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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云和欢欢都吓了一跳,欢欢和纪寅泽通过电话之后,已然清醒了许多,骆云也喝了点儿酒,这会儿正在洗漱,两个人奔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说君长谦和别人上床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嘴里也可以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估计是气的,骆云安慰我道:“怎么可能呢?你忘了,上次他还特地请我们回去,帮他向你求婚。”
“就是,那天的场景多浪漫啊。”欢欢抚着我的肩道:“你别想太多了,说不定是误会呢。”
是,我也极力劝说自己,这是一场误会。可是上次我已经和君长谦说过了,她拥抱住君长谦的时候说了一些话。君长谦那般聪明的人,如果真的是在乎我的,又何至于猜不出来我要分手的真正原因?
可是一周前还说着想我的人,一周后却在深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那女人的声音,分明是……我止住自己的思绪,原来我是这样的在意,这样的忌妒。君长谦这样做,不正好说明了纪敏敏对我说的那个问题吗?
君长谦爱她,却因为她不能放开我。为什么要这样?
骆云道:“你再打个电话问问清楚!不,你明天回去当面问个清楚!有什么话要说开,你现在在这里瞎猜测又有什么用?他的电话被别人接了,只可能他们处在一个空间内,其余的什么都说明不了。”
我知道骆云的意思,我也知道这也许是纪敏敏的另一重阴谋,我只是气君长谦,在有可能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之后,仍然让我处于这样的境地。他的态度,也使得我不得不去猜测事情的演变,是否又如我之前猜测的那般,君长谦和纪敏敏拥抱之时,说的那些话只是唇语。
“你现在就上床睡觉,明天一早我们送你去机场,回S市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有什么话,明天当面问清楚,总好过你这样的胡乱猜测。”骆云的话,让我气愤难平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次日一早就去了机场,昨夜欢欢替我订的机票,临上机前骆云还一再的叮嘱,我朝她笑了笑道:“我知道的,谢谢你们。”
我先回的法兰雅苑,甚至这个点会回S市都没有事先和君长谦说。从法兰雅苑打车回海边,正遇见君长谦扶纪敏敏下车,看两人的休闲装扮,是出去度假了吧?心里有点疼,可记着骆云的话,我还是决定朝他们走近。
君长谦见了我颇为诧异:“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
我皱了皱眉,说一声以便他做准备么?以便他们更好的将我蒙在鼓里?
纪敏敏没有坐轮椅,君长谦回身去抱她。我忽然想起他在花店对我的保证,说是离纪敏敏一米以上的保证,现在想来,有点搞笑。
但我还是极力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骆云的叮嘱一遍一遍回响在脑子里。
纪敏敏装模作样的和我打招呼,我也微微点了头,率先往家里走。忠叔迎出来看见我,喜笑颜开:“学校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我嗯了一声,回了房,先去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昨天夜里情绪不好,喝了酒也没换衣服就倒头睡了。弄完这些,君长谦和纪敏敏应该也稍作休息了吧,现在他的时间可以交给我了?
我蹬蹬蹬的下楼,正听见纪敏敏对忠叔道:“我担心不语知道了难过,还是不说的好。”
现在是连忠叔都和她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了么?忠叔回身看了我一眼,仍旧是笑着的:“上次不语给买的按摩器很好用,这人老了呀,就容易浑身酸痛。”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便又想起那天买了按摩器回来,君长谦拥住纪敏敏的情景,不由得眉头微皱。
因着忠叔和纪敏敏之间也有秘密,我心情不太好受,径直问他君长谦去了哪里。
忠叔说去公司了,几天没在,公司的事情一定是堆了很多了。
果然如我猜测,为了和纪敏敏去度假,把公司的事情都放下了。明明说想我的人,却在我回来之后,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便又匆忙离去。我可以把这理解成心虚的表现吧?
我不是那种会去公司闹的人,再说现在我们又不是未婚夫妻,更不是夫妻,他还有权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只需要知会我一声就好了。去公司质问他,多少显得不理智,也容易让人看笑话。
忠叔说我一早赶飞机回来,应该累了,应去睡一会儿,等午饭好了来叫我吃午饭。
正巧我也不想看见纪敏敏,扭了头便上楼去睡觉。可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海之中时不时的出现君长谦和纪敏敏躺在一张床上的画面,我看着旁边空着的位置,回想起之前我们之间的缠绵,莫名的觉得恶心。
今天必须问到一个结果,是爱还是不爱给我个痛快!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一整天我都呆在房间里,从我的房间走到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我还是一样的熟悉。这么多年来,我有一半的时候是住在这里的。
还记得十四岁那年,他出差前我们去吃饭,喝了酒我一直巴着他不放,半夜醒来就见他坐在阳台抽烟,手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现在我已经可以百分百的断定,当时的他看的一定是纪敏敏的照片,也一定在回忆和纪敏敏有关的画面。
我想我快要疯了!好在时间已近傍晚,他应该也快回来了。
纪敏敏在帮忠叔择菜,和忠叔有说有笑。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找不到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和继续呆下去的理由。
君长谦的车回来之时,纪敏敏比我还更快的到了门口。坐在轮椅上,仰首看他,毫不掩饰的倾慕。
君长谦笑笑,揉了揉她的发。这个场景,如此和谐,如果他抬头之际,没有看见楼梯上的我的话,这个画面将会更加温馨的持续下去。
君长谦绕过纪敏敏,朝我走来。
我站在楼梯上,不闪不避。
有些话,我不能再等了。当着纪敏敏的面,来个对峙,更好!
