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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她了!
识得这么多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总算见识了这个男人的臭脾气!
若不是她今生要强,他会许她虚设六宫,只宠她一人?
若不是她察觉在先,他会应她再不理会蒙国的皇太女?
分明,祁云澈狡猾如斯,她不得不防,若她活得笨一些,哪里会得他青眼眷顾?
宠,宠个鬼!
亲都还没成,才不是什么内人!
汐瑶越想越是愤愤然,心里头的火旺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她踹假山踹到腿酸得抬不起来,才猛然惊觉身子似有所异样。
忽的顿下,她先是眼前一晃,摇摇欲坠身子的便要软倒下去,她忙伸手撑于跟前的石头上,掌心仿佛在灼烧。
不止!
还有她的全身
来啊来啊,猜猜汐瑶这是肿么了啊
爱上,从为你顾虑开始()
夜已阑珊,国色天香楼内静无人声。
颜莫歌坐于一层红色的戏台上,他两腿闲闲的垂在台边,用一只手独撑着微微后仰的半身,方便他透过顶上那方小小的天窗,赏月。
他另一只手里抱着一坛酒,自独孤府回来之后,人便在此独乐乐的饮着。
俊俏的脸容不似平日玩世,也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平静得都不似他了。
清贵的神情透着丝丝冰冷,薄稀的冷芒将他整个人覆上一层半透明的光,仿佛,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那是无暇的。
站在二层,颜朝静默的忘了他许久,随后薄唇弯起一抹引以为傲的弧度,那是他的儿子。
可在启声之前,他已然收起前一刻自然流露出来的真实表情,做回那个风流不羁的王夫大人。
“事情都办妥了?”
闻声,颜莫歌眯着微醺的眸,懒洋洋的侧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他的父王站在正对他后背的二楼那处,穿着一身昂贵的银色缎袍,双手撑在扶栏上,昂着下巴,姿态何其尊贵。
仿佛他不是他的父王,更不是蒙国女皇的王夫,而是这世间唯一的主宰。
颜莫歌闭上眼,再睁开,将颜朝看清晰了些,才不客气的道了两个字——
“废话!”
颜朝额角抽了抽,很想冲下去暴揍他一顿,可是一看到儿子脸上还未消退的淤青,想起他体内一生都无法解的毒素
压下心头的火气,颜朝颇为语重心长,“将来这天下是祁云澈的天下,虽说他待你不差,但慕汐瑶才是唯一能动摇他的人,切莫要与之冲撞太多。”
颜莫歌将他的话当耳旁风,状似不经意的呵笑了两声,道,“是说这夜有些古怪,竟是有人端出父亲的架子来同本公子说教,你说,好笑不?”
说罢,他自得的转正身子,喝他的酒去了。
眼下再无第三个人,他连父子情深的戏都不愿和他多演。
颜朝覆了覆眼帘,拿他不得办法。
“你还在恨我当年将你扔在山上?”
当年是何年?
颜莫歌有些醉了,听着那略带歉疚的话语,他飘飘然想不起和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当年,王夫大人口中的‘当年’,他好像还不得四岁吧?
而今他又得多少岁?
颜莫歌仔细想了一想,放空的脑中寻无所迹,最后只剩下一袭说了无数遍,早已能够倒背如流的话。
他说,“如今我不是好好的活着么?当年,当年父王你没有夺回颜家,只能以色相皮囊侍奉母皇,和别的男宠有什么不同?我血中自有剧毒,回天乏术,不死,难道留下来苟延残喘拖累你么?”
要问他恨不恨?
那时还小得很,怎晓得那些。
至于而今,他过得这样好,呼风唤雨,连祁皇都宠着他,他何必总记着久远以前的事情,以此来折磨自己?
这夜,是他三年不曾见面的父王要问的。
“倘若你只是为了早早结束我的痛苦,兴许我会感激你。只可惜”
想想,颜莫歌把喝空的酒坛随意往脚下一扔,随着清脆刺耳的响声,碎片四溅。
他费力的扭转身形,向他高高在上的父王看去,面上绽出乖顺无暇的笑。
“父王无意中发现澈哥对我照顾有加,由此心生一计,将我扔在狼峰引他上山救我。若成,此举必会引起母皇的重视。果真最后,你成了,我也活下来了,一箭双雕,不愧是我的父王。”
只那狼峰乃蒙国皇族禁地,入夜云狼成群,凶险万分,那夜,若非睿贤王与祁皇及时赶到,这世上再无颜莫歌和祁云澈。
他的父王走了一步险棋,却赢得漂亮。
事实,从来都鲜血淋漓,残忍得叫人痛心。
颜朝一直以为他不晓得,四岁的孩子怎会知道那么多?
可偏生,许是颜家的小公子天生聪慧过人罢
“说实在的,我也不明白为何澈哥会救我,可怜我身残?”
