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就杀了刘连笙要痛快的多!
将军府里的演武场了不比军队里的小,里面都是些十来岁的孩子,由校场校尉训练,训练出的都是日后沙场上能以一敌百的猛将,但训练的严苛程度,却非常人所能想象,也正因如此才把演武场设立在将军府内。
康泽是常浔身边副将江彦的一个远房亲戚,时逢战乱,康家未能于战祸中幸免,一家百十口就剩下了康泽一个人,但好在康泽身手不错,投靠了江彦还能捞个校尉的差使,也是他自己争气,如今常浔连训练这些孩子的差事都交给他去办了,可见其还是个有本事的。
康泽此人,虽然正派,可却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喝完酒六亲不认,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偶尔小酌几杯倒不妨事,怕就怕他贪杯,到时候黑的白的,该说的不该说嗯他全给秃噜出来。
灌酒是下下策,玉嬷嬷特意寻了个机会接近康泽,按着连笙先前说的,先跟他打个商量,想他若不是不近人情的话,怎么也会告诉她的。
可康泽听罢,却毫无反应,一本正经的拒绝道,“麻烦嬷嬷去给二夫人回个话,就说军命难违,请恕末将不能从命!”
玉嬷嬷早料到了似的,已备好了另一套说辞,“大人是将军手下的人,而我是将军夫人手下的人,原本就是一家来着,何必搞得这么生分,夫人也只是想见一见小少爷,看看小少爷最近训练是否辛苦,这是人之常情,就是将军在这里,也没有不让看的道理,做主子的,一时一个想法,你就能拍着胸脯保证将军不会放二夫人进去?”
“这个末将不能保证。”可他奉的是军命,常浔要他怎样就怎样,坚决不越雷池半步,所以,即便是常浔回来了,变了主意,也怪罪不到他头上来。
“嬷嬷就不要再为难末将了,要不这样我写封信给将军细说这里的情况,等将军那边收到了,有了回信儿。我再决定是否通融如何?你我都是做下人的,就互相体谅则个吧。”
玉嬷嬷见说他不通,只好回去找连笙,没法了,使那下下策,让珍夏端着酒去给康泽,劝他多喝几杯,趁机把令牌拿到手,赶在他醒,再给放回去。
珍夏趁着晌午的天,跟膳房的厨子通个气,端着壶酒给康泽送过去。
珍夏生了张小脸儿,五官端正,小家碧玉的美,见了面先见礼,“珍夏见过大人。”言罢,酒往他面前一摆,淳淳酒香环萦鼻尖,勾的人忍不住要去掀开酒壶,“早我们夫人回去想了想,觉得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一时怪罪自己思虑不周起来,所以特意让奴婢备了些薄酒来给大人,也算是替将军感谢大人。”
美人,美酒,他脸上笑开了,起身相迎,“夫人言重了,这本就是我分内之责,我乃一介武夫,幸得将军赏识才有如今的地位,将军的命令自当遵守。”
珍夏为他斟酒,“大人就别客气了,这酒可是府上的佳酿,和外面的那些都不一样,味道醇香不涩,是最好下饭的。”
少饮几杯还是不妨事的,他也不拒,接过了,倒进嘴里,咂舌品一品,果然非同一般,眉眼都笑弯了,“好酒,果然是好酒,从前吃过将军一回酒,我记着就是这么个味儿,还心心念念了许久呢!”
“这酒可不是像大人那种灌着喝的喝法儿,您得细细的品,当中滋味儿,唯有一口一口的喝才更叫人难忘。”她已瞥见他腰间令牌,复又给他斟满一杯,伸手探向他腰间。
康泽照她说的,一口一口的品,酒含在唇里,香气四蔓,忍不住叹道,“姑娘说的果然不错,这酒还真是越品越香,只是可惜,我还有军务在身,这酒也只能喝到这儿了。”
这可不成,珍夏不动声色的缩回手,“这么好的酒,您就喝这么点儿岂不是太可惜了?反正这酒您已经喝了,让我拿回去也是浪费不如就在这儿喝完吧,您的军务不就在府里吗,出不来什么事的。”
惜春在一旁远远窥望着,见康泽犹犹豫豫不肯再喝,心跟着提起来,珍夏背着手给她打手语,意思是让她先回去,免得被康泽发现,这边儿她能搞定。
她不大信,冲珍夏摇摇头,珍夏又端一杯酒给康泽,“其实,我们夫人叫我来给你送酒呢还有个原因,就是担心将军在陲城的安危,将军临危受命走的急,临走也没有跟我们夫人好好儿说句话,夫人心里急,所以差我来问问,大人这儿有没有将军的消息?”
总绕着晌午要令牌的事打转,康泽总会有疑心的,换个话来敬他酒,他去了疑心,自然就不再推拒了。
而康泽,听她这么一说,果然又接了酒,“孤竹如今要攻的是乌邦,皇上虽下旨让将军出兵相助,但以我们两国之力,要对付孤竹急调的几万大军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将军自小熟读兵书,大大小小的战事经历过不少,这次也不是什么凶险的局势,姑娘回去就跟夫人说,请夫人放心,将军在前方定会事事安好。”
“我们夫人自从将军出征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翻来覆去,提心吊胆,前阵子还遇刺,这心里真是没个主心骨。”她不动声色又给他添满一杯,东拉西扯的找话聊,“对了,还不曾请教大人家乡在何处?”
