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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末冷笑一声，雪狐随着他的意念而动，这一回他没有闪避，军刀依然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格挡之间，不管金狮加重多少力量，他都有回手的余地，足见季末的体力与反应能力都不逊于龙煊，甚至论格斗的经验，季末还在龙煊之上。
只是雪狐没有趁手的武器，在面对金狮的时候少了一分正面抗衡的力量，在金狮雄霸的力量催压之下，它只能选择迂回攻击，找到对方的弱点。
一时间，两厢僵持不下。
这场战斗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几乎大半在训练房的学生都注意到这场持续时间最长的战斗，而且其中一方还是21号房间里的龙煊！
谁能和龙煊这样的高手战得难分难解，那个76号房的难道也是一班的高材生？除了龙煊以外，一年级的新生里还有这么难缠的对手吗？
可惜他们无法直接观看战斗，好几个人已经无心训练，正在等待最后的结果出来。
终于，屏幕上“战斗中”的红色字样变成了“结束”，关注战斗情况的人立即点开这条战斗信息，就看到系统判断的结果竟然是——平局。
平手，居然是平手？！
“啧，算他运气好。”看完对战结果的季末遗憾地摇了摇头。从机甲中走出的少年浑身都是汗水，但眼神却极为精神。
想到胜负揭晓的最后一刻，他的军刀已经穿透了金狮的薄弱点，而金狮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截短矛根本不能造成伤害。
只可惜军刀的材质跟金狮硬拼的话，恐怕还是军刀略输一筹，如果是现实中的对战，这一场金狮会赢；可季末也将刀子送进了金狮的体内，换句话说，要是捅不进去，季末也不会乖乖站在原地被龙煊砍。
所以系统才判断成平局，考虑到材质上的差异，两边都不能算输。但季末觉得系统到底还是更看重机甲的数据，而非人本身的潜力。
有点可惜，但不算全无收获。
“至少，跟学长比起来，龙煊还是逊色一些。”季末下了最后的结论。
【容我提醒，谢少棠的机甲是四级下阶，比你们都高一个境界。】雪狐已经化回白色耳钉扣在季末的耳垂上，但意识却仍在和季末交流，【而且论潜力，目前来说还是龙煊的潜力值最高。】
“……哦，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说了句‘目前’？”季末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
【事关机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雪狐沉默了。
“不愿意说就算了。”季末没有穷追不舍，而是立即收拾好自己，趁76号房还没被人堵起来围观的时候，迅速离开了房间。
季末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龙煊的行动力。
这面带纠结的神色走过来的银发少年，不是龙煊又是谁？
……真是冤家路窄。
季末深吸一口气，这时候默默低下头离开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倒不如主动迎上去，“……龙煊。”
“是你？”眼见就要走到76号房，却被季末挡住，龙煊的眉毛皱得更深了些，目光也有些不耐烦，“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
真正跟面前的人交谈起来，季末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和龙煊平常相处的记忆，记忆中的季末不是偷偷跟在龙煊身后，就是偷偷找个地方观察龙煊，从不敢正面跟龙煊说哪怕一句话。
这让季末有点难办了，他可以根据人的语言习惯模仿出从前的相处模式，可前身就是个偷窥狂和跟踪狂，这让他怎么模仿？
季末的犹豫看在龙煊的眼中更像是矫情，那个生日的夜晚又不期然地从记忆深层浮现出来，那是一段令龙煊感到不悦与耻辱的记忆，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龙煊深紫色的眼眸中目光冰冷，“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你的。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选择圣紫罗兰，为了各自的前途，请你管好自己，不要为谣言制造话题。”
季末心中冷笑：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嘴上却变成充满犹豫与委屈的声音：“我……我会努力的。”
龙煊没心情继续跟他说话，直接绕过了季末就往76号房而去，因此也没注意到季末脸上讽刺的微笑。
“说是不想要交集，现在还不是急着在找我？”季末好笑地摇了摇头，“天才也是会用有色眼镜看人的人。”
【但谢少棠就不会。】雪狐忽然又蹦了一句出来。
季末被这句话噎了一下，选择性地无视了这句话，慢慢往出口走去。
还没走几步，季末就被人叫住了，对方的语气亲切温柔得就像个经年的老朋友：“季末，你还记得我吗？”
季末一回头，就看到金发的风流少年快步走向自己，“……乔斯。”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不是吗？”乔斯的笑容完美无缺，不知道他心思的人恐怕真的会为他表现出来的真诚所打动。
“哦？把我反锁在龙煊房间里的朋友吗？”季末无比自然地正视乔斯，预料中地看到乔斯表情完美的脸上出现了细微的不自在。
“你这么说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乔斯夸张地捧着胸口，并向季末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啊，没想到会弄巧成拙……不过与其在他身后默默地看他，还不如让他能永远记住你，身为龙煊的朋友，我也希望他能有个好归宿。”
