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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妈妈这样警告我:安妮,你听听我的这个忠告吧,千万不要同男孩子谈论这个话题,要是他们故意将话题引到这方面的话,你就要闭嘴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初自己给出的回答是:那是当然的喽!还用警告!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就算是现在也这样。
在我们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爸爸经常向我讲到一些我本来很想从妈妈嘴里说出的事情,其余的就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了,或者是拾人牙慧。彼得凡达恩倒是从来没有像学校里那些讨厌的家伙们令人作呕,就是一开始有过一两次,但也绝对不是故意将话题引到那一方面去的。
第22章()
凡达恩太太总是告诉我们,她从来就不在彼得面前提起这方面的事情,而且据她所知,她的丈夫凡达恩先生也不曾对他说起过。很明显,她根本不了解她儿子究竟在这方面知道多少。
昨天,当我、彼得和玛戈特姐姐在一起削土豆的时候,不知说着什么就将话题引到了木西身上。我突然间没头没脑地跑出一句:我们还不知道木西是位先生呢,还是位女士呢?
怎么会不知道呢?是公的,也就是先生。彼得回答说。
我笑着说:公猫也会怀上小猫咪?真是太妙的结论了!
我的这个傻问题引得玛戈特姐姐和彼得大笑不止。
你还不知道吧?两个月前彼得曾经宣称木西就快要有一个家庭了,它的肚子正在一天天地大起来。但是玛戈特姐姐却告诉我说:它的那种肚子大是由于偷吃了许多骨头导致的肥胖,要是它的肚子里面有小猫咪,不可能长得那么快。
现在彼得要为自己辩护了,他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是只公猫嘛,有一次我在和它玩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到它是只公猫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去看呀!
我控制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便跟着他跑到储藏室去准备看个清楚。但是木西当时并没有招待客人的打算,偷偷地藏到某个小角落里,无论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们耐着性子在那里等了许久仍然没有见到木西的身影,我明显感觉到了身体发凉,于是我们便又重新回到了楼上。等到下午的时候,我又听见彼得下楼的声音,于是便鼓起浑身的勇气穿过静静的房子,走到储藏室里。当时彼得正和站在包装台上的木西玩耍呢,彼得刚刚用天平给它称完体重。
嗨,安妮,想看看它的秘密吗?他直接切入主题,将可怜的木西一下子翻过身子,然后娴熟地抓住它的脑袋和爪子,我们的教学课程就这样开始了。这就是它的雄性生殖器官,旁边的几根毛很稀疏,这边是它的屁股木西朝着另一边翻滚了一下就用小白爪子一蹬爬了起来。
我想换了任何一个男孩,指着猫咪的雄性生殖器官给我看的话,我都一定会跟他翻脸,并且从此再不搭理他了。但是彼得却仍然若无其事地谈论着这个本来令人尴尬的话题,那严肃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博学的学者似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令人作呕的表情,总之整个过程没有一点让人感到不快的插曲。后来我也被他的神态引导得放松了心情,也就若无其事地听起他的理论了。我们一同逗木西玩,同时也在自寻乐子,聊着天,最后游荡着穿过储藏室,走向大门。
通常情况下我想要了解什么就会到书本里去找寻答案。你是怎么做的呢?我问。
为什么要费那劲儿呢?直接问大人们不就知道了吗?这种事情我爸爸知道的最多了。
正说着我们已经走上了楼梯,于是我便赶忙将嘴巴闭上了。正如布莱德诺所说:事情都是处于变化中的。我现在觉得这真是一条真理呢。倘若和女孩子谈论这些我反倒不会那么坦然。我敢肯定当妈妈告诫我不要同男孩子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正是这个意思。当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已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回想起我们谈论的那个话题,我还会有一点不好意思,有点模糊。不过我非常清楚的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完全可以同异性朋友们谈论一些正经的话题,而不仅仅是愚蠢地相互取笑。
我不清楚彼得是否真的向他爸爸妈妈问过那么多事情,而且也不清楚他在他的爸爸妈妈面前是否会像昨天同我一起谈论那个话题时那样坦诚、从容、平淡。
哎呀,你看看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嘛!
好朋友,安妮
1944年1月27日星期四
我亲爱的朋友,
凯蒂!
我最近对于家谱和皇族血系表很是着迷,得出的结论是,一旦你开始探寻了,你就想更加深入地钻研进去,同时你会发现其中会有许多乐趣在等着你。
尽管我在学业上是非常勤快的,现在也能够完全跟得上英国家政的广播了,但是我仍然将许多周日的时间贡献给了整理或者是欣赏我的那一大堆电影明星收藏物,现在我的规模可是已经相当可观喽!
