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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了顿便饭,郝姑姑还上楼梳洗一番。
下午要起身时; 一个押送之人笑道:“郝姑姑; 咱们从今儿起换汽车了。”
郝姑姑一愣:“汽车?”
“对,汽车。”另一个道,“你们晋国有汽车没?”
先一个笑道:“晋国怎么可能有汽车!晋国还在原始社会。别说有; 连听都没听说过。”乃齐声大笑。
那笑声听在郝姑姑耳朵里极刺耳。她想了想:“听说燕国摄政王给我们韩老太君贺寿时; 送了一辆汽车。”
他二人仍笑:“那有什么用!连汽油都买不到!”遂催促郝姑姑快走。
三人登上一辆汽车; 他二人坐前头; 郝姑姑坐后头。乃开着车跑了起来。郝姑姑大惊——这汽车比马车快得多,赛过最快的军马。前头没在开车的那位道:“马匹跑累了一定要歇息或是更换,汽车就不用,加油就行。这样可以省下许多马匹。”
此后两位赵国小官轮流开车。非但没有星夜兼程赶路,反倒有几分悠闲。路上汽车不多,开车的都威风八面。数日后黄昏时分,三人赶到莱州。城中近港有一客栈,郝乔便关押于此。姑侄二人相见,抱头痛哭。郝乔身上带着枷锁,饮食中亦掺了药,半分逃不得。
原来那炭笔字画乃是郝乔在邯郸时托一个送饭之人匆忙带出的,并无什么和尚。显见东西落入敌手,被利用了一把。郝乔轻叹,将自己被擒经过说了一遍。
郝姑姑大惊:“是贾琮所为?!”
郝乔苦笑道:“纵然知道,连半点音讯都传不出去,何用。”乃问侄女如何到此。郝姑姑也说了被绑架经过。郝乔摇头道,“我本想着,贾琮此人对我颇为忌惮,也许会使人去试探你。依着你的聪明,保不齐能猜出点痕迹来。他终究还在我们太原城内。若能拿住了他,救我便容易多了。谁知他玩了这么一手。”
郝姑姑笑道:“姑母做得好。”乃挤了挤眼。
郝乔皱眉,旋即看了看侄女的衣裳,惊道:“他们没给你换衣裳?”
郝姑姑道:“不曾。我是女人,路上押送的我都是男人。”
郝乔忙拉着她低声问道:“书库可有人找上你?”郝姑姑眼睛锃亮连连点头,嘴角笑得老高。郝乔跌足道,“咱们又能多几个人陪着去南洋了。”郝姑姑一愣。郝乔摇头不语。
此时早已入夜,外头灯火通明。院中几盏明灯亮了起来,郝姑姑惊异不已:“那是什么灯?好亮!”
“蓄电池电路灯。”郝乔望着窗外喃喃道,“委实不是对手。也罢,认输吧。”
不多时,有人敲窗。郝姑姑急忙打开窗户。上回那夜行人跳了进来,含泪朝郝乔行礼:“郝统领,属下等营救来迟,还望恕罪。”
郝乔一叹:“来了多少人。”
“三十六人。”
“这么多?”郝乔皱眉,“王爷肯答应?王府的人手够么?”
