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⒆勇轮嗟拇笫虏糯┠亍!
司徒磐呆了半晌:“燕国若还在贾琮手里,莫非过个十几年燕国也会如此?”
于秘书哑然失笑:“十几年?最多两年。快的话一年就够了。”
司徒磐哼道:“你当民俗那般容易变的?老人家哪里肯穿这些古怪衣裳。”
于秘书微笑道:“原本就没预备让老人家换。只要学生、兵卒、捕快等人上学、训练、巡街穿就行。散了学下了工爱穿什么穿什么。我们这儿最初也是从校服工装开始换的,渐渐的大伙知道新款衣裳的便宜之处,就都爱穿了。”
司徒磐冷笑道:“若是捕快不愿换呢?”
“燕国官吏多半有才。”于秘书道,“改投齐鲁晋吴都不难。”
司徒磐又噎着了。半晌道:“既如此,为何不干脆连官服一道换了。”
“听说官服得有民族性,暂不打算换。”于秘书正色道,“不论衣食住行,但凡有更便捷之物发明出来,更新换代快得很。王爷只看马车的橡胶轮胎就知道了。”司徒磐摇头不语。
遂又一同到了这学校之图书馆。虽说比市图书馆小了许多,依然是各色书籍都有。司徒磐随意瞄了一眼,正看见有个少年去还书,大惊。那本书竟然是《我朝三代君王之三——司徒硠传》。瞧这书名就知道前头还有一二了。于秘书忙低声解释道:“这套书都写得颇为公正,不信王爷可以去市图书馆借来瞧瞧。额,买一套也成。”
司徒磐盯了那封面半日,图书管理员已登记好了,随手将这本书摞在其余书上头。过了会子,有个小姑娘过来捧起那一摞书走了。于秘书介绍道:“这孩子胳膊上套着志愿者臂章,帮着将这些书归还原处。”
司徒磐问道:“可有孤的传记没有?”
“有。”于秘书道,“有诸王传记,且时常发新版。毕竟诸位王爷都还在世,有新鲜经历出炉。”司徒磐那脸儿已黑成了墨块。于秘书想了想道,“先帝的前阵子刚发了新版。”
司徒磐没好气道:“他老人家已驾崩多年,还有什么新版可发。”
“前阵子刚刚得知,先帝杀史大将军并非为奸人蛊惑,而是早有打算。”于秘书正色道,“涉及历史事实问题,自然得快点修改,以免更多读者看了误会。”
司徒磐今儿也不知让他噎死几回,气得转身便往里走。他已到过市图书馆了,知道该如何找书。不多时便从架子上寻到了诸王传记系列,足有二十多本。他们兄弟九个,八个在列,连义忠亲王都没放过。乃绷着脸抽出自己的那本,封皮上写着:诸侯王列传之二,燕王司徒磐传。再看别的书目,原来之一是义忠亲王,之三是蜀王。诸王系列旁边还有四王八公传,尚书传、名将传。司徒磐捏着自己的传记迟迟不肯翻开,杵着发了半日的愣。良久,长吐一口气,将书放回原处。
遂再无心思参观什么学校了。出了图书馆,司徒磐有几分颓然:“孤王倦了,回去吧。”于秘书答应着,在前头引路。
二人乘马车回到客栈,司徒磐进屋坐下,又望着窗外发愣。于秘书劝道:“历史大潮非人力所能及,王爷已是极好的统治者了。”
司徒磐依然发愣。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忽然问道:“那套书,何处有卖。”
“大点子的书店都有。”于秘书道,“多数大书店晚上也营业的。王爷若想要,歇息会子吃过晚饭去买即可。”
司徒磐站了起来:“这会子就买去。”
于秘书遂又陪着他寻了家不远的书店。司徒磐迟疑片刻,只买了他自己的。用过晚饭于秘书便告辞了。司徒磐自己关起门来,从头细看自家传记。
次日早上,于秘书过来一瞧,吓了一跳:“王爷该不会一宿没合眼吧。”
司徒磐抬目瞧了他片刻,又转头望窗户:“已是早上了么?”
