,咬牙纵身跃下,加入到纷乱战局中。

    这下,祁云澈便只一人独坐在雅间中。

    方才简短的对话幽若听得一字不差,白蕊白芙都会功夫,此时纷纷从腰间把寒铁软剑取出,随时做好迎击的准备。

    独独她什么也不会,紧张非常的看了下面惊心动魄一眼,又担心的看看皇上。

    “你放心,下面那群乌合之众很快就被会被斩干净!十二爷不会有事的。”

    看出她眼色里的焦虑,白蕊道,“至于咱们七爷嘛,咱七爷可厉害了,鬼大人他们全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真的吗?”幽若诧异。

    原来皇上这样厉害?

    “不过今儿个你是不得大开眼界的机会了。”

    白蕊正准备多夸上七爷几句,岂料她刚说罢,忽闻头顶上轰声作响,有人竟用火药生生将房顶炸出个大窟窿!

    皎月当空,数名刺客从上面滑入楼中,直径来到她们所在的最高层,准确无误的向祁云澈所在之处杀来——

    幽若心都悬到嗓子眼了,但见那男子稳坐如山,当先那两个刺客刚来到他正对面,相隔一道半透明的纱帘,他手中轻轻反转,茶盏被他轻易捏碎,碎片化作暗器飞出,无一例外的击中刺客眉心正中。

    举刀的姿势才做到一半,刺客咽气倒下,死得干脆。

    幽若看得目瞪口呆,白芙瞪了白蕊一眼,骂道,“乌鸦嘴!”

    音落,更多的黑衣刺客从那窟窿里落下,白芙对幽若道了一句‘呆着别动’,协同白蕊一道迎上去,在廊外厮杀起来。

    如是危机,幽若哪里敢动?

    站在角落里,她双腿打颤,瞠大的眼睛里布满惊色。

    长这么大,即便在家乡时见多了瘟疫和死人,可这是不同的。

    另一种与死相关的恐惧就在眼前,来得如此突然,前一刻还是热闹欢喜的上元节,这会儿鼻息里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仿佛随时,她就会命丧当场。

    祁云澈仍坐在雅间里巍然不动,心思略有沉吟,先他以为是为十二,可从房顶上进来的刺客显然另有所图。

    莫非意在杀他,借十二引开他身边的暗卫?

    未想罢,身后忽闻破窗声,刺客随之鱼贯而入,他回身一望,不止自己身后那扇窗,雅间左右两边的小间同是有人闯入,他们要杀的人是——

    移眸向左边看去,幽若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

    在她正对面,刺客高举手中弯刀,当头向她劈去!

    看着那明晃晃的刀挥向自己,幽若缩成一团,紧闭双眼!!

    她要这样死去了?

    娘,对不起,我找不到妹妹了

    电光火石,只闻刀刃刺入血肉之躯的闷响声,几滴热血溅落在她脸上,睁开眼,她却看到一个墨紫色的宽阔背影。

    这背影她何其熟悉啊

    祁云澈单凭右手握住斩向幽若的刀刃,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红得炫目。

    “皇上”她仓皇失措,不禁出声,眼泪跟着掉下。

    面前的男子头未回,只淡声道,“朕说过,只要朕活着的一天,都不会让你死。”

    言毕,层层骇人的杀气自他身上泛出,幽若不曾望清,近身的数名刺客皆被一股巨大得可怕的力量弹开,还未倒地就气绝身亡。

    楼下,身着黑甲的精兵赶到,冷绯玉下令,“斩杀刺客,保护皇上与璟王爷!”

