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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问她,有那么重要吗?
有护士跑出来,急急的跑往血库,紧张的氛围再次笼罩手术室外的走道。
裴锦程站在原地,望了一眼端着放有血浆袋托盘跑回手术室的护士,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申璇,“如果一个名份可以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可以把什么事都放回正常,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问题?我的事?因为我那个莫须有的罪名?”
“原本是,如果只是如此,我本来想为了这件事划个句话,可是……”可是以为划了个句话,却不想敲下了回车键又敲出一个新的段落。
“裴锦程,我说过,你娶她就跟我离婚”
裴锦程已经疲乏难忍,并不因为身体的劳累,而是心累,他醒来快一年了,总觉得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从未停过,睁开眼就跟申璇打闹,争吵,斗争。
事业,家庭,婚姻,前任,所有的事都绞成一团。
他不想再被白家捏住把柄来威胁他,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任何人以要申璇去坐牢的理由来控制他,否则他会觉得手脚都被人绑住,怎么都行动不便,人累,心也累。
他是一个讨厌束缚的人,却被白家因为省公安厅的势力逼得不得不隐忍。
他不想伤害白珊,一点也不想,可他还是伤害了。
申璇当初不承认自己绑架的时候,就算家法执行了,也绝不松口。
今天他陷害白珊,以为轻松可以解决的事,以为白家会为了一个独女把证据交出来,可是白珊的个性他愈来愈看不懂了,她连辩解都不辩解,也不跟白立伟哭诉求救,她居然什么也不说,选择死也要嫁给他。
他害得她命悬一线
她说,锦程,你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张结婚证……
申璇说,裴锦程,我说过,你娶她就跟我离婚
她们都这样,逼他,一个非要嫁,一个非要离。
指腹紧紧顶着眉心,他揉摁的时候用了力,拧起一对俊眉,凤眸里幽光深繁,他叹息一声,“申璇,,白珊还在里面抢救,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吵架?”
“难道要我跟你讨论怎么娶白珊进门吗?”
“……”
“裴锦程你休想割个腕,死不了人你休想娶她”
裴锦程眸色恍然间呈出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动脉已经都割断了,你居然说死不了人?申璇,白珊是我逼成这样的,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刻薄?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感受?”
申璇知道自己真是心眼小透了,小到了极点,她吸上气来,仰着她的脖子,“你既然对她如此情深意重,你娶我走别以为全天下就你裴锦程一个男人,天下男人死光了,我非要做你太太吗?”
“……”裴锦程看着申璇那绝决的眼神,她那种口气,好象外面花花世界正等着她一般,嘴角隐隐抽动,男人的眸色沉凝后,凝成刀刃,他伸手一把捏住申璇的脖子,瞬时就扯得她踮起一脚,目光幽幽转狠,“我早就说过,你没有资格说走就走即便是我要娶白珊你同样没有资格提出离婚”
。。。第二更结束,亲们知道,这是一个小虐文,在这里99还是提一个提了无数次的要求,不看的,养文的,请亲们默默的,言吧有很多轻松*文可以看,即便亲们弃了99,99也不会怪亲们,但请亲们养、弃乃至于不敢看都不要在留言板说,别影响99码字的情绪,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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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若到尽头(雨宁生日快乐)()
申璇瞠着双眸,睫羽都不曾颤动一下,忘了脖子上被卡住会有不适感,只是一瞬不瞬怔愣的看着正对她面如青铁的男人。 w w wnbsp;。 。 c o m
“你……”她脚尖还踮在地上,脖子逼得扬起,她没有听错,却想要自己听错。噎咽一下,“你真要娶她?那我还是坚持最开始的想法绝不让步”
“申璇,看来你很想坐牢。”裴锦程松了申璇,申璇虚力一落,趔趄一晃,又站直,她看着裴锦程随着脖子上的手一起松开的眉宇,那里面的眸色缀上失望,只觉得那一瞬的光亮像一簇荆棘一般甩在人身上,很疼。
她自尊心很强,话语权被推到这个份上,她便没了退路,“有什么我又没做过的事去就去”
“那你就去吧”裴锦程重新坐下,这时候他坐得很不规整,上半身歪靠在蓝色塑料的椅背上,双腿懒懒的往前伸着,摆搭得很随意,双手撑在两旁的座椅上,仰着头,阖了眼。
那你就去吧。
一种懒得解释,懒得理,懒得烦,懒得管,懒得做一切事的口吻,烦透了,厌透了的样子。
申璇从仰视到俯视,看到男人此时像打过一场大仗一般坐在椅凳上,他最后说,“那你就去吧”
弃如敝屣,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把她从海城弄回来,陪她回娘家,给她过生日,现在一句话,就像“爱咋咋的”的意思,这样的淡漠。
申璇转身,如果这是她的命,如果什么也证明不了,如果非要如此那么该是她的,她逃不掉……
“申璇,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一个人难受?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才会压抑?还是说,别人的痛楚你统统不用去理解,却总要求别人理解你,因为你难受,所以不管别人是什么处境,都必须理解你??别人为你做的,你看不到吗?难道一点瑕疵就把所有的好都抹杀掉?”