“是。”于秘书道,“王爷还是歇歇吧,一本这么厚的书想要读完少说得三四天。再说,您买都买了,它又不会长翅膀飞走。”
司徒磐低头看了看书道:“写得还算公允。且通俗易懂。是写来给百姓看的吧。”
“不错。”于秘书道,“百姓和学生许多不擅文言文,这般说评话似便好懂多了。”
“这书是何人编纂?里头有许多事,不论贾琮林海詹峤戴权都不该知道。”
“不对么?”
“对。”
于秘书想了想:“既然对,总有知情者。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司徒磐阖上书喃喃道:“竟知孤至此……孤输得不冤。”乃站起来道,“走吧,去看傅科摆。”
于秘书立时道:“请王爷歇息半日,下午再去。您这么大岁数,我可不敢让您疲劳行动。回头我们部长知道了非削我不可。”
司徒磐摇头:“孤睡不着。”
“您在床上躺会子养神也成。”
“不必蝎蝎螫螫的。”司徒磐昨儿连衣裳都没换,只整了整发髻,“走吧,看看地球如何自转。”
于秘书脱口而出道:“围绕地轴自西向东而转。”
司徒磐假笑了下:“你们这科普当真普的很。”乃迈大步出了门。
于秘书无奈,只得跟着。二人上了马车直奔常春藤大学物理楼。这会子是上课时间,大厅中没有学生。司徒磐一眼便望到屋顶高悬了根绳索,下头垂着一个大银球,银球正来回摆动。厅中有讲解员看守此球,见司徒磐上前观看,立时同他解释起来。
如韩全所言,现场看完后再听解释便容易明白。司徒磐看着地上的刻度盘缓缓点头。乃向于秘书道:“此物孤已明白了。地球果然在自转。可知道了这个有何用?”
于秘书微笑道:“想要建造飞机导弹飞船等,这便是基础原理之一。王爷,火器并非最好的武器,后人打仗使的便是空中武器了。您老当真输得不冤枉。”
司徒磐喃喃道:“难怪贾家四处建什么理工学校。孤王算明白了。”
第771章()
司徒磐来到常春藤大学看罢傅科摆; 便寻人打听韩全。偌大的学校,上哪儿找一个学生去?何况司徒磐压根不知道人家哪个系的。于秘书遂陪他找到学生会,打听昨日去大佳腊第一高中做宣传的是哪些同学; 终于找到了。韩全乃是学生会宣传部长,今儿上午没课,正与几个同学议事呢。瞧司徒磐那模样; 仿佛有话同自己说似的,便将会议交予副部长,只身出来。于秘书远远缀在后头; 韩全领着他九叔上了顶楼天台。
这楼有五层,天台上砌了圈矮墙; 空空荡荡的。韩全趴在矮墙上道:“学校原本打算在这儿安置些楼顶绿化,搭个扁豆架子爬山虎棚子什么的。琮三哥说那会很浪漫; 难免吸引同学们过来谈恋爱。不如留个安静且视觉开阔之处供人谈心、偶遇。”
司徒磐也扶墙而立,一眼望去大半个校园尽收眼底; 登高临远之状将方才那点子怅然硬生生冲淡了不少。乃叹道:“贾琮委实是个人才。”
韩全悠悠道:“九叔; 侄儿曾想过,可有什么法子阻止琮三哥。侄儿若早知道他天生反骨; 可能在何时、何地拦阻他。”司徒磐陡然提起一口气。韩全抬目远眺:“最终的结论是,不论如何都拦他不住。”
司徒磐立时道:“孤王若早知其心; 早杀之可也。”
韩全耸肩:“怎么杀?是明杀是暗杀?那会子先帝还在,先荣国公乃其心腹旧臣,不论我老子或九叔都没法子明杀他们府中最机灵的子弟。何况先帝对皇位归属怕是并未决断,还要留着荣国府帮他保存那座打开机关遗诏盒的大玉山子。故此明杀是不成的。”
司徒磐默然良久道:“暗杀为何也不成?”
