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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世故,刀光剑影里觥筹交错的推杯换盏是建立同盟最有效方法,前些日子都是能躲就躲,如今撞一起去了,再躲就有些不识时务了,当即拱手道,“那末将先在此谢过王爷美意了。”看一眼平津王,欲言又止,“只是殿下”
赵霁打眼往甫勒那儿瞧了下,果见哀毁骨立一缕魂,殿下痴情美名就差弄的人尽皆知了,为个女人要死不活,他嗤之以鼻,却仍做出幅关切模样,上去拍拍他的肩,宽慰道,“醉解千愁,酒是佳酿圣品,一两杯下肚不知忧为何物,饮完一壶,心伤也能治愈,太叔家自元太祖开国以来就盛产痴情男儿汉,先帝如此,太子如此,你亦如此,这世间伤心事千千万万,一个情关都过不去,那你也枉为堂堂七尺男儿,今儿本王做东,邀你跟常将军把酒言欢如何?”
酒?醉得一时,浑浑噩噩忘忧解烦,醒了,又是铺天盖地痛苦如残风过境。为伊消得人憔悴,真要忘哪是说说那样简单,不萎靡痛苦抗争一番如何对得起满腔热忱与执念?情伤最致命,杀人无形,消磨你全身血与肉,最后一副躯壳也剩不完整。
他摆摆手,拒绝邀请,恰逢马车赶来,他跌跌撞撞由人搀上去,轱辘轱辘渐行渐远。
常浔状似不明,喃喃问了句,“殿下这是怎么了?”
赵霁唯恐天下不乱的解释,“瞧上了赫连炤府里的一个奴才,今儿找太皇太后求懿旨赐婚被太皇太后给否了,一个奴才罢了,待他日后身边有了门第高的女人,哪儿还能被个奴才给勾了魂儿。”
“公子府里的奴才?常浔纳闷,想不出以殿下的性子会被什么样的女人绊住脚,又想是公子府的奴才,脑子里蹦出连笙的模样来,英武一张脸登时飞上两片红,搔搔脑袋,局促的不行。
赵霁觉出些味儿来,也不点破,笑的暗含深意,引着常浔上了镶金嵌宝的蓝绸马车,出了宫门,驶过闹市往摄政王府去了。
且说玄娘,她醒得连笙有苦难言,也知她当时故意冲上去挡剑是为了放她走,可事出突然,她无暇深虑,还实实在在怨恨上了连笙,现在捋清了因由又愧疚难当,知道她服了紫荆草暂时性命无虞,可总撑不了几天,早一日服下解药就早一日好起来,心下再也按耐不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托人把解药给连笙送过去。
至于托谁,平津王殿下当然是不二之选。先前在教舞坊时她便知道他身份,只故意不点破,瞧他对连笙甚是上心,之后又三番五次的到公子府提亲,找他再合适不过,可又不能明着找,只好修书一封,两三字解释,附送一瓶解药送至他书房。
又不放心,伏在檐上,直到窥见失魂落魄那一人推门而入,方才隐回月明星稀无人处。
第30章 鸿门宴()
再说常浔,到了赵霁府上,一路被奉为上宾迎到主厅,常浔不比赵霁为官多年,早在宦海浮沉中被打磨的昂昂自若,他应付的吃力,一连吃了几盏茶才压下言退的心思,正叹官样文章变化多端,外间由丫头簇拥着已进来了两人。
一人削肩瘦腰,长挑身材,鹅蛋脸,粉装玉琢,红飞翠舞,堪堪带了几分怯弱不胜,如捧心西子,另个形容尚小却着缕金百蝶丝锻阔袖衫,层叠挽起的髻上攒着珠钗璎珞,赵霁笑着引见给常浔道,“这位是内子。”说的正是前头年轻轻却怯如西子的妇人,常浔规规矩矩见礼,“末将见过王妃。”王妃笑言,“将军无需多礼。”又听赵霁引另一个上前介绍,“这是妻妹柳虞。”柳虞稳稳福半个身,面带羞涩,问了句“将军好!”说罢,退回王妃身后,红了半张脸。
常浔抱拳退出些距离,不敢去看柳虞,只道了句“柳小姐好!”便不敢再言其他。
