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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辰想一定是这颗心脏的原主人又痛了，那个人痛的时候他也跟着痛！
他突然很讨厌这颗心，不，是憎恨！
有那么一刻有这样的想法，真不想要这颗心了，宁愿心脏病房死掉也不要了！
这颗心总是折磨他，总是让他痛！
原本，他看见这一幕不是应该高兴的吗？尤其是看见顾千青的母亲，那个跪在床前绝望痛哭的女人，那个害得他父亲病死，害得他少年就遭遇家族变故，害得他母亲劳累过度住进医院的女人就应该尝受痛苦！
他也无数次狠心的要顾千青来偿还她母亲犯下的错，可是现在——他盯着那具尸体，他不愿意相信那是顾千青，不愿意她就那样死了！
她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顾千青，你怎么能！
跟在卓辰身后的萧慕锦，他看着房里的背对着他们的人，听着顾千青母亲的痛哭，侧首看向卓辰。
他看见卓辰拧紧了眉，绷紧了脸，那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浓烈的痛楚，尤其是他的手攥紧了心口，那个地方也许正在隐隐作痛。
警员莫可奈何的摇头叹气，眼角余光瞥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人，他望过去看见了卓辰和萧慕锦，不由得打招呼，“卓总，萧扶总，二位来了。”
卓辰恍然回过神，漠漠的垂下按压在心口的手，尽量恢复平静的走进去，“已经确认了？”
警员点个头，“家属已经确认是顾小姐了。”
“卓辰！”这边话音才落，那边一看见卓辰就怒火攻心的凌旋大步迈了过来，在他措不及防的状态下已经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卓辰，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这里？”
凌旋双眼透露出狠厉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卓辰，“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千青！我就觉得奇怪，公司突然安排她去国外办事却一点音信都没有，是你把她藏起来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派手下去追她？你如果不派人追她，她就不会出车祸了，她就不会……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是因为你要和秦家大小姐订婚，怕她会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所以把她困起来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一向冷静的凌旋这一刻已经失控了，她揪着卓辰的衣领来回的摇晃，用力的晃他，她真恨不得收紧手把他勒死！
面对凌旋的指责逼问，卓辰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没有一丝的表态。
顾千成在卓辰进来的那一刻收回砸在墙上的拳头，冷漠的盯着来人，直到听完凌旋说的话他心里猛然蹿起怒焰，不由分说的跨步上去抡起了拳头就要往卓辰的脸上砸去！
这一次卓辰倒是有了反应，他迅捷的抬手抓住顾千辰挥过来的拳头，那拳头就停在他面前不到一寸的距离。
顾千成用的力道十足，即使拳头被迫停止，但猛烈的拳风让没有走开的凌旋都感到心头一颤！
卓辰抓住顾千成的手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微眯起了眼眸，漆黑的眼眸深沉如幽潭，很冷又让人看不真切。
“卓辰！”顾千成咬牙切齿的叫出这个名字，额头的青筋暴起，他已经怒不可遏，“是你害死她的！你也该偿命！”他冷喝出声紧接着把凌旋推开，他揪紧卓辰的衣领，似乎真的要卓辰的命！
“千成——”被退了一把的凌旋站不稳的踉跄几步退到一边，心急的喊道。
卓辰薄凉的嘴唇紧抿，抓住顾千成揪着他衣领的手，这一次他没能拉开顾千成的手。
顾千成好似豁出一切一般的用力攥紧卓辰的衣领，他的理智链都断掉了，他现在就要卓辰的命！
157 可笑（）
萧慕锦看见这一幕只是倚在门边没有打算进去解围，倒是那个警员看见这一幕惊慌了，他赶紧上去拉顾千成，“有话好好说，不能在这里喧哗。”
顾千成现在nǎ里还听得下别人的劝说，他一手被卓辰抓住也不反抗了，只是攥紧卓辰的衣领意图勒死他。
他对多事的警员吼着，“滚开！”
让顾千成气愤的是卓辰居然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他的嘴角还微微的上扬，好似在嘲笑他！
“是你害死我姐的！是你！”顾千成叫嚣着要抽回被卓辰抓住的手揍人！
卓辰被衣领勒得微皱了眉，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欠收拾，“你说错了，不是我害死她，顾千青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害她。”
他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故意让顾千成发怒！
果然，顾千成一听他这话涨着怒意的脸都变得扭曲狰狞，“啊——”他大吼着抽回自己的手失控的向卓辰挥打过去！
十分奇怪的，他这次居然一点阻力都没有就抽回了手，用尽了力气打了卓辰这一拳！
卓辰闷哼一声偏开了头，他竟然也不躲闪！