他又喝了,道,“我是江北人氏。”
“我也是江北人氏,江北舒城的,只不过从小便进了宫,家乡话早就忘的七七八八,今日听大人说话只觉熟悉,不想原是老乡来着,这杯酒,我敬将军!”
“我是江北廖城的,两城挨着,倒是挺近的。”有酒就喝,何况还是老乡来着,这杯酒怎么也躲不掉。
就这么的,天南海北的说闲话,两人聊的倒是挺投机,而康泽,也不知不觉中被珍夏灌下去不少酒,直喝到酒见空,康泽也浑浑不知事了这才罢了。
珍夏又推推康泽,确定他睡熟了,这才探手去拿令牌。
连笙一晌午都坐立不安的,直到珍夏拿着令牌回来,她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
珍夏灌醉康泽,自己也喝了不少,玉嬷嬷让惜春扶她回去休息,自己陪连笙去演武场,连笙一想马上就要见到连卿,更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得,这么久不见,他会不会以为自己不管他了?训练辛苦,他有没有受伤?吃的好吗?睡得好吗?累不累?苦不苦?她有一堆话想问他。
演武场连笙来过一次,只不过上次被四方给带走了,压根儿就没来得及进去。今日再来,门口多了侍卫,持刀而立,威武的很。
连笙亮出令牌来给那两个看,“我要进去。”
那两个相互之间换个眼色,因问道,“这令牌不是康校尉一直拿着的吗?怎么会在夫人手上?”
玉嬷嬷板起脸,“大胆!你们就是这么跟夫人说话的?康校尉中午吃醉了酒,来不了了,所以把令牌交给夫人,让夫人代为视察。”
“可是”侍卫心中仍有疑惑。
“可是什么?”玉嬷嬷不等人说完就顶回去,“怎么?二夫人说的话也不管用了?是不是要等将军回来治你们个大不敬,你们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不不不不夫人您里面请!”
门缓缓打开,连笙也长出了一口气,她方才心虚的很,就怕自己语气稍微软几分,就进不来这地方,好在是有玉嬷嬷在,总归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见识比她多,气势浑然天成,几句话牵扯到他们身家性命,自然恭恭敬敬请她进去。
进得了演武场的门,里面呼呼喝喝的声音一阵响过一阵,这里面抵得上四五个柳虞的院子那么大,中间空旷,四四方方排列着几十个相同年纪的孩子,黑色的便装,手里挥舞着长枪,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这些孩子根基稳健,挥招杀气十足。
她就站在边上,眼睛在一众孩子里来回的找,一般大的年纪,一样的衣服,找起来着实费力。
第223章 重逢想见()
玉嬷嬷去找了校场的校尉,同他说了几句,那校尉看见连笙,忙过去参礼,问了声“夫人好!”
连笙堪堪敛回目光,不在焉道,“不必多礼。”遍场看了一圈,没见到连卿,转脸问他,“能不能劳烦校尉帮我找一个人?”
校尉作难,看向玉嬷嬷,主子不懂其中规矩,可做奴才的不能不知道,怎么能由着主子胡来呢,遂道,“夫人见谅,将军走前他一吩咐过不许人靠近,就是大夫人也不行,卑职不敢抗命!”
连笙挺挺脊背,鼓口气道,“这是将军给你们立下的规矩,我不是将军手下的兵,这规矩碍不着我什么事,我只是想找个人,见一面,说说话,不会耽搁太久的,回头将军那儿我去说,不会连累你半分,还请校尉能行个方便给我。”
“这。。。。。。”校尉为难,一面是军命,一面是将军夫人,哪个都不好得罪,就这么失了主意。
玉嬷嬷边儿上帮腔道,“大人给我家夫人行个方便,日后等将军回来了,我家夫人还能给你在将军面前美言几句,康校尉既然都把令牌给我们夫人了,那就是许了你们这样做,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说是这样,可到底不是康泽亲自来说,心中怎么都有顾虑的,疑怔半晌,一想,反正就见一面也没什么大碍,正好也见见这位小少爷长得什么模样,日后好关照些个,这便点头允了,转身,叫停了正在训练的队伍,扬声道,“参礼,都来见过二夫人!”
然后一群孩子齐刷刷收了招式,跪着向她见礼,“二夫人好!”
连笙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大阵仗,显得她多高贵似的,忙忙叫起,“不用这么多礼,快起来吧!都起来吧!”
连卿一脸木然的抬起头,他们每天只顾训练,消息闭塞的很,只听说将军娶了个奴才出身的二夫人,却不知这二夫人姓甚名谁,就这么随便打眼一瞧,这不看不要紧,真看清了,登时惊的瞪大了眼,撂下手中长枪,跑上前去,“家姐,怎么会是你?”