申璇的脚抬不起来,她背后响起来的男人的声音,悠远得很,像是另外某个时空传来,有着空响的瓮瓮的回音,虽然声音幽淡无奈,却依然能听到他的愤懑,失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心。
她真如他说的那般自私?
“想走吗?不如把坐牢的地方换一换,在裴家的梧桐苑坐牢好了,好吃好喝的,有什么不同?”裴锦程再次说话,她的性子既然非要这样冷硬,那么就让她冷硬下去,他没他任性,却不想纵容她的任性。
申璇转过身来,裴锦程适时抬起头,偏首望着那个女人,他眉稍抬了一下,“嗯?白珊我会娶,你的证据我会拿到,离婚?你休想”
她开始说,裴锦程你休想
现在他回过来,离婚?你休想
终于要娶了吗?申璇扯了一下嘴角,到底是为了证据,还是为了齐人之福,裴家说什么娶妾要大太太首肯,这有什么重要?
男人苦要娶,大太太想不同意,可能吗?“是吗?好,你娶她,我们分居,等你想让她做正房太太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会签字离婚的。”
末了,她看见男人凤眸缓缓眯起,那里面的星亮一闪一烁,折射着令她心震的光,大吐一口气,仰了下巴和脖子,“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反正是没有资格,是个罪人。要依着裴家人的方式生活,是从我答应嫁入裴家赎罪那天起就注定了。我永远都是个代罪的人,不是吗?有什么资格和权利选择我想要的幸福?”
裴锦程搭在椅子上的手指,一根根,慢慢的屈过,绻起,捏紧后,一握。兴许是医院里空调开得太足,所以他感到嘴里很干,干得没有一点口水,想要吞咽,却找不到任何水渍吞咽,以至于他想要开口说话都那般艰难。
好不容易咽下一唾沫,却是又涩又苦,一步步费尽心机,只是想摘掉她身边挂着的一颗定时炸弹,她已经猜到他是为了那些东西,却偏偏还要这样冷绝。
赎罪?
选择她想要的幸福?
韩启阳吗?
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吧?曾经的那个未婚夫。
他怎么能忘记那时候,她那样片刻都不犹豫的跳下湖去,然后弃他而去,“申璇,这种话,你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来提醒我。”
申璇感受到了胸腔里那颗鲜红的心脏在紊乱跳动,没有节奏,连着快一阵,突然又停下来,让人有种心率随时都会停止的感觉,她还需要提醒他什么?
在裴家,她一点主导权都没有,不但没有主导权,在这个过程中,她连自己的心都赔了进去。
她的爷爷和哥哥过来的时候,都同意了,因为申家欠裴家的,不是吗?
四年前欠,上次矿难又欠。
欠的总要还吧?
凛了气息,将氧气灌进心脏里,才有力气说话,“我不是在提醒你,我是在提醒我自己,时间久了,我会忘了自己该在什么地方站着,其实我现在已经比前几年过得好多了,不用天天给你洗澡,按摩,不用再伺候一个躺在*上一动不动的植物人了,我应该谢谢你的毅力,你醒过来,让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谢谢你。”
裴锦程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白交措……
字字句句都化成尖利的针刺,密密麻麻的往他身上扎着,握着拳头的手似乎都有被扎到,不规律的轻轻抖动……
。。。。。。。。。。。
白珊虚弱的躺在*上,能活过来,她并没有想到。
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死之前她都放不下的东西,现在更深的种进了她的心里。
像变了一个人,即便是裴锦程进来病房看她,也提不起以前那种兴奋的劲头,只是更坚定的要嫁给他。
在裴家住了那么久,她知道千方百计的去讨好一个人根本没有用,他的心已经完全倾斜,甚至不留一点怜悯给她,她是再也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了。
她努力过了,他却要陷害她。
若是申璇陷害她,她也不会这样。
偏偏是他,她终归还是输给了申璇。
从小到大的情谊,十年的男女之情,就这样输给了申璇。
一个将他打成植物人的女人。
白珊嘴角牵起,有了自嘲的光晕,她输给了他的仇人,这天下怕是没有人比她更可悲了。
目光悠悠转冷,她收了笑,没有包扎的那只手紧紧握起,她暗暗发誓,得不到心没有关系,一具躯壳,她也要
裴锦程推门进来,看到睁眼静养的白珊,踱步到了*边,他没有坐下,并没有多少惊喜,只是常态的问,“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为什么过来?”白珊淡淡的问。
“听说你醒了,过来跟你谈谈。”
“谈什么?想为了你陷害我的事道歉吗?”
