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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公子这么说,连笙却道,“奴才瞧着张姑娘挺好的,怎么就做不得长久打算呢?依奴才看,您就是太揪细了,天下哪儿有十全十美的姑娘,府里恁些个姨娘,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人儿,却从不见您对哪个特别宠爱的,姨娘们常盼公子盼的眼睛都直了,连我这个奴才看着都不落忍。”言下之意就是公子娶了那么多姨娘都是在祸害人家姑娘,如今这个,明知是一时之喜却也要霸道的梳拢了来,这不又害了一个嘛!
第85章 欲罢不能()
赫连炤头回被个奴才数落,且那奴才还振振有词,显说的他是如何十恶不赦,可他却并不恼,还笑吟吟受了。
他活了二十七年,感情方面却相当寡淡,觉得哪个看着顺眼就梳拢到府里去了,从来都无关情爱,时至今日也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他一向自律,自小便学的喜怒不形于色,也甚是薄凉,即便如此,仅一个小小的刘连笙却三番五次搅的心潮难安,那股子油然而生的占有欲也叫他愈发欲罢不能。
连笙适才惊觉自己方才一番言辞十分逾矩,公子娶几房姨娘,横竖与她有何干系?她在这儿冒尖儿插什么嘴,才要打千认个错儿,谁知竟听见公子沉沉笑声,她疑惑抬起头,却被公子目里柔光给烫个正着。
“天儿晚了,你回去歇着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赫连炤朝她一摆手,拨亮烛芯,复又重新对着地图标注和修远河道位置。
怪哉!怪哉!她今儿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公子居然不责她,看来当真是要抱得美人归,连心情也跟着舒畅不少。
反正她跟着公子忙前忙后了那么些时辰也是累了,这厢得了赦令便忙不迭的退下了。
且说四方,一路提溜着梁冬回到了府衙,先把人押了准备去禀公子,却见公子正为河道的事伤神,因想到公子近来少眠,并耗神过度,担心公子落病,遂不忍打扰,悄合了窗,想是明天在禀。
这一晚的萋萋寂寂显冷人心,多少未眠人钝梦中挣扎醒来,纠缠织葛,既乱何不彻底,凤凰涅槃,死过方生。
次日一早,连笙醒后,便去公子房中打帘叫起,才端了一盆水到公子房前,忽听房内一阵不凡响动,四方一声低嗤,“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公子继而接声,“把他嘴里毒丸取出来。”
四方依言取出那人嘴里毒丸。连笙透过窗隙赫然见四方手持匕首直指背对她一人脖颈,那人高昂头颅,嗤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爷爷我要吭一声都算我孬种!”
公子接过匕首,刀锋刺破半点皮肉,血珠破口涌出,血随刀锋一路向下,皮开肉绽,眼前一副血淋淋景象。
“好汉不是这么做,这世间有千万种方法折磨人,死太便宜,生不如死才能叫人欲罢不能。”公子声音谆谆冷若冰霜,一把匕首划开颈上皮肤,嗜血模样着实叫人胆寒。
那人摸一把颈上的血,笑的愈发猖狂,“早就听闻大公子治人手段非同一般,每每总能折磨的人生不如死,今日有幸经此历练,也算活过此生了。”
公子虽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派你来的人就没想过会让你活着回去,本公子对主动投诚的人向来宽宏大量,你若老实交代了,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你也说是兴许了,我既然来了,便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却正好见识见识公子的手段。”那人俨然一副要赴死模样,满不在乎挑衅公子,只求一死。
其实都心知肚明,像此等死士,被抓就即刻服毒自尽,嘴里蹦不出半个字,但值此特殊时期,凡事都得问出个头尾才好。
四方又拔剑相向,“公子,交给卑职吧!”
