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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还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然而连笙却狠狠吃了一惊,“公子,您您刚才说什么?”公子会找她?打死她都不信。
果然,被怒火冲昏了头的大公子回过味来便否认,仍是一副泰然自若模样,言道,“没听见?我说,住楼下要再出个什么事,可不会有像今天的这般好运气,能恰好遇见我把你带回来。”
挤破了脑袋想进公子府的奴才多的是,没了她刘连笙,后头想替她伺候公子的人海了去了,公子还能为她一人费心不成?她该庆幸,公子能考虑她,多半也是看了小将军的面子,谁叫她刘连笙不明势,卷进了这些个是是非非里,如今被人利用也成了家常便饭。
第68章 上来()
给公子备好了热水,连笙便只在外间侯着,里面哗哗水声搅的她心神不宁,等公子穿衣出来,她福了福身子就要出去。合着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一字半句都没听进去,赫连炤点她,“还怕公子我吃了你不成?”打量眼她轻小身板儿,不屑道,“瞧这寡汤素面的,多少胃口都败光了,你也别太看得起自个儿了,外厅里侯着等吩咐吧!”
她倒如释重负松口气,“诶”了声,钻了出去。
下来又轮到公子心神不宁了,浮想联翩的,一阖眼,满目里飘的都是“吾家有女,皎皎坡白皙”的林下风气,因只瞥了惊鸿一眼,遐想余地更甚,风韵娉婷的,婀娜多姿的,换来换去,却都是同一张脸,魔怔了!魔怔了!他猛的睁开眼,喘着粗气,打起帘子往外看,她就在外面,咫尺之距,只要他唤,她就会进来,她一个女子,自小遵循的便是三从四德女诫内训,只要他给她开了脸,那她就不能再跟别人,暂不论她愿不愿意,他要真想要她,她还能反抗的了不成?可之后呢?原先的计划功亏一篑,把她放后宅里,想起来就宠几日,想不起来就任她自生自灭,那与他后宅里的几位夫人有何区别,他直觉真要这样做了,有些事就变了,连笙对他而言总归还是不同的,哪能与人一概而论。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愤愤捶了几下床板。连笙听见里面响动,公子没传她,她便充耳不闻,趴在桌上,眼皮直打架。
如此相安无事到天明。小将军托掌柜交给公子一封信,信上说,他今日攻山,若公子无事,望公子能坐镇南茺等他凯旋,也好审审这汤氓。
赫连炤看罢便笑了,嘴上说是请他去坐镇南茺,实不过是叫连笙看看他凯旋时的英武模样,汤氓能霸着一座汤五山攻守不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常浔杀敌勇猛,但终归是缺乏攻山经验,这么早就夸下海口,到底还是年轻。
既然将军都留书请了,他也不好不去,下意识看了眼连笙,幽幽道,“常浔要我们在南茺等他凯旋,你觉得呢?”
这事犯得着问她的意见吗?但公子既然问了,那意思当然不止字面上那么简单,她悄悄扫量了眼公子表情,答,“我听公子的。”
话圆的挑不出刺儿来,他又找四方牵了匹马来给她。连笙小地方长大的,她们那地方,连马都少见,更匡论是叫她骑呢,眼下犯了难,对着面前的高头大马愣是让吓的退了几步。
公子嗤了声,向她伸出手,“上来。”
她犹豫了下,总不能走着进城吧,昨儿都跟公子共乘一骑了,再多一次也无妨,咬咬唇,把手搭上去,还没做反应,人就被捞上马去,公子滚烫胸膛紧贴着她后背,一低头,下巴便搁在她脖颈,呼吸间热气匀匀洒下一片,她一个激灵抓紧了缰绳,身后是公子爽朗的笑声。
常浔回去时,军队已是整装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能举兵攻上山去,临行前李承罡还特意嘱咐,让他万事小心,又递上了份从猎户那儿要来的详尽的下山路线图,“不是本官不信将军,只是那山上匪贼猖獗且狡猾,仗着地势原因已是横行多年,即便将军骁勇善战,也恐会遭了算计,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李大人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皇上下旨只给了十日期限,眼下日程已快过半,你我都耽搁不起,这汤五山,无论如何我今日都要攻下来。”不止为了皇命难为,也为让连笙瞧瞧,他不是恁不负责的人,说了要娶她就一定会娶她!
