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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的怀里,钟喻夕有些困了,低低的说:“疯子,我想睡觉。”
“吃点东西再睡。”
听到吃的,钟喻夕觉得一阵反胃,她捂住嘴,强压去那种恶心感,在他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她讨好的仰起脸来看他:“先睡觉后吃饭行不行?”
他点点头。
“那我就在这里睡。”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两只手紧紧搂着他精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顿时满面的茶香。
她是真的很虚弱,说完不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宵风抱着她,眼睛从她安详的脸上转到窗外,眼神慢慢由温柔转成残忍的酷寒。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他要让他们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钟喻夕这一觉睡了很久,睡到太阳下班月亮上班,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抬眼处是他微尖的下巴,上面竟然生了些青茬,顺着这完美的线条往上,是他轻轻瞌上的眼睛,他睡着的时候卸了所有的防备真的很乖,就像邻家男孩般的干净温和。
她突然想起来,他们和樱国是有时差的,他昨天晚上坐了将近一天的飞机赶回来,到现在也没有睡觉,也就是,他基本上两天没睡了。
她心里内疚起自己的任性,他这样累,她还要赖在他的怀里睡觉,她看了看他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他一直保持着她睡着时的姿势,现在恐怕是腿脚都酸麻了,她在他怀里轻微的动作立刻惊醒了他,睁开那双带着丝睡意朦胧的眼睛,他问:“怎么不睡了?”
“疯子。”钟喻夕搂住他的脖子,眼里有微微的湿意,“你好好躺下睡一觉,好吗?”
宵风微微一怔,但马上笑道:“心疼我了?”
钟喻夕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从他的怀里移出来,跪在床上认真的看着他:“好不好?”
宵风静了会儿,最后摇摇头。
钟喻夕立刻很失望。
他摸了摸她的头:“我已经进来很久了,别的人会起疑心,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钟喻夕虽然不舍得,但是还是很听话的放他走。
他站起来,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系上被这个不老实鬼睡觉时拽开的扣子,她就坐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
“我走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笔直坚毅的背影里有丝疲惫,在拧开门锁的时候,钟喻夕忽然在他背后说:“疯子,我想你。”
这句话像是最好的催化剂,将他一直强抑的思念统统翻涌了出来,他本来是顾念着她的身体,此时却什么也顾不上,转过身大步的跨过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贪婪的热烈的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一直持续了很久才结束,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在彼此柔软的口中得到释放。
钟喻夕像只搁浅的鱼,软软的趴在他怀里喘息着。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他终于还是要走的,虽然她很不舍。
钟喻夕现在还不能完全行动自由,因为她身上的嫌疑还没有解除,但她相信宵风,他一定会有办法还她清白。
第二天,她被叫去问话。
身体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她独坐在这个正方型的房间里,里面只有一扇小窗户,让她想起了那几天的噩梦,她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身子,手无措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来回绞着手指。
等了许久,她也不见问话的人进来,无聊极了,她便玩儿衣服上的扣子。
天棚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起头,一团黑影叭的一声掉了下来,她盯过去一看,就见桌子上盘着一只草绿色的蛇,此时正抬着头与钟喻夕对视,随着不断蠕动的身子,嘴里吐出红色的芯子,晶亮的眼睛闪着骇人的光,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钟喻夕啊了一声,猛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她冲向来时的门,用力的将门拍得叭叭响,失声喊道:“救命,救命。”
可是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她吓得面如死灰,整个人几乎吊在了门上,而那蛇此时正从桌子上爬下来,嗖嗖的朝她爬来,她尖叫一声,一下子蹦到了桌子上,在桌子上又是跺脚又是叫,或许是她的叫声引来了人,门从外面蓦得被推开,她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一眼,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来,整个人都挂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嘴里依然在惊悚的喊着:“蛇,有蛇,救命。”
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
等她冷静下来,终于看清,她这一蹦,蹦到了流谨的身上,而在他身后,国王和几个皇子都在。
流谨浑身僵硬,她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那种感觉像是搂着一块棉花,又轻又软又舒服,他几乎忘我的站着,希望时间就在此时停住。
钟喻夕瞬间红了脸,悄悄的不想动声色的从流谨的身上下来,她偷偷看了宵风一眼,还好,他面色如常,她捂着就要吓得跳出来的心脏长长吁了口气。
流谨走过去,一下捏住了那条蛇的脑袋,故意拿过来在钟喻夕的面前晃悠。
钟喻夕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捂着脸放声大叫。
“好啦,好啦,流谨已经走了。”三殿下轩辕澈不禁失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吓成这样,想当年,她把鞋子踢到六殿下的身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他,他是哪来的胆量。
钟喻夕自知失态,赶紧恭敬的行了礼:“陛下好,各位殿下好。”
国王站在最前面,此时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关心的问:“喻夕,吓坏了吧?”