夜行人笑道:“王爷说让属下务必找到乔统领,不拘多少人手。”
郝乔翻了翻眼皮子:“也罢,横竖吃穿用度都是他们联邦的。”夜行人与郝姑姑皆愣了。郝乔再叹,“贾琮那几个手下行事何等周密,哪里会漏如此大的破绽当你们追踪上来。这儿是人家的地盘。”
正说着,窗外一声哨响,路灯骤熄。夜行人急忙探头出去,只见四周院墙上不知冒出了多少戴圆盔的兵士,手持火。枪指着屋顶和院中。他带来的夜行人已被团团围住。乃大惊。
郝乔朗声道:“行了。人家是十面埋伏,且火器强似咱们许多,打不过的。就这样吧。”乃命手下人投降。不多时,三十六个从晋国追踪而来的夜行人悉数就擒。
有个矮胖官员笑眯眯走了过来,朝郝乔拱手:“郝师叔辛苦了。我们已和周国主商议好,诸位明早就上船,直接驶去爪哇国首都椰城,彼国长公主周大梅到时候会亲去港口接你们。好生度个假吧。想给家人写信报平安的今晚就写好。”
郝乔似笑非笑道:“那信你们该不会又添上点什么吧。”
官员义正言辞道:“我们少不得要拆开检查的。总不能让你们通风报信吧。”
郝乔道:“我只不明白,你们抓我们这么多人去南洋作甚。”
官员摆摆手指头道:“晋国书库的人又减少了三十六个。你们四殿下已联系上神盾局,就是认钱不认人的神盾局。”
“神盾局?”郝乔皱眉,“他与神盾局什么相干。”
官员随口道:“说来话长。有位姑娘的长辈在北美发了大财,雇神盾局将她从晋国接走,途径赵国。那姑娘见街头柿饼香甜的很,遂买了十斤、雇神盾局给她的情郎送去。那情郎就是你们四殿下司徒巍。司徒巍聪明,当场猜出买柿饼之人是谁,也猜出给他送货的汉子不是寻常货郎。遂与搭上线了。”
郝乔思忖片刻道:“神盾局本来也不难找,只是雇他们做事贵的很。四殿下有多少钱?”
官员笑道:“无碍。我们王爷与神盾局是老交情了,商量好让他们只给司徒巍报十分之一的价,其余差价我们出。横竖我们一不缺钱二不缺人。不像你们晋王,修铁路要花钱、赎回细作要花钱、重建皇城司要花钱,眼看汛期到了汾河说不定涝一把更得花钱。国库都空了!人才也少。我们费些周折哄了各位离开太原,书库就少了三十六七个位不是?我们外头有三百多号呢,这些人明儿都跟着海船护送诸位去南洋。而我们的人手依然要多少有多少。纵然是一比十的用人,晋国也压根耗不过我们。”
郝乔怔了怔。半晌,苦笑道:“委实……耗不过。我依然不明白你们王爷打的什么主意。”
官员掐指算了算道:“郝师叔不用着急。等你们在爪哇逛一阵子,再看报纸,就知道了。”又看了眼一众俘虏,“放心吧,诸位的家小皆不会有事的。”乃拱手离去。
他前脚刚走,大伙儿都去看郝乔。郝乔道:“问他们要纸笔写信吧。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扭头见院中电路灯已明,又是一声长叹。
次日一早,郝乔等人被兵士押送上船,离港入海。漫说逃跑,连报信的机会都寻不着。三四十人立在船头,眼睁睁看着海岸越来越远。郝乔想了想,问押送将军道:“你们联邦在鲁国安置这么多兵卒,鲁国不在意么?”
那将军道:“鲁国虽暂未加入联邦,早已是我们的地盘了。”郝乔愕然,旋即苦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晋国书库收到同僚从赵国发回的信函,说已跟上了郝姑姑。她被一秦国官员绑架,欲送去鲁国莱州港与乔统领会合后同绑去爪哇。晋王大惊,不想老二竟拉扯上了数国,愈发命加强戒备。
御史台开始详查世子手下所犯的案子。因三殿下的手下已把要紧信息给齐全了,查起来极容易,数日之内已拿了十几位大人下狱。贾琮赶忙又给晋王送去一封信,说自己那北美最缺人口,尤其缺认得字的人。王爷若要严惩这些贵国官员,求您老别杀了,将他们卖给我。上回齐国整顿吏治,查抄了几十户人家,悉数让西洋英吉利国买了去,如今不少成了柳皇后的幕僚。晋王一瞧,这些人还能卖钱?可巧孤王还有那么多细作要花钱去赎回呢。登时大笔一挥答应了。
