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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狐狸互相贬损一通,等出了太师府的大门,就各自开始布置气徐州事宜来。
而此时的开封府,包拯正和公孙策一起阅读白玉堂自徐州才传回来的信息。
这信原是在展昭到达徐州之前送出的,心中说明,徐州民怨颇深,已经有百姓和官兵发生小规模的冲突了。且还说明了那赵秋堂和紫金锤的异象,恐怕这样下去徐州会有民变发生。
“大人,静山王已经出京好几天了,好像是往徐州方向去的。”公孙策读罢来信,叹了一口气提醒着和自己一样愁眉苦脸的包拯。
包拯是忧心忡忡啊。他可不觉得这静山王去了徐州能解决问题,就怕这静山王去了,那徐州本来一触即发的情况,就真的会爆发出来了!
白羽想了想,“咱们去找皇帝,让他下旨不就好了?”
白羽想的挺简单的:这皇帝就是负责宏观管理整个天下的人,徐州有困难找皇帝,这正是皇帝分内的事情啊!
包拯看白羽说的轻巧,摇了摇头:“真的如此简单就好了。”
“那我就去徐州看看好了。”白羽又提议道,“那个赵秋堂要是有错,我就捆了他回来受审。若他有罪,我就一拳打死他。”
“圣旨到——”
包拯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内监唱传的声音,赶紧和公孙策一起到正堂接旨去。
堂内的传旨之人正是丞相王勉。见包拯来了,便宣读旨意:“开封府府尹、龙图阁大学士包拯接旨!”
包拯领着公孙策拱手行礼:“包拯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谕,徐州府灾旱连年,朕派员前往赈灾未见回报。兹派包拯代天巡狩前往查明,钦此。”
包拯接过了圣旨,心内大定。
王勉对包拯勉励,“当日若非静山王爷横插一手,这徐州赈灾,老夫最初属意的人选便是你。如今那徐州十几万的灾民可还等着你呢!”
其实王勉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实话,这把包拯弄出来,多少也有点给自己和庞吉处理烂摊子的意思在了。
他和庞吉也算是人尖子了,可偏偏在这赵家兄弟身上打了眼,险些落得个祸国殃民晚节不保。他和庞吉是真没想到啊,知道这兄弟俩蠢,可没想到他们蠢到这种地步啊!真糟心透了!
包拯自然也知道救灾如救火的道理,对王勉谢过之后,立刻就回头吩咐:“王朝马汉,刻不容缓,即刻启程前往徐州府!”
“是!”
一声令下,开封府一众人等快速赶往徐州而去。
而此时的徐州城内又迎来了一位王爷——静山王。
知府衙门里,赵秋堂拉着静山王看着自己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带着点炫耀的一一点数:“父王,这可是我逼着他们捐献出来的。这里有黄金五千两,白银还在计算,其他古董珠宝都在装箱呢!”
“好!”静山王看着眼前的一箱箱金锭不住的点头,“没想到徐州这个穷地方还能榨出这么多的油水。”
赵秋堂拿起一本小册子送到静山王手中:“父王请过目,所有收入,都记在这本账册上。海尔涓滴归公,全都奉献给父王。”
静山王此时早就没了骤然听说大儿子死讯时候的心痛,看着那晃眼的金子颇为满意:“哈哈,好!黄金白银古董珠宝,全都仔细装箱,随时准备回京。”
“您猜刚来,就准备要走?”赵秋堂问道。
静山王点头:“这些东西都是你哥哥用命换来的,得来不易值得珍惜。我和你娘都担心你,咱们早些回去才更安全。”
“父王,有紫金锤在,我怎么会有事?”
“这徐州如今再挖下去也出不来什么东西了,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正在这时,翠玉和一个衙差一起进来了。
翠玉来报是说那赵秋堂给静山王的接风酒席备好了,那衙差来是因为陈谦要拜见静山王。
赵秋堂一听是陈谦,立刻脸色就不好了,咬牙切齿:“父王,先前这陈谦和我做对,说是如果我和哥哥不听他的,就要到去告京状!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我!”
“我听说了。”静山王对赵秋堂安抚的说道,转过头来对衙差说,“你去告诉他,本王今日不见他,明日公堂见!”说完就领着赵秋堂去宴饮去了。
翠玉态度恭敬的退到一旁,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最后一个离开。只是离开之前,却将桌子上的一样东西偷偷的藏在了裙子里。
那东西原来是刚刚静山王拿在手里的账册,翠玉跟着赵秋堂一起来的徐州,对他如何敛财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这账册上记录的都是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她心里不是不恨的。她在妓院做清官人,就是因为一招存了从良的心。就算那王府再好,自己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翠玉咬着牙镇定的收好账册,而后便借着更衣的几口避过了王府的守卫,到了官邸内陈谦的书房外面。
陈谦被静山王拒绝,心里就已经有了丢官的预感。他一面吩咐家人收拾杂物行囊,一面在书房内沉思:他放不下这徐州的百姓啊!