女人家的不便插手男人议事,相互引荐着作了礼,王妃便带着柳虞下去备宴了,赵霁饮茶时拿余光瞥见常浔不自然神色,知他没碰过女人,连看一眼都能赫红脸,也不说他,只叫人给上了杯凉茶,个中滋味不言自喻。
两人又打哑谜似的说了些公事,常浔只堪堪应付了,对他说的党派之争、内忧外患都含糊带过,实在应付不过了就称自己“一介莽夫,只会带兵打仗,朝堂上的事一窍不通”打个马虎眼倒也过去了,如此迎来送往几回合,外头便有丫头进来请宴了,到了宴上,赵霁又安排柳虞与常浔并坐,吃过几盏酒,常浔便不肯再添了,他生怕喝酒误事,因此十分克制,微醺不达就止杯喊停。
赵霁见他坚持不肯再喝,也不勉强,递个眼色给柳虞行事,柳虞略怔,反应过来后,提壶又为常浔斟满一杯,和以满脸崇敬,举杯道,“将军威名远播,今日得见将军英姿,顿时心生仰慕之情,这一杯我敬您!”一杯酒见底,女子尚且豪爽如此,他一个男人若不喝,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只好执杯同饮,末了赞一句“柳小姐好酒量!”
柳虞含羞带怯坐回桌旁,一转身,扶额喊晕,顺势栽在常浔身上,常浔忙扶柳虞坐下,惊慌失措望向赵霁,王妃代为开口道,“本妃这妹妹向来崇拜将军,今日这是见着将军太高兴了,一时忘了自己不胜酒力,将军不必慌张。”又唤来两个丫鬟吩咐,“送小姐回房休息吧!”
两个丫头忙搀着柳虞下去,常浔这才坐定下来,两手搭在膝上,想着借个什么由头辞退了才是,正神游太虚,外头跑进来个小厮,拜过礼,朝常浔那儿瞧了眼,对赵霁道,“禀王爷,将军府派人来府上传话儿,说府里有急事让常将军速回。”
常浔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再看赵霁,挑高了眉眼,“哦”了声,打发人去回话,“说将军即刻就回,勿请老将军担待。”又去看常浔,嘴角纳了笑,“既然府里有急事,那本王也不留你了,恕本王招待不周,下次,下次本王在常奚斋备宴再好好向将军赔罪!”
“王爷客气了,是末将该答谢王爷款待。”如此又寒暄一番,常浔终得脱身。
却说那柳虞,常浔前脚离开,她后脚便又回到厅里,再看,哪有方才醉醺醺的模样,清眉亮眼,爽利的很,看着常浔走时的背影,尤带些喜不自胜的味道,“这将军呆呆的,又生的孔武有力,长得也好看,不似那这个白面书生,风一吹就倒姐夫,先头说的话可当真?”
赵霁笑道,“自然当真!”
第31章 解药相助()
那头常浔被算计却不自知,回府向父亲诉清原委,却故意隐去了柳虞那一段,又问父亲如何得知他被请到摄政王府上,老将军说是大公子派人来捎的消息,怕他应付不来反被算计,这才差人寻个由头把他叫回来的。
常浔答了父问,心里又有了计较,他对柳虞的事瞒而不报,是怕父亲多心,原本给他说亲的事便压不下,若再拿出来报备,免不了又要受父亲一番说项,索性翻过这一页去,父子俩又说了些军务,及至子时这才言过熄灯。
夜半子时,半弯月牙漆空中摇摇欲坠,几颗弱芒星子忽隐忽现,尤有未眠人,借惨淡月光,踩斑驳树影,一头扎进夜色里,披霜戴露,绕过层层守卫正门,跃上房檐,踏瓦而行,至南园柴房止步,听得屋内一声缓急避重咳嗽声,忙推门而入,果见羸弱遢乏一消瘦形容,半躺在榻上,苍白五指挂着斑斑血迹,闻得开门声,张皇失措收住声儿,瞧是甫勒,松了口气,一口腥甜又涌上喉头,热血喷洒一地。
“连笙”甫勒惊叫一声冲到榻前,“你,你怎么伤成这样赫连炤没找大夫医你?你为他受的伤他居然对你置之不理?”