他笑,被月色笼得发白的脸庞泛着看尽人间百态的凉色。
但很的,那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被他敛住,朦胧的眸色定了一定,他再道,“就算他是可怜我,也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既是如此,慕汐瑶是唯一对他好的哥哥心爱的女人,颜莫歌自当不遗余力的撮合,哪怕是当作报恩也好。
至于他的父王
“是你在三年前当着母皇的面亲口说我是个无用之人,你从没将我当作你的儿子,怎么您老人家如此健忘?不过你放心,父子一场,我说过会给你养老送终,定会做到。今后不必再说那些来试探我。”
说着,颜莫歌跳下戏台,人是晃了晃,差点因着酒意摔倒下去。
稳住之后,他摇摇欲坠的向外面走去,边道,“我说完了,希望你早些滚回蒙国。”
颜朝站在二层始终不曾下去,直至看着大门外,儿子被软轿抬走,他才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方才复杂的脸容早已重新换了一番颜色,变得更为深谙,更为犀利。
这个臭小子,懂个屁!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王夫大人一声长叹,再打个呵欠,上楼睡觉。
寒意肆流的小院中,此时汐瑶正心热若焚,难以自拔。
一股极不安分的热流从心口开始蔓延,顺着她的脉络延伸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将她自我的意识挤压溃散,分崩离析。
取而代之的,是最直接的渴望和欲求。
难以抑制的煎熬中她的意识到,自己急需谁的爱抚,而那个人已在她脑中清晰成型——
撑扶在假山旁,汐瑶一手揪着心口,大口大口的狼狈喘息,怎么会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
便与此时,身后响起一个她并不陌生的声音,带着怒气。
“慕汐瑶,存心想让我难过是不是?!”
这一整日祁云澈根本不得别的心思,在看到那辆空空如也的马车和她匆匆留下的字条时,素来精密的神思竟然顿时卡住,连毁天灭地的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又做不对了哪里,惹她三言两语就被颜莫歌撺掇落跑。
她不想的事,谁能动摇?
若说动了,唯能以此证明她早有所意。
方才听到她气冲冲的离开书房,他只因气急恼火没有来得及反映,待他追出来,看到她果真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那是怎样的心情
她生在这世上是为了专诚折磨他?
听到那声毫无气度的怒吼,汐瑶很想厉声回击,可她实在不得力气。
而且而且还很没出息的想要靠近他,蜷到他怀里去,彼时他身上的冷香气息是她最渴求不及。
汐瑶觉得自己真是——放纵!
蹙眉凝着她的背影,祁云澈先以为她在犯倔,但很快他意识到她不对劲。
“怎么了?”
走过去,他抓住她的手臂,想将她身子扳过来正对自己说话。
汐瑶蓦地打开他的手,翁着鼻子骂道,“你走开别碰我!无耻!混蛋!下流!你竟然在我的膳食里——做手脚!!”
还问她怎么了
被连串的骂完,祁云澈真真懵住,紧接着是怒到极致!
他、对、她、做、手、脚?!
一字一顿的在脑中重复罢了,他胸口差点炸裂,冷不防听她难受的哼了声,就在他眼皮底下软倒下去。
祁云澈错愕,手快将她抱住,才看清她五官拧起的小脸上绯红异常。
她的身子更是烫极了,连她阵阵呼出的热气不经意向他扫来,都能令他嗅到不同以往的气息。
当即,他火烧火燎的深眸里晃过一丝精光,转而冷冷一笑,“你确定是我给你下药?我在你心里如此不济,连对你做这等无耻之事都不敢承认?”
她本就是他的女人,他想要她,何需靠这种手段?
会做这件事,且是有机会做这件事的人真的很难猜想么?
闻言,汐瑶就是脑子再糊涂也知道怪错了人,登时气短了下去,直视祁云澈的眼心虚的眨了眨,却,只能在他深眸里看到烧得旺盛的火光。
方才骂得过分了些,没捏死她已经很不错了。
她把头埋下,细声道,“对不起啊”
复又抬头瞄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毫无松动,面色僵冷,眸色凶得要吃人,她再委委屈屈的道,“那你能不能别碰我,我好难受。”
被他碰,她更难受。
祁云澈简直被她搅得无所适从。
“被我碰难受,我不碰你你就不难受了?”他反问,语气仍旧冰冷,倒是没将她松开。
心似百虫挠心,汐瑶还护着一丝丝理智,拧着眉头看他,哀求道,“你去帮我要解药可好?”
她不知道是何时中的招,但这药肯定是颜莫歌父子给她下的无误!
祁云澈微一挑眉,“既然他有心要给你落套,你觉得这会儿他会还让人找到?”
这是一说,说来让她死心。
二来,他确实没打算去找,若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满足不了,岂不惹人笑话?