裴锦程说话很小心,哪怕这房里并没有其他人,他也没有接着白珊的话说下去,“小珊,你这样不爱惜自己……”
白珊躺在*上,她淡嗤一声,“锦程,我还有什么值得爱惜的?四年前你成了植物人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爱惜了,能活到今天是个奇迹,你指责我不爱惜自己?如果你待我像从前一样,我会不爱惜自己吗?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无情无义,喜新厌旧?”
裴锦程觉得白珊说话的口气在改变,咄咄逼人,那调子像极了申璇。
可白珊从前温婉可人,现在咄咄逼人。
申璇从前咄咄逼人,现在依旧咄咄逼人,不,申璇还盛气凌人,还耀武扬威,只要跟嚣张沾得上边的,她都占尽了。
但白珊的咄咄逼人,都是他逼的,他把她逼成这样,“小珊,你还年轻。”
“年轻吗?我26了,还年轻吗?我在你身上蹉跎了十年,我还年轻?”
“现在很多女人三十多岁才找到合适的人结婚。”
白珊眼框泛红,哽咽,“锦程,你找别的女人,我什么时候反对过?可为什么你找了别的女人就要抛下我?G城不像别的地方,我没有那么守旧,但你非要逼死我,是为什么?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永远都是,现在你不爱了,你就要扔下我,你让我怎么办?”
裴锦程不置可否,那些年轻时候誓言他都记得,可是人生这么长,他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因为现在变成这样,他都始料未及,所以现在,他不敢给任何人承诺,“生活中,不仅仅只有爱情。”
白珊轻扬眉稍,“既然不仅仅只有爱情,你何必不敢娶我?”
裴锦程怔然,他拿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东西,想要说服白珊,好笑得很,不是吗?“你嫁给我,就一定幸福?”
“不嫁你,我又有幸福吗?”
“……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没有大不了我和申璇一起坐牢,我不会做任何辩解。”
“证据什么时候给我?”
“先注册,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就把证据给你。”
裴锦程沉吟半晌,而后俊眉浅蹙,眸色一凛,“注册的时候就给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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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一箭穿心()
申璇知道裴锦程在办国藉,为了跟白珊合法注册。
她知道,却无法阻止,也不愿阻止。
她只是一再提醒自己,不是她的,抢也抢不来。
白珊在抢,就让她抢去。
抢得走的男人,跟她没有关系。
他要娶妾,娶吧,不关她的事,关她什么事?
凶本来就不属于她。
白珊才是他曾经想要明媒正娶的女人,是因为她的伤害,才迫使他们分开。
现在他们要重新在一起,不过是天注定罢了。
虽然每天这样提醒自己十次,百次,千次,想要用这样的话来麻醉自己,却偏偏越麻醉越清醒,越清醒越疼痛,以为疼痛后是麻木,结果麻木迟迟不来。
只有周而复始的疼痛。
裴锦程几乎都没有深思一下,就随便挑了一个可以一夫多妻的国家办国藉。
真不错,她在心里赞叹他的效率。
两人都变得更沉默。
连在*上脱光了相互契合的时候,他们都不再说话。
他要,她就给。
不管他怎么要,她都给。
她在想,除了给,她还能有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但是她有权利把自己的心门,关上
心门关上了,他要做什么,她都不会难过,这些她都知道。
清晨的生物钟准时叫醒申璇,她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趿上拖鞋,静静的关上卫生间的门,挤牙膏,刷牙,挤洗面奶,洗脸,清洗。
拉开衣柜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挑了职业装,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头发还未绾起,披散着,还没有化妆,这时候的样子看起来,有那么点温柔,他一直说,他希望妻子能温柔些。
从抽屉里拿出丝袜,是裤袜,去公司上班她都是穿的肉色,她一直嫌弃厚款的肉色裤袜不好看,那种质感包着长腿,感觉一点也不性0感。
可冬天总归是冬天,哪怕是地处南方的G城,早晚的风吹着,还是冷。
裴锦程要她穿三双,一双都不能少,而且里面那双一定要厚的。
他的理论是穿在里面,别人看不出来,外面再穿薄的就是。
她试过效果,的确看不太出来。
第一双厚的穿好,又伸手拿了第二双薄的,从脚尖一点点的拉上去,拉到腰上,细薄的丝袜带着光泽,在镜子里看到,就好象只穿了这一双似的,她的腿修长漂亮,一踮脚尖,很性感。
第三双拿出来,左脚的脚尖刚刚套进去,才松拉到脚跟,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他说,现在是冬天,又流过产,就算要漂亮,也要穿得厚些,钟妈说女人这个时候风不能进了骨头,以后会疼。
连穿一双丝袜的权利都没有,都要必须听他的,要穿三双。
申璇捏着团在手心里的丝袜,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将第三双丝袜脱下来,叠好后,装回抽屉里。
从此后,她只穿两双
回到卫生间,开始绾头发。绾成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