钟喻夕脸上还有骇色,使劲点点头。
国王看了眼宵风,他会意,站出来说:“大家刚才在监控器里已经看到了,钟喻夕这么怕蛇,怎么会养蛇?”
他已经不需要解释太多,众人都明白了,这是典型的栽赃嫁祸,轩辕冷面色铁青,不自然的笑了笑。
钟喻夕笨蛋的脑袋还不明所以,瞪着一双大眼睛纳纳的看着宵风,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冤情洗清了?
“钟喻夕。”流谨从外面跑进来,将手伸到她面前,她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流谨大笑起来,张开空无一物的手掌:“吓你的,吓你的。”
钟喻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笑嘻嘻的说:“昨天六哥让我去找一条蛇,原来是做这个啊,钟喻夕,没事了,我们都明白养蛇的人不是你了,瞧你吓得,刚才都快钻桌子下面了,胆小鬼。”
国王也跟着笑了下,但很快就神情严肃的嘱咐:“老六,你一定要彻查凶手,严惩不贷。”
宵风点点头,“是,陛下。”
轩辕夜站在一旁,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
第124章打掉孩子()
第124章打掉孩子
恢复了自由身的钟喻夕顿时觉得天高海阔,因为她伤病没好,所以国王让她休息,但她却闲不住,其实不过就是想找机会多看那人几眼。
陛下和皇子在开会,她就站在一边发呆,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便冲着宵风傻乎乎的笑。
他有时候也会把眼神看向她这边,脸上没什么笑意,但眼中却笑意明显。
每当这时,她就像一个突然抽中彩票的小女生,心里又紧张又幸福。
会议结束,她被慕楠强行送回住处,原因是皇医要来给她换伤口的纱布,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脖子上还像忍者一样缠着厚重的绷带。
钟喻夕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皇医熟练的为她拆纱布,上药,包扎,皇医已经是她的老相识了,她来皇宫前后受过无数次的伤,每一次都是这个面目慈蔼的中年大叔为她诊治,一回生二回熟,她也愿意跟他讲话,两人聊来聊去还很投机。
“大叔,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些包扎的方法,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皇医低着头认真的做着手里的工作,“可以,但是我更希望你以后不要受伤。”
钟喻夕吐吐舌头:“我们习武之人,不受点伤怎么能表示练过呢?”
皇医无奈的摇摇头,将最后一个线头剪完,他放下剪子,抬头看着一脸欢快的钟喻夕,他第一次给她看病是她在猎场里中了枪,她被抬到他面前时已经失血过多,只剩下一口气,那单薄的体格仿佛一股风吹来就能给吹没了,他当时想,这个女孩子,恐怕活不成了,但是没想到,她在手术台上竟然有种坚强的生命力,就像被压在巨石下面的小草,拼着全力也要顶开石头发芽生存,他当时只是惊叹。
第二次,她在侍女甄选中被对手下了绊子,脚底扎满了钢针,他在处理她的伤口时都忍不住手抖,她却咬着牙一声没吭,他不由就多打量了几眼这个坚强的女孩子,她隐忍的咬着牙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再后来,她就成了他的门前常客,他们也渐渐的熟悉起来,她给他的印象就是冬日里的阳光,黑暗里的光明,永远热情洋溢的嘴角,永远蓬勃向上的微笑。
皇医突然间沉默了,钟喻夕伸过头问:“大叔,你怎么了?”
皇医深吁了口气,终于开口说:“你怀孕了。”
这个信息他是在前天轩辕夜将钟喻夕从监禁室带出来,他为钟喻夕检查身体时发现的。
他当时虽然十分震惊,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做为皇医,他在皇室工作了二十年,他非常清楚,一个侍女如果怀孕将会是怎样的结果,当年有一个侍女和一个侍卫有染,怀了孩子后被发现,结果那对母子就神秘的失踪了。
钟喻夕的身份却更特殊,他很难想像,对这个单纯的女孩子来说,这将是怎样的噩梦。
但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替她隐瞒,在他受伤的时候没有给她开药,现在来告诉她真相。
钟喻夕的笑容像是石膏一样的僵在脸上,半天她才抽了抽嘴角,干笑着说:“大叔,你搞错了吧?”
“你已经怀孕将近两个月了,一般来说,怀孕的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这期间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乱吃药物……更不能同房。”
钟喻夕傻了一样,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现在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的蜜蜂在她的眼前晃动,那些有毒的针刺进她的皮肤,毒素流进血液,她身子晃了两下,躺倒在沙发上。
皇医急忙关心的问:“没事吧?”