公子哂笑一声,将匕首没进那人胸口,“生路你不选,那只有死路供你走了。”他近来脾气被搁置,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来南茺后又三番五次被灌火,心中积郁已久,如今有个撞上门送死的,满腔情绪寻到了发泄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心情登时舒畅不少。
第86章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公子暴戾恣睢早闻名在外,那双手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恐怕公子也未可知,杀人不过司空见惯常事,而今日,她不过恰好无意撞见过一回,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不知还藏着多少血腥,大抵是公子近来对她宽容许多,也没真正罚过她,她便一厢情愿觉得公子是张纸老虎了。
仍是那张玉面瓷孔,不见半分慌张,从头至尾,优雅从容始终如一,分明是嗜血的人,眼中娟狂似乎还多几分恃宠而骄,何来的宠?自然是受宠于天,傲世之姿,睥睨天下之势,做事向来稳妥,半点痕迹不留,杀人好像捻蚁,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罪恶。
连笙忍住尖叫冲动,这一副早起刺目腥红,实叫人肤栗股粟,这样的赫连炤,她唯恐避之不及,想走,脚却全不受控,定定站着,听得里面公子吩咐四方,“处理干净。”
四方应是。
连笙缓了缓神欲退步离开,方才的一切她全作瞎了眼没看见就是,她初入教舞坊时玄娘就告诉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有时即便知道了也要装糊涂,眼下不就是,管他杀的什么人,她就只管装傻充愣扮痴就行,悄悄的离开,没人会发现她来过这儿。
正想着,谁料转身就见常浔,屋里尸体大概还未处理完,若常浔此刻进去,岂不撞个正着?她急红了脸,末了,压低了声音对常浔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跟我过来。”
常浔只见连笙红着脸低着头,俨然一副羞答答的娇俏模样,心下一动,接过她手中木盆,跟在她身后王别处走。
其实她倒不是怕常浔进去公子会对常浔如何如何,她只是怕常浔把她说出来,叫常浔出来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至于要说什么她飞快瞧了常浔一眼,词不成句,“我那个,你呃,就是”蓦地想起了连卿,遂仰脸问道,“连卿近来可好?他一个孩子,还不懂事,没给你惹麻烦吧?”
他没想她找他只是为了问她弟弟的事,见她一副羞怯模样,只当是要跟他说些亲密话儿,虽然失望,但她问问胞弟近况也在情理之中,便答,“你放心,连卿很好,也很用功,并不曾给我添过什么麻烦。”
说这些是叫她放心,实则用功归用功,这孩子心里却憋着一股气,动辄就找他问他家姐在哪儿?过得怎么样?还总嚷嚷着要救他爹娘出来,更是三番五次的要逃跑,被他抓回来,老实几天就又故技重施,搅的他很是头疼!但有了连笙这么一层关系,闹腾些也就闹腾些罢,反正有他看顾着也出不了什么事,他可是把连卿当作妻弟来处的。
可连笙虽不知这里被瞒下的桩桩件件,但对自家弟弟的脾性却清楚的很,听常浔这么一说,只以为是客套话,不定略了连卿多少罪行没说,登时谢道,“你虽夸他懂事,但我却知道他脾气,定没少麻烦将军照顾,下次将军见了他,若还是顽劣,只管教训,不用顾及他是个孩子受不得打骂,我娘说了,不打不成材,不能由着他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像你说的那样,连卿只是想你,他年纪尚小,爹娘不在身边,家姐也不在身边,难免想的慌,你若得了空,多来看看他也就是了。”她多来将军府走动走动,那他也好借机跟她熟络熟络,横竖两人接触多了,就不会有那么多隔阂,相处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尴尬。并非他自夸,以他这幅相貌身份,就不信刘连笙不动心的。
