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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嘻嘻地问道,“姑娘,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毕竟如今颜澈虽解了她的禁足,但她现在无名无份的,住在这皇宫里,着实是尴尬。那些所谓的名门千金,说不准怎么冷嘲热讽呢。
她落魄了,所有人都要上赶着踩她一脚。
穆漓笙摸了摸下颌,眼眸流波溢转,泛着粲然的光。
“我当然要去。”
暗香一怔,挠着后脑勺,不明所以。
她嘴角浮出笑意,“既然人家都将邀请函送到门口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姑娘说的是。”落雁在一旁接茬,笑吟吟地道,“姑娘若去了,必定是艳压群芳。让那些嚼舌根说我们姑娘落魄的人好好瞧瞧。”
她依然是那个名满天下、风华无双的穆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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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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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勾心()
那人依旧是一成不变的一袭青衫,月白色腰带一束,衬出纤纤细腰,不盈一握。系着火红色的狐裘,难得的一抹艳色,恍如映日桃花。许是多日的囚禁让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瘦下去,脸都削尖了,却显得比原先更加好看了,光是站在那儿,就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她轻捻散落在耳边的一缕秀发,缠绕着莹白的指尖,绕到显粉红的耳后。
如此的明艳姝色,使得这满满当当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被比下去了。
便是她身畔像门神一样伫立着的亭亭少女,也是容色不俗。一个一袭湛蓝色的襦裙,目光沉静,眉眼如黛;一个艳艳桃色长裙,身姿窈窕,风情万种。
满屋子的人噤若寒蝉。
她们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穆漓笙好似没有留意到那些诡异的视线,她直直地越过那些目瞪口呆的人,提起裙裾走到仍坐在上首岿然不动的孟桑榆面前,温声道,“栖梧殿的宫人也是今日才收到的信函,长宁这才迟了些,还望榆妃娘娘海涵。”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孟桑榆扣着木桌的手指蓦地一顿。
她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望起来不卑不亢的穆漓笙,身畔的飘絮却忍不住出声反驳道,语气里是满满的不服气。
“你胡说!我们娘娘给你们栖梧殿的邀请函该是前几日就送到了,你分明就是对我们娘娘不敬!”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刺得她捂住了耳朵。
穆漓笙还未开始说话,倒是她身旁想在今日宴会做个端庄淑女的盈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她这般嚣张跋扈的模样,不由得抱着手冷嘲热讽,“我们姑娘就是对你们不敬怎么了?就是颜……陛下也不曾说什么,由得你一个奴婢说三道四?再说了,如果没有我们姑娘,你们娘娘在不在这个位置,还指不定呢。”
飘絮被盈袖的一顿抢白,脸涨得通红。
穆漓笙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今日她来时磨蹭了好长一段时间,暗香一直在她耳边软磨硬泡央她带她去瞧瞧这场鸿门宴,她始终没有松口,只坚持带沉鱼与盈袖去。如今只觉得那个决定秒得很,沉鱼沉着冷静、长袖善舞,而盈袖能说会道,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带她们去总不会吃亏,再好不过了。
而始终隔岸观火静静看戏的孟桑榆终于动了,她拢紧了衣袖,袅袅婷婷走到她眼前,道,“我这婢子跋扈得紧,不大会说话。冒犯了姐姐,还望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她抓过穆漓笙的手,柔声道。
“姐姐能来,桑榆倍感荣幸。”
“谁是你姐姐。”
穆漓笙眉尖一蹙,目光缓缓落到孟桑榆那双手上,又淡淡地挪开视线。她缓了语气,抽回手,道,“民女如今身份卑微,哪里配得上娘娘的一声姐姐。搞不好,会折寿的。”
所以说,她宁愿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也不愿禁锢于深宫,勾心斗角。
孟桑榆陡然一僵,面色发白。
倒是席间有人看不下去了,出声嘲讽道,“不过是一个前朝的落魄公主,而今仰人鼻息、卑躬屈膝,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傲?”
穆漓笙斜睨了一眼说话的人,那目光冷得骇人,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身上,看得她一个哆嗦。
孟桑榆却装作没有察觉到那剑拔弩张,扯起嘴角,道,“姐姐说笑了,你我都算是陛下的人,我唤你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穆漓笙盯着孟桑榆,像是被她逗笑了似的,嗤笑出声。
她一直以为这孟桑榆是个聪明人,原来也是个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与深宫那些蠢笨无知的人并无分别。果然人身居高位就是不一样,这心境都会变了个彻彻底底,可她若是识趣的,就不该处处针对她。
“谁跟你说我是颜澈的人?”
她牵起嘴角,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只余冰凉,“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素来最恨同颜澈扯起关系,昔日无法,只能任由那些人唤她一声夫人,心底却是抗拒得很的。后来她和颜澈彻底撕破脸,她更是恨不得从此与他撇清干系,做个再也不见的陌路人。
穆漓笙一字一句里都是对当今圣上的不敬,听着的人皆是冷汗涔涔,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只有方才出声的那个人尖锐地呵斥了一声,“你敢对陛下不敬!”