颜莫歌亦是算到了这点才放了大心设计这丫头,至于用意,祁云澈不知是该好好感谢,还是该秋后算账。
罢了不再多言,利落的将她抱起来,走回寝房中去。
祁云澈一动,汐瑶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了,眼下这是最快的法子,况且他们本就有夫妻之实,她更早就受不了身体里的躁动,只不知为何,心里某处会感到不舒服。
她不明就里抬眸向他寻望了去,他面色静然,无喜无怒,似在深深沉思什么,又似还在生将将的气,她根本看不懂。
也不知是否因为药性使然,很快汐瑶就在心烦意乱中无法再做多余的思索。
将她平放在床榻上,祁云澈举止从容有度,在汐瑶眼中慢得如同折磨。
她不知人才中了这药之后会有这样古怪又强烈的反应,那么直接,让她又羞又窘迫,又极度的期待。
要疯了。
看着祁云澈将床帐放下,换做从前,她一定会抱着欣赏的眼光将他尔雅不凡的姿态映进脑海里。
而此时,她小心眼的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就在祁云澈转身欲去将灯盏灭掉时,汐瑶见他要走,毫无意识的伸手将他衣袍紧紧拽住。
他愣了下,对上她难耐如水的眸,瞬间才晓得自己做了些多余的事。
遂,他对她淡淡一笑,胜似宽抚,而后俯身下去,靠近了她。
汐瑶全身都在发抖,却又能察觉他的小心翼翼。
这在素日里,他偶不时也会不小心流露出来,可他掩饰得很好很快,让她抓不到痕迹。
但今夜,除了时时要将她折磨至癫狂的药性,她敏感的觉出他心底的犹豫不决。
无法忍受这若即若离的感觉,汐瑶猛地仰起身,滚烫的手心捧起他的脸,张口就把他温温凉凉的唇咬住!
小手拨开他的寝袍,祁云澈忽然将她手腕捉住。
睁开迷蒙的眼,汐瑶努力看他,撞入一方平静得被寒气弥漫的深眸。
他在拒绝她?
“你”
汐瑶开了口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软媚和蛊惑。
她顾不了那么多,他的拒绝让她心痛,而那作祟的药性让她失控!
她全身都在发热,偏意识却还清醒,前世连同今生,莫名的把她搅得天翻地覆,再对上一个沉默的祁云澈
“我都这样了难道你不想要我?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不能满足你所以连碰都不屑碰我啊?”
拼尽力气说完这句话,她鼻子都酸了,眼睛湿漉漉的,视线中男人的模样逐渐变得模糊。
是不是这样?
那既然是这样,他何苦留自己在身边?
“所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总算应她了,低沉的语气里苦涩和无奈并重。
她听懂了一些,更多的是不懂,只好努力睁大眼睛瞧他,不想这样反倒让打转的眼泪淌了出来。
祁云澈最见不得她流泪的样子,并非她一哭就能代表什么,每每她在他面前落泪,这似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是,要他怎么说她才会懂?
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慕汐瑶,难道你觉得只能你有顾虑我就不能有,是吗?”
一边冷淡的说着,他将她双手提过头顶,问,“我不晓得自己何曾说过你满足不了我的话,宝音说的?是不是你想我像对宝音那样对你?”
他的话音宛如从天边传来,飘进她的脑海中,渗透进混沌的意识里,汐瑶张了张口,又听他在耳边道,“想清楚再回答。”
想清楚?
恍惚间她连宝音是谁都快想不起来。
但恍惚,仿佛就在瞬息之间,她恢复几许清明,睁大了眼,向他寻求答案。
有那么些时候,她晓得自己羡慕前世的袁洛星,还有与他拥有彼此最初的宝音。
可他也是爱她的呀,只爱她一个,所以她决定不同他计较了。
那为什么他好似不愿碰她?
祁云澈继续幽冷的说,“我认为你是不同的,但,倘若你想我那样对你,也可以。”
也可以
汐瑶脑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登时断开了来,颤栗,放空
即便她被落了情药,需要与他云雨一番才能解脱,然而他此时对待她和对宝音一样是一样的?!
她不愿意!!
“是不是要这样?”
他在报复,在怨她。
瞬间汐瑶仿佛都明白了。
她苛刻如斯的要求他,于是他变得小心翼翼,所以成了她的错?
怎甘心!
心口好像被生生剜了一刀,疼得她喘不过气,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喉咙里溢出尖叫,发泄一般捶打他,这一切却敌不过他的强悍。
她气得肝颤,“你滚开!”
祁云澈同样是回她三个字,“你做梦!”
掐架,有你的()
丑时,苍阙宵禁。
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一行车马匆匆而来,想要在此时出城。
守夜的侍卫将将把那厚重的大门关到一半,加之近来不太平,便没打算放行。
哪想就在侍卫长与车夫计较盘问时,车窗里忽的伸出一只洁净修长的手来,那手上拎的不正是独孤家的令牌么?
未费唇舌,颜莫歌等人畅行无阻的离开苍阙,往藏秀山庄方向去。
车内,阿茹娜和白蕊都呵欠连天,白日里在城中玩闹,这时候早就倦得不行,都怪小公子作恶多端,诓了慕小姐也罢,竟还给她落了媚药。
虽入夜之后慕小姐老实的去了独孤府上,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