我非常感谢克莱勒先生每周一都为我们带来电影与戏剧杂志。虽然这小小的礼物会使得那些不赶时尚潮流的家庭成员们咂嘴称之为浪费,但是每当我准确地说出某部电影或者戏剧中是哪个演员演出的哪个人物(有些甚至是过去了一年多的电影)的时候,总会让大家大惊失色。艾丽沃森小姐在空闲的时候跟她男朋友去看电影,回来后总是会将当周的新影片名字告诉我,而我立刻就会将其中的演员的名字和他们扮演的角色一口气说出来,包括影评。就在不久前,妈妈还开玩笑说以后大家都不用上电影院去了,直接听安妮背那些情节连同影星的名字和影评就可以了。这倒是真的,我真的能够将那些电影的内容、影星和影评倒背如流了。
倘若我哪一天做一个新发型,光鲜亮丽地展露在大家面前,大家一定会问我这又是跟哪个影星学的,而不是去用欣赏的眼光看我的发明。要是我坚定地回答是自己的发明,他们一定会更加坚定地回答我一句不信的。
要想保持我的新发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多超不过半个小时,我就得在那些烦人的话语中迅速冲进洗漱室,将我那雷人的造型换成我日常的那头森林——草原式的发型。
好朋友,安妮
1944年1月28日星期五
我亲爱的朋友,
凯蒂!
今天早上我问自己:凯蒂,你是不是不觉得我有时候很像一头母牛?总是将那些过了时的新闻不停地反刍,最终是你不得不大声打着哈欠,默默地祈祷着安妮偶尔也会挖掘出点新鲜的东西来唠叨给你听。
但是,要我怎么跟你说呢,我也很清楚有时候你也会听得很腻烦,就请你替我想想吧,我天天对你大倒这些陈仓烂谷子事情,我又会有多厌烦呢!餐桌上,倘若谈论的话题不是关于政治或者是美食的话,那么你就一定能够听见妈妈或者是凡达恩太太抖搂她们少女时期的青春故事,都是老掉牙的,我听得耳朵都快要磨出老茧来的事情;再者就是杜赛尔牙医向大家咕哝他妻子的陈列整齐、丰富华丽的收藏橱,赛马、漏水的赛艇,以及他4岁就会游泳的儿子、肌肉疼痛病人和精神病人。一阵你喧我嚷过后,最终只能是,在我们8个家庭成员当中还有一张嘴巴没有吱声的话,那么其他7张嘴就统统替这一张嘴说完了!
一个人要说笑话了,刚一开头我们便知道了故事的高潮,最终听笑话的人没有发出一丝笑声,只有讲笑话的人自己笑自己的风趣了。从妈妈和凡达恩太太嘴巴里迸出来的各色送奶工、售货员或者是屠夫,在我们的脑海里早就成了胡子一大把的老爷爷或者是满脸皱纹的老祖母了,他们的形象总是走向两个极端化,要么是好到了极点,要么就是坏到了极点。一场谈话宴下来全是剩饭残羹,没有一点新鲜味儿。
这还并不算什么,最痛苦的时候是当库菲尔斯先生、亨克先生或者是梅爱朴夫人在场的时候,这些爱唠叨的长辈们一如平日那样总爱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出来说,还要加上花哨的架势,多数时候我只有在餐桌下面猛地掐自己的胳膊才能够忍住不让自己去纠正他们的错误。要知道人微言轻的道理,在这里安妮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鬼,哪里能够同见多识广的大人们相比呢?更何况是给他们纠正错误呢。但是我不得不说他们犯的错误可真是不少呀,他们荒谬的想法不着边际地乱跑,总是让人感到如鲠在喉一般。
我们最爱听的就是库菲尔斯先生和亨克先生讲的那些关于躲藏起来或者是在地下活动的人们的事情。他们懂得我们心里想要什么,能够很好地抓住我们的思想胃口,知道凡是关于躲起来的人们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引起我们的兴趣来。这一点他们着实猜对了,每当这时刻我们的内心深处总是会同那些遇难的同胞们同受心理煎熬,与那些被解救的同胞们共欢乐。
我们已经听惯了躲起来或者是地下的说法,正如之前平静生活里习惯了爸爸在壁炉前烘烤卧室里的拖鞋一样。
各种各样的组织,例如自由荷兰人等都会帮助那些地下同胞们伪造身份证,资助给他们钱,帮他们寻找藏身之地,帮躲起来的青年人找工作。哎呀,凯蒂,你看这些伟大的人,他们的行为都是多么的高尚和善良啊!他们不惜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帮助和拯救别人。就如库菲尔斯先生、克莱勒先生、梅爱朴夫妇和艾丽沃森小姐等等,这些藏匿我们的人们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带着我们历经磨难一路风风雨雨地走来,我真希望他们依然能够将我们平安地带出困境。不然的话,他们完全有可能会遭遇像其他那些帮助我们犹太同胞却未成功的命运。尽管他们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累,更没有抱怨过我们给他们带来的种种麻烦。
他们每天都会到楼上来慰问一下我们,跟男士们聊聊政治、战争或者是生意的事情,跟女士们谈论食物和操持家务的辛劳,同我们这些小孩子们谈论一下报纸和书籍。我们见到他们的时候,总是一张笑脸,总能够感受到一种阳光般的温暖,每逢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哪个成员的生日或者是什么特殊节日,又总会收到他们送来的鲜花和礼物,我们坚信他们随时都准备着全力以赴地帮助我们。这些都是我们永生难忘的。也许有些人会在战争中或者是反对德国人的斗争中表现出非凡的英勇气概,但是我们的这些保护人却以他们极其平凡而又非常伟大的行动——欢乐和情谊来展现他们的英勇气概。
恐怖的谣言四处传播,但是它们大都是没有什么事实依据的。例如说,库菲尔斯先生这周告诉我们,在戈尔德兰展开了一场足球比赛,一方队员全是清一色的地下成员,而另一方则全部是由警察组成的。
希尔威瑟姆正在发放新的食物配给本了。为了方便那些躲藏起来的人们领取到食物配给本,当局给该地区的保护者们发出指示,规定他们在限定的时间内去领取,这样一来躲起来的人们就能够到一个单独的小办事处领取到必要的证明文件。不过这一切都必须得小心翼翼地进行,不能够将一点风声走漏到德国人的耳朵里。
好朋友,安妮
1944年2月3日星期四
我亲爱的朋友,
凯蒂!