“他是你们的陛下,而不是我的。”
她目光沉沉,“对于我来说,他不过是一个窃国者罢了。”
孟桑榆红唇颤抖。
穆漓笙倨傲地扬起下巴,她本就不是什么温良和善的人,昔日她说话轻声细语、绵里藏针,只不过是与那些人虚与委蛇。她跋扈惯了,不在意满屋子的所谓名门贵女是怎么想她的,冷声道。
“我是东齐的长公主,就算现在是困于深宫,也改变不了我的身份。我不需要费尽心思地往上爬,为了一个妃位争得头破血流。不好意思,我瞧不上你们陛下。我也不需要背负家族,我东齐穆家的人都死光了。”
她像是撕下了孟桑榆脸上的那片单薄的遮羞布,“所以你们在怕什么?”
孟桑榆攥紧了手帕,眼神阴鸷。
“……你终归还是说了实话。”
低低的一声响起。
听不出那里面的情绪,是凄凉,还是哀戚。
穆漓笙一怔。
是颜澈。
他孤零零一人站在殿门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却显得冷寂,和他的目光一样的冷,冷得狠狠地渗进她的心脏。
颜澈抿起唇,定定地望着她,仿佛再也望不见世间的任何颜色。他抬起脚走进里殿,席间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穆漓笙。”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敛眉轻笑,“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眼底竟有些狼狈。
他以为她向他示了弱,那么一切都会好的,所有的情感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湮灭,包括她对他的恨意。
可原来都是假的。
她还是在算计他。
她就只会算计他。
她对旁人那样好,对他,却从未留过半分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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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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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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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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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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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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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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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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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夫君()
停了好几日的霜雪终是又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一年的冬似乎分外的长,凛冽的寒风宛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不由分说地将整个长安笼罩在漫长的冬日里。
这是穆漓笙昏迷的第三天。
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全都被颜澈逮过来候在养生殿外,唯恐落得像刘太医一样的下场,是以丝毫不敢有怠慢,战战兢兢地开了几服药暂且吊着她的命,瞅着颜澈晦暗的脸色,愣是一个人也不敢说实话。
而穆漓笙是在她被强行用汤药吊着命的第四天有的反应。
云盛慌慌张张地来告诉颜澈时他正在朝堂上支着下巴听那些罗里吧嗦的老臣扯着腮帮子争辩,百无聊赖得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冷不丁听见云盛附在他耳旁说的那句话,他猛地站起身,罔顾那些争吵得面红耳赤的朝臣,目光阴沉地说了句“退朝”,当即拂袖而去。
只余下一群被扔在朝堂上的肱骨大臣面面相觑。
……
“陛下。”
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的太医望着颜澈冷着脸迈进寝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的头埋得极低,只在心里祈求他瞧不见他们。
颜澈自然没有心思理会他们。
他抿紧唇,越过他们走到床榻前,望着那人安静的容颜,安静得像是死去了,他甚至都捕捉不到她的呼吸。
“……穆漓笙。”
她没有动。
颜澈眼眸渐暗,伸出手去勾她的小拇指,指尖冷得刺骨。他用薄薄的老茧轻轻摩挲着她娇软的柔荑,心底涩然。
“阿洛。”
可她还是无动于衷。
“陛下……”
有人大着胆子唤道,却迎来颜澈愠怒的一声吼,映着滔天的怒火,“滚。”
那些个人屁滚尿流地滚了。
空荡荡的寝殿里,那些碍眼的人终于走了,留下他与床榻上的那人。
颜澈触到她的手,是冰冷的。
他心尖微颤。
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他怔怔地不知道望了多久,倏地俯下身子,与她只有咫尺的距离,可以数得清她的睫毛,将她眼角的花钿纳入眼,盛放的玫红色,开成桃花的形状。
而他记得她当初是没有那抹花钿的,平白多出来这么一个显眼的东西,勾勒得她的眉眼出奇的明艳生动。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那花钿是出自谁人之手,心底的那点不爽霎时就涌上来了。
他把手覆在她的眼角,想要用力抹掉那碍眼的花钿,却怎么抹也抹不掉。觑见她难得温顺柔和的眉眼,指尖一顿,忽地就不忍心了。
