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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直截了当的戳了心里头的忧虑,玉面公子的脸色变了变,嘴上强辩道,“她能不能照顾自己,关我什么事!”
“是么?”似笑非笑的向他看去,祁云澈再道,“以后有话不必同我绕弯,你是我的弟弟。”
也因为他是他的弟弟,他想什么,他怎可能不知?
认可的话,以前从不曾说。
颜莫歌因此不可思议的打了个冷颤,看他的眼色狐疑得很。
就像是在问:你真是我澈哥?
一阵卷着肃杀之气的风迎面拂来,将祁云澈身上的黑色斗篷吹落,随之,露出他真实的模样。
寂夜中,他坚毅俊美的五官与黑夜如此相称,巍然的身形与身后宽阔无垠的高原相得益彰,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里。
那双摄魂夺魄的深眸不再掩藏,光辉从内里深处绽放而出,带着绝对的野心和压迫感,他要征服属于他的一切。
“疯了,真是要疯了!”
颜莫歌改变了主意,调回马头就往河岸边冲去。
他要去杀一场,求个痛快淋漓!
祁云澈淡笑,随他身后一道前往,话语浅浅,只道是‘照顾’。
他是他的弟弟,这是理所应当。
兄弟两人身后再远些的地方,不知何时来了一队人马,当先有三人,在那三人之后,是一片黑压压的铁血军队。
竟是悄无声息,犹如暗夜里出没的鬼魅。
依稀,这面是能听到他们少许对话的。
等到再望不见半个人影,只能听见山坡下方河岸处激烈的喊杀声,当先最左边的男人啐了一口,道,“来了又不能打?那来干什么?”
八个部族最彪悍的勇士被他召集来到此处,结果只能看
他身材魁梧壮硕,连骑的马都要高大些,虽看上去约莫有四十左右了,却是神采奕奕,一拳能打死一头熊的架势。
在他右边,相隔着中间的人,同是骑在骏马上,穿得花里胡哨的颜朝身子往后仰了仰,斜目看向他调侃道,“岱钦,你是耳朵不好使了还是当作没听见?这场仗被那个小公主赢了的话,你儿子就要被送去做王夫了。”
岱钦闻言就蹙眉沉下面色不语,满脸都是不悦。
赌约显而易见,他输得心服口服,之后就要为祁云澈那小子所用了。
这时,在他和颜朝中间的人终于开口,语气里不乏维护,“侉萁族常年似散沙,就算建了国,也不至于要将我女皇之子送去给他们的新王做王夫。”
颜朝轻挑了眉,“王爷的意思?”
格尔敦左右将他和岱钦看了眼,老谋深算的说,“你们支持祁云澈是你们的事,本王还在考虑,他虽是女皇的儿子,但身体里也流着祁国皇族的血,光凭这一点,本王还是支持胡”
他还没说完,岱钦蓦然抢道,“别废话了!胡赫鲁难当重任,你支持!他老子我不支持!”
儿子没用怨不得别人!
祁云澈是个有本事的,这点谁也不能否认,况且他们蒙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讲究了?
岱钦是个粗人,直言问他,“莫非你还想和年轻人争天下?”
话毕,颜朝低头掩笑,“别激动,格尔敦王爷一心为蒙国社稷着想,只不过想女儿嫁得好些罢了。”
一语中的,北境上横霸一方的格尔敦王爷老脸沉沉,差点被噎死!
岱钦愣愣看他半响,嚯的大笑,伸出手拍了他后背两记,“搞半天你和我一样嘛,孩子大了管不住,由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宝音是格尔敦的女儿,蒙国族人皆知,只谁人都不曾说破罢了。
去了一趟祁国,回来之后,皇太女殿下就在王宫大殿里当中宣布自己不继承汗皇之位,近来,老王爷没少为此伤神。
要他自己去争那皇位,再早十年,他争定了!
