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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问道:“说起来,你姐姐去了也有一年多吧,心情如何?”
阿熙道:“快要订婚了。”
“噗咳咳咳咳……”姑娘呛着了,半晌才拍着胸口说,“订……订婚?这么快?”
“有人追,且追的紧。她这辈子何尝被男人那般追求过。长得还帅。”
“额……那个谁?”
“我没问。”阿熙道,“大约忘了吧。”
吴小溪道:“环境变化那么大,人便犹如脱胎重生似的。阿熙,你真的要去啊。我想留着你呢。”
“不干。”阿熙撇脱道,“明年必走。掌柜的记得答应我的奖金。”
吴小溪哼道:“你家叔祖父富可敌国,还惦记我那两个小钱。”
阿熙理直气壮道:“那两个小钱难道不是我自己辛苦赚的?我男人是个书呆子,养他很费钱的。”
“罢了罢了!”吴小溪摆摆手,“说的就跟那么大一个项目要靠家属养似的。”阿熙哼了一声。三人又吃了会子茶,结账离去。
瞧着他们的背影,明端与世子皆若有所思。童不野先道:“那个阿熙是男的吧,没错吧。”
明端道:“虽生得女相,是男人没错。”
“他方才说要养他男人。”童不野眨眨眼,“世子,这公子长得真不赖,抢过来?”
世子淡然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明端咳嗽两声,警示了童不野一眼。童不野缩脖子。世子揉了揉太阳穴,“吴掌柜说的没错,废奴不论如何是要废的。我祖父心里也该明白了,只是颜面上过不去。”
明端道:“那就好办了。寻个他信得过的嘴巧之人好生劝说,只当是老人家心慈面软被劝动了,就坡下驴。”
世子愁道:“他信的过的都不支持废奴。”眼睛不觉朝楼下瞟去。
吴小溪等三人正离开茶楼,与一个人迎面相遇。那人“哎呀”了一声,颇为惊愕。世子听着耳熟,偏看不着那人的脸。只见他与跟着吴小溪的那姑娘立在楼前说了几句话,又对着行礼,姑娘才跟同伴一起走了。那人进了茶楼。
不多时,楼梯上脚步声起,伙计引着方才楼下那人上来了。世子一眼望去,登时认了出来。此人便是裘良之子裘行正,原在秦国当细作,自己特调了他回来做事、才刚刚到成都。裘行正上得楼来,独自挑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等了半日,见他不像是与人邀约,世子便打发明端去喊他过来。裘行正听了明端所言,顺着他手指方才一瞧,正看见世子望着这头微笑,赶忙立起。遂跟着明端过来了。
世子含笑让他坐了,几个人互相认识。世子问道:“裘二哥,方才你在楼前与一位姑娘说话,她是何人?”
裘行正拍手道:“此女乃一奇人!世子,我想撬她到蜀国来为官。”世子挑眉。裘行正兴奋道,“那位眉姑娘本为秦国一诗妓,后来才知道竟是御史大夫丁大人的亲侄女、因是内卫才去的花楼。前两年升迁做了内卫指挥使。”
明端忙问:“可是丁眉大人?”
“正是!”裘行正道,“只可惜上任不久秦国加入联邦,全部官员重新调配,她这种官儿是头一个保不住的。我也曾打听过,她离开秦国上别处散心去了,不曾想竟跟了个商贾做买卖。”乃竖起大拇指道,“真真是稀世罕有的人才,做买卖实在可惜。”
世子等人互视了几眼。明端叹道:“只怕咱们抢不过人家掌柜的。”
975。第九百七十五章()
裘行正说起方才在茶楼下偶遇了先秦国内卫指挥使丁眉; 向世子举荐。明端摇摇头,将吴小溪的身份说了。裘行正立时哑然。世子叹道:“想在蜀国用女官还没那么容易。我祖父不会答应的。”
裘行正惋惜道:“女官哪里不好?春风楼人质那回,眉姑娘之处置如神人一般; 多少人当堂拉拢。可惜她是彼国内卫。”又想了想; “我去劝说太上王如何?”
