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收了钱,很快就告辞离开。
夕颜草草地吃了午饭,打了电话,把最近的一切事务交给了副院长,便提起了行囊。
恋希抱在了她的怀里,梦云却抓住了她的脚踝。
“妈妈,妈妈,要去哪里?”梦云嘴里还咬着鸡翅,可是,她看懂了,夕颜要离开,而且,不打算带上自己。
“小云云。”夕颜蹲下了身,“我有事要外出一趟,你先住到孤儿院里头去好吗?”
她现在已经能够肯定,梦云只是慕云找来的一个幌子,她还有自己亲生的父母,自己不过是她人生当中一个过客罢了。
她带走恋希,已经很是困难,如果再加上梦云的话……
可孩子的泪,已然滑落脸庞。
“妈妈不要梦云了吗?”孩子哭了,“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妈妈,我再也不敢了,妈妈,妈妈……”
这一声一声的妈妈,撕碎了夕颜的心。
她可以把梦云丢在隔壁的孤儿院不闻不问,可她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梦云和她也已经有了感情。
看见了梦云哭,恋希也哭了起来。
“姐姐,姐姐……”他含糊不清地哭着。
“好吧,一道走吧。”她吃力地用提行李的手握住了梦云的小手儿。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呢?”梦云抬起泪湿的眸子看着她。
能去哪里呢?
夕颜苦笑了一声:“别怕,妈妈有工作,也有房子,饿不坏你们俩。”
庄家两老在孤儿院附近曾经给她置办了一套小公寓,地方虽然不大,但起码,安置这三人,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于是,这一大两小三个身影,慢慢地走出了展颜居的大门。
关门,落锁。
这是夕颜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可今天做来,却格外让人伤心。
因为这地方,她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当天夜里,夕颜便发起了高烧。
她把手机关掉了,任何人,都无法得知她的现状。
她烧得迷糊,只能让自己自然滚落到地上,避免把病毒传染给两个熟睡的孩子。
冬天的地面冰冷无比,对于现在体温爆表的她来说,却是降温的好去处。
迷迷糊糊中,她知道,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毕业华丽的舞会,邪魅温柔的王子现身……
他带着她,回到了展家,来到了仁爱……
他对她说,微微是他的女朋友……
他们当着她的面恩爱,他对她说,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爱上她……
那荒诞的一夜,他强占了她的身子,从此,恨她入骨……
那被扭曲的婚姻,那些装出来的恩爱,只为了让她自愿签下那纸协议书。
她为他,牺牲了最好的治疗时机,生下了孩子。
她为他,情愿忍辱负重,在床上让他予取予求。
结果,他视她如蔽箕,他待她无情……
这一夜,光怪陆离的一个个梦境,把她的前半生,悉数串了起来。
她无数次清醒,又无数次被拉入那可怕梦境。
做着一个,假装被爱和真的爱着的梦……
太过可怕的梦……
她吐了好几次,直到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这场病,折腾得她想去寻死。
更痛的,却是她的心……
天亮时分,门外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她没有力气爬起来,床上的恋希却被吵醒了。
还迷迷糊糊的他,哭得相当可怜。
她强撑住抓住了床沿,一步一步地滑了上去。
“恋希不哭,妈妈在这里……”一夜的折磨,她估计现在自己脸色应该比鬼还难看。
可孩子没有嫌弃。
他扑进了她的怀里。
门外的铃声,却没有停歇。
夕颜撑着走到了门口,刚开了门,门外的人便已经钻了进来。
看见了眼前的夕颜,来人大惊失色:“夕颜,你怎么了?”
她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勉强笑着,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你来干什么……”
她魂不守舍地转身,抱紧了怀里的恋希:“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慕云呼吸急促着,他大步上前,把她拥入了怀中:“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离开家里?你知道吗?我找得快疯了,搭了半夜的飞机直接返回,什么我都顾不上了,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的唇瓣触到了她的体温,忙不迭要把她整个转过来。
那一瞬,他看清了她的眼神。
“为什么骗我?”
他的心一寒,故作无意地道:“你在发烧……”
“为什么骗我?”她的泪珠垂落,“展慕云,你是觉得,一次两次耍着我玩,很有趣是不是?”
他的手被她无情地推开。
“我记起了所有,全部。”她强调道,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头疼得就快要疯掉了,所幸,我不会再变成一个让人愚弄的傻瓜!”
慕云的心疼得难当:“夕颜,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看着他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道:“展慕云,请你离开我的家。我不会再把我的孩子拱手相认,你给我滚!”