第69章 我下去给您牵马吧()
一切准备就绪后常浔便带兵往汤五山去了,兵才出城,混在灾民中的一人也匆匆离开往驿馆方向去了,途中与公子一行打了个照面,公子望他生疑,褴褛衣装打扮却生的面色红润,肌强肉腱,步下生风,眼中透着精光,四下环顾,一看便知是乔装的灾民。最近南茺地界不太平,赈灾银丢失案疑点重重,是人都想来分一杯羹,不管是谁,都与此案脱不了干系,遂朝四方递了个眼色,四方会意,掉转马头跟上那人。
连笙幼时也曾经历过旱灾,她设想过无数种南茺城内景象,可进了城,还是被那旱魃为虐,寸草不生的惨淡模样吓了一跳,城内随处可见骨瘦如柴的尸体,几个捡尸人正费力的把尸体都抬到一处去,死的人太多了,未防爆发时疫,这些尸体都要拉到城外去烧掉,可还有几个仍在挣扎求生的,一个个都伸长了手,向马上的人哀求,“给点吃的吧”
甚至有几人拼了力气拦到马前,还未开口已经跪倒在地,“咚咚”磕了几响头,眼里盛满了希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伏地哀求,“给点儿吃的吧!老爷夫人求求你们了,就给我们点儿吃的吧”才说完就被后面追来的官兵给拖到了一旁,领头的那个对赫连炤道,“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赫连炤抬手免礼,“是谁叫你们来的?”
“是李承罡李大人叫我们来接公子”他偷摸觑了眼连笙,看她穿着打扮不像是夫人,可却与公子同乘一马,还坐在公子怀里,一时掂不清她份位,怕叫错了人,索性略过,道,“李大人已经在府衙等公子了,还请公子随卑职前往。”
赫连炤又看了眼被拉开的那几人,问,“城里还有多少余粮?”
那人作了难,“这还是先请公子移驾府衙由李大人亲自向公子解释吧!”
连笙被公子这么圈着实在难受,拍了拍公子手背,低声道,“已经进了城,我下去给您牵马吧!”
殊不知这一幕在一众官兵看来就成了爱人间的呢喃耳语,但都不敢直视,匆匆瞥了眼便再不敢抬头。
赫连炤舍不得怀里的温香软玉,得亏他平时有念心经的习惯,否则这一路光是从腹里蹿起来的邪火就够他受了,可即便如此,这偷香窃玉的机会也不是次次都这么叫他受用,当即肃脸否了她的话,“老实坐着别动,等到了府衙自然会放你下去。”
她还想说些什么主仆有别的话,可都被公子一声“驾”拦在嘴里,只得老老实实坐定,默默不语耷拉着脑袋,骑马像上刑一样难熬。
李承罡才去府衙库里清点了粮食,只余不到五百石,连衙里的官兵都吃不饱,更何况城里那么多灾民呢?见公子到了,也没那么多客套了,直言道,“常将军已攻上了山,只是此案绝无想象中那么简单,汤氓恐怕只是借刀杀人的那把刀罢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我们却毫无头绪,敌在暗,我们在明,实在很难着手。”
公子转着杯中沉沙的水,答非所问,“已故安庆侯梁帛因屡立战功被先帝赐封爵位,在他获封后的第三年,有人向先帝上书说他把政一方,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累累罪行令人发指,先帝派钦差去缙州彻查,梁帛便让其部下赵岐为其顶罪,后来便传赵岐畏罪自杀,其实赵岐并没畏罪自杀,梁帛许他好处,让他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就是后来的汤岐,汤氓的叔父。”
第70章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李承罡只知当年赵岐借安庆侯名义敛财的事,买人顶罪的事却一概不知,原来当中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公子的意思是”