“殿下”她朝门口睇了眼才问,“你怎么来了?”
甫勒握住她染血的手,表情说不上是怒是悲,“怎么说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他受伤中毒,他就如此待你?”
连笙摇摇头,对他一身窄衣短袖扮相起了疑,“殿下这么晚来有事吗?大公子可知道?”
“他不知道,我得知你祭祖期间受了伤,原本昨儿就来探望了,可赫连炤就是不叫我见你,我今儿回府,书房有一封留书,说瓷瓶里的解药可解你的毒。”他从腰间取出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放心吧,我已找大夫看过了,是怜花散的解药。”
连笙没接,皱着眉头顿了顿,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中的是怜花散的毒?”她只不过一个奴才,公子留她有用才对外给她了个“忠心护主”的名头,外人只知道她受了剑伤却不知她中毒,因怜花散牵扯甚广,事关太医院跟御药监,且公子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摄政王下毒,未免引起恐慌,只得压下消息,既如此,那甫勒又是如何得知她中的是怜花散的毒呢?
甫勒想了想,道,“留书上写着,若救连笙怜花散之毒,瓶中药丸每日一服,连服三月,一日不可断,按此法服用则限期可愈。”他当时虽也心有疑虑,却也没往深了想,找大夫验过药就送了来,现经连笙这么一问,对这解药也不大信服了,“怜花散是古邦流传出来的毒药,始现于宫中,因其毒性烈且变化多端,疗期又长,先帝时便已严令禁止怜花散流通难道,下毒的人和给我解药的人是同一个?”
是玄娘!剑上淬毒的是她,那她一定有解药!
甫勒还犹豫着要不要把解药再拿去给宫里的太医验验真伪,可又怕落人话柄,正踌躇着,连笙已抓了药丸填进嘴里,他没拦下,怔怔的望着她,“你,你就这样吃了?”
“什么人会多此一举送一瓶假药给一个将死之人呢?”解药真假无需多虑,怜花散若是没有解药,中毒之后一个时辰内必会毒发身亡,她服过紫荆草也只不过多活了几日,若真想让她死,大可不必画蛇添足多描一笔,徒留破绽给人顺藤摸瓜留下线索。
“连笙,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不放心,赫连炤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他有武功防身,那刺客即便武功高强,要杀他也要过几招探探底,还有他那些侍卫,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便真出了事,也轮不到你上去为他挡剑啊!”
第32章 表白心迹()
当中曲折因由甫勒全不知,连笙也无心把他牵扯进来,对他的话只虚应几声敷衍带过,因刚服过解药,精神回缓,她撑些力气坐起来,觉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来,连道了几声谢就要赶甫勒离开。
甫勒赖着不肯走,支支吾吾将今日进宫找太皇太后求懿旨赐婚的事吐了个干干净净,又悔不当初的打自己两下泄愤,恨自己一时糊涂听了赫连炤的提议,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把连笙求来倒把自己折进去了,李尚书家的千金他是不娶也得娶了。
连笙默了半晌,不知是该安慰他还是该恭喜他,一时失神跌进他郁郁寡欢忧眉愁目中去,她可能一辈子也无法体会甫勒现在的心情,究竟是痛心疾首多一些还是喟然长叹多一些,但无论何种心境,她都有种负罪的愧疚感,“赠君无言”已是她最大歉意。
可她不说话,甫勒更加无措,会错她心意,竟沾沾自喜起来,握住她回暖双手,激动颤言,“连笙,你愿意跟我吗?你若愿意跟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们就寻个山庄,搭两间茅屋,管他外面如何腥风血雨,我们只管过我们的小日子,你想想,多逍遥自在,连笙,你愿意跟我吗?”