可是现如今,他最小的孙子都会走路了,莫说他还有野心,那骂名他也背负不起。
不过祁云澈确实不错,短短时日,别说岱钦看他越发顺眼,格尔敦嘴上不说,心里也认了。
照此下去,蒙国养了许久的军队兴许就要有用武之地。
八大部族里,此举无疑深得最主战的岱钦赞成!
格尔敦知道他的心思,故有些恼火,“你别高兴得太早,让我蒙国大军以一个女人为名向大祁宣战,你不嫌丢人,本王丢不起这张老脸!”
这下,岱钦也哑了。
颜朝佯作不明,漫不经心的说道,“二位将才没听见么?那小子说‘出兵大祁’这说法是为了得到主战大臣和族长的支持对付谁来着?”
格尔敦厉色瞪向他,“你们祁人一向狡猾,本王不得不防!”
在祁国传得漫天风雨的流言,还有那慕家之女,他虽人在北境,却从未疏忽。
“那么既然如此——”颜朝摊了摊手,“谁合适?”
女汗皇一死,周边附属的小国蠢蠢欲动,都想脱离蒙国的掌控,这两日,几座大城的奴隶还造了反。
形势堪忧啊
岱钦对祁云澈在祁国的事听得不多,但见格尔敦神色凝重,只好问颜朝,“真的被那个叫做慕汐瑶的迷得晕头转向?”
第一王夫白目道,“人家都要做璟王妃了,晕头转向有何用?”
话音落,格尔敦忽的驭马变了方向,道,“本王去祁国会会那群乌合之众!”
说完就带着他的人马向南而去,走得妥实风风火火。
岱钦未及反映,正向出言阻拦,颜朝先将他拦下,“让他去!”
格尔敦心里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比祁云澈更适合做蒙国的汗皇,他不过就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哪里不如汐瑶吧。
去了也好,让小娘娘给他个下马威。
思绪罢了,遂,他奸笑道,“他走了,我们好办事。”
岱钦继续蹙眉,“你们祁人果然狡猾。”
颜朝回以一笑,“所以我更欣赏你们蒙人耿直。”
不但耿直,更好诓。
五月十一,出灵日。
寅时正,天烨帝的灵柩从正南门抬出。
浩浩荡荡几千人的队伍,当先是六十四个引幡人一路抛洒冥纸,将所去到之处铺上一层哀凄的白。
其后,是身着盔甲全副武装的神策营精兵,威武肃穆的踏出整齐震天的步子,在还未天明的夜色里,为先帝开道。
皇亲国戚和满朝文武官员,皆是披麻戴孝,恭敬的敛神跟在后面。
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总是要摆出沉痛的表情,国丧如此。
朱雀大街两旁,站满了百姓,随着灵柩而至,齐齐跪成一片,长久不起。
哭声和哀歌连天不绝,僧侣的吟诵不断,祁国的一代明君就此被送往东皇陵。
断龙石缓缓沉落,外面,又是谁的天下?
忙活整日,待到汐瑶和祁璟轩乘了车马回到皇宫,天色又快暗了。
祁煜风说到做到,次日就要为他二人在宫中举办婚宴。
白纱才将撤下,立刻换上喜庆的红,到底是在讽刺谁?
休要说应接不暇,这正宣初年太后有两位,更得两王监国,龙椅上的万岁形同虚设,那么
先帝大丧第二日,在宫中办喜事又有何不可?
因这荒唐大婚,汐瑶就近移步到淑太后的宫里去准备,明日一早从芳华宫出嫁,这还真让祁若翾给说准了。
只好笑的是她要嫁的人,变成了心爱之人的弟弟。
步入芳华宫,闻得太后娘娘身子不适,早早的歇了,她连请安都省下,宫人带她早就准备好的偏殿。
那处,有人等候多时。
汐瑶跨进便望到了她,人是笑道,“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与我再说话。”
还是做男装打扮,还是一样的洒脱神情,祁若翾笑得几分窘迫,“莫说,世事难料,我都不知该恨你瞒我,还是该谢你帮我夫君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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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回忆()
若要恨,毒杀孙鹤清大将军的并非祁云澈,而是他的母皇,祁若翾谈何恨他?