“我昨晚见到了小安庆侯梁之舞。”这些事稍带提点就行,里头千丝万缕的联系总算抽出了一点头绪,此案与安庆侯府绝对脱不了干系。
“您是说汤氓与小安庆侯之间有所勾连?”南茺与缙州相距甚远,小安庆侯又怎么会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南茺?细想之下确实可疑。
赫连炤点到即止,再不多言,岔开话题又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承罡道,“辰时了,距将军出发已过了一个时辰了。”
“大人有事就先忙吧,我在这儿等将军就行了。”他有意要支开李承罡,李承罡也识趣儿,摒退众人,独留公子与连笙。
人刚走,赫连炤睇了眼连笙,厉言疾色道,“昨晚梁之舞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他倒是说起自己是来找人的,之前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出言不逊已是把人给得罪透了,如今知道了,一字一句都得仔细斟酌,即便侯爷现在不在身边,但在南茺,总能碰到,昨儿遇到公子时,梁之舞对公子说了假话,到她这儿要穿了帮,那公子一定会对先前两人说的话产生质疑,少不了又是一顿盘问,干脆装傻到底,“没有,什么都没说!”
“想清楚了再说话,事关重大,出了问题你担待不起。”他轻飘飘扫一眼身侧紧张局促的人,明显是不信她的话,这丫头是个松紧性子,关键时刻就得紧着来,不紧着她,她没个量度不抖实话。
“我跟侯爷不过萍水相逢,侯爷有话哪儿能跟我说呀。”她掂量过后果,梁之舞有秘密是不肯说的,她要也不说,谁还能拿她怎么着不成。
“倒也是”他佯装沉思,“梁之舞那个人,自小便油头滑脑的,即便跟你说了什么也没几成能信的,他这人惯说一套做一套,没跟你说什么就好,我还当你怕他报复不敢说呢。”
她心里有些慌了,但还是嘴硬,“没有哪儿的事儿啊,我可不敢欺瞒公子。”
梁之舞此人,的确油头滑脑,有几分小聪明,但他跟连笙说来南茺找人却是千真万确没掺一点儿假的,他出来这几日,缙州全凭他叔父坐镇,梁冬还没找到,他一人行事多有不便,况且公子也在南茺,这幅灾民模样再不能用,先回驿馆换了装束,牵了马,一路往南茺城去。
才出得驿馆就遇到李荆,李荆走的匆忙,并未看到梁之舞,四方在后,认出了梁之舞,没敢贸动,等梁之舞走后才又跟上去。
李荆是梁之舞叔父梁酋的部下,之前听说李荆外出办差,却不想居然是来了南茺,也是灾民打扮,慌慌张张,往驿馆去了。这李荆鬼鬼祟祟的模样着实可疑,梁之舞顿时心生疑窦,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梁冬,便不敢再耽搁,匆匆上马离开。
李荆进了驿馆,店家小二见他这一身,二话不说就甩着布搭子开始赶人,“干什么呢?这是你来的地儿吗?瞪大了眼睛瞧瞧,这可是驿馆,没钱啊,就别进来。”
“我找人!”李荆本就生的凶悍,此刻瞪圆了眼,竟吓的那店小二退了几步。
“你你找找什么人?”
“找你们掌柜的!”他四下看了一圈,驿馆内空无一人,掌柜的也不在账台。
“你找我们掌柜的做甚?”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赶快去把你们掌柜叫出来。”他目露凶光,赤膊相向,耐心全无。
第71章 你就这么对汤氓()
张傅正在后院儿跟女儿说话,见店里伙计慌慌张张跑来找他,微皱的眉又揪紧几分,忙收了话语,不耐烦问道,“干什么火急火燎的?有什么不会慢慢儿说?怎么了?”