    丑时三刻。

    皇上微服出巡,在凌翠楼遇刺的消息早传遍了京城,放夜被中断,全城戒严,连沁湖边上的烟火也不准放了。

    这个上元节,幽若过得惊心动魄。

    脑海里反复都是在楼中祁云澈大开杀戒的狠厉模样。

    暴虐的杀意震撼了所有人,以至于最后那些刺客只顾着逃命,然,哪里会逃得出去

    直到刺客全都命绝于他手,他才停下杀戮。

    离开凌翠楼时,璟王爷和定南王都用一种相同的眼神看着幽若,复杂得难以言喻,重重忧虑,似望她,又似在望另一人。

    依稀,她仿佛意识到今日的祸事是自己引来的

    之后去了云王府,不见淑妃娘娘,倒是鬼大人早就闻讯,派人去就近的关府把关御医接来。

    因为替幽若挡下一刀,祁云澈的右手血肉模糊,上药包扎许久后还血流不止,怕是一个月不能握笔。

    定南王雷厉风行,无需多做交代,已派人细查此事,制止丑时尽了,府中无人再进出,该走的都走了,耳边总算静下少许。

    起先幽若跟着众人来到此,就自个儿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不敢乱走乱动。

    但见个个都有事做,她帮不上忙,至少别再添乱了。

    心里到底是对自己有所埋怨的,不会武功也罢,第一次出门就闯了大祸,还害皇上受伤

    夜深,鬼宿命众人退了,她正欲跟着白蕊一道走,却听祁云澈语气淡淡的叫道,“幽若,你留下。”

    正厅里只剩下幽若与祁云澈二人。

    她站在靠近门边的角落里,与侧靠在榻上的男子相隔几十步,远得连脸貌都快看不清。

    祁云澈还穿着那身带血的锦袍,右手上缠着纱布,掌心处渗出少许鲜红。

    合着眸,他似在小憩。

    幽若不知他留下自己的用意,只当她闯祸了,索性走到厅中跪下请罚,“皇上,对不起”

    睁开眼,祁云澈睨向她,“你反映倒是快,不过朕不觉得你有哪里对不起朕。”

    她满脸都是歉疚,“要不是奴婢,皇上就不会受伤。”

    说罢,祁云澈无奈的笑起来。

    他说她反映快,还以为她猜到今夜的刺客是谁派来的了,看来是他期望过高。

    “你可知那些刺客因何而来?”

    他问得突然,幽若一呆,凭预感不确定道,“因为奴婢?”

    见祁云澈眼眸一弯,她更加茫然,“为何啊”

    罢了她立刻有所意识,“难道是奴婢长得像先皇后?”

    如此就要杀她?!

    “你先看看她吗?”祁云澈忽然问道。

    她微微一僵。

    见谁?

    先皇后?!

    未与幽若缓和片刻,祁云澈起身直径行了出去,经过跪在地上的人时,道,“跟朕来。”

    这个上元节过得委实不得意思。

    皇上和璟王爷在凌翠楼遇刺,京城不但不得放夜,还戒严了正正二十日。

    弄得人心惶惶,晚上大街上除了比往常多出数倍的巡逻的神策营侍卫,那些华美的花灯全成了孤芳自赏的装饰,任凭人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去赏。

    待到戒严取消,已是二月初六。

    都立春了,腊梅凋零,寒气渐退,刺客风波逐渐平息,到底是那个要刺杀让百姓安家乐业的皇上,背后主使还未被揪出来,已然被淡忘

    清晨,难得皇上这天想起要早朝,幽若不用在跟前伺候着,便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睡懒瞌睡。

    这院子是刘总管特地分给她的,离太极殿极近,还有几个平日在外殿做打扫的小宫娥伺候她,人前人后脆生生的唤她一声‘幽若姑姑’,她年纪本不大,说没有得意,那是骗人的。

    卷着被窝,她半梦半醒正安逸,忽而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接着是对话声。

    同住在院里的柳儿正在打水,见来了一位面生的姑姑,看穿着比自己等级要高,便上前施了礼。

    来人颇和气,话语声里都含着笑意。

    自报了来处,原是揽星宫里贤妃的人,名唤莲初。

    一听这大名,莲初姑姑宫里谁人不知?当初袁皇后身边最得力的红人,倒是把柳儿惊了一惊,忙重新作了礼。

    莲初道,因着上元节那件事,贤妃娘娘心系龙体安危,又自知两载未尽其责,不敢贸然求见皇上,于是只能使了她来,希望能从幽若那里得知一星半点,安了主子的心也好。

    柳儿却道姑姑还没醒

    “柳儿,我起了的。”屋里传来幽若的声音。

    说来真巧,这一天她等得不长不短,总觉着该是这几日了,人来得正好。

    莲初兀自进了屋,打眼瞧去,这屋里一应俱全,件件摆设都精致不俗,且都不乏贵重,心里已有计较。

    再见着幽若披了件外披就行出,本是该笑盈盈的与她客套寒暄,一见她那外披比自家主子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即有些不快。

    “姑姑对我的外披有什么想法?”