他的眼眶血红,一颗眼泪,沿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
她不得不转过了自己的脸。
前天还在床榻之上恩爱缠绵的人,今日相见,却已经变成了相互憎恨的怨偶……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会走。”他的话,坚毅得让她浑身颤抖,“你发烧,我给你测一下体温……”
她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你给我滚,我就算死了,我也不需要你管!是的,如果我死了,你就能拿到孩子抚养权了,还省了麻烦!走!我死,也不用你收尸!”
她歇斯底里的,没头没脑地拍打着他,他知道她内心的伤痛,只能忍住,生怕她伤到自己。
“你打我就好,不要气到自己。”他隐忍地道。
“不关你的事!”她狠狠一推,狼狈地往后摔去,他慌忙伸手去扶,被她一带,两个人都跌坐到了地面上。
他被她坐在了身下,压得够呛,却还是一迭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她哭得满脸是泪,他的心,也疼痛到了极点。
“夕颜,我对你的爱,怎样你才能相信……”他的心头充满着悲哀,“这一年以来,我虽然瞒着你过去,可我待你,却从不曾有过半分轻慢。你是我手中的珍宝,我瞒着你,就是怕你背着过去的包袱,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他颤抖着指尖,想去触摸她的脸。
她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手。
旁边的孩子,已经哇哇地哭了起来。
梦云缩在了角落里,害怕得直哭。
他们两个不明白,为什么平素那么要好,经常“吃来吃去”的爸妈,忽然之间,就打起了架,妈妈还哭成了个泪人儿。
慕云勉强忍住疼,扶住她,站了起来。
“别哭了,等会吓到了孩子……”
夕颜却擦干了泪。
“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眼睛红肿着,“我无法接受那样的过去,也无法接受你的欺骗。我们离婚吧。”
她把两枚戒指塞回到他的掌心:“什么我都不要你的。包括展颜居。我只要我的恋希。我相信,你要找多一个女人替你生养孩子,并不困难,而我,可能一辈子再也无法成功受孕了。你约好律师,什么时候可以签字离婚,我就什么时候出现。”
慕云接过了那两枚戒指。
仿若双生一般的两枚戒指,在送出的时候,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无情,深情,她悉数都还给了他……
这等苦楚,这般悔恨,就好像一条毒蛇一般,啃咬着他的心,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死亡。
但是,如果轻易退出,便不是慕云的作风了。
他把戒指收回了胸口衬衣袋子里,贴着心脏放好。
“你还发着烧,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就这样走。”他从她房间里翻出医药箱,低头察看着,“我是一个医生,这是我的职责。”
夕颜却冷笑了一声:“医生?医院里一抓一大把。我用不着你,我可以自己去医院!”
她转身,想抓起自己的包包,却一阵头昏脚轻。
她太高估自己了。
发了一夜高烧,又没有休息好,现在怒极攻心的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已经倒了下来。
慕云没有犹豫。
他冲上前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她虚弱地道。
“既然你要去医院看医生,那就走吧。等你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不需要。”她固执地挣扎着,“我只信自己的判断……”
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因为这上涌的怒火而彻底失去了知觉。
慕云背上了恋希,让梦云牵住自己的衣角,一行四人宛如连体婴一般地出了门。
他身体强健,这样都不显得吃力,只是这一路,难免有路人不断地朝他们行注目礼。
仁爱医院离夕颜公寓极近。
四人这一行一进医院,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好几个医护人员连忙冲过来帮忙。
偏偏梦云和恋希大哭着,死活都不肯离开慕云。
“没关系。”慕云额头滴汗,“先把夕颜抱过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贴在他身侧的她,额头滚烫,却偏偏看不出什么感冒的症状。
医生自然是例行公事地抽血验尿。
而夕颜,就在护理床上挂着吊水,身边还睡着已经昏然入睡的恋希。
夕颜朦胧醒来的时候,刚好主治医生拿了化验单进来。
“院长。”医生刻意压低了声音,“夫人没有什么大碍。”
慕云整个人霍地站了起来,心烦意乱地:“没大碍?她都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了,还说没大碍?你查不出来就直说,我自己看看。”
医生喊了声冤,委屈地道:“院长,真不是啊。夫人只是怀孕了。因为早期妊娠反应严重了些,所以才……”
慕云夺过了他手中的报告,一目十行地看着,指尖颤抖着。
夕颜因为这句“怀孕”,也整个人猛地睁开了眸子。
她的肚子里,竟然又在不适当的时候,怀上了这人的孩子……