反攻的消息搞得整个国家沸反盈天,我想你要是能够来到我们现场的话,一方面你可能会同我一样觉得非常有必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另一方面你也可能会嘲笑我们大惊小怪的,但是谁知道结果究竟是怎样的呢,也许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大街小巷都能够看见登满了反攻报道的报纸,宣讲什么:一旦英国人登陆荷兰,德国人将会尽一切可能保卫这个国家的,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不惜放水淹没。把人们都快要搞得发疯了。与此同时,还沸沸扬扬地传发着上面标有荷兰可能会被淹没地区的地图。因为其中涉及了阿姆斯特丹大部分地方,所以我们想象中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当街道上的水升到了一米的时候我们该如何是好,大家给出的答案大相径庭。
既然已经不可能步行或者是骑单车了,那我们就只好蹚着脏水过了。
那倒不用,没准儿我们可以试试游泳啊。你想一下,我们统统穿上泳衣,戴上泳帽,潜伏在水底,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看出我们是犹太人了。
哦,说的全是废话!我倒还真是想看看女士们游泳呢,到时候老鼠非跑出来啃她们的大腿不可!(我想你一定能够知道这个讨厌的说话者是位男士吧!而且也知道就是那个嗓门最大的那一位。)
无论如何我们是走不出这幢房子的,倘若发大水了,这幢房子肯定会坍塌了的,它已经晃得快要散架了。
听着,我的朋友们,别忙着说笑了,我想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弄条船吧!
费那劲儿干嘛?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呢,我们都从阁楼里抱一个木包装箱,然后手里拿一柄汤勺,当桨划!
我还是踩高跷比较保稳些,别笑,我年轻的时候还是踩高跷高手呢!
亨克先生肯定是不用这么着,他得背着他夫人呀,然后他夫人再踩着高跷。
凯蒂,你现在知道了吧?听着我们这种苦中作乐的闲聊,你一定被逗得哈哈大笑了吧!然而事实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的。关于可能会到来的反攻还有第二个问题成为我们讨论的话题:德国人要是疏散阿姆斯特丹居民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也跟着他们一同搬走呗,不过得好好化化装。
哦,不,坚决不可以走,无论发生什么,待在这里不动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德国人会想尽办法将所有的人赶到德国本土去,然后在那里将他们一个个地整死。
这是再正确不过的分析了,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是应该待在这里的。哪儿也不去,然后再想法子将库菲尔斯先生一家接进来同我们住一起。同时还得想办法弄一麻袋的细刨木花过来,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有人睡在地板上。我们现在就让梅爱朴夫人和库菲尔斯先生开始往这里送毯子之类的东西吧,你们说呢?
还不够,你得需要想着解决大家吃的问题。除了我们现有的60磅玉米还需要多采购些,我们现在还有60磅大豆和10磅豌豆,我们可以让亨克先生再去弄些豆子来,哦,对了,差点忘了,我们还有50听蔬菜呢。
妈妈,可以详细地告诉我们现在还分别有多少储备食物吗?
听着,10听鱼干、40听牛奶、10公斤奶粉、3瓶色拉油、4坛子黄油、同样大的4坛子腊肉、2瓶带柳条盖的草莓、2瓶果汁、20瓶西红柿、10磅燕麦、8磅大米。好了,再没有了。
尽管听起来我们的储备食物还是蛮丰盛的,但是我想大家一定要想到,很有可能会有客人到我们这里来,而且我们每一周都要从储备食物中拿出来一些的,这样一想,我们不是需要的更多吗?屋子里有足够多的煤炭、柴火和蜡烛。我想的是,我们现在必须得赶紧做些能够很容易藏到衣袋里的小钱袋子,以便在需要的时候随身带上钱。
我们还得将所有需要带走的生活必需品列出一个名单来,等到真要逃跑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慌张呀!对,现在就该将帆布包收拾好,倘若紧急情况发生了的话,我们可以让两个人站在门口放哨,一个站前门,一个站在后面的阁楼上。哎呦,可真是的,要是我们逃往的地方连水、煤气和电都没有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