她本就是农户出身,小户人家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过日子,甫勒却不同,他自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给人惯大的,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要他山村农田蹉跎一生那才真是让他生不如死,甫勒心思单纯,他只看眼前,若作长远打算,还是招手即来的泼天富贵适合他。
他有似锦前程,有如花美眷,今日又施恩救她,以他的身份能待她如此,她哪儿还能奢求更多,因而并不应承他的提议,“殿下,你忘了我说的了?换个身份,你说什么我都应的,即便穷困潦倒,总归没外人来指指点点,可如今太皇太后都开了金口的,殿下若不娶李小姐,让太皇太后的面子往哪儿搁?”
甫勒一下泄了劲,过半晌又鼓足勇气,觑了眼她神色,嗫嚅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纳你做侧妃的。”
侧妃?月下君子不禁要为甫勒一番痴情谱曲做歌,或许此时正该是有人捧场见证的时刻,可他挪不动脚,想等着听另外一人的答案,侧王妃,泼天富贵唾手可得
,是人如何能不心动?
两颗悬旌的心。
连笙闻言,竟噙了笑,“我家北面有一家姓钱的富户,那家的老爷是个色痞,前后一共娶了四五房妾室,那家的夫人原本是个貌美的姑娘,温婉贤淑是出了名的,可自从她们家老爷把妾室娶回家之后,家里就闹的不可开交,从前贤良淑德的人儿愣是给逼成了母老虎,见天儿拿着个鸡毛掸子追着她家老爷跑,那些个小妾也被她打的破了相,一个个的窝在房里不敢再出门,你说说,原本想着三妻四妾是为人生一大美事,谁承想好好一个家闹的鸡飞狗跳,连个安生日子都没有,娶那么多媳妇儿也没见得他过得有多好不是殿下,李小姐人不错的,你不能叫人家一进门就受委屈,女人一辈子就守着一个男人,你若是不待她好,她这一辈子可就没盼头了,女人束手束脚的规矩多,活着要再没个盼头那比生不如死还难受呐!”
这些话原是她母亲说来劝隔壁李牛别休妻时的说项,她临时活泛了心思,借过来做了推词,前头又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怕他不斟酌犹豫。她有自己该有的坚持,不与人做小,若为正也绝不许自己的男人纳妾,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通,她还是没法直接开口拒绝。
第33章 抓个正着()
能想出这种方法婉拒于人的,她还是天下独一份儿,以前却没发现她竟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儿,也不傻,看得清自己什么身份,太皇太后什么样的人?她要真敢应,还能有她好日子过?
他正思忖着要不要进去抓个现行,里头甫勒闷声又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声音委屈的像个孩子。
连笙被那委屈声调撺的心疼,想也没想就开口否认,“不是!”
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
乌云蔽月,苍苍惨白的光渐黯,他一脚踹开吱呀破败木门,迎面撞上两道惊慌失措目光,脸上挽了个笑,开口,霜花冻住浅藏笑意,“这么晚了,殿下来怎来也不差人通禀我一声呢?传出去又说我赫连炤疏忽了殿下。”是对甫勒说的话,可那一双阴鸷的眼看的却是连笙。
甫勒夜闯公子府理亏,又因为他来的突然,怔了片刻,忽想起他先头摆他的一道,打算就在此刻与他算账,遂拉开架势,怒道,“你还有脸来?对救命恩人生死枉顾不说,还怂恿我去求太皇太后赐婚,赫连炤,你真行啊你,难怪人人都说你是涂山得道的老狐狸,你在算计人方面的确建树不小。”
赫连炤敛了笑,嗤道,“求太皇太后下懿旨赐婚是殿下的做法,怎么就是我怂恿殿下了?难不成殿下是把我那句玩笑话当真了?”
玩笑?谁知他是不是故意激他,甫勒这向来都是个沉不住气的,挥挥拳头就要往赫连炤脸上招呼,赫连炤也不躲,看那拳头带阵风朝他面门袭来,拳骨离他不到半尺距的时候,忽听一声尖锐的“住手”破空划响,那一拳倏的止住,声音的主人挺身而出横在两人中间。
“殿下”连笙咬咬唇道,“我家公子说的不错,奴婢贱身奴籍,配不上殿下万尊之躯,又岂能传到太皇太后那儿去污了她老人家的耳朵,此事望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