那伙计喘了口气,指着厅里方向,“掌柜的,外外面有人找您!”
“什么人?”
伙计脸上一道醒目的拳伤,心有余悸道,“他他说他叫李李荆。”
张傅闻言一愣,打发伙计去煮茶,对女儿张止君道,“你呆在这儿别出去,外面是梁酋的人。”
张止君冷笑一声道,“是找你送信的吧!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信鸽全杀了?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如果你们敢过河拆桥拿汤氓哥哥顶罪,我就去帝京告发你们!”
“你敢!”张傅怒言。
“你看看我敢不敢,信鸽是我放的,证据都在我手里,汤氓哥哥要是有事,那我们大家都同归于尽好了。”她上前一步,抽出张傅腰间的几张银票,“你早就算好了是吧,早就算好了要走是吧?你知不知道昨天上房住的那几个人都是谁?他们一个是燕大公子,一个是新册的骠骑将军,现在是我给你们机会,不是你们给我机会,大公子都来了,这事是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我就看着,我看你们还能猖狂几日!”
张傅喝她,“你小点儿声”看了眼前厅,见没甚动静才又道,“我可是你亲爹,你你,你这是要把你爹送上绝路啊!”
“那汤氓呢?是你们拿我威胁他,他才去劫赈灾银的,他本来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是你们逼迫他的,汤叔曾有恩于你,你就这么对汤氓?”
“我要不这么做你就得死!”他不想跟她说这些,也怕纠缠的久了李荆那边等不及,甩甩袖子把人撂下,往前厅去了。
李荆见了他,忙迎上去,“常浔已经带兵上山了,你给大人回个信儿,说可以动手了。”
张傅豫了下,还是有些忌惮张止君,那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万一真把他们抖落出来就得不偿失了,可他又不敢违背那位大人的话,咬咬牙还是应承了,“您放心,我这就给大人送信。”
李荆道,“大公子也来了南茺,你凡事小心,反正有你女儿在,他们从汤氓嘴里一个字儿也问不出,我来时好像还看到了梁之舞,时机正好,你可别误了时辰。”
“诶,您放心,我这就去。”他弓腰喝背送走了李荆,转去后院儿,发现早没了张止君的影子,这丫头,估计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去给汤氓送信去了,忙唤来了伙计询问,“看到小姐了吗?”
伙计莫名,“方才见小姐急急忙忙从后门出去了。”
张傅气的直发抖,“去!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诶,您等着,小的这就去。”说罢转身就跑,才跑出几步又被叫住,“再叫两个人去,把人给我绑回来!”
伙计还纳闷呢,掌柜的今儿这是怎么了,但也没敢多想,还是照吩咐办事妥当,又招呼了两人,顺着张止君走的方向追出去。
张止君顺道从马厩里牵了匹马,半刻不敢迟疑,挥鞭驾马就往汤五山去。
常浔早派人守在山下,封了上山路,张止君放了马,躲在一处观望,上山路虽不止这一条,但其他的总归是险道,有汤氓带她还好,她一人,是万万不敢走险道上山的,看来,这个骠骑将军果真是名不虚传,但她不能放着汤氓不管,与其看着汤氓被擒,不如铤而走险赌上一把,左右那条路她也走过不止一回,小心些也就是了。
第72章 你上山做什么()
张止君才要转身换路上山,忽听身后一声厉言道,“什么人?”
她顿时吓僵了身子,转过身,见正是穿着军袍的士兵,心里咯噔一下,慌慌张张的避开目光,心思极快的寻了个借口,“我是我刚好路过的。”
那士兵显然不信,“路过?路过的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我真是路过的,这不是瞧着前边儿有军爷吗?就没敢过去。”那士兵拿刀对着她,她自小也是看人舞刀弄枪长大的,汤氓也教过她几招防身的招式,眼前只有这一个人,她把他打晕了就能上山。
打定了主意她就没甚怕的了,慢慢朝那士兵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