若要谢沈瑾瑜都与她说了,赛依兰服食了依附祁尹政的生死相依,她的父皇一去,蒙国的女汗皇便舍命相随。
这和汐瑶有什么相干?
横竖算罢了,都是被设计了一道,逃不过遭人利用的命。
汐瑶将孝服换下,粗粗梳洗了番,出来时,酒菜已经布好。
两个女子相对而坐,又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仿佛不得什么变化,又仿佛早已面目全非,彼此都想努力的抓住什么,好让这份难能可贵的情义得以延续。
相对而坐,祁若翾先道,“母后并不讨厌你,只十二她疼得仔细,明明都出了家还被这样算计,她怕你嫁他做妃,来日老七做了汗皇会对十二不利。”
对面的女子刚张了张口,她伸手将她手覆下,宽慰的笑笑,继续道,“老七是母后带大的,无需我多说,母后也知自己多虑,可提心吊胆总是少不了,索性将明日的事全权交给我来操办了,你且安心准备出嫁,她对你不得偏见,再过些时日就好了。”
言毕,汐瑶露出无奈之色,“话都让你说了,得,我等着出嫁便是!”
先皇大丧这段日子,纳兰家和袁氏一族忙得没有停下喝口热茶的闲暇!
摒除异己,笼络大臣,连沈家都不能幸免。
而汐瑶与祁璟轩的婚事,早就远远的传出长城,传到北境之外去。
祁国大丧期间,一个是举国皆知的出家人,一个是本该成为他七皇嫂的女子,两人在赤昭殿里极尽缠绵之事。
鲛纱帐下,香艳旖旎。
活色生香的一幕幕传得活灵活现,如每个人都亲眼所见。
是谁沦为了笑柄?
对这些,汐瑶往往听了便是一笑而过,反倒祁璟轩要显得激动愤怒些。
斟满了酒,举杯相碰,她和祁若翾先干一杯。
奈何都是活得清醒的人,美酒当前,总不会醉。
“初初时,老七刚来宫里,成日阴郁寡言,十二见了他还会被吓得哭闹不止。”缓和了会儿,祁若翾没征兆的开始说起儿时的事。
“我也不知他是打哪儿来的,且是一来就被父皇封了王爷,母后对他别说多担待了,一度让我心里头也不好受,故而对他不太爱搭理。”
都是长在深宫的天之骄子和娇女们,忽然来了个比自己得宠的,心里说没计较决然不可能。
“最先那两年,莫说我们不理他,就连宫婢太监都对他有些惧,他背上那些伤你定是见过的,还有奴才传,说他满月时会变成狼崽,逮着人就咬死!哈哈哈哈”
讲到此处,她笑得花枝乱颤,满眼都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汐瑶听了也是觉得好笑。
狼崽宫里这些个人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乱讲!
笑够了,祁若翾敛了神色,继续道,“可是有一日,照看十二的嬷嬷竟将他弄丢在御花园,此事惊动了父皇,羽林军和其他宫里的奴才将整个后宫翻遍了也没找他出来。”
“不用说,定是祁云澈将他找到的吧?”汐瑶猜测道。
“莫要打岔,你听我说。”祁若翾挥手,脸上尽是忍笑。
“眼瞅天黑了,羽林军副统战战兢兢的道,会不会是遭人绑出宫去了?便是这句话,急得母后差点晕死去,就在这时,老七慢悠悠的拉着十二进了芳华宫。”
她指着身前那空地上,说,“喏,他两个就是站在这里,满身污泥,像是沿着朱雀大街乞讨的叫花子,父皇黑着脸问他们上哪儿去了,他们就说,是在御花园西边的浅塘那处捉王八!”