第87章 多谢将军()
连笙知道公子有要把她嫁给常浔的打算,公子向来也不避讳跟她谈这些,她不知道常浔是否知道公子的打算,但若真是如此,那她往后就有大把时间去看连卿,但这话却不能说,只含笑点头应道,“我知道了,那这段时间连卿就有劳将军留心了。”
常浔被面前一张嫣然含笑的脸搅的有些心神不宁,自红了两颊,僵硬回道,“这是当然,他一个孩子,我自然会多用些心的。”
“多谢将军!”连笙复又从他手中接过木盆,“我该去伺候公子梳洗了,先告辞了。”
他也是一早来找公子禀事的,因见连笙静站着,才看了那么些时候,倒把急要禀告的事给抛到了脑后,此刻听连笙提起要去伺候公子梳洗,他便也恍然道,“我跟你一起。”又见连笙又惊又疑看着他,想是自己这话有歧义,遂又解释,“我有事需禀明公子,随你一同进去吧。”
两人出了旮旯,并步而行,迎面与四方撞个正着,连笙心虚,垂着头,门外见过礼,等常浔和四方进去了她才跟着进去,屋内早已打扫干净,公子正执卷翻阅文集,也不知是不是她亲见了那一幅血腥场面,总觉这半空中浮动着些许缥缈血腥味,再不敢直视公子,一路压低了脑袋为公子套衫。
连笙分明记得公子早起是穿了件雅青色外衫的,许是染了血,一并扔了吧。
四方声道,“公子恕罪,怪卑职无能,没能请回侯爷,只带回了侯爷身边的一个随从。”
又听常浔问,“侯爷?哪个侯爷?”
公子展臂,连笙为公子系丝绦,因要环腰一圈,她双手需绕到公子腰后,如此看来,便像是抱着公子,她目光瞥过公子指骨分明细长葱白的手,心里咯噔一下,忙收回目光,才挽好个扣,头顶便传来公子沉沉玉石之声,“缙州的小安庆侯,梁之舞。”
常浔奇道,“安庆侯来南茺做什么?”
“将军才回朝不久,对于安庆侯府的事恐怕还不清楚。”赫连炤定定看着连笙发顶,又道,“赈灾银一案,就眼下证据来看,与安庆侯府恐怕大有干系。”
“与安庆侯府有关?”常浔道,“末将昨晚带人去驿馆搜查时,按张止君所言,搜出了不少飞鸽传书的往来信件,末将也问过驿馆掌柜,他说信鸽所去之地并非缙州,而是缙州外的一座小城,名为信阳。”
“信阳?”赫连炤就水净了面,又用布巾子擦了,显是不信似的,“可派人去了缙州和信阳?”
常浔回道,“昨晚已派人去了缙州,又另派一人随信鸽去了信阳,现在还没有消息。”
缙州?信阳?
赫连炤闻言又对四方道,“你去把梁之舞的那个随从带来,我要问话。”
四方领命下去了,恰好连笙也伺候的公子妥当,邀了个借口也准备退下,赫连炤盯了她好半晌,总觉她今日有些怪怪的,系丝绦时挽了好几个错,整人都战战兢兢的,从进来到现在,头都没抬一下,他想不通她为何这样,又不能当着常浔的面儿问,只犹疑的看她一阵,才摆手允了。
连笙一颗心跳的又急又乱,先前在公子跟前儿虽拘谨,但不至于怕的无所适从,可今儿见识了公子的手段,着实是给吓着了,自然不敢再松着皮肉杵公子眼窝里,眼下出来了,如释重负松口气,却又不禁为自己今后发愁,若往后都像方才那般畏手畏脚,迟早会触了公子霉头,早晚没个好下场。
还是先给自己个心里预防,往后做事醒目些,听见不对劲是万万不能再往前凑了。
第88章 由爱故生恨()
梁冬牢房里睡了一晚,辰起还未睁开眼就又被四方提审,心里正不爽,打定主意是不肯张口说半个字的。四方也没搭理他,一路不曾开口,可如此反倒弄得梁冬心里不安起来,说到底,公子官爵始终比他们家侯爷大,而他又只是个随从,公子若一个不顺意真把他给杀了,侯爷还能真跟公子翻脸不成?他素来都是个沉不住气的,越紧张便越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忍不住便开口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跟你说啊,我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别想从我嘴里问出我们家侯爷的下落!”