“休息好了么?”他修长的双腿拾阶而上,一面朝我笑问:“听忠叔说,你好像很疲惫,在楼上休息了一天。身体不舒服?”
他凑近了些道:“生理期快要到了吧?”
和别的女人才过完夜,回来却跟我说这样亲密的问题,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浅浅的道:“上次在花店外面,你问我,敏敏当时和你说了什么。”我咬了咬唇:“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君长谦回头看了一眼正微仰了头看我们的纪敏敏,拉了拉我道:“我们回房说?”
我甩了手,看着纪敏敏,一字一句的道:“她当时抱着你,说她舍不得你,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甜蜜,哪怕你装得那样辛苦,她还是会觉得你是真正的幸福。她问她是不是很矛盾,明明想要看见你幸福,可真正看着,却只恨,恨她为什么不是现在就死掉。”
我的语调平静,可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有些咬牙切齿,这句话不只她自己恨,我也恨。我一向是个善良的人,可是此刻,却滋生出了这样邪恶的想法。
君长谦面色平静的看着我,仿佛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实,可既然知道,为什么仍然这样的态度,真如她所说,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让她走得心安吗?那么,在我离开S市的那天,他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还说不许我再说分手?
我咬了咬唇,仰着头,直视着他的双眸:“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让她走得安心吗?”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然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君长谦愣愣的看着我,似乎完全弄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继续道:“我知道敏敏对你来说,是一个不能取代的存在。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她。但是,我想问你,你爱我,是因为她吗?起初是因为相像,在她不在的岁月里,将我当成她的影子?后来她找到了,却又不能和你一生一世,所以,我成了备胎?是这样吗?”
君长谦回头看了一眼敏敏,又扭回头来看我,轻笑了一声道:“尹不语,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这一招太极打得很棒,但是我不依不挠:“刚刚的问题,你没有回答。”
君长谦的脸色变得很严肃:“我以为我不用回答!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何况这个问题,我之前就回答过了!我有点累……”他揉着太阳穴要回房,我却在楼梯口揪住了他:“那么昨天晚上呢?昨晚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我的声音有些尖利,更甚至有些疯癫,这样的我,在我之前的二十年里,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像个怨妇的一天。因为这样不理智的状态,连我自己都是排斥的,君长谦应该也是吧。
“尹不语,你别闹行么?”他拂开我的手,却没注意我正站在楼梯口,因着他的力道,我身子失重,自楼梯上滚了下去。
第181章 纪敏恩的来电()
我的身子急速的向下坠,他的指尖触碰到了我的衣服,却是来不及了,他的温热很快就消散,并且自这一瞬开始,我将再也不需要他的温热。
他眼里的我的倒影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其实自小到大,我对他的感情都是小心翼翼的,是卑微的,果然是这样的低呢?低到了尘埃里。原本我以为即便低到了尘埃里,不说不碰,任它生根发芽,最后也能长出一朵美丽的暗恋之花。只是我太贪心,在他告诫我,要我叫“小叔”的时候,就变得贪心了,在他宠我疼我的时候,就贪心了。果然啊,人一贪心就容易一切都成一场空。谢谢你教我,君长谦,谢谢你!
我眼里的永远,却只是刹那。就像街头的一眼,于我是万年,于他,不过轻轻一眨。
感觉不到疼痛,我坠在楼梯底端的那刻,竟然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纪敏敏脸上显出的不忍。呵,我不禁冷笑。
君长谦几步迈下来,要来扶我,我躲开,视他如洪水猛兽。
我爬起来,要迈步,腿上传来疼痛。我跟楼梯真是有缘,只是八岁那年自楼梯上摔下来时,他将我当心头肉,抱着疼都来不及,时隔十二年,他却亲手将我拂下楼梯。
他来扶我,眼里有尖锐的疼。但我看不见,也不想看见。心里的疼比腿上的疼更加明显,我拖着腿往外走。忠叔拿了药箱过来,我只是淡淡的朝他鞠了一躬,当作这么多年来对我养育的恩情,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君长谦愣在那里,忠叔说:“少爷,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拉回来。腿上都流血了呢。”
四月天,我穿的是新款的裙装。膝盖被磕破,流出血来。染在裙子上,有种妖艳的美。
君长谦大步出来,拦腰抱我。我厌恨这个上午才抱过纪敏敏的怀抱,死命挣扎,膝盖上的血越流越多。
我平静的看着他,眼里除了死灰一样的雾气,再没有别的。我已经绝望了!如果说在刚开始的时候,纪敏敏翻倒轮椅,君长谦第一个关心的是我,那时候我还有信心继续下去,甚至到了后来,纪敏敏拥着他说了那些话,因着他的一句,不许再说分手而仍然坚定不移的话,那么,此刻,我死心了!