韩全扭头看了他九叔一眼:“九叔和我老子; 甚至先帝,都低估了荣国公——我指先荣国公贾代善。自然也低估了贾赦。且不论贾琮年幼时那许多不知来历的先生,九叔听说过贾敘此人么?”
司徒磐皱眉想了半日:“贾家的人?”
“贾代善之幼子。那位姓史的老太君趁国公爷不在京中,勾搭了拍花子的将孩子拍走。因他本是庶子、年纪又小,京中也唯有女眷议论纷纷罢了,男人压根儿不知此事。”
“……这孩子找到了?”
韩全点头:“找到了。此人天资出众,与贾赦贾政不是一回事。贾代善已知他老婆是个什么人,找到孩子之后便不肯再送回府中,只养在别处。贾政并不认得他,贾琏仿佛也是后来才知道有这么个叔父。侄儿疑心贾琮年幼时的那些绿林师父乃贾敘安排的。”
司徒磐伸手捏住了矮墙墙头:“贾敘在绿林。”
“非也。”韩全摆摆手,“贾敘在锦衣卫。”
司徒磐愕然:“他怎么进去的!”
韩全不答,接着道:“贾敘武艺之高强不输陈瑞锦。陈瑞锦乃大内女卫之魁首。这里头只怕还有我祖父的事儿。”他摊手道,“您瞧,暗杀贾琮也是杀不动的。”
司徒磐冷笑道:“未必。”
韩全抿了抿嘴,趴在矮墙上双手托腮:“九叔和我老子都不知道有贾敘此人。先帝既安排他入锦衣卫、显见极信任他们爷几个,故此不会提醒您二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您二位不可能一气儿派十来位大内高手去暗杀他吧。最多一个。更大的可能是派个寻常刺客。”
司徒磐道:“纵然头一回轻了敌,不是还有次回?”
韩全假笑道:“一击不成,依着贾琮的性子还能不立时逃走?山高水远,您二位上哪儿找他去?莫忘了,他非但自身有本事,还从来不吝将本事传给旁人,打从三四岁启蒙时便学一个字教一个字给贾赦亲兵子女。一个贾琮容易对付,一群呢?如今台湾府的主心骨,除去龚鲲林黛玉是从外头得来的,贾维斯田更子等人都是他自己打小教出来的。”
司徒磐苦笑道:“这小子倒是不怕这帮人爬到他头上。”
“何况他用下等人和女人毫不避讳。贾维斯他们都是军汉之子,如今的南屯市长陈蓝翔干脆就是他们家的奴才。您和我老子敢用林黛玉为相么?吕三姑在您手底下不过是个商贾,这已算是大胆的了。您再瞧瞧吕部长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九叔,世间之才不分士农工商,贾琮既不忌出身,凭空的就比你们多了数倍人才。人才也不分男女,他又多了一倍可用之人。你们没他放得开。”
司徒磐拧了半日的眉毛道:“台湾府的火器比我们平素买的都好,莫非是他们自己琢磨做出来的?”
韩全失笑:“您老到现在才想到?”司徒磐摇头不语。过了会子,韩全又说,“士农工商、士农工商。朝廷哪里肯给工匠那么高的薪水和社会待遇。”他顿了顿,“不论九叔或我老子,还有先帝,都看不出来贾琮有反意。真不怪你们。”遂侧头瞧了司徒磐一眼,“他实在没有当人上人的意思。贾家在台湾府这么多年,尽人皆知贾琮是首领,偏比他年岁大的都能教训他——那一辈儿他最小。翻遍史书,见过哪位人主被一群下属围着骂的?我老子敢跟群臣这般亲密么?”
司徒磐叹道:“你老子哪里敢。在孤跟前都不敢。总得顾着君威。贾琮不怕下头的人反了他?”
“他不怕。”韩全道,“他乃先知,欲开民主先河。”乃正色道,“九叔,你不是输给了贾琮,而是输给了时代。若要追究责任,一如当代史老师所言,我朝是败落在了我祖父手中。若非他年迈贪权并养下一群心气儿本事皆不低的儿子,我司徒家的江山断乎不会三代而终。”
“胡扯!”司徒磐大声道,“我司徒家的江山哪里终了?诸王都还姓司徒。”
韩全撇嘴道:“最多十年。一旦燕国云贵江西都变成台湾两广这样,其余诸国能撑多久?只看福建便知道了。”
司徒磐皱眉:“福建如何?”