五位成年王子,四个闭门思过,只有司徒巍还能在府外蹦达。每日照常往中书省衙门与章肃等人议事,每日都得好感。世上从来不缺投机者。登时有人开始上他府上投靠、送礼、讨好。司徒巍摇着扇子慨叹道:“可算活得像个特权阶级了。”
他乃思忖着,眼下投靠过来的人还没有出挑的,自己身边缺个靠得住的人物。偏他如今在外朝才刚起步,不能过于惹眼。斟酌良久,想到了一个人。遂以暗语传信给甘可熙,约他明晚见面。一时甘可熙回信,明晚不得空,改作后日如何。司徒巍答应了。
偏这会子有人送来一张帖子。原来明儿乃韩斐生日,邀几个人去郊外庄子小酌,他借了祖母的汽车玩儿。想着四殿下喜欢那东西,明儿正巧是休沐日,问他可愿一道去。司徒巍大喜。韩奇岂能随意允许嫡长子邀王子赴私宴?欣然允之。
次日,司徒巍穿了身西洋礼服,戴着西洋礼帽先往韩家去。见了韩斐,看他也穿着西洋礼服,互视而笑。不一会子韩麓出来了,干脆穿了身常春藤大学的运动服。韩斐待司徒巍颇有几分敬意,韩麓只当他是隔壁学校的同学。一时又来了几位王孙公子。司徒巍瞧了眼,当中还两位少年穿着燕京大学的校服,遂寻人打听。原来他二人一个是世子妃家的族弟,在燕大新闻系念大一;另一个便是建筑系的章文兰,已经大三了。过了会子,甘可熙竟也来了!殷庄扮作护卫跟在他身后。甘可熙看见司徒巍便是一愣。二人互视两眼便心照不宣假装不熟。韩斐见客人已到齐,请大伙儿同出门去。
一行人马踏青砖来到韩家的庄子,早有管事迎了出来。笑道:“大爷,都已预备好了。”到了后头,见此处修着齐齐整整的水泥路面,远远的可望见那辆贾琮送给韩老太君的汽车停在大草棚前。众人跑马过去,嘻嘻哈哈在汽车跟前跳下马围着细看。多人不曾见过此物,皆以为奇,问韩斐是何项所使。
韩斐笑道:“这个当问四殿下,他们大佳腊街头已有在跑的了。”
司徒巍道:“大佳腊也不多。不过产量上来快的很。”乃含笑看着章文兰,“这位兄台穿着燕大校服,不知京城如何?”
章文兰道:“京城大概比大佳腊还少些,也就官府和富贵人家开得起。不过保定府已经在修建汽车制造厂了,天津大港也找到了油田。”
司徒巍道:“我记得报纸上说,大港油田是贾琮掐手指头算出来的?”
章文兰笑道:“那个就天晓得了。不论是不是他算的,横竖找到了就是好事。”
司徒巍抚了抚汽车玻璃,叹道:“大佳腊的车都上路了,咱们晋国还稀奇的很。委实落后人家不少。”
韩麓道:“这算什么?拿钱去买就是了。晋国落后的不是这个。联邦各处皆禁止人口买卖,晋国还在使唤奴才呢。今年秦国丞相朱桐已改革税制了,晋国的士大夫非但不交田税、他们的亲眷连商税都少交。经济越发达的地方赌场的税越高,咱们晋国赌税才十税二。我老子提了多少回加赌税。司徒巍同学,你老子为何不答应啊?”
司徒巍摊手:“我哪里知道!我三个月前也跟你一样在大佳腊好吧。”
韩斐咳嗽两声:“朝中阻碍厉害。”
几个人齐声问:“谁在阻碍?”
韩斐道:“多了去了。此事回头再商议。行了行了,开车玩儿吧。”
众人有些扫兴。韩斐已打开车门,问道:“谁先上?”
有人笑道:“自然是四殿下先上。”
司徒巍当真喜欢汽车,遂不客气先上了。一踩油门,车子突突突跑了,没见过的皆惊叹。横竖轮不到自己先上,甘可熙远远的避在人群后头,眯起眼望着司徒巍开着车越跑越远,转过弯子不见了。
948。第九百四十八章()
韩斐生日; 请了些晋国的世家子弟在郊外庄子小聚。司徒巍率先开着汽车兜圈子去,旁人三三两两立在树荫下议论。有个人过去同章文兰的师弟说话,他便撤出来径直走向草棚。甘可熙正闪在草棚里头暗中观察; 见他来了轻轻躬身点头。
章文兰含笑道:“日头下面愈发热了; 树荫挡不住。还是棚子里舒服。”乃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章文兰。”
甘可熙眼神闪了闪; 伸手与之相握。“在下甘可熙。”
章文兰松手随口道:“甘公子觉得晋国日后的道路在哪儿?”