他莫名的就放了手,眼里是恐惧,呵,他哪里来的恐惧呢?
他放开了我,我也没有时间再同他计较他哪里来的恐惧,推开他还僵在我身侧呈拥抱姿势的手,没再看他一眼,离开了这幢拥有我很多甜蜜,很多回忆的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个最美好的地方,终究不再属于我了。但到底还是谢谢你,给了我疼爱,也给了我疼痛!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不过才到了门口,就听忠叔惊叫道:“纪小姐,纪小姐……”
身后紧随着的脚步立即就停了,很快自我身后离开。我连自嘲的勇气都没有,踉跄前行。
不用回头,也知道纪敏敏用了这一招来挽留君长谦,只是,是否是她的招数已经不重要了。我的问题他不耐烦了,而我,他也早就不稀罕了吧?昨天闲来无聊,去了他一直警告我不能接近的小阁楼,里外两间的套间,外间分明就是男孩子的,而里间则显得秀气雅致得多,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张青涩的照片,笑得很温暖。
如果不是这个发现,我也不会那般冲动,我也曾试图怀疑,纪敏敏和君长谦那夜在一起,有别的事情。可是这一点,让我无法坚持下去,最终到了今天的这般局面。
到底还是站在台阶上回望了一眼,这是我第二次下定了决心要分手。也是我二十岁那年,最后一次回到海边的这套房子里。
我住了一周酒店,病了一周。君长谦没有找来,我自己上药,自己发呆,已经没有眼泪了,也许是觉得没有流泪的必要。一颗心被伤得粉碎的时候,左右不了泪腺了呢。
倒是酒店的服务收到,时不时就会有人来关注我,服务生见我脸色潮红,一直关在房间不曾出去过,特意送了感冒药上来。
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周,稍好了之后,我离开了S市,回Q市找骆云。骆云一见我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倒也没有多问我一句,接了我去她租住的地方。那里离Q市市区有点距离,每天去上班得花一个小时在路上,从地铁到公交。
在她的租房里住了两三天,骆云说公司里正需要一个招商文档专员,推荐我去试试。
对于未来,我没有什么规划,不过当初对陆秋朗说的话,倒是记在了心里,彼时我说如果花店经营不下去了的话,我便找一份工作,彼时只想不要和君长谦脱节,有份寄托,像很多同学一样。
现在骆云这么提议,对我来说就不只是一份寄托了,虽然君长谦给我的卡里还有钱,但我以后都不会再用他的,而陆秋朗也有钱,但他毕竟有自己的家庭。我需要一份工作来寄托,也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索性便同骆云去了公司面试。文档专员要求较高,英语至少需要八级水平,我才堪堪过了四级,虽然笔试题并不难,但许多的专业术语我没有涉猎过,翻译不来。在笔试的时候,心里就没底了。
也许是骆云和公司的HR有提过,我不太喜欢说话,所以笔试过后就让我回去了,加了他们的专用招聘Q,在Q上进行了面试。
折腾了三天,第四天骆云回来跟我说,我被录用了!这真是近段时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骆云带我去买套装,她身上也穿着制服,颇有一股干练的味道。
也许是终于有工作了,心里头稍微松缓了一些,才给明月姐发了信息,说我目前在Q市,并且打算一直留在Q市。明月姐嘱咐我照顾好自己,说再过半个月,她也会回来Q市,要筹办婚礼。
没有君长谦出现在生活里,虽然心像空了一大块似的,但也没有以往我预料的那么糟,以前因为野瞳的事,因为孩子的事,我们也分开过,那时我还小,叔叔、明月姐也在身边,而现在,我长大了,毕业了,我很确定,也很坚信,以后会有我自己的生活,不比当初和君长谦在一起时候差。
上班第一周周末,骆云说要去养老院当义工,一大早就出了门,我睡到天光大亮,打开电视,一面去洗手间洗漱,出来时就见娱乐新闻报道,君长谦和纪敏敏步入婚姻殿堂。
我定定的站在电视机前,不是液晶的,只是21寸的彩电,却不妨碍我看清楚屏幕上的两个人。纪敏敏是站着的,就站在君长谦的身侧,只是大部份的重心都倚在他的身上,显得两人甜蜜恩爱。
娱乐新闻的主播语调激昂,说君长谦的婚事备受关注,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