……罢了。
他敛眉覆上她的唇,像她的手一样的冰冷。他扣上她曲起的手指,十指相扣成缱绻缠绵模样。
睫毛掩去了眼眸里莫名的情绪。
“圣上。”
云盛唤道,却骤然望见那一幕,惊愕地张大了嘴,捂着嘴巴不让声音从那里溢出来。
眼前真真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如果没有那中间隔着的糟心事,他们是这世间最般配的一对。
然而颜澈已经听见了他的声音,不悦地拧起眉,缓缓离开穆漓笙的唇,坐直了身子,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瞅着他。
云盛蓦地一惊。
完了。
他闭上眼,神情视死如归。
颜澈神色冷冷的。
“说。”
“外边有人说要见圣上。”他瞥着眼眸里没有多大波澜的颜澈,继续一板一眼地道,“他说是圣上您找的人。”
……苏怀瑾。
颜澈撇过头看了一眼仿佛睡得香甜的少女,慢慢捏紧了拳头。
他恨极了她这一无所知的模样。
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淡声道,“走吧。”
可那神色分明是冷极了的,像是融进了霜雪。
云盛顿了顿,垂首跟上。
……他怕圣上望见那人会冲动。
毕竟他遇上穆姑娘的事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颜澈是在养生殿外见到的苏南卿。他一袭白衣,伫立于风雪里,漆黑的发间染上了淡淡的白色。那人仿佛无论做什么,都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宛若蹁跹而来的谪仙人。
他忽地想起,他初见苏怀瑾时也曾在心底暗暗感慨过,果真如传闻中那样光风霁月。他就算是一个男子,也忍不住为他的绝代风华而折腰。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他觉得那名满天下的公子瑾,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一个病秧子罢了。
苏南卿也望见了他,含笑的眉眼霎时冷了下来。
“好久不见。”
颜澈以为他再次见到苏南卿会不由得将他千刀万剐,可一想到躺在里面生死不明的人,他倏然就冷静下来了,还能沉下心思来同他寒暄。
那时他是他的谋士,而他是真心喜爱他的才华横溢,有意与他深交。却从没想过那人不动声色的,为的从头到尾都是穆漓笙。
他当初有多少喜爱,如今就有多少怨恨。
苏南卿却丝毫没有与他寒暄的意思,素来温和的人此刻却露出了所有的锋芒,目光凛冽直直地逼向他。他知道穆漓笙被颜澈软禁在皇宫里时快要疯了,当即快马加鞭地赶来长安,却被他的影卫给拦了下来。
那段时间他度日如年,是从未有过的烦躁。
他没办法护住她。
“她呢?”
苏南卿单刀直入。
颜澈嘴角极淡的笑在他短短的那两个字间消失殆尽。
他自认为自己心已经足够大了,可听见他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提起穆漓笙,娴熟得宛若耳鬓厮磨的情人,终是没能忍住冷嘲热讽。
“你以什么身份问出的这句话?”
“我是她夫君。”
苏南卿轻轻地笑了,目光如炬看穿了他眼底极力想要掩饰的狼狈。
夫君。
那两个字仿佛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
是了,他怎么忘了,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颜澈恍恍惚惚地想起那个三年前在那个边陲小镇望见的穆漓笙,梳着妇人的发髻,抱着盛满了衣裳的木盆,一身布衣荆钗,却弯起眉眼,笑得烂漫。
是他从未见过的笑。
宛如少女的天真。
那时他就躲在暗处,像是偷窥别人爱情的小丑,望着她颔首应着那一声一声的“苏夫人”,言笑晏晏。
苏夫人呵。
当初的那一声“夫人”,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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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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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铭心()
穆漓笙像是做了大梦一场。
她还是那个边陲小镇的湖边,梳着妇人的发髻,抱着盛满脏衣衫的蹲在湖畔,歪着头同搓着衣袖的范大娘说话,笑得眉眼飞扬。还能看到庭院里归墨手把手地教少年初长成的卫棠习武,而她最心心念念的那人坐在桃花树下抚琴,琴音袅袅,弹尽静好岁月。
又回到那个与世无争的庭院,她缩在他的怀里,趁他不注意蜻蜓点水般轻吻他的下颌,然后偷偷抿唇一笑。
那三年美好得不可思议,美好得轻易就忘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忘了深宫里的勾心斗角,而她也曾天真地以为她会穷尽一生留在这安宁的边陲小镇,做一个寻常的乡野女子,与苏南卿做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颜澈摧毁了他们。
他为什么要回来?
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穆漓笙望着苏南卿风尘仆仆的容颜,心口止不住地发涩。她目光黯然,指尖轻抚过他眉眼的轮廓,一字一顿道,“苏怀瑾。”
她伸出手搂紧了他的脖子,唤道。
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听着那砰砰的心跳声,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又喊了一声,仿佛怎么喊也喊不够似的,“苏怀瑾。”
她向他撒娇时最喜欢连名带姓地唤她“苏怀瑾”,像个黏人精一样搂着他的腰直蹭,娇娇软软的模样让他丢盔弃甲,将所有拱手让上。旁人都觉得她太过冷酷无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们都以为她是真的百毒不侵、无坚不摧,但她也有过这样柔软的时候。
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娉婷的碧玉少女。
二七年华,恰如少年。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