甘可熙道:“如此大事; ‘我觉得’无用。”
“年轻人何故如此悲观?”章文兰道,“未来还不是在我们手里?”
甘可熙瞧了他一眼:“章公子的婚事能自己做主么?”
章文兰想了想:“我家里会考虑我的意思。”
“假如他们不考虑呢?”
“那只能毕业后留在京城了。”
“那还不是无用。”甘可熙道; “只能逃走,晋国如故。章公子的兄弟姐妹一般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误娶河东狮、误嫁浪荡子只能忍着。”
章文兰思忖道:“倒也有理。依你看该当如何?”
甘可熙道:“我才说了; 不能如何。靠文人是无法改变政体。”
章文兰看了看他:“你也在外头念书?”
甘可熙摇头:“只看了些外头的书罢了。”章文兰诧然。
偏这会子司徒巍开着车重新出现在视野,众人皆议论起来。章文兰看着汽车道:“四殿下呢?”
甘可熙垂着眼皮子道:“最腐败的民主好过最清廉的专。制。”
章文兰微笑道:“四殿下受到的教育与旁人不同; 愿意君主立宪也未可知。”
甘可熙眼皮子垂得更低了:“从秦赵燕鲁等有明显君主立宪意图的国家看来; 凡首领无意维持君主专。政的,都不肯让王爷后院满佳丽。比如越国朝政已被定国公甄藏珠把持,越王连个侍妾都收不到。管中窥豹。四殿下至少在大佳腊和太原同时择定了四位后院人选。”
章文兰皱眉:“大佳腊的女孩子怎么会肯?”
“大佳腊那位大约是正妃吧。”甘可熙道,“可能不知道他在太原别有佳人。再说,愿意呼奴使婢之人也不在少数。你雇个佣人还得给他工钱; 你心情不好打骂他撒气、他说不定就撂挑子不干了。奴婢则生死在你手。”
章文兰眉头愈发紧了。忽然瞧了他一眼:“这也算四殿下隐私; 你如何知道?”
甘可熙道:“四个里头; 有一个是我姐姐。”章文兰霎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偏他又喃喃道; “她在太后院中,已多日联络不上,不知如何了。”
章文兰自然以为庭院深深与世隔绝。制度缘故毫无法子,遂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连皇宫都可以参观,说不定日后能有改变。”
甘可熙道:“皇宫太贵,寻常人参观不起。”
章文兰顿时愁道:“是啊……我都没去参观过。本来今年暑假我本预备迟一个月回来的,都跟家里说好了。故宫博物馆给我们系开放免费参观。谁知我祖父打发人十万火急召了我回来,又没什么要紧事。喂,这位护卫兄弟,你笑什么。”
甘可熙扭头一看,殷庄脸上尚有未曾收敛的笑意。乃以目相询。殷庄道:“紫禁城我逛过。”
他二人皆惊:“你逛过?你那么有钱?”
殷庄到:“章公子方才说的故宫博物馆,我妹夫就在那儿办差。”
章文兰不觉抓了他的胳膊:“你有亲戚在故宫博物馆?做什么的?”
殷庄道:“是个什么研究员,专门琢磨宫中斗拱的。”
章文兰惊呼一声:“在故宫研究斗拱?!他叫什么?说不定我看过他的文章!”
殷庄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甘可熙。甘可熙点头。殷庄道:“叫赵青云。”
章文兰又惊呼:“赵先生!哎呀你妹夫是赵先生!他来我们系里讲过课!我看过他的论文!”
殷庄诧然:“章公子竟知道他?”
“当然!”章文兰道,“你不知道他很有名?”
“会不会是重名重姓?他不过是个寻常匠人。”
章文兰吐了口气:“也是。我们这个专业,在晋国不怎么受重视。”乃朝殷庄作了个揖,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