但这所谓的归宿绝不可能是自己，季末默默地帮乔斯把剩下的话补完，然后露出似乎对他真挚的话所感动的表情，一语双关道：“乔斯，你真是个对朋友尽心尽力的人。”
“那当然，我希望我的朋友们都能得到幸福。”乔斯没有察觉季末的嘲讽，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乔斯，你真是个好人。”季末毫无诚意地给对方发了一张好人卡，接着睁着一双清澈的黑眸，正如对方用温柔亲切的面具来面对自己一样，季末也回以单纯无辜的伪装，“既然你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我也希望你能为我的幸福考虑……”
“有什么能帮助你的，你尽管说，我会帮你的。”乔斯依旧目光热情，但心里已经对季末冷嘲无数回了。
他就知道，季末这种卑贱如蝼蚁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的。
“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季末欣喜一笑，唇边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会笑容过大显得夸张，也不会因弧度太小而显得敷衍，看起来让人感到很舒服，“我想你每天一定有很多机会跟龙煊在一起，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他每天固定都会去哪些地方吗？”
果然是这样！乔斯冷笑，这个季末还真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接近龙煊。季末想要高攀龙煊当然没问题，而他乔斯，就要做那个把人捧得最高后再一脚从云端将其踹下的人！
“乐意之至。”乔斯虚伪无比地笑了笑，立即就报了几个地名给季末。
季末似乎对乔斯的真实想法毫不知情，他看了眼乔斯，然后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你帮了我大忙了，有你的情报，以后我都绝对不会在这几个地方出现了。”
就说这个季末一定是……什么？！乔斯险些维持不住脸上完美的表情，“你说，你要避开龙煊吗？”
“是的。”季末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欲擒故纵？跟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乔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没有听错吧？季末，你为什么要特意知道龙煊的行程还要避开他？”
“因为这是我们俩共同的愿望，我们互相看不顺眼。”
“你不喜欢龙煊了吗？”乔斯几乎没经过大脑就直接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又觉得太直白了，原本一直以来保持的良好心态产生了些许动摇，说完这话的时候乔斯的心跳都有些变快。
“嗯，不喜欢了。”季末坦然地说。
其实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喜欢龙煊的那个季末已经死了，现在的季末宁可花一点时间精力，也不想和龙煊有太多交集，除了每个星期的对战练手以外，季末打算见了龙煊就绕道走，这样说不定还能让流言平息地更快些。
乔斯一开始脑袋像是一团浆糊，过了几分钟才逐渐消化，最后自以为理解了季末的意思，“你一定是为了别人而故意隐瞒自己的心意，这太让人心疼了，季末。龙煊虽然是我的朋友，但你也同样的是，你不能因为被人说了什么就放弃自己的梦想啊！”
乔斯的眼神十分真诚，像是为季末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季末其实有些好笑，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就是喜欢龙煊的？如果被他得知季小狼的存在，恐怕会用更加同情的目光看待自己的同时酝酿更卑鄙的阴谋吧？
季末皱了皱眉，冷冷地看着乔斯：“你偷听了我和龙煊的谈话？”
乔斯张了张嘴，显然是没留意自己刚才因为一时情急而漏了陷，面对季末冰冷的眼神，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再度袭来，乔斯冷静地回答：“我其实是关心龙煊的战况，看到他出来找76号房，我才跟上来的……”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也不用浪费口舌跟你继续解释，如果你还认为我们是朋友的话，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龙煊这个名字了。”季末直接开口道。
“这……”乔斯为难地想了想，“好吧，不管你是真心话，还是在赌气，我都答应你。”可是这样一来，预期的打算就要全部落空了。
“很好，还有别的事情了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等……等一下！”乔斯下意识地拦住了季末。
“还有什么事？”
乔斯盯着季末的脸，脑子正在飞快地转动。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季末，我听说……你的学费是由季少将的老部下帮你支付的？”
季末听他这么说，内心如明镜似的清楚对方肯定还有下文，不动声色地回答他：“哪又怎么样？”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能够心安理得地坐享别人付出的人，更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这笔钱你一定会想尽办法还上的，对不对？”乔斯的眼神中透着些许自得，语气仍然真切地如同一个真心关心朋友的人。