正沉思着,他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正是时常被赵秋堂带在身边的那个妾侍的声音:“奴婢翠玉,有要事求见大人。”
陈谦自然不觉得这小女子是要对自己做什么暧昧举动,虽然心里疑惑,可还是说了一声:“进。”
第78章()
第二天一早;静山王就在徐州知府衙门的大堂见了陈谦。
静山王见到陈谦之后;首先就让王府护卫把陈谦这位徐州知府给押得跪在了地上。
陈谦心里又惊又怒:这跪礼是随便能用的吗?静山王又不是皇帝;自己也不是罪臣;他焉敢如此?而且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随便便让人跪的!
惊怒过后,他就立刻明白了;这静山王似乎是有意拿自己开刀;要么是为震慑徐州其他一干官员,要么就是要把这两个小王爷在徐州胡作非为的事情栽赃到自己头上来了!
果然,那静山王一开口;就是引着陈谦回答关于徐州百姓的问题:“陈谦,这徐州此次灾荒;有多少灾民受灾啊?”
“不下十万。”陈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镇定的回答静山王的问题。
“十万之众无米可炊嗷嗷待哺;其情可悯亦复可怜,你身为徐州父母;可感到惭愧?”
“下官惶恐;下官惭愧。”被押在地上的陈谦闭了闭眼回答道。
“你既惶恐;可曾想过要辞官以谢罪?”
“禀王爷,若陈谦辞官能还得徐州府的灾民能得以温饱;陈谦愿立刻辞官!”
“哦?”静山王似是不信的样子;轻蔑的笑着看了看陈谦。他正要说话,就被陈谦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陈谦似乎也豁出去了;他被押在地;也还是努力抬起头来;直视着静山王:“若钦差大人能将官仓的米分给灾民,不取分文,那陈谦愿意以死来向钦差大人和王爷你谢罪!”
“父王,你看他!”赵秋堂听了陈谦的话立刻就发火了,对静山王告状道,“他就是拿这话来鼓动讨好那群乡巴佬,所以哥哥才会被杀!而他现在还敢这样说大话!”
原本被陈谦的决绝气势给慑得一愣的静山王也怒火中烧:“好,本王就看看你说的话能不能做到。”说着就让人去了陈谦的乌纱。
带陈谦去了乌纱之后,静山王居高临下的赶着跪在地上的陈谦:“本王要将你关入大牢,你可知罪?”
“陈谦无罪可认!”
“你放肆!”静山王气急败坏的指着陈谦呵斥道,“你说无罪可认?钦差被杀,你没尽到保护责任,难道无罪?你书信丞相极尽挑拨、煽动暴民对朝廷不满、鼓动民心怨恨圣上,你这简直就是要造反!还不拖出去!”
立刻就有两个王府的护卫上前,把陈谦给拖出了衙门大堂。
陈谦心里悲愤交加,一边被拖行一边朝着静山王大喊:“陈谦不服!离间百姓对陛下怀恨的不是我,是你的儿子!”
静山王被陈谦的话气出了一肚子火。只是到底也把陈谦关进大牢了,所以领着赵秋堂回了后府去了。
没成想才回来,就听王府的管家说,昨日他过目的那本账册不见了。细细翻找一番没有找到之后,父子二人就把昨天可能解除过账册的人都审问了一遍,最后把最大嫌疑定在了翠玉身上。
翠玉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可女子的心一旦狠下来,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皮鞭子水火棍一起上,翠玉就只是装可怜,还替自己辩解说:“我又不识字,看都看不懂,要那有什么用?”
“焉知不是有人买通了你?”静山王怒斥。“这册子非同小可,打死她也要找回来。”
这个时候,有人进门来禀告:“禀王爷、小王爷,属下的手下好像在徐州成看到了展昭。”
“展昭?”静山王和赵秋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莫非这账册是展昭盗走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展昭万万留不得!这账册千万不能出了徐州!
“若真是他盗走的,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静山王忧心忡忡的说道。
赵秋堂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立刻就恢复了冷静。他冷笑着对面露忧愁的静山王道:“父王,别说是展昭了,现在就算是包拯来了我也不怕。”
说着,他就走向了贡架,将供奉在上面的紫金锤拿了起来。
静山王不知道赵秋堂要做什么,就看着赵秋堂握着锤子走到了臀骨已经被打碎了的翠玉身旁,一锤便砸了下去。
只这一锤,翠玉这命途多舛的姑娘便命丧当场。偏偏翠玉合上眼睛的时候,表情却不是先前因为受刑而疼痛难忍的扭曲了,而是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笑意。
“秋堂,你怎么了?”静山王才不在乎这么一个在他眼中卑贱的女子,只看着脸上泛着紫色的赵秋堂,有些担忧。
赵秋堂对静山王露出了一个杀意满满邪气狰狞的笑容,“有紫金锤在我手上,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我明天就把陈谦斩首示众!”