世子眼神一亮。明端拍案道:“对了; 裘大人合适!”裘行正一愣。明端乃将世子欲找个人劝说太上王废奴之事说了。“闹成这样他心里已明白了; 只缺个台阶下。”
裘行正登时拍胸口:“我去!管保说服他老人家!”
明端连连拱手:“拜托裘大人了。”
童不野在旁悄悄冒出一句话:“最终还是要废奴; 何苦来那会子把世子和三殿下关起来。巴巴儿折腾这么久。”
世子长长吐口气:“也未必是坏事,不然他老人家是不会服的,日后我做什么都有阻力。”
当日,裘行正进蜀王府劝说太上王。费了一番口舌之后; 老头终砸了只青花大茶壶:“孤王再不管事、凭他们闹成什么去,可好?”遂气病了。政事还给世子。
次日,又是裘行正约见瑞霞米行的彭老爷子,保证朝廷不干预市场。老头面上笑呵呵的,答应这就召开商行大会诏告众同行,裘大人可否参加?裘行正欣然答应。汇丰钱庄之事暂时无解,众商贾口中说着奉承话; 瞧面上神色皆不大相信。搬迁的商铺工厂依然络绎不绝; 裘行正一筹莫展。
成都本是汇丰的总号。如今虽没了; 别处依然开得火热。成都总号的一应业务在别处都承认; 故此每日都有许多人跑去长安汇丰办事。长安汇丰干脆大扩门面; 蜀国商户甭提多麻烦了。
世子得权; 重新开始废奴; 除贱籍和改田税等一并下去。朝中文武虽依然不愿意,眼看着真假游击队四处闹事、朝廷毫无应对之策,也只得忍了。游击队活动戛然而止,气得司徒岑拍桌子骂娘。世子又命工曹官员去别国屯些米粮盐布等物以备不时之需。
另一头,调裘行正回来原本是为了接任成都知府,因红骨记的大掌柜吴小溪亲来成都,遂先派他去了火器局。吴小溪这趟带着两个助手,秦国人丁眉和晋国人阿熙。裘行正一面跟人家谈生意,一面使劲儿套人家下属的近乎。
这日,世子在府中设席宴请文武百官,也给吴小溪下了张帖子。裘行正趁机约丁甘二人去太白楼吃酒。太白楼乃是成都的老牌酒楼,从来最贵。他二人含笑答应。
酒过一巡,三人开始闲聊。裘行正一问,阿熙是个断袖,且已有了相好。那相好眼下还是个大学生,明年毕业。阿熙家叔祖父和姐姐都在北美,等他相好毕业之后两个人一同过去。裘行正问“为何不留在红骨记”,阿熙道:“过两年北美便许同性成亲了。红骨记生意暂不做去那头。”裘行正便知道这位是没法子撬的。
又问丁眉。丁眉说她是在郑国游玩时偶遇吴小溪的。跟着掌柜的极长见识,暂不欲回秦。
裘行正道:“小丁大人委实可惜。当日在春风楼,不是有联邦的人邀你去礼部为官么?”