重点要来了！
季末做出正义凛然的表情：“这是当然的，我的家教也不允许我白用别人的东西。”
上流社会的家教确实比一般人家更严格，季末从小就在将军府长大，而同样出身上层世家的乔斯也是同样，所以季末的回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乔斯终于自然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这一点一直让我很欣赏你！”
“过奖了。”比起乔斯的热情，季末完全称得上冷淡，敷衍对方只是为了能让对方更快进入主题。
“你有没有想过这笔钱还怎么还清？五十万晶可不是一笔小钱呢，我想你能找到的打工的地方就算做个三年五年也未必能还得上……正好我认识一间会所的经理，他们那里刚好需要人手，工资开得比较高，工作也不是很难，正适合目前的你。”乔斯一脸期待地看向季末，完全是个努力为朋友解决困难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丝违和感来。
季末的眼睫毛颤了颤，犹豫了下，问：“在什么地方，工资有多高？”
“地点就在巴洛克街，会所的名字叫‘玫瑰之夜’，具体的工资我不太清楚，不过肯定比你平时打工的薪酬要多，月入十万都是有可能的。”乔斯见季末有些意动，并没有继续向季末推荐，他也懂得欲擒故纵，先引起对方的兴趣，剩下的事情自然能水到渠成。
十分钟后，季末已经跟乔斯交换了联系方式，乔斯还将玫瑰之夜的一些资料传给了他，甚至还答应帮他安排这个周末就去上班，连一些繁琐的手续都可以免除了。
看着季末缓缓离开的背影，乔斯冷冷一笑，把季末的信息调出讯通仪的屏幕，在季末的照片上默默地比划了一个叉。
＝ ＝ ＝ ＝ ＝ ＝
“这是什么？”谢少棠盯着面前巨大的包裹，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得周末，一大早就被快递的门铃声给吵醒，而且包裹还不止一个！
谢少棠抱着正在揉眼睛的季小狼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季末动作轻巧地拆卸包裹不说，还在哼着歌！“小末，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谢少棠问。
“好了，这个东西放在健身房正好。”季末拆完包裹，一台巨大的仪器就立在谢少棠的眼前，“模拟对战器，原理跟学校里的训练房相似，有了这个，你的机甲就不用经常送去维修中心了。”
“……”谢少棠顿时语塞，原来你还记着那件事啊，从那以后青焰就一直没有受过伤，难道是因为你手下留情了吗？
说到学校的训练房，谢少棠就想起一件事，“听说昨天有个人和龙煊对战打成了平手？难道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季末看了他一眼，眼里透着自信，“我明明已经刺穿他的铠甲了，要不是武器不行，也不至于是个平手，下周我一定会一雪前耻的。”
“下周你还要找他？”谢少棠莫名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谁让他是这届新生排名第一的，也就他能勉强给我练练手，不过最理想的人还是你。”
“真……真的？”那种失落瞬间被喜悦代替，有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的感觉，谢少棠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不自觉地就收紧了手臂，把季小狼勒得疼了，小狼崽毫不犹豫地咬了他手臂一口。“啊，对不起，小狼……”
“别，太紧。”季小狼蹙着两条小眉毛，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肉麻。”
这个词汇成功地让谢少棠和季末同时愣住了，季末张了张嘴，“小狼，你从哪里听来‘肉麻’这个词的，你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季小狼纯真的眼睛看向爸爸，眼里写满了不解，表情真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爸爸？”
“……”被这种眼神一看，想问的话全都自觉地咽回肚子里了，算了，不管是在哪学的，不学坏就行了……至少儿子还是学以致用，虽然用的地方不太对。
季小狼一打岔，季末就忘了跟谢少棠解释他是看中了谢少棠的机甲等级比自己高，作为对战的对象再适合不过的事，跟浪漫、信任什么的还远搭不上边。
谢少棠被幸福感团团包围，一边鄙视自己为了那么点事就能高兴半天，一边又对自己的现状感到十分满意，只要季末的生活了处处有自己，总有一天他就算不喜欢自己，也习惯了自己，天长日久还怕没有感情吗？
脑袋热血上涌，谢少棠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讯通仪，将一张全黑色的硬卡片交给了季末。
“这是什么？”
“匿名账户，只要每年交一笔钱，这个账户就会一直是受到保护、无法追踪的账户，你可以把临时账户里的钱都转到这个账户里，这个应该对你接下来要做的‘那件事’有所帮助。”
临时账户是帝国银行开设的一种短期存款账户，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取出账户里的钱，银行会自行没收，三个月后临时账户的信息会被银行彻底删除。这本来是为了给移民的外来者提供方便的措施，却被季末用来安置从佣兵公会那里赚来的钱，而季末自己的银行账户里，还是那可怜兮兮的三位数存款。
匿名账户是另一间银行开设的，拥有匿名账户的人在面对资产彻查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