钟喻夕木讷的摆摆手,“大叔,我想静一下。”
“嗯。”皇医神情复杂的拿起他的工具包,临出门时回头说:“如果想打掉孩子,只能去宫外做,这个皇宫里,人多嘴杂,难免会传出去。”
钟喻夕只是点头,脸上却苍白的没有表情。
她躺在沙发上,天花板在她的眼中扭曲了形状,她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手底立刻湿润了一片。
她竟然有了宵绝的孩子,怎么会,她当初明明吃过安然买的药,就算有那百分之几的机率,也不会这么倒霉的让她碰到吧。
刚刚筑起的幸福仿佛在一瞬间崩塌下来,遮盖了原本阳光灿烂的世界。
已经被渐渐忘记的那一夜噩梦再一次扑天盖地,宵绝,宵绝……
她的手摸上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在那里,正有一个生命在孕育着,它已经快两个月了,但它却是被诅咒的,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些日子的幸福不过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假象,她曾经被强暴的事实一直没有变,就算她再怎么努力的忘记,但命运终于还是不肯放过她,它用一粒种子埋下了恶果,现在这颗果子开始发芽生根,缠绕她的一切。
她想到宵风,想到他在千鱼岛的病院时抱着她说过的话:夕夕,不要背叛我,我愿意相信你今天所说的话。
她又想到轩辕夜的警告:宵风他对感情上的洁癖要远远超过生活上的,他能救你,也能毁了你。
她以为,幸福已经开始了,她以为,只要她们相爱,什么都可以克服。
原来一切都是她以为!
钟喻夕在沙发上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等到天边放晓,她随便洗了把脸便匆匆的往紫华殿去。
轩辕夜出去办事了,紫华殿里只剩下白芷,她见到一脸憔悴的钟喻夕时吓了一跳。
“小白,我有话跟你说。”她四周看了一眼。
白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窗,拉了窗帘。
突然间的黑暗让钟喻夕一直强装的镇定终于垮塌下来,她一把抱住白芷,害怕的身体都颤抖起来。
“夕夕,怎么了,夕夕,你别吓我。”白芷也慌了“出了什么事?”
过了半天,她才平静下来,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在白芷的耳边响起,“小白,我怀孕了。”
白芷像是被人当头抡了一棍子,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说:“谁的?”
钟喻夕咬着唇,头渐低下去,“宵绝。”
“五殿下??”白芷惊呼出声,她以为不是轩辕夜就是轩辕宵风,可是竟然是五殿下轩辕宵绝。
“夕夕,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喻夕的眼神黯淡下去,虽然不想往事重提,但还是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芷。
白芷听后也如霜打的茄子,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小白,我好害怕。”钟喻夕重新抱住她,“要是让宵风知道了会怎么样,我不敢想,我不敢想,他一定会不要我的。”
白芷此时倒比她先冷静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夕夕,把孩子打掉吧。”
“真的要不要他吗?可他毕竟是个生命。”钟喻夕不忍。
“夕夕,你爱六殿下是吗?如果你爱他,你就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你就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和宵绝曾发生过那样的事。”白芷态度坚定。
第125章宵风宵绝()
第125章宵风宵绝
钟喻夕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小白,我想跟他解释,我相信他会相信我的,他不会在乎的。”钟喻夕一时还是无法接受把孩子打掉这个办法。
“你难道还不了解六殿下吗,夕夕,他的眼里溶不得沙子,他能包容你当初喜欢过太子殿下已经是个奇迹了,他是个绝对不容许背叛的人,你执意那样做,只会伤害你自己。”
钟喻夕心中纠结,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境界。
从白芷那里出来,她便浑浑噩噩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养心殿。
六殿下的侍女慕若凝老远的看见她,热情的迎了出来:“钟小姐,是来找六殿下吗?”
钟喻夕木然的点点头:“陛下让我来找殿下拿点东西。”
“殿下在书房里,钟小姐跟我来吧。”
跟在慕若凝的身后,看着她黑白相间的侍女裙在眼前晃动,钟喻夕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她来这里做什么,她真的打算要告诉他那天的真相吗?
慕若凝敲了敲门:“六殿下,钟小姐来找您。”
书房里传来他好听的声音:“嗯,进来。”
“钟小姐,你进去吧,我先去忙了。”
“谢谢。”
慕若凝客气的退了下去,钟喻夕要推门的手缩了缩,竟有些不敢见他了。
“进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钟喻夕深吸了口气,拧开门锁。
他正坐在书桌后,一只手快速在记事录上记着什么,一只手熟练的操纵着电脑,窗外薄薄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