撕裂的嘴角尝到了血的气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感觉不到痛？
明明痛的是脸颊是破裂的嘴角，他却奇怪的伸手捂住了心口，那里的痛已经盖过所有的痛！
除了萧慕锦，没有人看出来卓辰这是在找打。
顾千成见他还那么镇定，握紧了拳头再要给他一拳——在凌旋捂住嘴惊呼一声的时候一声严厉的喝声响起，“够了！住手！”
听到这声音，顾千成错愕的回头，是他母亲，她突兀的喊出口。
顾音手支撑在床边努力的让发软的双腿站起来，凌旋见状立即上去扶她。
顾音轻轻拂开凌旋的搀扶，她现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卓辰，被泪水冲刷过的双眼通红溢着痛楚。
只是看卓辰的眼神多了一丝的审视和严肃，她一步一步走近卓辰，用一种让他人看不明白的眼神。
卓辰擦掉嘴角的血，凝着向他走过来的顾音，就是这个女人害了他们卓家！
顾音走到两人面前，一眼都没有看顾千成，却命令的口吻对顾千成说：“放开他。”
顾千成一怔，一会才愣愣的开口，“妈，他是害了千青的人！”
“我让你放开他！”顾音猛然侧首凛然冷目扫向儿子，语气很沉。
顾千成不明白母亲要做什么，他心里兜着怒意，和母亲僵持的对视。
僵持了一会，顾千成才愤恨的松开卓辰的衣领，他不得不听母亲的话，他走到一边不愿多看卓辰一眼。
卓辰像没事人一般优雅自如的整理衣领，也没有要和顾千成计较的意思。
一旁的警员看见这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
凌旋狐疑的看向顾音，她不知道顾音要做什么，所以她要打起万分的精神。
顾音目光灼灼的盯着卓辰，好像要在他那张俊脸是盯出两个洞才罢休。
“你叫卓辰？”顾音微眯起眼眸询问。
卓辰整理好衣领又漫不经心的解开袖扣，“何必这样问，你应该认识我不是吗？”他把两手的袖扣解开后才冷漠的看向站在眼前的女人。
顾音的瞳孔瞬间收缩，审视的目光越发凌厉，“你是卓天阳的儿子！”
“不像吗？”卓辰冷然的反问。
顾音冷嗤，“呵——像，真是像，不仅样貌像连生活作风都一样像，卑鄙无情的男人！”
卓辰闻言黑眸一凝，“卑鄙无情的男人？”他顿一顿，继续说：“我想是您忘记了谁才是没有医德为自己私利罔顾病人真正卑鄙的人！”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锐利的眼眸盯着顾音。
旁边的人一头雾水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唯一确定的是他们两人是认识的！
顾音眸色一厉，“你乱说什么？谁罔顾医德？”
“难道这里还有谁的身份是医生？”卓辰讥诮的反问。
顾音一时哑口无言，拧紧的眉宇里有不解。
突然的安静让众人觉得憋闷，顾千成走回母亲身边护着她，冷瞪着卓辰：“你说我妈没有医德？你这害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对我妈说这样的话？”
卓辰完全不理会顾千成，幽冷的睨着顾音，清冷的薄唇轻启，“当年你就是为了你儿子那颗心去见我父亲的不是吗？”
顾音猛然一惊，还是没有说出话。
顾千成倒是明白他们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妈，他是什么意思？什么你为了我的心去见他的父亲？”她怎么又和卓辰的父亲认识了？
顾音紧紧的握一握儿子的手，“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
“妈！”顾千成吃惊，“你和他有什么好谈的！”他认为卓辰太危险，最好不要和他单独接触。
“没事，你们出去。”顾音给儿子一个安慰的眼神。
凌旋此刻虽然疑惑不解却没有执拗，过去拉不肯离开的顾千成，“我们先出去吧。”她用力拉顾千成走出外面。
顾千成虽然愿意出去了，但视线还是一直怒瞪着卓辰，末了还不忘警告一句，“卓辰我告诉你不要乱来！”
这边，卓辰睇一眼警员，那警员识趣的点个头走出去，他想这两家之间肯定有什么恩怨。
萧慕锦原本就没有进屋，等他们都走出来后，他倒是细心的帮屋里的两人关上门。
……
屋子里一时死寂，尤其是停放着尸体的房间。
只是这两人一点都没有觉得害怕，他们心里都已经把这具尸体当成了他们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沉闷的氛围在顾音开口下打破，“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卓辰冷诮的扯一扯嘴唇，他只当她这样问是在心虚，害怕别人知道她做的卑鄙事情。
“我都知道。”他冷冷的回答。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提起这事，没想到你父亲是玩弄感情的负心人，连儿子也跟他一个样！”顾音加重了语气，突然紧盯着卓辰，“你要玩弄感情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选我的女儿？”
她冷声的质问他，忽然缓缓的侧首看向床上已经被盖上白布的尸首，眼里又氤氲起水雾，“难道真是孽缘，我当初……当初就不该插手那些事！”
卓辰眉宇紧皱，他不明白顾音说的是什么，他一心认为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父亲没及时得救！
“为什么？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你害死我父亲，我要你的女儿做我的女人算是补偿，这一点都没有错，不是吗……”
他满是轻佻的话音未落，对面的顾音竟然在这个时候抬手给了他一个措不及防的响亮耳光！
“你混蛋！无耻！”顾音脸上涨满了怒焰，恶狠狠的斥责，“老的不知廉耻小的也没心没肺！你们卓家的男人都是该死害人精！”