丁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依着我的本事,到礼部谋个小官不在话下。只是我有些不痛快。好容易爬到了正三品大员,他们说撸就撸了,连个由头都没有。”
裘行正道:“小丁大人,这可真怨不得他们。内卫是做什么的?不论如何不能让秦国人接着管。”说着,替她把酒添上。
丁眉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再说他们对我伯父挺好。”乃闷闷不乐,又仰脖子将跟前的酒吃净了。“偏除了联邦,别处都不设女官。”
裘行正含笑半真半假的说:“小丁大人要不要来蜀国?我们世子预备设女官了。”
“可拉倒吧。”丁眉瞥了他一眼,“你们世子压根没有权柄,都在他老子祖父手里捏着。趁蜀王不在偷偷摸摸废个奴,还让你们太上王重兵围府闭门思过。”她摆摆手道,“依我看,等蜀国灭了他都做不了主。”
裘行正面色一沉:“小丁大人纵瞧不上我们世子,何必咒我蜀国。”
阿熙道:“不论蜀国陈国楚国庐国,等国力差距大了自然撑不住。要么干脆加入联邦,要么等着成为齐国吴国。裘大人若不信,只管到联邦几所大学去走走。人才量产,专业越来越细化。我男朋友学的是建筑,大后年他们系就要分成建筑学和建筑设计两个专业了。一个偏学问,一个偏实用。你们蜀国上下独有一所大学,且理工科基础弱。成立这么多年都没出几样实用的发明改进。不过——”他看了眼丁眉:“蜀国有殖民地,可以坚持很久。”
“不好说。”丁眉道,“先挺过这次经济危机再看。”她似笑非笑向裘行正道,“要使很多很多钱的。若非你们逼走了汇丰钱庄,拿些打劫来的别国古物跟他们换金银最方便不过。旁人可没有他们家那么多、随手拿得出来。”
阿熙笑道:“那个容易,送去长安的汇丰换便是。又近。”裘行正面色愈发难看。
丁眉托着腮帮子饮了口酒,懒洋洋的道:“他们是做钱庄的,又不做古玩。上回在辽国收那么多器物卖得出去?若卖不出去,资金积压不是他们那行的大忌么?”
阿熙道:“转手卖给联邦官府呗。”
“嗯?”
“联邦各处都在修博物馆。”阿熙道,“博物馆也互相比着呢。稀罕东西不怕卖不出去,横竖官府最是有钱。赵国的邯郸博物馆欲单开西洋展馆,准有不少藏品是从汇丰买的、原先藏在辽王府库房之物。”
丁眉想了想,不觉点头:“有几分道理。这些东西赵王并不方便直向辽王买去。”
裘行正问道:“他们做的博物馆,里头藏了那么多稀世奇珍,不怕被盗贼偷了么?”
阿熙笑道:“博物馆安保极严,寻常贼寇进不去的。”
裘行正道:“那……他们花了那么多钱买的展品,得卖多少张门票才能收回本去?”
丁眉道:“公共资源门票不过是个意思。听闻日后都要免费,连紫禁城在内。就是拿官府的税钱养着。”
裘行正不信:“白眉赤眼的花税钱养那个?可不傻么?”
丁眉白了他一眼:“你们蜀国花税钱养着蜀王太上王的一大堆小老婆,宫女太监还专门分管衣裳的管首饰的,可不傻么?”
裘行正道:“这哪儿跟哪儿!天家开枝散叶本是天经地义。”
阿熙拿起酒杯道:“裘大人想必不明白这是哪儿跟哪儿。你们世子明白,回去跟他打听便好。”裘行正亦举杯,二人饮了一盏。
裘行正知道三言两语的撬不动丁眉,便不再试探,只绕着弯子套话。这两位年纪轻轻滴水不漏,要紧事一个字没让他套走。
散席之后,裘行正转身去了世子府细说经过。说道博物馆,世子点头道:“我说呢,汇丰收那么多东西作甚。”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便愣了。裘行正等了半日,世子轻叹道,“你不是好奇联邦的官府为何花钱养博物馆?因为他们行的是君主立宪,再不养天子家了。”遂随手拿起笔来列了张书单子,命身边一个太监去内书房找出来,乃向裘行正道,“这些书我们成都买不到。借你看看,看完你就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
裘行正赶忙行礼致谢,又惋惜道:“丁眉怕是不愿来蜀国了。”
世子思忖片刻道:“她是个明白人,且非常清楚联邦的目的。然她又是官宦子弟。既然不肯欢欢喜喜的去京城当礼部官员,保不齐骨子里支持早先的制度更多些。那个阿熙说的没错,联邦人才太盛。咱们……若能从秦国捡到人才,也不能放过。咱们穷啊!”不觉又叹。
数日后,丁眉收到一张帖子,乃是世子身边那位姓童的姑娘邀她同游武侯祠。丁眉有些纳罕,向来人道:“这童姑娘与我只一面之缘,为何见我?”