总算说完,她拍着桌子笑个不停。
汐瑶听得直瞪眼珠子,“怎么想到去捉那个东西”
祁云澈入宫两年,也就是一个八岁,一个五岁不到?
抱着肚子,祁若翾全无长公主风范,笑趴在榻上,“我哪里晓得!”
她在宫里长了那么大,也从没想过要去池塘里抓王八啊
“你说说,老七那冷面的东西,平时闷不吭气,怎会想到他会做此事,十二就蹲在旁边看了半日,天黑尽了才晓得回来!”
御花园西边的浅塘,汐瑶只有几分映像。
前生为皇后时,她近乎不去那里转悠,可以说是个死角,奴才们更不会经过,日子久了自会被疏漏去。
不过
想到少小时抓王八抓得脏了身上的祁云澈,汐瑶不禁也随着笑起来。
“那后来如何了?”她再问。
祁若翾就等着她问!
憋住一口气忍住笑意,她神色飞扬的说道,“后来父皇喊王福请来一根好长的棍子,且还是实木造的,一端雕着纹路,你可知那是什么?那是我祁家真正的家法!”
汐瑶闻言,不可思议道,“难道是太庙里供的那个?”
祁若翾点头,“还是父皇亲自打的!哈哈哈哈!!”
想起当时的情形,她笑得何其开怀。
“那是本宫此生唯一一次见父皇请出我祁家的家法来收拾人,真是要笑死了,我站在旁边瞅着,那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下去,啪啪的响,听着都疼!”
“打的是你弟弟,你都不拦?”汐瑶跟着笑,又兀自饮了一杯酒。
祁若翾展眉,染了绯红的面容努力正色,“是他们犯的错,我才不去说,男儿皮厚,不打不成器!”
她拂袖,顺势仰靠在身后的软枕之上,说,“老七是个有骨气的,如何打都不吭声,父皇先打了他,没个回响,打得也不痛快,便扬了手要去打十二,十二还不到五岁,身子骨软得很,母后吓得忙做求饶,那板子打下去,却是老七受着了。”
说到这儿,笑意逐渐褪去,回想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愁绪和疼惜。
汐瑶亦是不言了。
更在此一时,她没来由的想起颜莫歌在塔丹时说他儿时的事。
那时的祁云澈更要小些,才六岁
神思正是恍惚飘飞,再闻祁若翾语气深长的说,“老七就是这样,看似个冷面的,心热!他先在宫里那两年,我从未给他好脸色看过,连带母后宫里的奴才暗地里都不屑与他,我与十二还是一母同胞,父皇打十二,我在旁边看,老七帮他挡”
眉目里泛出自责之色,她望向汐瑶道,“你说,老七小小年纪就晓得护短,爱惜幼弟,待他做了汗皇,怎可能真的发兵大祁?可是——”
翻了身,下榻走到窗边去透气,仰头看着天上将满的明月,怅然的叹,“明日十二就要娶你了,你是老七心爱的人,这不是剜心之痛么?”
害死她驸马的是赛依兰,与祁云澈有什么关系?
姐弟之情始终都在的,叫她狠下心去恨一个不该恨的人,她也做不到啊
见祁若翾面露痛苦之色,把汐瑶吓得!
忙是也下了榻,走到她面前去,笑道,“我如何说你都晓得,看你将哭不哭,我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冷家现下的处境令人堪忧,祁云澈不会不知,只消他出兵攻祁,迎战的定是冷家养在西北境的兵马!
更之余,迎战的不二人选是冷绯玉。
这仗打不得!
“我和十二婚事里面的弯弯绕绕,说多了耳朵都要生出茧子,外面那些好听的不好听的早就传得天下皆知,脸皮的事,我全没所谓。”
汐瑶一面说着,又走回去各倒了两杯酒,再折回来将一杯递给祁若翾。
举手投足,倒显得比跟前的长公主要洒脱了许多。
“至于祁云澈”提及这个名字,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