四方横他一眼,“侯爷不用你说我自会找到,公子找你是另有事要问。”
梁冬疑道,“不问我们家侯爷?那要问什么?”
“少废话,快走!”四方推他一把,面上已挂了一副不耐烦,梁冬被推的趔趄几步,再看四方黑张阎罗脸时,自把一口气咽了,心里念几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话,倒也忍受了。
说起赫连炤与梁之舞的一段渊源,如今咋舌说到了还难免引人发笑。
先说梁之舞,因家世缘故,自幼时起便自命不凡,其父是先皇亲封的安庆侯,母亲是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建安公主,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不光是生的好,且天资聪颖,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对史政之事也是颇有见地,幼时还曾写过一篇政策论就连先帝都夸其将来必为栋梁之才,且他儿时生的十分娇俏,粉雕玉琢似的人儿,十分讨喜。
赫连炤那时也是闻名国之内外的才子,翩翩少年,如画美人儿,谁见了不彻头彻尾夸赞一番。都是常在宫中走动的人,少不得有碰面的机会,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宫中,先帝宴请朝臣,宴毕于御花园喝茶赏花,有人便提议让梁之舞与赫连炤为先帝即兴作诗一首,赫连炤饮完杯中茶,以莲为名,着诗一首赞先帝为政清廉,梁之舞不甘落后,用兰作喻,赞先帝贤德俊雅,两人各自以花为题,一时可谓不分伯仲。
梁之舞那时虽年幼,但胜负欲极强,遇着个对手便非要与之一较高下,不罢不休非要与赫连炤再来一局,赫连炤便拱手笑道,“郡主博学多识,学问不亚于男子,侯爷有此千金,实是福之所至。”
满朝文武闻言,哄堂大笑,就连老安庆侯也笑成了红脸,但因梁之舞儿时娇嫩嫩的,确实不大像男子,众人也就都当玩笑话,笑笑也就过了,可梁之舞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孩子气性大,恼红了一张脸看着赫连炤。
赫连炤那时相貌也十分出众,可不同于梁之舞的娇滴滴,赫连炤虽生的好看,却全无女子的柔婉绰约,反而显出一股子阳刚之气,美则美矣,可美中却不失英武,与梁之舞比起来倒是难得。
此话一出,当时便有人玩笑道,“侯爷,公子可把郡主都夸出花儿来了,不如就趁此机会,把两家的婚事定下吧!”
又引得众人哄笑过后,梁之舞怒道,“我不是什么郡主,我是侯府的世子梁之舞!”
然赫连炤面上却无任何诧异之色,轻飘飘一句,“哦,是世子不是郡主啊?”只一句话就弄的他颜面无存,好好一场宴会,没大显身手反被压下去一头不说还闹尽了笑话,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心中对赫连炤自然没甚好感,倒是实打实怨恨上了赫连炤。
自那之后,流言蜚语便时常传说,安庆侯府的世子梁之舞有断袖之癖,喜欢大公子赫连炤,还曾于宫宴上赋诗一首向公子表露心迹,但公子觉得世子岁小,便拒了,而世子自那之后便对公子由爱生恨。
第89章 一问三不知()
梁之舞因公子称呼的一声“郡主”便自此闹下了笑话,满朝文武因他是个孩子,也总爱拿他开涮,而公子回回见他都一副玩世不恭的不羁模样,像极了调戏姑娘的佳子,甚至连宫里的宫女们也开始口口相传,梁之舞的一张脸算是在皇宫丢了个一干二净。
那之后他有近两年不曾再入宫,后逢太子生辰,他特意去打听清楚了,确定了赫连炤不在帝京之中,方才安心进宫去,哪知到了宴上,公子却带一路风尘仆仆赶了回来,无意间扫过他一眼,他又气又急,当即红了脸,原本销声匿迹的流言又疯传开来。
然赫连炤今次却称他了句,“世子。”身边伴着位美娇娥,似乎全不记得曾称他“郡主”闹笑话的事,如此一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