连笙循声看过去,见是连卿,哪还顾得上夫人仪态,快跑两步迎过去,拉着他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一遍,个头像是突然之间就拔高了,眉眼也都长开了,黑了,可瞧着却壮实不少,眼下一道寸长的伤疤,再不像之前只会逞强好斗的毛头小子,一下长大了似的。
她心里抽丝剥茧的泛上些心疼来,非让他转两圈给她看,看罢还不肯放他,又去撸他袖子,入眼一阵触目惊心,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小声啜泣,“这些。。。。。。这都是怎么弄的?疼吧?怎么不上点儿药呢?都怪我。。。。。。连卿,你受苦了!”
”不疼,没事儿,家姐你别哭了,我好着呢!“连卿去给他家姐拭泪,伸手碰到她衣料,这么好的绸子,几两银子才得尺长的东西,如今被他家姐穿在身上,竟是说不出的富贵,看的他眼里惶惶的,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去碰她。
身后玉嬷嬷咳一声提醒她别失了仪态,怪她一时高兴又心酸,什么规矩礼仪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眼下清醒了,拉着连卿对训练的校尉道,“这人我带走说几句话,应该不会让大人为难吧?”
见都见了,不让人姐弟俩单独说几句话,情理上过不去,一斜身子,让出条路来,手请的笔;“不会不会,夫人请。。。。。。。”
连卿万万没想到人人嘴里传的二夫人竟然就是他家姐,警惕的看了眼玉嬷嬷,叫了声,“家姐。。。。。。”
连笙安慰他,“没事,玉嬷嬷是自己人,多亏了她我才能来见你,你怎么样,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我看你都受伤了,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送到这里来,对不起连卿,都是我不好!”
说着又要掉泪珠子,连卿在她脸上抹一把,笑她,“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放心,我好的很,身为男人,若是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该怎么保护女人!”
连笙破涕为笑,“你才多大就说自己是男人?”扭头又叫玉嬷嬷,“你去拿些吃的过来吧。”
玉嬷嬷应个是,退下了。
姐弟俩团聚,总有些话不便当着外人的面说,她也醒得,就拿个吃的这么会儿功夫,他们长话短说,她回来了,他们也该分开了。
连卿这才放下顾虑,底细问起来,“姐,你不是在公子府做奴才吗?怎么一下一下成了将军夫人了?将军我见过几回,人倒是不错,可他已经娶了一房夫人了,你再嫁过来会受委屈。”
“你姐姐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你放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难过,甭管这二夫人时不时受宠,只要名头够响,说出来的话有人听就成,好歹我也是这府里半个主子,日子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可是我听说,前阵子你去寺里给将军祈福时遇上刺客差点丢了性命。”连卿板起脸,“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好?”
她那时还没找到他,没想到这事能传到他耳朵里,讪红了脸,揉揉他脑袋,“你还小,有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万事有我,你在这儿暂且先忍着,我会找机会把你放出去。”
连卿抚开她的手,“我不小了!你有事总是瞒着我,爹娘怎么样了也不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家里的事你应该同我讲!”他有些气闷,咕哝道,“况且,我还不想离开这里,在这里能学功夫,刀枪剑戟都能耍,我想在这里,等我学成之后。就可以保护你和爹娘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连笙伸手去探他额头,“他们训练你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替他们上战场,让你提他们去杀人!你现在觉着好是你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等你看清了,一切就都晚了!”
可连卿却是打定主意不肯回头了,“我知道。但是除了这里,我找不到别的地方能学习武功,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可以赤手空拳打败一个校尉了,再多练几年,我一定不比那个将军差,到时候我也去参军,上战场,做将军,让你和爹娘过上好日子。”
连笙怔怔看了他半晌,心头突突的跳,说不上是气还是怕,“何以你现在竟生出了这种想法?谁要你做将军?谁要你上战场?我只想你能好好儿的活着,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连卿,听姐的话,别掺和这些带血的事,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她只认为这是他孩子气的一时心血来潮,柔声劝他两句,想他总不会一直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她是为他好,他怎么也该明白的。
可连卿却不这么想,他是男儿,心中有抱负,练功习武是他心头所好,保家卫国,将来高头大马得胜还乡是他志愿,凭一己之力能让他父母姐姐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是他身为男人的责任,现在受点儿苦算什么,他忍得,但能换得将来富贵,眼下再苦再累都值得。
“姐,你别总是一厢情愿的替我做决定,我现在挺好的,苦是苦了点儿,可我心甘情愿,你只要保全自己就行了,不用救我。”他缩缩肩,反而更担心她,“听说那个大夫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在府里小心点儿,若是受了欺负,就来找我,我替你出气!”
连笙阴寒着张脸,好一会儿不说话,再开口,声儿里已糅了几分凉,“你如今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习武?参军?你从家里出来就学会了这些?刘连卿,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再敢动参军的念头,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你也别认我这个姐,以后爹娘也不用你管,你就跟你的刀枪剑戟相依为命吧!”
玉嬷嬷回来,手里端着食盒,听见她发火,顿了顿,想着才见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