“他有罪但还不至于斩首啊!”静山王还没想好怎么利用陈谦呢。
“这样才能把展昭引出来。”
静山王一听也就同意了。
所以等到第二天,陈谦便被押上了法场。连带一起的,还有十几个和赵秋堂手下发生过冲突的徐州百姓。他们被冠上暴民的称呼,也都要跟着一起斩首示众。
赵秋堂端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看着被捆缚在地的陈谦,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那行刑的刽子手是个膀大腰圆的大胡子,看着跪在脚边的陈谦,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
都是徐州百姓,他能不知道陈谦是好官还是坏官吗?只要不傻,都知道他们徐州能撑了好几年,都是有赖这位大人的功劳。可这样的好官,这京中来的钦差小王爷竟然说要斩首就斩首!
眼看着午时快到了,刽子手心里着急:那戏文里每当贪官要斩首良善好人的时候,都会有人要么劫法场要么喊“刀下留人”,怎么他们趁大人这么好的官出事了,就没人来了呢?
“小王爷,午时已到。”
刽子手听见有护卫跟赵秋堂禀告这句话,心里就是一颤,却迟迟举不起刀来。
“行刑!”赵秋堂随手抓起一个令牌扔在了地上。
刽子手慢动作的举起了刀。
隐藏在人群里的燕无双好像看到了当日的自己,对这个大胡子刽子手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认同感。
也就是在这刽子手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远处飞来了一白一蓝两道身影,正是展昭和白玉堂。
刽子手一见果然有人来劫法场,立刻就手起刀落,刀尖划过了绑缚陈谦的绳索,然后利落的就地一滚,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什跑了。
展昭手持巨阙剑飞身来到了刑场上,护卫在了陈谦的身边。
白玉堂紧随其后感到,手里的暗器不再是飞蝗石,而是换成了几把柳叶飞刀,把后面绑着的十几个同样要斩首徐州百姓身上的绳索也给割了。
“展昭,你敢私闯法场!”赵秋堂一拍桌子,指着展昭,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志得意满,“来人啊,给我拿下!”
白玉堂一把抓起了陈谦,把人扔给了台下的燕无双后,随手拿起一把雁翎刀,就和展昭一起同王府的护卫周旋起来。
两人都是顶尖的高手,这些不入流的武师们如何比得上?三两下就被撂倒了一大半。
赵秋堂眼看自己的手下倒下的越来越多,偏偏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还没有半点损伤,立刻就站了起来。
白玉堂余光一扫,就看到了赵秋堂拿着紫金锤一跃而起。
他比展昭先到徐州,对紫金锤的威力有更甚的了解。眼看着那紫金锤气势逼人的击向展昭,而展昭却不知为何竟动也不动,他一时心急,便飞身向前,要替展昭挡住那一锤。
展昭也是第一次对上这紫金锤。这锤子当真诡异,竟然能让他全身发寒动作迟钝。
可眼看着白玉堂要替自己抵挡,他哪里能肯?丹田内立刻爆出一股热气,伸手拽着白玉堂的脖领子,拉着白玉堂腾身飞速向后退去。
赵秋堂眼见展昭要逃,还想再追,可紫金锤却并不能让他的轻身功夫更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展昭和白玉堂不见了踪影。
徐州府城城门,包拯日夜兼程之下终于赶到了徐州府。他抬头看着城门上“徐州”二字,吩咐人马不做休息,立刻进城。
进了城内,包拯也没直接去知府衙门,而是先去了驿馆。
张龙早就等在这里了,见包拯来了,便出去传信。过了不多时,展昭白玉堂领着张赵二人护着陈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燕无双。
“下官见过包大人。”陈谦都不用人介绍,一看见包拯的脸色并头上的一弯月牙,立刻就拱手行礼。
包拯还来不及说“不必多礼”,就看见陈谦急慌慌的向燕无双伸手。
原来那燕无双带着陈谦离开法场之后,便在陈谦的要求下去取了先前翠玉交给他的账册来。此时要交给包拯:“包大人,这是赵秋堂贪赃枉法的证据。”
包拯接过来,立刻翻看。
“包大人,那赵家兄弟顶着钦差名义前来徐州放赈,可却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百姓的怨愤之情已经快压制不住了!”陈谦对着包拯哀哀上告,“大人可要为徐州百姓做主啊!”
包拯点头,将账册交给公孙策封存。
公孙策收好账册之后,就对陈谦劝道:“陈大人放心,包大人这次奉旨前来就是要查明赵秋堂放赈一事的。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放赈,解决百姓糊口的问题。”
陈谦点头:“是极是极!”
“至于赵秋堂之事,届时堂审,恐怕陈大人要出堂作证,不知陈大人可愿意?”包拯和颜悦色的对陈谦说道,声音都轻轻的,生怕吓到陈谦。
实在是这陈谦此刻太过狼狈:连年灾荒瘦的几乎脱像、因那赵秋堂祸害徐州又忧思过甚,加上连日来惊、怒、悲、喜的情绪起伏,脸色一时黄一时白,头上虚汗滚滚,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可就算是这样,陈谦也立刻点头答应了:“下官自然愿意!”
“愿意就好。”包拯还是小声的对陈谦说道。又转头吩咐王朝带陈谦下去休息,又拜托公孙策替陈谦先诊治一番。
等陈谦下去休息了,展昭便将燕无双介绍给了包拯。
因为这燕无双有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