阿熙在旁道:“他们世子白龙鱼服都带着她,想必是个人物儿。你见见总不错。”
丁眉懒懒的道:“人家说你好看你便欢喜是吧。阿熙你别红杏出墙,燕大还有人日日望夫呢。”阿熙横了她一眼懒得搭理。丁眉拿着帖子思忖片刻,答应准时赴约。
过了两日,丁眉来到武侯祠,香客游客皆清理干净了,门口有人特意迎她。丁眉跟着引路者进入祠堂,只见堂中有一男子负手而立,正在瞻仰诸葛丞相宝相,拿个背影对着丁眉。引路者立时退了出去,阖上门。堂中男子身形矮小,丁眉心中已隐约有谱了。果然,此人转过身来,正是蜀国世子。
丁眉抱了抱拳:“世子殿下。”
世子立着不动,悠悠的道:“听闻丁大人早先当内卫细作时曾在花楼扮诗妓,见过不少男人,想必眼光不错。”
丁眉眉头微动:“尚可。”
世子道:“你瞧我像女子么?”
“不像。”丁眉道,“世子虽男生女相、身量略矮,然举手抬足、一静一动无一不是男子之态。何况你有喉结。”
世子苦笑了下,伸手在脖子上一摘,竟把喉结摘了下来。丁眉愕然。世子定定的道:“我老子没生儿子。”丁眉有些无措,干脆默然。良久,世子长叹一声,“从在学校开始我便扮作男孩子了。说话、动作处处模仿男人,已有十来年。同学全都以为我是男的,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男是女。”
丁眉迟疑道:“这样……好么?你纵做了世子,也是穿凿扭捏而成,终不是真男人。”
“我并不愿意。”世子道,“正如丁大人所言,眼下我手中权柄过虚。我本无意跟父亲祖父夺。权,奈何局势相逼、他们的思想已落后时代。蜀国若任由他们处置,定然亡得极快。再有,为了我自己能光明正大的把‘世子’二字改作‘世女’,我也必要在国中任用女官、兴起女权。丁大人可愿意助我。”
丁眉想了会子道:“太上王肯么?”
世子道:“裘二哥会劝下他的。再说他正装病呢,朝廷在我手。”
丁眉道:“我见过许多太上王那个岁数的人。不论看着多开明,有些事终究根深蒂固。世子还是莫要太自信。”
世子微笑道:“倘若他肯?”
丁眉一躬到地:“丁某才疏学浅,愿为世子大业尽绵薄之力。”
世子气定神闲抚掌道:“我就知道丁大人必会助我。”
丁眉假意叹道:“世子藏了这么一张牌,那个有志女子受得住此诱?”世子大笑。丁眉心下五味杂陈:连肆意而笑都是男声,此女当真演戏成日常了,倒是可怜。
二人遂约定,假如太上王允了世子用女官,丁眉便入蜀国。
裘行正闻听得喜得手舞足蹈,立时上蜀王府去见太上王。
不曾想太上王竟死活不答应。他道:“朝班之上站个女人,像什么话!早先我们打仗时,整个军营都不许有女人。若实在有才,让晏儿收她做个妃子,不也能替晏儿出力?”
裘行正跌足:“人家怎么肯!”
“她怎会不肯?”太上王道,“她不是模样平平么?我晏儿乃是世子。世子身边哪个女子不是绝色。”
“我的太上王!人家是当过堂堂三品大员的!”裘行正都快急哭了,“后院之地早已瞧不上。”
太上王哼道:“瞧不上便罢了。”
“哎呀当真是人才啊!世子费了多大力气才从红骨记撬过来。”裘行正已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上王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跟晏儿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不娶媳妇成日惦记着用女官,他祖母头发都急白了。纵不选嫡妃,先选两个侧妃也成。”
裘行正愣了。“啊?!”太上王抖手让他出去。
裘行正迷迷糊糊到了门外,送给他出来的老太监凑到他跟前低声道:“裘大人,王太后恼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