是孽还是缘?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冰冷的眼泪,已经缓缓垂落了下来。
想拼命为他怀孕的时候,没有怀上。
想抽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珠胎暗结。
太讽刺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双唇,不让啜泣声出口。
慕云没有察觉她醒来。
这个消息,让他心情也又惊又喜。
“不过……”主治医生压低了声音,“您也知道,太太上一胎也是在这里检查生育的,我发现,她上回产后的恢复并不太好,所以现在,经期紊乱,子宫内壁也逐渐在变薄,就算这胎儿着床,后期的发育也不太好说……”
慕云眉头深锁。
对方继续道:“还是要请院长多多注意夫人的身体,尽量多到医院里面来检查,好早点采取合适的措施……”
慕云却道:“好吧,如果,检查结果是这个孩子可能会流产,甚至危及到夕颜的生命,那就先把孩子处理掉吧。保大不保小,千万不能到时候跟我说,夕颜生命可能会有危险这类的话。”
主治医生慌忙点头,额头上却沁出了薄汗。
床上的夕颜呜咽了一声,已经道:“不,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慕云已经奔到她床头:“孩子也是我的骨肉,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放弃他,但是,我绝不能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第二百一十章 约定的时间()
她遍身流着虚汗,整个人像踩在云端一般地飘忽。
“这是我的孩子,我要保护他……”
“好,好,好。”慕云连声道,“你安心养着,其他的交给我。”
“我不想见你……”她任性地闭上了眸子。
他握住她的手一颤,旋即,他放开了她。
他的声音,就像响在云外世界一般:“好,我等你,想清楚。”
夕颜当天,就从医院里出来了。
她推开了他要来搀扶她的手,在他的注目之下,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公寓。
保姆被他重新找了回来。
小小的公寓里,居然挤了两个保姆。
一个负责料理她,一个负责料理两个孩子。
夕颜躺在床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什么都不想吃,看什么,都想吐。
保姆在外间,和人打着电话。
“哎呀,先生,太太什么都吃不下,一碗白粥,全部都吐了个光,这可怎么办?”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保姆连连应“是”:“现在,那我就等你了。”
近一个小时之后,门铃响起。
保姆出去了一趟,很快便提了一个保温壶进来。
“太太,好歹吃点东西。”她慢慢扶夕颜起来,“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这粥,是先生特地送过来的,您先尝尝。”
转开的保温壶里透出的清甜气息,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哪怕是夕颜这样看到什么都想吐的人,都还被这粥给吸引。
保姆小心翼翼地把清亮的粥水倒到瓷碗里,瑶柱已经熬成了丝,肉碎小不可见,米粒又软又糯,这一口粥水咽下,几乎不用再行咀嚼,美好的滋味直入胃中。
夕颜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保姆叮嘱着:“先生说了,这粥您一次吃一小碗就够了,吃得太多,怕等会又不太好消化。晚点再吃些点心。”
她伺候得太过周到,而夕颜,却依旧魂不守舍。
这是慕云亲手熬的粥。
她吃过,那味道,她能认得出来。
一听说她吃不下,他就心急了是吗?
她和衣再度躺下,闭上眼眸,屋里却几乎都是他的味道。
他煮的粥,最合她的胃口。
他按摩她酸痛的背,最力道适中。
他甚至为她洗过衣服,为她倒过红酒,为她吃过瘪,又为她绽放过芳华……
她的眼泪,已经潸潸而下。
曾经那么多爱的证据,她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
那个为了她,隐姓埋名,在孤儿院里当保健医生的豪门总裁,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翻了个身,心头发堵。
保姆还在身边,她叹了口气:“太太,你莫哭了。你怀着孩子,一直这样哭,是很伤身体的。如果您想先生了,就让他过来好不好?先生一直候在外间……”
夕颜猛地睁开了眸子。
“他在外面?”
她猛地坐起了身,这么大的动作,让她哎呀了出声。
外间的人已经快速地冲了进来,一脸的紧张。
“怎么了?怎么了?”他伸出了双手,却不敢上前一步。
保姆连忙退了出去。
她只痴痴地看着他,泪水垂落。
他的心疼着:“你不要哭,我出去,我出去好吗?”
她哭得更大声了。
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她床沿。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她掩面哭着,“你是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给你的,我要带孩子一道走。”
他轻抚着她的背,她却已经不争气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夕颜。”他隐忍地道,“我一直都信,善恶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