“被逼得和岭南差不多了。前些年福建的百姓使劲儿往台湾和两广跑,为了拦住人还打了一仗,被贾维斯两口子打得大败。没奈何,唯有学隔壁之策,不然人都跑没了。九叔等着,这一两年燕国左近诸国也会有百姓使劲儿往燕国跑。燕国一旦人多起来便可以大面积兴建工厂。工厂需要高密度人力,比种地赚得多且不受天灾所扰。别国很快就要没人种地了。”韩全假笑了下,“别国还有许多田地是不用交田税的,荒着不种也不罚款。”司徒磐面色一沉。韩全摊手道,“打仗又打不过,人家火器最好。”
司徒磐思忖道:“还有庐国楚国,秦国那小子虽小,这些年亦在学庐国之策。”
韩全一叹:“没用的。自由犹如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旦放出来、就再关不回去了。司徒家的威严——九叔看过自己的传记么?”
“昨晚上刚开始看。”
“写的可真么?”
“真。也不知他们上哪儿知道的。”
韩全挑了下眉 :“九叔忘了锦衣卫的贾敘。”
司徒磐点头:“原来是他。”又摇头,“先帝当真没眼色。”
韩全笑道:“九叔,那是你老子!”司徒磐哼了一声。韩全接着说,“百姓敬服天子,盖因其受命于天、与旁人不同。如今世人皆知天子都有小毛病小脾气、都会犯迷糊做错事,甚至还会做些丧尽天良之举。”司徒磐瞥了他一眼。韩全举手道,“成都府那座地下牢狱。”司徒磐哑然。韩全叹道,“极善之人与极恶之人都让百姓仰望,唯有与自己相类的他们会平视。司徒家系列传记看完,看官掩卷慨然:合着皇帝也不过是寻常人。他们自然不会再敬服天子了。教育普及后也不容易受骗。学校刻意引导学生们开放性思维,鼓励他们挑战权威、做前人不曾做过的事。待他们长大,将如野马般不可束缚。”他指着远处足球场上一群奔跑的学生,“九叔,时代倒回不去了。”
司徒磐俯视楼下良久,忽然问道:“峑儿,日后你预备如何。”
“从商。”韩全简单道。
“胡闹。”司徒磐皱眉,“商乃贱业。贾琮他们胡作非为也罢了,你身为天家子弟岂能委身下流?”
韩全笑了:“敢问九叔,最初定士农工商时,为何会将商道列为最末?”
司徒磐张口正要答,又猛的闭了口。过了会子道:“你说呢?”
“之所以将商排在农工之后,盖因商家富裕。”韩全望着楼下道,“若不将之列为贱业,天家与士族如何能轻易攫取其钱财?随意抢夺士族产业的官吏极少,天家子弟亲眷也不多。抢夺商贾钱财产业一直稀松平常,您府中家奴太监亦不知抢了多少。农工么,他们有什么可抢的……再者,钱能通神。为了不让资本在政权中有话语权也得打压他们。不然,他们雇佣大量保镖不就跟军队相似了么?”
司徒磐想了半日,点头道:“言之有理,委实不可纵了商贾,恐怕无法无天。农工皆无此患。”
“我不愿意从政,也不是做技术工作的料。若没了帝王专。政,从商所得势力未必会输给从政。”韩全一笑,“有钱什么买不到?从前朝廷是拿税钱养兵,日后我拿经商的钱养保镖队,相去不远。”他偏偏脑袋,“九叔若不甘心,也可去外洋撬块地盘。嗯……当个大海盗、掌管一片海域也不错的。”司徒磐不语。韩全又托起下巴悠悠的道,“既然社会发展规则不可逆,为何不顺流而下、将自己变成资本家?剩余价值虽比完整价值少些,终究占了大头。何况生产力还在提高。说到底