顾音绷紧了脸，努力抑制内心翻天覆地的怒海，只是剧liè的气愤已经让她急促喘息。
卓辰这一次挨打还是没有感觉有多疼，只是耳朵有一刻的嗡鸣。
他眸色暗沉，蓄着狂风骤雨，他高大的身躯猛然向对面的女人逼近，那黑沉的眼里有嗜血的意味。
顾音被此刻浑身散发阴冷戾气的卓辰震得不由自主的后退，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没有血色，“你……”
他眯起鸷冷的瞳眸，一步一步逼近，“你为了救自己儿子的性命，不顾职业道德，滥用私权将我父亲的手术挤下去，现在我父亲死了，你倒是好意思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串话，幽光流转的眸子里是深深的痛恨！
顾音倒吸一口气，“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卓辰已经将顾音逼到墙角，看着她无助的靠住墙壁，他这次停下脚步。
顾音明显看见他眼里面深刻的仇恨，她忽然微仰起头呵呵的笑了，那笑声凄凉中带着讥讽。
卓辰被她突然的发笑心间发慎，眼眸一凝，“你笑什么？”
顾音紧靠着墙壁支撑自己虚软的身体，微侧首看向床的那边，“我笑……我笑我自己，”笑她自己枉做了那些事，她顿一顿，突然加大声音，“我也笑你！”说道最后她猛然抬眸直视他。
“笑你真是错得离谱，你的仇恨真是可笑！”她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卓辰凝着顾音，嘴角始终是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在他看来，此刻的顾音一定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疯言疯语。
他的仇恨很可笑吗？一点也不！他不会忘记父亲死之后所遭遇的一切，十几岁的年纪他过早的看见了人情冷暖！
谁吃饱了撑的想活在恨意里？如果父亲名没有死，他如今会那么狼狈的被秦家拿捏着一张破烂合约要挟他？
顾音还在继续说，“你以为的真相都是错的，你抱着这个错误的原因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你真是可悲！”
卓辰冷哼一声，“你不用为自己所做的错事找借口！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我没有向你本人追究已经算是最大的宽恕！至于你的女儿——”
158 两清了（）
卓辰说道这里忽然停下，幽冷的眸光扫一眼那边的床，语调徒然变得冷酷，“我本想让她偿还作为母亲的你所欠的罪孽，现在既然她死了，那就一命抵一命，我不会再追究。”
说完，卓辰的视线不自觉的再次移到床上那个盖着白布的尸体，他心间狠狠一抽！
顾千青，我们现在终于两清了！
两清了……
卓辰猛然转身大步的要离开这里。
顾音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急促的朗声说：“卓辰你会后悔的，会为你做的错事付出代价！你知不知道你和顾千……”
她的话被打开的房门阻断，卓辰根本就不听她说的，拉开门快步离开。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等候在外面的顾千成和凌旋急切的奔进来，两人奔到顾音面前。
“顾阿姨你没事吧？”
“妈，你怎么样？那个混蛋有没有欺负你？”顾千成紧张的检视母亲。
顾音忽然用力的握住儿子的手，带泪的目光凝视着他的样貌，那目光又是那么的悠远，好似从这张脸上看见了另一张脸。
“千成，你姐，你姐死得好冤好冤啊……”突然间万千语言都难以表达顾音此刻的哀恸，她低低的痛苦抽泣。
“妈——”顾千成反握住母亲的手，他何尝不痛？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手刃了姓卓的！
“千青……千青……”顾音伸长了手要去抓床上的人，顾千成却紧紧的抱住哭泣的母亲，“妈，你别这样，别这样。”他哀求着。
“千……”顾音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仰头倒下去。
顾千成和凌旋手忙脚乱的接住晕倒的顾音，两人再次惊慌了。
…………
卓辰疾步走出医院，脑子里一直回响顾音刚才说的话——卓辰你会后悔的，会为你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他阴冷的勾唇，他才不会后悔，也没有所谓的代价！
要付的代价他早就付出过了，这些年他一直活的不痛快，他无辜的遭受这一切又怎么说？
现在好了，那个女人的女儿死了，她也尝试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吧？
哈哈，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他的心怎么那么没有出息？为什么会那么痛？
他拐进一个无人的角落，好像被人突然把全身的经脉都抽断了，一下子无力的后背靠在墙上，一手撑着墙壁支撑自己好像虚脱的身体。
心脏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食他的空气，他呼吸急促，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他要窒息了！
高大的身躯竟然沿着墙壁在无力的下滑，他蹲在了那个无人的角落里，双手插入发丝揪紧一头的黑发，他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着，他无法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