    幽若开口直接,说着话走到软榻边坐下,一身慵懒。

    罢了又对外扬声,喊柳儿沏茶来。

    通身都是主子的派头,看来传言不假。

    听她口气不善,莲初常年跟在袁洛星身边,自早习惯嚣张跋扈,索性也不假客套了,“幽若姑娘这外披瞧着珍贵,倒不像个奴才用的,我自是多看了几眼,你莫见怪。”

    “姑姑眼色当真不错,不愧是贤妃娘娘身边的红人。”

    淡淡的回了一句,幽若又先开口,毫不客气,“姑姑是想替贤妃娘娘打听皇上?若是这般,还请姑姑回了吧,我身为御前女官,要是人人都想借我的人情,我的脑袋就没处搁了。”

    “我家娘娘不过是想知道皇上龙体可好,你”

    “皇上龙体自有太医院精心呵护,贤妃娘娘该使你去太医院问才对啊。”

    “幽若!你莫目中无人!”

    三言两语,莲初被她激怒得彻底,“小小一个御前女官,娘娘问你话是看得起你,你倒还给自己端上了。”

    “承蒙娘娘看得起。”幽若轻笑,支起身子来,她满面都是不屑,“劳烦莲初姑姑特地走这一趟,我若不把自个儿端得高些,怎对得起那些太看得起我的人?”

    莲初一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烦请姑姑代为转告,承蒙贤妃娘娘关照,让她提醒了我,我这张脸用处何在!”

结局篇(十九):() 
这一天打早,皇上都还没下朝,莲初姑姑已经来回在宫里绕了大半圈。

    她莲初奴随主贵,即便袁洛星如今不再是皇后,那身后还有袁家,还有连皇上都要仰仗两分的相爷,哪怕是去到万寿宫,皇太后那儿都对她和颜悦色。

    不想,一个小小的御前女官敢给她闭门羹吃!

    气冲冲的折回揽星宫,袁洛星已经起了身,此时她正坐在华美的妆台前,打量镜中素颜的自己。

    她身上穿着半透明的红色寝衣,广袖和裙摆边缘开着大朵大朵的芍药花,点滴岁月令她体态不如成婚那时纤细苗条,却又因着丰盈,多出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

    披在身后那一头墨发如丝如缎的垂过腰间,她五官仍旧精致,含着秋水的眼眸碧波荡漾,润泽的樱桃小口是她最满意的地方,可,那个男人却从未吻过她

    曾经,她还以为得不到他的心,至少要让他迷恋自己的身子。

    这么多年了,起初她与慕汐瑶斗,入宫后与慕容嫣还有其他女人斗,而今她最忌惮的两人都死了,她活了下来,然而那凤位,祁云澈却只让她坐了两年。

    辰时刚至,天才将蒙蒙灰亮,渐有起色。

    原本袁洛星也是喜睡个懒瞌睡的人,毕竟自祁云澈登基后,就先荒唐的免去六宫妃嫔向皇后请安这一则,生怕她们任何一个会惊了那胆小认生的慕汐瑶似的。

    可后来,轮到她做皇后,两载间每每都在卯时晨起,不曾哪天有过纰漏。

    而今她又被贬做贤妃,六宫无主,她起得甚早,连与人请安都不用,难免觉得有些寂寞。

    近来纳兰岚对她极好,不时就会唤她去万寿宫闲话小叙,得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定不会忘记她。

    经过粉乔那贱婢一折腾,些许还能入眼的妃嫔死的死,疯的疯

    权衡计较下来,她重新坐上后位的机会极大!

    爹爹私下与她过,只要她在宫里安稳度日,莫掀风浪,莫让人抓到把斌,等到恰当的时机,朝中就会联名上书请奏,连皇太后也会帮她说话。

    怕是就连祁云澈都没预料到,他自己打破三大望族鼎立的局面,成就了她袁家势力渐大,连纳兰一族也不得不依附过来。

    只上元节他在凌翠楼遇刺一事袁洛星根本不知情,但依稀,她也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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